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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自在行-第2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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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越泽同意道:“那时城内的士气也该低了许多。”
“至少也得等春暖花开后才进攻吧!”
一阵轻柔悦耳的娇笑声音清晰地传入二人耳内,二人眼前一花,已多了一道娇小玲珑的倩影。来者相貌清丽无伦,身段窈窕婀娜,头扎黑巾,身着黑色短袖紧身胡服,露出欺霜赛雪,羊脂白玉般的浑…圆小臂,外罩黑披风,黑衣白肤,对比感强烈至令人目眩。点点星辰映衬下,使她看起来像是个来自无尽虚空中的下凡仙子。 不过最吸引人的并非她的优雅容姿,而是那股仿佛与生俱来的冷艳迫人感,与恬淡素雅的气质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慑心勾魂的奇异魅力。 可达志一呆,立即从其与众不同的相貌和气质认出她的身份,抱拳道:“可达志见过嫂夫人。”
元越泽笑道:“娇娇怎会如小妹那般空闲?”
来者正是玲珑娇。 玲珑娇与可达志客气几句,可达志将时间留给二人。 元越泽老实不客气地占了一番便宜,面红耳赤的玲珑娇才勉强推开她,嗔道:“落雁着人家前来帮你的,玉妍姐随后也会赶来。落雁还说你不必回洛阳了,成都难攻,你还要赶往大漠,尽量节约时间才好。”
元越泽暗赞沈落雁蕙质兰心,接着将这些天的经历讲出。玲珑娇听说梵清惠的行径,立刻绷起俏脸大发雷霆,经过元越泽的安抚才算平稳下来。 玲珑娇所说的并不假,际此北方因气候重归对峙时期,宋家军只能先以以蚕食和包围的方法孤立和削弱成都守军,否则难保李唐中路军不会挥军南下,那样的话,宋家军腹北受敌,再无胜望。而这也正是宋家军迫切包围成都的主要原因,只为抢得先机和主动。 经过近三个月的围城,宋家军的“借箭队”和专门负责骚扰的队伍经常出动,是以守军也经常分辨不清,日子有功,不但耗掉敌人五万多簇箭矢,守军更是军心浮动。百姓们大都知宋家军纪律严明,是以只是闭门不出,并未从“生口”逃离成都,不过有些原属于独尊堡系统、在成都有家有业的人开始乱了阵脚,纷纷暗中命家族中人逃难。 除沈落雁无暇走开外,其他诸女就是再忙也跑来与元越泽聚了一次。最新消息是云玉真带来的,北方天气转暖,中线和北线的战斗再次开始,沈落雁也暗中开始将权力逐渐转移给战功赫赫的宋师道。 宋家军终于可以没有后虑的展开进攻,一切辎重供应早已准备充足,因为要攻破敌方的深沟高垒,只凭步骑兵和一般刀剑弓矢是绝对没有可能。所以必须在攻城器械、物资和组织方面准备妥当,为接下来轮番日以继夜的强攻作好后备保障。 数月来,宋家军又建造起数量足够多的可移动望台“巢车”和“楼车”以图能在高处窥望城内的情况,或发箭助攻。 了敌后必须攻敌,攻城战的第一步是“越壕”只有成功越过护城河,攻城的器械和敢死队才有机会接近城墙,展开攻城战。宋家军将领们数年来不断学习新知识,对攻城更是耳熟能详,这段日子已经截断护城河的水源,待其水浅后,以装满土石的虾蟆车直接推入壕中,将深壕填平。 “填壕”后是“接城”战,“木驴”在这种情况下是必备之物。木驴为四轮大车,顶部是尖斜形像屋脊似的巨木,不怕弓矢,亦不惧石击,且蒙着药制牛皮,不容易燃烧,其下可隐藏近百战士,在掩护攻城具有奇效。 接近城墙,就是各式攻城工具派上用场的时刻,飞楼、撞车、登城车、钓堞车、火车、高楼、云梯和冲击城门的巨型檑木,都以雷霆万钧之势,攀城、撞墙、击门,务要登上城头,并在城上站稳阵脚,再逐步扩大突破口,消耗敌人的意志和防御力。 三月廿五,当一颗流星在天空画过一道弯弯的光弧时,惨烈的攻城战终于拉开序幕。 元越泽、祝玉妍、玲珑娇、傅君嫱就是刀枪不入的疯狂杀戮机器,永远冲在最前线,可达志与三大俚帅并骑在前线指挥,统帅宋法亮则留在离城较远临时搭起的指挥台上,以火把、号角、战鼓指挥全局的进攻退守。 不过无论宋家军准备如何充足,资源总是有限,所以攻城的主力都集中攻打成都北门,对其他三门的进攻规模则小得多,作用只有牵制敌人,防止敌人突围逃走。 元越泽夫妻四人身先士卒,直冲城墙展开屠杀,守军似是早预知此招似的,并未混乱,四波人分别缠住元越泽四人的同时,城河对岸先冲到护城河下数千盾牌手,站定后蹲躲在盾后,弩箭手们接着冲至,躲在盾牌手后,举弩发射,一时漫天箭雨往墙上洒来。接下来的是火箭兵和推车巨弩箭机和投石车的战士们。 守军大都躲到城垛之后,避过一轮箭雨后,开始以沙石、滚油、火箭还击。 元越泽四人始终没能力瞬间杀死千百人,只有尽力屠杀。那边厢,双方各以矢石火器互相攻击,外墙和城头均有撞击和火灼的累累痕迹,但都只是表面伤痕,不损结构,守军居高临下,矢石充足,虽被冲上来的四人和不时发来的火炮弹杀得伤亡惨重,却始终能将城墙守得固若金汤。 十数日下来,双方损失严重,伤亡数都已过万,暂时停歇整顿。 宋家军一直没能突破护城河,宋法亮终于发觉到此河的秘密:原来截断水源后,护城河并未浅多少,了解成都内状况的石青璇立即说这恐怕是因为解晖早前已将独尊堡的护城河水引向城外,要知道独尊堡的护城河乃是活河,不需引进河水,因为河底有泉水喷出,想截断也不可以。于是宋法亮想出开凿支流,把河水引走的破解之法。 休息了月半许后,宋家军终将河水引走,攻城战再次拉开序幕。 抢攻了五日五夜,宋家军在先锋部队的掩护下以土石把护城河填平,随后把攻城的有护甲保护的登城车、檑木撞车和飞楼等战车推过填平了的护城河。登城车和城墙一般高,使攻城方的战士能迅速攀车登城;檑木撞车负着尖包钢铁的坚木,能对城门和城墙施以连续的猛烈撞击;飞楼则供箭手之用,反以居高之势,向墙头的守军袭击。 城上城下多处地方冒起火头,烟屑横空。有的是拜以投石机发放的火炮弹所赐,有的则是因双方火箭而烧着的各种木制工具,有的已成灰烬,一些仍在熊熊燃烧,送出团团浓烟,遮天蔽空。 攻城的宋家军已靠攀梯登上城墙,朝墙头的敌人攻去,守军则凭高墙拼死抵挡攻方,将企图攀城的敌人消灭在垛口或城墙下。除了近身的肉搏,漫天的箭矢和投石似飞蝗般于城内城外不断交投,不住为这无情战事增添亡魂,倍显战况之惨烈。 在城内城外的火把光照耀下,承受了太长时间无间断狂攻的守军已显疲态。 任他们信念如何坚凝,始终是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光是不知疲累的元越泽四人杀死的守军已逾万五,这是多么可怕的数字!檑木撞车一下接一下的冲击城门,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更好似催命符一样砸在他们的心头。 信念已近崩溃边缘。 “轰隆!”
一声,坚固的北城大门终不堪连续冲击,颓然往门道内倾倒,扬起满门尘屑木碎。 同一时间,负责撞门的檑木车队迅速后撤,宋家军士气大振,喊喝震天而起,把厮杀声和兵器交击的声音完全掩盖,长枪步兵和马刀骑兵由两翼如怒潮般往城内压去。 元越泽每战都在城墙上,自然察觉到城内街巷内埋伏有大批骑兵之事。 果然随着一阵密集的鼓点,大队敌骑从城道蜂拥而出,蹄音轰鸣,分成数股往四方八面突围,见人就杀。 城头城内,展开更激烈的近身肉搏战。 又一阵怪锣声响起,打着川帮和巴盟旗号的战士们在各族首领的带领下冲出紧闭的房门,里应外合,援助宋家军。 一时间,战场乱成一片,哭喊声震天,在火头四起,浓烟火屑蔽空烛天,一片血红有如修罗地狱的成都城内,血肉漫天飞舞,一片末日的惨厉气氛,令人惨不忍睹。 宋家军的信号兵放出烟花信号,其他三门的外的士兵们放弃强攻,开始后退布阵,防止敌人逃走。宋阀的骑兵雄师踏过被破开的城门,寸步不让地冲入城内,继续深进,为首的几名将领杀意沸腾,状若天神,后面潮水般涌进来的战士们大受鼓舞,与顽抗的守军展开最残酷的巷战,宽厚的城墙完全失去防御保护的作用。 追逐巷战一直进行到天黑,守城军伤亡极巨,已是强弩之末。 宋法亮手中不停,高声断喝道:“李建成和解晖缘何不出来?尔等大势已去,尚愚忠顽抗,可对得起渴求和平的成都百姓?”
元越泽同时附和道:“李建从未露过面,算什么太子,算什么统帅?”
每趟攻城前,宋家军均向李见成和解晖招降,一直被守军坚决拒绝。今日这等情况下,宋法亮此话一出,作用更大。参与巷战的守军们大部分斗志消退,弃械投降,只有小部分李建成的亲兵依旧负隅顽抗,作最后的垂死挣扎,在范卓等“老成都”的帮助下,宋家军迅速将反抗者或杀或擒。 宋家军分出一部分负责照顾伤员和收拾残局,清理街道上形形式式的各类杂物和尸体、修整损毁的城墙、收编降军、安抚百姓,以图尽速恢复成都的秩序和居民的正常生活。大部队则在范卓等人带领下火速分散开来,成网状围向成都北郊的独尊古堡。 李建成和解晖已是势穷力蹙,宋家军虽损失不轻,却士气激昂,洋溢着一片大胜后的喜悦氛围。 元越泽夫妻四人在他们眼里已是活神仙,只要有他们在,还有什么可怕的? 元越泽与祝玉妍带领一批千人骑兵沿空寂无人的官道北行,突见前方烟尘飞起,宋家骑兵团立即停下戒备。 对方眨眼已奔至元越泽面前十丈许处,勒马收缰,战马仰嘶,原来只有十多骑,为首的是身着普通武士服的解文龙,他风尘仆仆,面带忧色,见到元越泽时,露出更为复杂的神色,与护卫们下马趋前两步,抱拳道:“家父请元兄单独一叙,不知元兄方便与否?”
他的声音沙哑,眼睛红肿,可知成都战役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心理压力。 元越泽笑道:“那就有劳解兄。”
说完给了祝玉妍一个眼色,独自随解文龙去了。 解晖表情肃穆,正襟危坐在充满神秘和威严的主堂正中,一名相貌清秀神态温婉的少…妇怀抱婴孩跪坐在他身后不远处。 元越泽与解文龙一前一后进入主堂,被请入解晖对面安坐。解文龙亲手为二人斟茶,斟到解晖那杯时,有力的大手竟微微颤抖。随后坐到一旁。 自元越泽进屋起就一直灼灼盯视他的解晖亲眼看着他喝完一杯茶,方缓缓开口道:“元兄弟竟不怕解某在茶中下毒吗?”
元越泽淡淡道:“堡主可能不知,我的身体有些特别,任何毒素对我都起不到作用。”
解晖微一错愕,问道:“请问此战伤亡人数是多少?”
元越泽道:“尚未统计,粗略估计两方共死亡近十四万人,伤者不计其数。”
解晖沉默下去,探手抓著茶杯,目射出痛苦、无奈、惭愧、失落、伤情、不甘等各种复杂的神色,解文龙与那少妇立即露出紧张的神色。 良久,解晖才长长地出了口气,露出苦涩的笑容,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年,哽咽着道:“我输啦!元兄弟异日若为皇,勿忘此教训!”
元越泽竖起小拇指,失声笑道:“不瞒堡主,我这人没什么优点,有一点却敢自夸,那就是比较有自知之明。论武功和学识,我自问不输任何人;若论文才和治理天下的政经大略,我绝对是这个。况且我最羡慕天上自由自在的鹰儿,为皇就好比硬要将我关在像笼子的深宫里,等闲不能出户,这等若剥夺我与生俱来喜爱四处飞翔,不受拘束的天性和本能。”
解晖一双虎目射出奇光,仿佛要把他看透一般,片刻后才一字一字的缓缓道:“说得好!此次战争皆因我的一个决定而起,不知我解晖的一条命可否换得解家族人的安全?”
元越泽皱眉欲开口时,解文龙和那少…妇一同悲呼道:“爹!”
解晖抬掌,解文龙二人再不敢开口,惟有垂首低泣。 元越泽摇头叹道:“自古有胜必有败,堡主或者认为我是个伪君子,但你不需如此,我绝不会害你解家半条人命,如违誓言,形同此桌!”
重重一掌拍在厚木几案上,登时木裂屑溅。 解晖伸手捞回自己的茶杯,大喝一声:“好!”
一饮而尽。
第153章 不让须眉
解文龙和那少…妇立即扑了过来,泣不成声。 元越泽一动不动地看着解晖。 解晖凄然一笑,轻声道:“李建成这背信弃义的鼠辈,我们本有一条秘道可供逃生,岂知他先逃走后为防被人追赶,竟落下大石,害得我族人无法逃生。我的一个决定使巴蜀生灵涂炭,血流成河,哪还有脸面活在这世上!”
说到这里,他呼吸急促起来,面色变的苍白一片。 元越泽明白到他刚刚用的茶杯里定已放了毒药,心忖可能他还怕你的族人连累他逃跑吧! 解晖的声音已转微弱,继续传入他耳内,道:“我知元兄弟志在天下,非是想……杀光……所有人……多谢你放过……文龙和我孙儿……”
元越泽哭笑不得,解晖至死都把他当成一个阴谋家。接着又记起这少…妇应该就是解文龙钟爱的那个怜儿,于是也不多解释,郑重点头。 解晖脸上突然现出一片红晕,涣散的目光也开始凝聚起来。解文龙夫妇心知他是回光反照,哭得更厉害。 解晖无力倒在儿子怀里,凝望着天棚,眼中射出梦幻般的彩泽,仿佛沉浸在深刻的怀念中,喃喃道:“解家必能在文龙手上发扬光大,我可以放心去了。清惠啊!我……”
话未说完,咽下最后一口气,撒手归西。 元越泽出得独尊堡,将解晖之事讲出,宋法亮立即带头同意他的决定,其他将领自然也无异议。于是大部队也转头参与到收拾残局的工作中,忙了十多个时辰,才算初步整理妥当,接着为牺牲的战士们举行丧礼,死者优恤处理停当后,全军才去歇息。 是役宋家军伤亡过半,除逃掉的李建成及部分亲信外,几乎全歼守城军,只半年时间即将成都夺入手中,长安震动。 翌日傍晚,范卓宴请元越泽、宋家军重要将领、解文龙和巴盟一众首脑,相约为保成都和平而衷诚合作,得到众人一致支持。解文龙对这些人没有半分斥责自求解脱,已入土为安的解晖的行为心生感激,保证日后定与其他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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