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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苦 作者:羲露-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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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息相关,所以骆溢对这方面很是敏感。

  当时德国毒品那事出得蹊跷,幸亏发现早,最终没成得了什么事。该烧得烧了,该灭得灭了,该埋得也埋了。

  整件事奇怪得引起了骆溢的关注,他留了心眼往下查,虽说查着的东西不算多,还带着点儿不真实的感觉,但也足够解释发生的一切。而男人之所以拖到现在还迟迟未下手,就是因为没找到可证明真实的东西。

  这次,他把骆衍隔开,一则为了躲避麻烦,二则…却其实是想引蛇出洞。

  ******

  乌镇。

  打完电话一个多小时,骆衍的胃已没有再疼,他坐在床上发呆,有人敲了敲门。

  “那个…恩…你要不要出来吃点东西?”伴随敲门声而来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声,刚才坐在院子里画画那位。

  骆衍下床走过去把门拉开,外头那人看起来不太好意思的样子。

  “没有打扰到你吧?”男孩腼腆地笑了笑,一双眼睛弯成了好看的月牙儿。

  “没有。”骆衍摇摇头,说来也觉得肚子饿了,飞机上本就没怎么吃,刚才激动得胃痉挛没来得及吃,于是加了件衣服和那男孩到了院子里。

  ******

  小院当中的桂花树下支起了矮木桌和三把藤椅,院主正在那用汤匙往三个白瓷小碗里分东西,见骆衍他们来了,便张罗着要他们坐下。

  “想你没吃东西,做了点宵夜,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骆衍低头,摆在面前的碗里盛着热腾腾的桂花酒酿圆子,米白的酒酿汤,小个的圆子,飘在面上交错的糯米粒和桂花糖,煞是精致好看。

  捻起勺子尝了尝,甜糯爽口,后味带着微酸,好吃得叫骆衍眯起了眼睛。

  “还行?”桌上另外两人看着骆衍的表情,有些好奇。

  “好吃!”馋猫似的男孩说着又舀了一口吃进去。

  “那就好。”院主笑着点点头,“我原本还在担心,你爸爸说你用的药会让胃里不舒服,吃饭方面可能有些问题。”

  骆衍听到聊起骆溢,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手上搅拌了几下碗里的东西,“没他说的那么严重,正常的,麻烦叔叔了。”

  “别那么客气,我和你爸爸是十多年的老朋友,照顾你几天,帮他一个忙,应该的。”男人给了个宽慰的眼神,又往骆衍碗里添了点儿酒酿圆子,“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就好,我姓唐,这位是我爱人,辛辰,你和他差不多大,叫他名字就行了。”

  语毕,两个男孩都红了脸。辛辰瞪了唐子轩一眼,又羞又恼。骆衍则是吃惊地睁圆了眼睛在面前两人间来回看了好几遍,他还以为面前两人是父子来着。

  ******

  次日。

  鸿门宴一般的生日宴,骆溢和气的撑足了全场,他甚至没有找个借口早退或者外出透气。

  六爷今天穿了身青色的唐装,扯着一团看似温和实则猥琐的笑跟宾客周旋,手中捻着的那串一百零八颗的檀木佛珠,转得飞快。

  “骆溢,这老头算计多着呢!”司捷坐在骆溢身旁端着手中的红酒杯晃了晃底,他看六爷转那佛珠转得心慌。

  骆溢笑了笑,并不搭话。

  “他刚说散了后想找你喝茶是吗?”司捷担心。

  “六爷要我陪他尝尝今年新产的君山银针。”骆溢点了支烟,一股子浓郁醇厚的微甜。

  “怎么换烟了?”司捷发现烟味不对,不再是原来那般清冽的薄荷,现下这个倒有些厚重,捞起骆溢的盒子抽出一支来看,Davidoff,他挑了挑眉,看着骆溢,“你不是挺念旧的么?”

  “要看对着谁了,有些旧还是不念了。”骆溢弹了弹烟灰,看着不远处脸都要笑成包子摺的老头,“而且大部分时候,我不是念旧,是记仇。”

  ******

  冉柯明在吴家见到骆溢,吓了一跳。男人远远便看见了他,面无表情地淡淡盯着会儿,眼神直叫人发毛。

  他被六爷派来传话,可当时交待的时候,没人说过,等在这儿的是骆溢。

  “怎么?不认识了?”男人端起面前的茶杯悠悠喝了口,整间会客室里充满了压抑,“提醒提醒你,我们见过两次,都是因为同一个人,骆衍。”

  冉柯明的身体在那名字被说出口的时候,不由自主地颤了颤,他觉得自己的脚像是快要撑不住,有些绝望地意识到,六爷是把他故意推出来的。

  “你的主子送你来做替罪羊。”骆溢顿了顿,将茶杯在木桌上向前推了半寸,发出的摩擦声好像用钝刀子刮那桌子似的,复又继续道:“可对我来说,你不过是道开胃菜。”

  ******

  六爷迟迟到来的时候,骆溢仍捧着那茶在喝,冉柯明早不知去了哪儿。

  “茶很新。”男人手轻叩了下桌子,丝毫没有等了许久的不耐,“上好的君山银针,香得很。”

  六爷乐呵呵的笑了,“就你小子会品。”

  骆溢谦虚到:“不敢。我只知它香,却不知究竟香在哪里?”

  “哦?”六爷手中的檀木佛珠停了停。

  “君山银针不是我的茶。”男人有些无奈的样子,“没在眼里,也就没研究。”

  “那骆溢你的茶是哪杯?”檀木佛珠继续转了起来,却比之前快了些。

  “雨前龙井。”

  “为何?”

  骆溢摇摇头,“没理由,偏偏喜欢罢了。”

  ******

  骆衍吊完针,胃里抵着难受,一整天没怎么吃过东西,昏昏叨叨睡在床上,好不容易近了黄昏,算是缓过劲儿来。

  “子轩新做的定胜糕,你尝尝,比外边儿卖的好吃多了,连豆沙馅都是现打的,还掺了炒过的干果。”辛辰端了白瓷盘盛着才从蒸锅出炉的糕点给骆衍。

  那定胜糕做成了梅花的样子,约摸半个巴掌大小,白色的花朵中央能隐约看见包裹其中的豆沙透出的浅咖色。

  骆衍捏起一块咬了口,糕蒸得很松软,豆沙甜而不腻,炒过的干果嚼起来满口香。

  “好吃吧?”辛辰那双笑眼睛此刻弯成了两枚月牙儿。

  骆衍看面前这男孩为他爱人得意的样子觉得十分有趣,于是起了八卦的心思,“话说你们怎么认识的?唐叔叔这么贤惠的男人可不好找。”

  辛辰面对这问题窘了脸,看着他的新朋友,支支吾吾半天,“我们…我们…其实,很巧…”

  “很巧?”骆衍吃下块糕点,喝了口熏豆茶。

  “他是我去酒吧打工的时候遇到的…”辛辰声音非常小,脸红到了脖子。

  骆衍又捏了块儿糕点,掰开吃了一半,“一见钟情?”

  “至少后来回想起来,我是的…”辛辰害羞中带了几分甜蜜。

  骆衍看着,有些羡慕这两人之间的感情,他和骆溢不仅仅只是年龄差的问题,还有条不伦的鸿沟,想着想着自己的事就不免越发失落,再加上那人现在又不在自己身边,连电话都不能打一个,郁闷的心情,顿时让好吃的定胜糕都失了滋味。

  “其实第一天见到你们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们是父子。”骆衍没了先前八卦的欲望,捧着茶杯暖手,说话语调淡淡的,好像陈述,“毕竟年纪挺像,你眉宇间也有三分唐叔叔的影子。”

  辛辰听到这话,心下一沉,面上倒是没什么异样,赶紧补了句,“我是孤儿。”

  骆衍有些意外,急忙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事。”辛辰摇摇头,“遇到他我就知足了,不会在意那个。”

  这份表白式的解释叫骆衍更加难过,低头喝水掩饰,没有再说什么。

  第三十九章

  现下已近中秋,骆衍在乌镇呆了两天,每每算着日子都担心能不能和骆溢在中秋那天月圆人团圆。虽说男人没承诺过一定会在中秋前来接他,可想到中秋节如果不是在一块儿过的,心里总是会不舒服。

  “骆衍。”辛辰用手指轻轻戳了戳一直在神游的人。

  “恩?”骆衍断了思绪,歪头,却见戳他的男孩用手指了指他的怀里。低头一看,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捏着糯米糍的尾巴根,动都不给动,小猫好生委屈。连忙放开手,小家伙立刻窜下他膝盖,跑得没了影。

  “我发现你好像有心事,总这么坐着就开始发呆了。”辛辰正在给自己的画上色,画上是一只白色的波斯猫,蓝宝石和祖母绿的眼睛,正是刚刚被欺负得跑了的那个。

  “有些担心…”糯米糍离开了怀里,顿时暖源没了,有些凉意,让骆衍觉得空虚不适,抱着手臂,换了个坐着的姿势。

  “担心你爸爸?”辛辰用稍细的笔正在处理尾巴那儿的阴影,一边儿搭着话,也不是说非要问出个什么,就闲聊。

  “很担心。”骆衍如实回答。

  “没事的,子轩和我说过,你爸爸几天后就会来。”添下最后一笔,辛辰坐正,整体看了看,还算满意,开始洗笔,“你别成天老想着,那样会觉得日子过得慢。待会儿吃了中饭,我们去划乌篷船,好不好?”

  骆衍也觉着该干点别的来分分心,便点头应到:“唔…好。”

  ******

  午间的时候。

  唐子轩做了白水鱼、荷叶粉蒸肉、蒜蓉菜心和毛芋头,都是乌镇的特色菜,却是要比外边儿卖的还要好吃。

  “本来想弄鸭子来给你吃的,可是你爸爸之前给我你不能吃的单子上有,所以就没弄。”男人说着,盛了三碗米饭最后摆上桌,三人开了饭。

  “这样就好,唐叔叔做的东西都很好吃。”骆衍客气的笑了笑,夹了一筷子菜。

  “刚刚小辰来和我说下午你们要去划船是吗?”唐子轩盛出两碗鱼汤凉着给两个孩子,又分别夹了菜,自己倒是没见怎么吃。

  “恩,是的。”骆衍咽下嘴里的东西才答了问话。

  “出去逛逛挺好,乌镇不大,倒是挺漂亮的。只是我一会儿有事,不能陪你们去,最近游人多,凡事自己要小心,有什么问题及时通知我。”唐子轩前一句说的时候看着骆衍,到了后一句,却是对着辛辰交待的。

  直到两个男孩表示明白,都听话地应了声,他才就没再多言什么。

  ******

  吃过饭休息会儿,三人就打算出门了。

  辛辰搬着一块小画板,走前面,打算先去船上。

  “骆衍。”唐子轩刻意放慢了些脚步,叫了一声。

  被叫的人跟着也顿下步子,有些好奇。

  “你爸爸做很多事、很多决定,都是为了你好,尽量能理解一点是一点吧。”唐子轩拍了拍男孩的肩膀,语重心长,“才来那天看你们吵得厉害,再见他的时候就算了,别生气了。父母有很多苦衷是无法对孩子说的,这点对于我这个把俩儿子养大的人来说,深有体会。”

  骆衍听到跟他讲的是关于骆溢,笑笑,没有搭话。唐子轩并不清楚的知道他和男人之间的那些纠葛,不光是父子,还有一份罪孽的感情。骆衍想,也许知道了,就不会这么劝了。

  ******

  乌篷船飘了一个多小时,天开始下起蒙蒙细雨,街上人少了很多。

  船家带了斗笠,穿起雨衣,仍旧优哉游哉地摇着船。

  骆衍和辛辰搬了东西坐到舱内,看外头古镇氤氲在一片雨中,像是一幅泼墨画,很是美得梦幻,甚至矫情得都能带上诗意。

  “等雨停了我们下去逛逛,你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辛辰收了素描纸、炭笔,和骆衍挨个儿挤着坐一块儿。

  “西栅东栅都走走看吧,反正不大,我也没来过。”骆衍这些天都在院子里呆着,第一次出来,身体没有不适,精神也不错,就想着四处看看。

  “那等会儿我带你去买几张明信片寄回家?”辛辰提议。

  骆衍觉得也挺有纪念意义,只是担心,“美国能寄到吗?我怕丢了。”

  “应该能的…”辛辰没寄过那么远,琢磨半天,“要不,寄个十七八张的,总能收到一张吧?”

  骆衍笑起来,觉得这主意虽说好,但也有些馊,刚想回他话,却被无意中瞥见的一个岸上人影愣住了神。

  骆溢?

  心下一沉,骆衍站起来,出到船头,看着那个人上了拱桥,慢悠悠地撑着把伞走着,好似在寻找什么东西。

  “怎么了?”辛辰也跟着出了穿舱,顺着骆衍视线望过去,他没见过骆溢,所以自然也就不明白是在看什么。

  骆衍没答,瞧着那人快要走得看不见了,急忙叫船家靠边停船,三步并作两步踏上青石阶追了过去…

  ******

  话分两头。

  乌镇那人自然不会是骆溢,男人此刻正坐在骆家大宅的厅堂里,听着林语嫣一下午的哭泣和控诉,他倒也不嫌烦,就那么耐心很好地听着。

  “骆清好歹是你养了那么多年的儿子不是吗?”女人失了往常的高贵优雅,现在简直不成人形。衣服乱糟糟的,头发没盘好松夸夸的还散落下几缕,没化妆的脸上,眼睛和鼻子都红肿不堪,鼻水泪水混作一团,皮肤被已经干了的泪水绷紧,上头半干的泪痕和新落的泪也搅和一块儿,简直一塌糊涂。

  而她对面的骆溢倒和往常没什么区别,只是身上的衣服因为坐了太久起了几道不十分明显的折皱,他递过纸巾,没有任何话,也没有任何表情。

  “你一下午都这样!不对!是这些天都这样!!!”林语嫣打掉男人的手,扯着已经有些沙哑的嗓子歇斯底里,“给我句话好吗?!你的打算是什么,给我句话!!孩子现在连葬礼都没法办…”

  骆溢无动于衷,够过一旁盛着水的玻璃杯,摆在女人面前,还是没有说话。

  林语嫣将才放到面前的水杯一把挥到地上,“说话!我要你说话!!”

  男人眼皮都懒得抬,靠向椅背打了个手势,候在一旁的佣人赶紧上前打扫干净今天砸碎的不知第多少个水杯,然后马上又倒好一杯新的放在骆溢手边。

  “你这算什么意思?!那个骆衍是你儿子,骆清就不是?!”林语嫣说着又掉下些新的眼泪来,“他即使不是你亲生的,好歹养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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