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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生多情-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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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没工夫跟老王计较。早抱了茶单追著青年鞍前马後地伺候。递毛巾、剥瓜子、喝一杯倒一杯,另外附赠甜言蜜语无数,细致周到堪称五星级服务。其他客人没这个命,被小妹当成隐形人,喊十遍也不应一声。 
一天两天无所谓,时间长了老王脸上挂不住,红著脸把小妹揪回来:“你还有没有个女孩儿样?不就一个小白脸,至於巴结成那样?” 
小妹不服,梗著脖子大喊:“不就一个小白脸?有本事你再找个比他好看的小白脸来让我瞧瞧!” 
安平再也忍耐不住,笑得眼泪流出来。转头去看,那青年倒是面色如常,似乎什麽也没有听到,正离开座位,拿著随身携带的画夹,靠在後门上临摹门沿飞檐处的纹饰彩绘。只是两只耳朵还是泄了密,所有的羞赧都爬在那两只小巧的耳尖儿上,红彤彤的两弯,染了朱砂般鲜豔。 
安平渐渐收住笑,胸口又是一阵麻麻的酸胀。他怎麽忘记了,这孩子跟别人不一样,什麽话都放在心上。 
安平远远地看了一会,走过去,斟一杯茶递给他,“不要往心里去,他们说著玩儿的。” 
青年抬起头,晶亮的眼睛里透著了然的笑意,接过茶杯轻声说:“不会。王叔和小妹没有恶意,我明白。” 
两人相视笑笑,一起走到溃檐下看来来往往的人流。
仿古的青石巷两侧,两排木楼蜿蜒连绵看不到尽头。各式的店铺旗幡在空中招展,仿佛真的能隔断出一个时光停滞的空间。安平恍惚觉得,很久以前自己也曾站在这里,与身旁的人一起看川流不息的人群。
风从他们两个人之间吹过,带走所有的嘈杂、喧闹,只留下一幅幅无声的彩色图片,和身边那个人。 
“在看什麽?”
安平回过头:“小妹。” 
小妹嘻嘻笑著。看到青年手中的画夹,夺过去拿在手里翻看。 
“宿恒你又画画了?画我吧。跟你说过多少回了,我给你做模特不要钱。”翻了十几页全是各种古典建筑的装饰纹绘,小妹不满的撇嘴:“怎麽都是这些东西。裴宿恒,难道我还不如这些东西好看?” 
快要翻到最後一页,裴宿恒稍微靠前,手指搭在画夹上,“小妹,不要……” 
小妹不管他,哗的一声翻过那一页。等看清最後一副画,眼睛猛地张大,随即大声笑出来:“太像了!太像了!平哥,快看宿恒把你画得多像!” 
安平搭眼一看,也不由一惊。 
那是副半身素描,画中的男子面容清秀,神情温和,浓密的眼睫半垂掩住形状优美的眼睛,淡淡地流露出一种舒缓的淡漠。 
安平不自信自己能有画中男子一半的美好,但还是能一眼看出画中的人就是自己。五官神情太过相似,就连藏在眉间的一点浅痣都分毫不差。安平幼年学过绘画,现在也不曾完全停手,他明白这样意蕴贴合的画是要真的用心才画的出。 
心中有些微惊喜,但更猜不透裴宿恒为什麽费心画自己的肖像。无论容貌还是气质他都太过普通,不是做肖像模特的好人选。或者裴宿恒偏好画普通人?按下心中的疑虑,安平温和地笑笑,把画夹还给裴宿恒。 
“画的极好。只是如果画中人是我,未免太好看了些。” 
“不会,”裴宿恒面微红,抿了抿唇异常坚定地说,“我画的不够好,安老板身上有种自然纯粹的美感,这种美超脱一切,甚至不拘束与男女间的差别,如此奇妙的感觉,我还把握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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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被太过直率的表白吓到,安平讶然地睁大眼睛看著裴宿恒。青年的双眼如往常一样的率真,可是这清澈美丽的眼神现在却莫名的让他感到焦躁。
安平微微皱起眉心,控制著瞬时动摇的情绪,侧头错开两人交汇的视线。 
南方的夏天阴晴难测,不知何时天空飘起了雨。安平的目光黏在细密的雨丝上,没有再转过来。 
细心窥测著安平渐渐冷下去的面容,裴宿恒欲言又止。他依稀察觉到自己不再受欢迎,却不明白为什麽。也许本来就没有原因,只是他这个人原本就不讨人喜欢。 
有没带雨具的游客进来茶铺避雨,大堂瞬时又变得拥挤。裴宿恒侧身对小妹道声抱歉,抱起画夹走进雨里。 
小妹看了安平一下,跑出去“宿恒你等等,我给你拿把伞。” 
裴宿恒摆摆手,加快脚步。雨越来越密,很快打湿了他的衣服。安平转过视线,目送裴宿恒湿漉漉的身影走进雨幕深处。青年逐渐模糊的背影,无声地散发著与他年龄不相称的颓败,单薄无助,仿佛被全世界所抛弃。
安平突然有冲出去将他拉回来的冲动,最终却还是站在原处,没有动。
平生多情 四

一连几天,裴宿恒没有再来茶铺。起先小妹天天念叨,时间长了也就放下,不再提起。 
转眼进了七月下旬,天气热的厉害,来Y城的游客锐减,茶铺生意回复平淡。高考发榜也已结束,小妹毫无意外地落榜。老王联系好补习学校,一天到晚撵小妹快去上课。小妹不情愿,却也不敢跟老爸拧,只好提前结了工钱走人。 
去学校的前一天晚上,小妹过来茶铺拿落下的东西。安平帮她把书本收好装进背包。看到一摞码得整整齐齐的数学辅导资料,小妹突然说:“要是宿恒没走就好了,他说过帮我把数学难点都整理出来的。那样复习起来也轻松些。” 
安平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小妹说的是谁。
那个文静、容易害羞的男孩,安平几乎已经完全忘记。现在提起来,竟然感觉有些不真实。 
“他也是学生吗?” 
“嗯,斯坦福大学的,厉害吧。”小妹笑得甜甜的,抬头看天上圆圆的月亮,“平哥,宿恒他现在是不是已经回美国了。” 
“应该是吧,就算是美国也要开学了吧。” 
“那,他今天晚上是不是也能看到这麽圆的月亮?” 
“美国现在是白天。” 
“哦。”小妹垂下头没了精神。 
安平心思转了几转,犹豫著开口:“小妹,你是不是喜欢裴宿恒。” 
“喜欢啊,当然喜欢。他性格好、长相好、家世好、人也聪明,哪个女孩不喜欢?” 
“可是……他不是有女朋友了吗?” 
“他有没有女朋友跟我有什麽关系?” 
小妹疑惑地看向安平,旋即领悟过来放声大笑:“平哥你想哪去了。我喜欢他就跟喜欢那个一样,”小妹指指天上的月亮,“都是让人仰著脖子看著穷开心的。论真格的我还是跟前街的小老板比较配。” 
“年纪不大,懂得还不少。”安平笑笑,放下心来。 
“那当然,谁让咱有慧根呢。”小妹眉飞色舞,丢一粒葡萄进口里,含混地说:“而且我知道他是不会喜欢我的,”顿了顿又道“他也不喜欢他那个慈禧太後似的女朋友。” 
“那他喜欢谁?” 
小妹看著安平嘿嘿笑了半天,又咬一粒葡萄,“我怎麽知道?我又不是他肚里的虫子。”站起来拍拍手,抡起背包扛在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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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平哥不用送,我有护花使者。”小鹿一样轻盈的蹦跳著跑出去。巷子里马上响起摩托车的引擎声。 
安平还是不放心,赶著追出去,只看到月光下一袭白色裙角在转弯处一晃而过。 
青石巷道夜寒深重,空气粘在皮肤上有著丝丝凉意。月亮挂在藏青的夜空,玉盘一样散发著牛|乳般柔和的光辉。想起小妹那句美国今晚的月亮是不是也这麽圆,安平不觉笑起来。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裴宿恒洁净、俊秀的脸庞,晴朗分明,就像每天都会碰到的人。那双浓黑水润的眼睛,还是那样率真、坦荡地望著他,亮亮的几乎能照进灵魂深处。 
一到盛夏,郑美萍的病情便反复不定。天气太热,晚上休息不好,白天没有食欲,正常人都难免烦躁,何况一个有十几年病史的老人。刚好七八月份生意清淡,安平得了空,大部分时间都留在後院照顾母亲。 
这天早晨吃过早饭,又哄母亲吃过药。药劲上来,母亲靠在沙发上浅浅地瞌睡。安平趁她不闹,把昨天换下来的衣服拿到院子里洗。刚揉了两把,就听老王在前面一声接一声地喊他。安平以为出了事,围裙也顾不得解就跑出去,谁知道竟是让他找茶叶。老王的大女儿王妮和同学过来想买包碧螺春,老王忘记放哪儿了。 
安平一边跟老王开玩笑,“王叔,该吃脑白金了”,一边去仓库拿了两包今年下的新茶交给客人。又好说歹说把茶钱推掉,客套两句,把两人送走。 
等人走得远了,老王拉住想回後院的安平问:“你觉得那女的怎麽样?” 
“哪个?”
“妮妮她同学呀。” 
“呃,还行吧。” 
“什麽叫还行?多好看的姑娘,明眉大眼的。” 
“那,那就很不错,很好吧。” 
安平怕母亲醒了找不到人害怕,应付两句连忙回去。
过了两天,老王突然通知安平去相亲。时间地点都定好了,对象就是前几天来买过茶叶的女同学。安平这才知道自己上了套。屡战屡败,老王给他牵线的心竟然还没死透。事情已经办到这种程度,的确不好再推。安平只能硬著头皮走一遭。 
到了约定的日子,王婶一早就赶过来照顾郑美萍。下午三点多,离约定时间还差将近两小时,老王就催著安平出门。生怕他去晚了受女方责怪。 
安平从善如流,换好衣服顶著大太阳出门。穿过两条街,绕到中山公园後门,在路边找了家冷饮店坐进去。约会地点在公元前门商业街的一家咖啡馆。喝过咖啡,若谈得来便去附近的公园溜一圈,之後返回商业街吃饭看电影,顺便敲定下次约会时间。经过无数相亲男女验证,这是一张很有效率的计划表。 
安平点了杯冰茶,坐在最角落的位子上。外面的太阳明晃晃的,烤得整个柏油路像一块快要融化的蛋糕。时间似乎被抽离,知了的叫声停留在最嘶闹的一刻,反著白光的街道很长时间才有零星的车辆路人经过。安平喝完一杯茶,眼皮有些发沈。 
似乎真的睡了过去,头猛一点睁开眼,腕表已指向四点半。又点了一杯冰茶灌下去,安平起身结账。老板找钱的空隙,安平无聊地向外看。道路两旁的柳树叶厌厌地打著卷,街上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一只灰扑扑的流浪狗悠闲地过马路。行至马路中央时,旁边的小巷全速拐上来一辆车,速度过快来不及制动,眨眼便冲到小狗身前。安平心猛地一沈,下意识向前迈出一步。
来不及了,汽车根本没有减速。
就在汽车前轮将要碾过小狗的一瞬,一个白色的身影迅疾地从路边冲过去,飞快抄起小狗就势向旁边滚开。动作迅速异常,似乎是有功底的。但还是慢了一步,高速行驶的汽车擦过那人未及时缩起的小腿,将人刮出十几米。 
尖锐的急刹声在夏日粘稠的空气里显得分外刺耳。安平被那生猛的声音钉在原地,一动也不能动。黑色的汽车醉汉一样踉跄一下,又全速发动落荒而逃。被留在路边的白衣人颤动著,抱紧救下的小狗艰难地爬坐起来,保持蹲坐的姿势一点点挪到路边,倚著行道树坐稳。 
宽阔的街道恢复了平静,没有血迹,没有哭喊,只有一个抱著小狗坐在树下的年轻人。店铺里的人凑在一处对著外面指指点点,纷纷谴责肇事者,却也没有人愿意出去问问情况。 
老板喊了好几声,安平才回过神。接过找零的钱,安平发觉自己双手湿漉漉地全是冷汗。不能耽误了,已经四点四十分,横穿公园最少也要十多分锺,安平离开冷饮店快速穿过马路。路过白衣人身边时无意中放缓脚步。那人正在往外掏手机,手指似乎受了伤,抖抖地拿不稳。一边裤腿有鲜血慢慢渗出,染红了白色的鞋袜。安平收回视线,错身过去。他不是古道热肠的人,从来都不是。只要与他无关,他也会选择视而不见。走到公园入口,忍不住又回头看一眼。白色T恤上也开始沾染了血迹,手机落在旁边,那人侧弯下整个身体去捡,不听使唤的手指却把手机拨得更远。 
双腿似被绳索捆住,无论如何也迈不开脚步。叹口气,安平认命地走回去,克制因眼前的血迹而引起的不适感,弯腰轻声对那人说:“需要我帮忙吗?” 
白衣人抬起头,柔亮的留海划过额头露出一双溪水般明澈的眼睛。 
“是你……”安平愣在原地。
平生多情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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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走廊的灯光是一种惨淡的青白色。即便是盛夏的夜晚,被那样青幽的冷光照在身上还是会生出几分莫名的凉意。 
安平摸摸微凉的手臂,转头看鲜红的手术提示灯。手术已持续了两个多小时,沾在他白色衬衫上的血迹干涸沈淀显示出陈旧的暗红色,青白灯光映照下,看去更接近於浓重的墨黑色。安平忍著轻微的呕吐感,不断拉扯衣摆,阻止布满血迹的衣料沾上皮肤。他总觉得那片从衬衫前胸一直蔓延至下摆的黑色血污有种诡异的黏附力,一旦沾上就再也除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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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的走廊里突兀地响起一阵手机铃声,安平默默地听著,半响才发觉是自己的手机。急忙掏出来,手机已耗尽电池断开了。平日里他不怎麽用得到手机,知道他号码的也就老王、小妹和几个常有生意来往的茶商。这个时间打来,应该是老王为他今天的失约兴师问罪。 
原本跟随救护成送裴宿恒来医院时,安平还记得要打电话给老王请他转告女方不要再等。等医生检查完毕,确诊裴宿恒右小腿二次粉碎性骨折,有致残的危险,安平瞬时便懵住,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大脑纷乱无比,视线不停在手术指示灯和衬衫的血污间移动,满心眼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他还那麽年轻…… 
胸口闷得厉害,安平深深呼出一口气,用力按压跳痛的太阳|穴。老王的电话提醒了他,要尽快通知裴宿恒家人他受伤的消息才行。不过裴宿恒是过路的游客,在Y城没有固定住址,一时也想不起该联系谁。安平仔细思索,不经意间记起一个女孩,一个月前与裴宿恒一同来茶铺的女孩,听小妹提起过确实是他的女朋友,也许,她也还在Y城。 
安平飞快起身跑下楼,找到医院的服务台。翻开黄页,各等酒店宾馆的电话号码足有四五页,安平顿了下,而後试著拨通Y城唯一的四星级酒店凯悦的电话。只片刻功夫,凯悦的服务生果然查到了裴宿恒与女友入住记录。女孩外出未归,安平将情况交代清楚,嘱托服务生转告。 
挂断电话返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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