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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安大略上微笑的恶魔-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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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终有一天会死得不明不白,燕琦珣不禁打了一记冷颤。
他怀疑那双总是在凝视的双目根本没有他的存在,他不过是个随时都会消失的一个影像,一个可有可无大脑讯息……不,正是如此,他从那人身上感受不到一点人应有的温度,即使体温是热的也假得可怕,他们就只是个会行走思考的空壳子。
恶魔都是这种东西。
残忍、凶暴、嗜血。
所以,一定要活著回去。
在此之前,要怎样做才能避免被杀?
意外的难以讨好,难以捉摸,恐怕有天肚子突然被捅出个洞也不出奇了。
燕琦珣烦躁的甩开脑中无谓的思考,回神已经回到了杰安尔下面的那片花园,他抬头看看自己房间的位置,另一股厌恶感涌上,他乾脆坐在旁边的长椅上秏时间。
才屈膝坐下,边上已经响起一怯懦的声音。
「你……」穿上紫色连身裙的女孩皱起眉头,燕琦珣跟她相视了一会才了解,连忙摇摇手。
「你别误会,我不是来找你的。」心口一些郁闷,他不太想应付这个古怪的女孩,正要离开之际,他瞥见不远处的竖琴,心念一转,对上一双美目。
「我只是有点烦恼而已……可以听听你的琴声吗?」
只见她把眉皱得更紧,鼓起了两腮低下头。
「我不会再问你任何事,真的。」女孩别过了眼,似乎对那语气感到没辙,坐到了琴前。
纤纤荑手如风灵巧的弦上起舞,流泻了美妙绮丽的乐章,心的湖泊被轻抚了一样,扫清了点点疑虑。
燕琦珣勾起嘴角,双目随著那跳动的弦看去,女孩虽弹出了温婉的乐曲,却总是面带愁容,仔细一听那不算轻快的曲子此刻却变得幽怨,他把注意转到女孩身上,眉头蹙起,不知夹带几千烦恼。
燕琦珣以为她始终在意自己,正惆怅如何开口时,乐曲戛然而止。
「我……」女孩抱著巨大的琴,支吾其词一会,她像下了决心般睁开眼。
「……我已经受够了……与现实混淆的日子,要生要死也好……我已经不想再在黑影中做人了!」
她倏的站起,大声说:「我……」
然而语言却噎在她的喉中,才一个瞬间,女孩柔软的脖子下长出了一支狭长的黑色硬物……
?!
燕琦珣赶紧接住迎面倒下的身影,粗糙的硬物活生生的嵌在颈项,直直穿过了锁骨间的孔,血花溅满胸前,惊慌过度的嘴唇止不了翕动,那双苍白无力的手扯住了他的衣袖,纠缠了一会,眼睑便静止不动了。
燕琦珣的手仍抱住女孩,莫明的愤怒填胸,他朝硬物飞来的方向看,却已没有任何动静。
他心灰意冷的放下女孩……结果连名字也不知道,这个无名的孩子究竟想说甚麽?
有甚麽令她害怕的东西?
◎ ◎ ◎
站在安大略上微笑的恶魔 47
又开始了。
不管是那令他感到恐怖的梦和梦中的人,还是那些疯狂腐烂的肉体,一切又这样平常地融进了他的眼里。
大概又是新一轮的部署,徘徊的疯狗似乎转了目标,不知又在筹备甚麽阴谋,看著那些不断增加的亡灵人数,他只感到不寒而栗,深怕有一天自己也会列队其中。
虽然自上次发作之後身体就安定下来,然而这样和平只会加深他对未来的恐惧。
已经不断催促自己要再快一点,然而这也轮不到他急,始终无法翻越那个人的障碍的话,只不过是枉费心思。
还有那个女孩的事……
最近别出甚麽事就好。
脚步声唤回他的走神,韦伦慵懒的陷进沙发,最近男人的各种小动作在他面前也不遮遮掩掩,想要的时候就用力的索取,一点也不温柔,反过来说就是对他一点也不抗拒,很自然就让自己闯进了他的空间,这点还是值得高兴的。
燕琦珣回想起好像有点远的跟他的第一次,虽然瘾发作起来意识不太清楚,可就是那样的浮光掠影令他做过好几次梦……
果然只是梦吗?
燕琦珣抬头打量男人,蹙起的眉毛跟紧闭著的双目,冷峻的脸上盖了一层阴霾,敞开的胸膛有点用力的呼吸著。
如果不是梦的话,他也找不到其他可能性了。
挪开蓝眸,燕琦珣支起下巴……这样的表情变多了,没关系吧?
倏地,玄关处传来清脆的两记叩门,燕琦珣诧异看向门口,躺在沙发上的人并没反应,他还是走去开门了。
眼前是个有金目的女子,一身行头脏脏的,头发也是剪得乱七八糟,却有种硬朗的美,五官是俊俏的却多了份属於女人的细腻。
燕琦珣审视完毕又别开眼,女人也打量著他,那双彷若流动著的眼睛忽的一闪,他便被重重的击中胸口……有甚麽如闪电般塞到他怀中,还没仔细看,女人有点大的嗓门便吆喝了一记。
「出去。」她似乎也没要找碴的打算,径自的走进客厅,燕琦珣免得惹麻烦,便带著怀中的人走到花园去。
「你受伤了。」甫坐下,韦伦便抛出一句,女人秀眉一挑,拉好自己的披风。
「所以我来这里了。」她收起笑容,沉默一会道:「帮我吧。」
「你一定会有兴趣的。」可罗莎一瞥花园中的身影,拉出一记勉强的笑。
「已经不是谈上有没兴趣的时候了。」韦伦蓦地沉下脸,脸似酷寒。
燕琦珣盯著不远处反光的落地玻璃,两个黑影一动不动的,不知要谈多久,转而看著那个宛如鸵鸟的背影低喃。
「没事吧?」
孩子的背影抖了一下,把头缩得更低,又摇了摇头。
眉间不自觉的皱起,却又找不到话可说,有点尴尬的气氛压在他身上。
可才不到一瞬,身後一股巨大的撞击声便炸裂了这阵宁静。
「是吗……原来就是你……就在这里。」烟雾中传来了呢喃,低沉的声线像是深探耳朵的舌头,油然而生地令人颤抖。
待沙尘消散,一名与声音截然不同的男性步出,血色的瞳孔完全张开,连眼白也是红的状态,身上的白衣给人斯文的感觉……若忽略那双带著明显敌意的眼。
「我就知道是你藏著他。」男人轻描淡写的说,慢慢走上前,莫说要逃,燕琦珣简直被那双眼的无形压力威吓得只要一放松就会跪下去。
男人似乎并未有留意他,只是朝他身後的方向看,可罗莎已经走出花园,对上他恶意的眼神。
「还给我吧,那是我的。」他朝燕琦珣伸手,脸部变得狰狞。
「要不是你,根本不会发生那天的事!厚颜无耻的家伙!」可罗莎向他大喝,眼里甚至冒出了怒火。
「所以啊,把他交给我,一切都恢复正常了。」格劳克依然是那种音调,前伸的手擦到了燕琦珣的颈项。
就似没发现他的存在一样,来人继续说。
「所有的碎片已经回到我身体里了,他在跟我呼应,不要来碍事,臭女人!」说完,燕琦珣可以感觉到他的手在使劲,连颈上的大动脉也停不住叫嚣。
他的身体紧绷著,本能叫他不要动作,可惜双脚已经撑不住,他便直直的朝後倒去。
格劳克一愣,终於把视线放在他身上。
「甚麽啊?你这家伙……」
纵使以可笑的姿态坐在地上,他还是抓紧了身後孩子的手臂。
「杀了你!」一阵风打在脸上,燕琦珣紧闭上眼,静待冲击,喉咙上下滑动了一下,却未受到预料的疼痛。
「够了……我已经了解一切。」稚嫩的声音从後响起,燕琦珣回头,不可思议的发现孩子的身体在发光。
「爸爸也好,妈妈也好……你也好,你们都这样爱我,我满足了。」
悄悄挣开他的手,迎著眼前的光芒走去。
◎ ◎ ◎
站在安大略上微笑的恶魔 48
那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夜晚,破旧落伍的村庄,森林中的狼群在叫,长嚎。
今天有一个契约者将死,稍微去作一下引导,想不到这个无月的晚上竟有惊喜。
一股强烈的欲望吸引了她,很美味,不稳却能绽放出美丽的花蕊。
「你叫我?」可罗莎拉开下帽子,歪著头打量眼前大概不到十岁的小孩,他呆滞的视线缓缓抬起,看著她。
「你有甚麽愿望?甚麽愿望都可以替你实现。」她面无表情的说著,对方似乎感到兴趣,可以看到他闪烁的眼神。
看著那双纯洁的眼睛,被染黑的心也难得让她展露了笑容,也许她是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脸有多温柔。
她真是残酷的生物……对著无邪的小孩还能保持著笑容撒下陷阱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这个无月的夜晚并未有遮掩她美丽的笑容,她实在十分开心,糟蹋自己亲手裁种的幼苗到底是怎样的美味?那是百试不厌的快感。
她轻轻抓住软若无骨的小手,一时间涌上心坎的亢奋令她忽略了尚未进入视线的异样光芒。
……怎麽回事?
她问自己,眼前是一片焦黑的空间跟味道,她几乎没有眨眼,定睛的看著某件事情发生,却甚麽都不知道,在她手里的是一具轻飘飘的空壳……不,是沉甸甸的,只是没有了灵魂的重量。
对了,回神过来,那孩子的灵魂已经不在了。
去哪里了?
可罗莎首次感到不知所措,她最先要丢下这个“尸体”吗?还是要去找一下在附近感到的同类的气,那个似是祸首的同类?
恶魔是狡猾的生物,他们喜欢用言语诱惑人类,人类的欲望才是他们的粮食,除此之外都是用来陪衬自己趣味的装饰品,灵魂是不值一提的,那只是一个未知的包含著无限可能的容器,一般是不会割刈。
因为,不可能。
这不是他们管理的范畴。
即使能把人类把玩在掌中,那也只不过是这点程度而已……他们都很清楚,越轨的话,遭殃的是自己。
现在这个情况,大概她是脱不了罪。
一个在自己手中被消去灵魂的人类,会跟她无关吗?连她也开始觉得自己用了某种力量“杀”了这个孩子。
但事实总会令人混淆。
不、不是我……那……究竟发生甚麽事了?
双手棒著的那副柔软的躯壳,脸颊微红像是闭上眼睛的洋娃娃,不见起伏的眼睫跟胸口……那只尚拉著自己外衣的手……
一切都这麽恐怖!
这是罪证!
她会因此被消灭,堕进无限的轮回,死亡的交替,在不尽的恶梦旋涡里挣扎,然後被淹没!
眼皮不自然的跳动著,她秀丽的脸绣上了森冷的纹路,双眼暗涌的红海翻腾,她高高举起不算纤细的手臂,冲那细致的颈项一扼,五指稍迟疑一下,久久……久久也不动作。
灵魂……只要找回他的灵魂就可以了。
现在不宜轻举妄动。
可罗莎敏感的朝先前强光一闪的方向望去,还有丁点残留同类的感觉,那是究竟甚麽?
狂风扑面,带走了孩子的体温,可罗莎用披风裹紧了他的身体,直往波隆.多莱。
眼前的景象被业火猛然焚烧吞没,那是最熟悉不过的火焰,这个世界的王的火。
「发生甚麽事了?」可罗莎眉头深锁,心烦的事一件一件,她劈头就问身旁的韦伦。
「这是格劳克下的手,最後被王撕成了碎片,空间好像因此扭曲了一下,不知道会有甚麽影响。」
冷淡的男人说完,紧盯著她怀中的小孩问:「那是甚麽?」
「纪念品。」她爽快的答道,快得连自己也被吓到,可罗莎赶紧转换话题:「你一直都在看?」
「啊。」
「你最好改掉这种坏习惯,恶劣的男人。」可罗莎用鼻子哼了一下,抱著孩子掉头就走。
「没甚麽值得你讨厌的。」韦伦对著混浊的气轻吐。
跃过高高的围墙,可罗莎大步踏进自己的园子,寂寥又荒落的花园比较像无名士兵的墓地,她把孩子放在黑色基调的桌子上,又小心翼翼的用披风裹起了他的身体。
接下来,要怎麽办?
「你回来了。」一声隐含雀跃的声线打断了她的思绪,可罗莎回头,一个身影急不及待的闯进她的视野,将她抱了个满怀。
「嗯。」可罗莎不苟言笑的脸上难得添了微红,像是回应的用脸颊蹭了对方一下。
他便是桑纳,一个十分普通的人。
口口声声便是我喜欢你,我爱你的人,她总是以“呵,你以为这样能打动我吗?”这种玩笑打发,其实心中也已确定了这个突如其来的存在。
像她这样的生物,在这里一点也不讨好,不仅人会怕她,同类也是打著算盘来的,唯独这个人,从初次订下契约便对她说:「你真美。」
来了这里亦没有减少他的热情,慢慢的她竟像人类一样接受了他的爱。
嘛,感觉也不坏,玩腻了再算吧。
「这是甚麽?」桑纳的鼻尖擦过她的发,他用温柔又迷糊的声线问,就像还在梦呓的孩子一样。
「我好像有麻烦了。」可罗莎闻道,轻叹一记,没想到桑纳突然抚起她的脸,紧皱的眉头如述心痛,抿起的嘴似乎想说甚麽。
可罗莎一愣,脸颊不自觉的红起来,她带开他的手说:「我没事啦。」
永远,多麽荒谬,但她这一刻却愿意相信。
可是这一刻的“永远”却没能多维持一天、半刻,一时、半秒。
那天悄然逼近,是恶耗,又那麽理所当然。
女性柔软的躯体轻伏在富有弹性的胸膛上,聆听著平伏的心跳声,情事馀韵消弭,本应是相爱的一幕,却没有相应的表情。
如玩偶一样僵硬固定的脸,可罗莎轻启双瓣,一双金眸循著横躺的视角看去,没有焦点。
「你的那点爱满足不了我的食欲。」她的声线沙哑,明明还是刚才喊哑的……她只是继续轻贴在桑纳的胸口。
「要是填不饱肚子的话,我还要你作甚?」她反问自己一句,可是,最希望听到的答案又是甚麽?
「也对。」桑纳的声音从胸口传来,听起来有点混浊。
「请让我当他的父亲吧。」略苍白的手抚起零碎的发丝,直至捋至发端。
「我希望,让他作为我们俩的秘密……我爱你的证据。」桑纳说著,竟然笑了,可罗莎心中如沉下了一铁块,混乱混乱。
「我要走了,去找能满足我的人。」她丢下桑纳,狼狈的逃出房间,靠在没修缮过的水泥墙壁上。
她曾经想过此生忠於一人,但始终敌不过体内的天性,她想吃掉桑纳所有爱的欲望……要是这些都消失了的话,她爱的又会是怎样的空壳?
她踏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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