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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之约作者:落雁翾-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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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煌罗……」塔尔咬咬下唇,似乎在思量该如何开口,「虽然这样说有点唐突,但其实……我一直也想找你帮忙。」
  「是甚麽事?」怎会不知道呢?你的目光是如此地……表露无遗。只是煌罗并没有说出来。
  「相信你也晓得……这阵子接连发生的凶案。」塔尔的目光像是试探,也像是在寻求认同,彷佛煌罗只要一皱眉,他就会绝望似的,「其实……我都知道凶手是谁,但是……我已经不想再帮他隐瞒下去,我怕再这样下去,会造成更多的人命伤亡。」
  「你知道?」煌罗挑眉,有点讶异他为何能够在这样算是公开的场合坦言这样敏感的话题,但也晓得这将是能够进一步揪出真凶的好机会,「能借一步说话吗?」果不其然,凶手果然是和玛伦企业有关。
  塔尔低首,像是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道,「好的。」
  
   
  煌罗带著塔尔来到了夜河河岸的步行道,二人像是漫步,又像是各怀心事地沈默著。塔尔率先启口——
  「煌罗,你真厉害……即使父亲突然走了,也没有被家族成员欺压,反而能独排众议成为PARADO的主事者。」塔尔那双豆大的眼睛透露出崇拜。
  「没的事。」煌罗摇头,「是我爷爷本事而已,我也不过乘长辈的庇荫。」
  「若果你本身无才,PARADO就不会在你打理的几年内越来越有名。」塔尔苦笑,有点黯然地低下头,「哪像我……明明是凯恩的叔叔,不但帮不了侄儿,还成了家族的傀儡。」
  「塔尔……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请说。」
  「如果你认为不方便,可以拒绝回答——在凯恩死後,玛伦家族到底发生甚麽变化了?」除了凯恩之死後,接二连三发生的凶案都围绕在玛伦家族之中,且每次也恰好发生在煌罗在场的地点,不难令人推算出有嫁祸阴谋於背後。
  「这……」塔尔皱了皱眉,仔细思想,他似乎并没有一般商人的俐落精明,反而流於迟钝和单纯,也难怪无法在玛伦家族里独占权力,「大概是凯恩丧礼之後,因为他并没有子嗣留下,而总多位董事会成员亦早已经觊觎这家族主位,但谁也不希望有人独揽大权,於是联手想出一个折衷的方法,也就是由我——塔尔.玛伦来当台面上的主事者,然而事实上都是董事会在做决策。我只是纸版人偶,让别的公司以为玛伦家族由我暂为继承而已。」对於自己被剥夺了权力,塔尔并没有表现出不愤或是埋怨,反而是很平淡、很平淡地陈述整件事,似乎对於权利并没有任何的留恋。
  「为甚麽你不争取?」煌罗边踱步边问,他不相信自少就对子女给予利己教育的商界家族会有如此与世无争的人,他承认,人类永远是自私的,即是换成是他煌罗.卡诺,为了自保,也必定会不择手段去抢回自己应得的权与利。
  这可以是贪恋,也可以说是明正言顺的追求……反正,名与利,是奢侈的享受,也是保命的必需品。
  「呃……煌罗,这怎麽可能…」塔尔苦笑,「你应该也看得出,我是个天生就没有营商天分的人,董事会们的元老比起我更懂得管理公司。像我这样没用的人,能够得到个头衔已经是不得了了,哪还有能力去追求更多?」
  「没有人会对名利不动心,即使那不是自己能力范围内应得的。」
  「是呀……你说的是。」虽然年纪该比煌罗虚长几岁,但是塔尔却毫无那种纵横商场的霸气,反而是开脱轻松的自然,「我也曾经追求过,可是越是追求,就越会发现那根本不属於我。你之前大概从来没听过有塔尔.玛伦这一号人物吧?那是因为我从少就是表兄弟叔伯之间最鄙视的废物,他们都认为我是玛伦家族的耻辱,所以家族很少在公开场合提到我,而我也从来没有在对外的媒体露面。」
  是因为这样……才能成为最适当的傀儡人选吗?煌罗边听边思考著,听塔尔的说法,的确是很顺遂很合理,只是脑袋深处却总觉得:事情不可能如此简单。
  「塔尔,若照你所说的推论,这一连串凶案的主使者,应该就是董事局之中野心最大的人,他是欲借你为烟幕,在背後逐一铲除玛伦家族的权力者,从而扩张自己的势力……是这样吗?」如此理所当然的背後阴谋,煌罗心内却不认为事情如此简单,因为凶手作案的手法诡异,而且依桐山所说,必是与吸血鬼有所勾连,又岂是这种简单的财权争斗?
  「你真聪明…煌罗,不愧是卡诺家族的当家。」塔尔露出崇拜的笑容,随又垮下了脸,「那个人一起始只说有一个能够让我和他共存的法子,但我没想到他为了得到权力而伤害他人,单凭我一人的能力实在无法阻止他,所以……我已经三番四次想要找你商量……」
  「那个人就是经常代你发言的艾尔斯.玛伦吧?」煌罗垂下金黄的长睫,「他总在公开场合假跟从之名监视你的行动,就怕你会向他人透露他的阴谋?」
  「嗯。」塔尔点头,「幸好今天德先生的丧礼有太多达官贵人,为了应酬他分不暇身,我才……」
  「谢谢你的告知。」煌罗回以礼貌一笑,但相信了多少分,就只有他本人才知晓,「只是目前…我们能够掌握的实证还不多,能够委屈你多待在他身边吗?我会派人和你私人联络,尽快将艾尔斯绳之於法,如何?」
  「嗯。」塔尔不住地点头,「谢谢你,煌罗,我会尽我所能。」
  「那麽……就此说定。」话毕,他们已经漫步回到了煌罗停下车子的地方,「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不,这样艾尔斯会起疑的。」塔尔摇头,「我待会派部下来接送就好。」
  「嗯,暂别了,塔尔。」煌罗坐到轿车之上,发动引擎。
  「後会有期,煌罗。」
  夜幕之下,银灰色长型宾治缓慢地在宽道上行驶,煌罗从後照镜看著那依旧站在路旁的小小的身影,对方一动也不动,一直到他转了弯,身影完全消失不见为止。
  
  「欢迎回来,老板。」就像看门的热血警犬一般,在煌罗按了门铃不到三秒,索马便兴奋的直奔而出,并为他打开铁闸。
  「辛苦你了,索马。」煌罗让他替自己提走重担一般的公事包,道,「左的伤势如何?」
  「表皮算是愈合,在短期内只要不过分牵动伤口,相信很快就会复原。」索马非常自信的道,白天当煌罗出外忙碌的时候,他就在家专责照顾左鸿廷,相信在自己如此妥善的料理下绝对没有不顺利康复之理。
  「那就好。」煌罗松了松领带,与塔尔的对话不但无法令他卸下压力,反而更添不安,「……为了左,也是为了自己,我一定会尽快把凶手揪出来,阻止他再暗地里搞事。」
  「老板……你好像好辛苦的样子?」索马一脸好奇的坐到煌罗身边,「今天的丧礼有那麽忙乱吗?」
  「不是丧礼的问题。」煌罗瞄向那道阳光般纯然的脸,不以为然似地把自己所知透露对方,「今天塔尔找我私下谈话,说他是被艾尔斯.玛伦操纵,欲借他为烟幕排除玛伦家族的其他势力。」
  「塔尔?」索马有点讶异,但随後又追问,「他跟你透露了内情?」
  「嗯,他说他已经看不过眼艾尔斯的作为,所以希望我和他一起揭发他。」煌罗一手放於下颔,沈思般道,「只是我觉得事情不可能如此简单,凶手作案的方式一直都是如此的巧妙精明,若塔尔是知道一切的人,在丧礼时艾尔斯应该半步也不会允许他离开,更不可能容许他活命到现在,甚至走来告知我。而且……我总觉得事情有曲折的背景,绝不是塔尔所说的单纯权力斗争。」
  「这麽说也有道理……」索马也沈吟了起来,「按凶徒先前的手段,绝对是智慧犯,而且该处理的绝不会容赦,但塔尔为甚麽把矛头指向艾尔斯?又为何一定要来告诉老板你……」
  一层晚风,自窗外吹来,把白纱窗帘卷起,随即一道人声打破了寂静的气氛。
  煌罗感受到一道温热的气息自後将自己紧紧环抱住,就在索马的面前,熟悉的吸血鬼以温柔的姿态在自己的耳畔轻语——
  「想些甚麽?眉头都皱起来了?」
  「哇!是桐山先生……请别老是突然出现好吗?」索马惊吓的跳开,到现在还是疑惑於桐山身分的他对於对方的突然出现,依然是不解与怀疑。
  「反正我和这里的主人都是非比寻常的关系,在这里出现有甚麽不对?」桐山冷哼,酒红色的眼瞳却从不曾离开煌罗那金黄柔软如猫毛般的短发,他把对方搂得更紧,有点心痛地道,「你好像瘦了?心事想太多了吧?」
  「和你无关。」煌罗一把推开他,虽然还未把和桐山之间的感情厘清,但他并不喜欢桐山在人前装模作样的甜言蜜语,特别是在间谍身分的索马面前……好像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在掩饰真相似的。
  从甚麽时候开始?介意的人已经变成了自己?
  不理会索马的呼喊,煌罗走上二楼的主人房把自己反锁在内,然而才没一分钟,桐山又已经在他的身後出现。
  「查得怎麽样?」
  「你不是一整天都在我身旁吗?应该把塔尔的一字一句听得清清楚楚。」煌罗开启电脑的电源,不以为然的回道。这是他们在城堡时达成的协议,桐山愿意放他回来拉斯维加斯,但条件时必须让他无时无刻的随侍在他身旁,保护他,以免他被凶手所伤。
  「愿意耐性的对索马解释……却不愿意跟我说半句话,连看我都嫌多馀了?」不知为甚麽,桐山向来好整以暇的声调似是带了点微怒,就好像要不到糖果的孩子般,「煌罗……你要逃避到甚麽时候?」
  煌罗深叹一口气,转过头看著那双好像变得更豔红的眼瞳,「你又要缠我到甚麽时候?」
  「煌罗.卡诺!」男人沈稳的声音变得强硬、暴躁,更多的是…压抑的痛苦,「连我也承认了自己是爱上了一个曾经睥视轻贱的人类,为甚麽你却不愿面对?爱上我,真的使你如此不堪吗?」
  「爱,是最虚幻的东西。」煌罗闭上眼,整理紊乱的思绪,张开之时,水蓝的晶眸清彻得好像不带任何杂念,「连人类的爱我都不了解,你是吸血鬼,我是人类,教我怎麽面对?」他的父亲带著母亲私奔,是因为可歌可泣的爱情。但是他们对被抛下的自己又有爱吗?在充满竞争和暗算,以力量来定高下的卡诺家族中,他从二十岁扛上parado这份重任後,地位就朝不保夕,若不是爷爷罩著他,给他时间让他自强,他能生存至今吗?他能支撑至今吗?在他以理性与实力所堆砌的人生道路,有那一部份曾经怀有爱?他不了解,也不想去了解!就是爱情,令父母舍下了他,就是爱情,令他要单独留在家族中受挑衅受争夺,到现在,他还不曾感受过甚麽是爱……「我不需要你的爱,也不需要去爱谁,我是生意人,只谈利益,只谈物质,不论对谁也是。」
  「是吗?」桐山汝贵的脸变得阴翳,轻抬起那希猎神祗般深刻的五官,他眯起红瞳,道,「那我们就来谈利益吧?」
  煌罗抬起头,不解的回头看他,「甚麽意思?」瓷娃娃的眼瞳透著疑惑。
  「我保护你的安危,你该给我一些回报是吧?」桐山走到他身前,一百九十公分的身躯给予同为男性的煌罗强大的压迫感。
  煌罗仰视著对方变得冷厉的眼瞳,「当然。」但不知为何,他的心里竟有点莫名的揪痛。
  「那就做爱吧。」桐山手按上领口,轻轻一扯,钮扣纷纷如碎片般四散,大开的前襟隐约可窥见壮硕的胸肌,「我要索取我应有的回报。」
  煌罗默言无语,看著男人似是不可动摇的决心,轻点头。
  「随你喜欢。」
  




子夜之约 第七章

  第七章
  
  男人的身体并不美。
  比之女人,那狐媚动人的曲线,彷佛汹涌而出的乳房,男人的身体可说是乏善可陈。
  但是……就像是有人嗜肉,有人茹素一般,世上偏就有人爱男人的贫乏的身体。
  桐山所活的年纪已经长久到计算不出,但在历史的洪流中,他经历过持洁守贞的保守年代,也享受过荒淫放纵的狂欢日子,对他来说,道德是人类在某一段时间为了维持原则而定下的无意义规条,他看过对皇后千依百顺的国王,背地里在无人知晓我地牢中眷养数之不尽的男宠,在阴沈的黑暗中肢体交欢,沈浸在极致的欢愉中死去,又有女人以自己的财权势力收买男人的心,同时在无数的男人抚慰下取乐,人类是最贞洁的,但同时也是最淫乱的。
  看过所有最不堪最疯狂的欲望丑态,桐山以为自己对於性事应该已麻木无味。但是当煌罗答应他的邀请,并肆无忌惮地站起身,挺直著身子解下象徵禁欲的西装时,他却觉得喉头乾涩,一股想要撕裂与吞噬的猖獗欲望自下腹源源不绝的输放全身。
  他想看,想看瓷娃娃被撑大了四肢,那副痛不欲生却又堕落发狂的模样。
  他想看,想看脱去文明伪装後,理性的机械转变成痴狂的野兽的模样。
  煌罗,是因为是煌罗吗?
  是因为他,才能勾起我如此激烈的欲念吗?
  煌罗卸去了所有蔽体的衣服,但他那毫不羞怯,大方自在的模样,却比起淫媚地扭腰的美女更要动人心弦。
  看著站在原地不知在想甚麽的桐山汝贵,煌罗懒懒的躺到床上,意态悠然地道,「怎样?你不来吗?」
  怎麽会不来?
  受猎物的邀请,而剑拔弩张的野兽。
  为了狩猎,而抛下诱饵的猎人。
  这一刻,已经分不清谁是狩猎者,谁又是被猎者。
  
  人说欲望就像汪洋大海。
  当你在大海中浮沈时,受浪潮的推挤,失去了自主,只能随海浪漂荡到不知名的地方。
  人又说,欲望是燎原大火。
  当你燎起了星星的火花,张狂的火势便会无限的伸展,直至烧尽了一草一木,使整片原野不留半点生命为止。
  到底哪一个说法才是对的?
  喘息著,煌罗闭上眼,感受对方在自己手上营造的快感,他不知道……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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