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旱码头-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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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工资支援路山基础设施建设,自己对此很受鼓舞,也产生了好多的想法,希望在路山的经济发展中,黄土地开发集团尽最大的力量做出贡献。企业的发展和进步哪能离得开政府的关心和支持呀?俗话说吃水不忘挖井人,在建设新路山的伟大事业中,理所当然我们应该做出贡献。我们集团董事会已经决定先拿出200万元,用于路山城市建设。同时,考虑到地委、行署办公设施严重落后的现实,将资助100台最新的电脑改善办公条件。”
姜和平望着这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老总一副诚恳的神情,心里也有些感动。他想,有钱可真好啊,一个年轻的老板可以拿钱来讨得政府官员的欢心,而政府官员还是为了政府和老百姓啊!这样想着,他就说:“前不久省里做出了‘关于加快发展个体经济的三个决定’后,作为地方政府,我们到现在还没有为你这个路山的龙头企业做点什么,你倒主动和我们联系,为政府排忧解难,精神可嘉,可嘉呀!”两人的双手就很自觉地紧紧握在一起。
没过几天,黄土地开发集团正式举行捐助仪式时,姜和平和梁少华两人紧紧握手的大幅照片,上了《路山日报》的头版头条,标题浓黑醒目地写着:黄土地集团拿出200万为政府排忧解难。还配发了“人人为优化投资环境出力”的评论员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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捐款仪式是下午五点在巨天大酒店举行的,为了留住姜和平吃饭,梁少华可没少下功夫。其实,他早也打听过在一般情况下,郝智、姜和平他们几个省里下来的领导是不随便在外面就餐的,吃饭的地方不是在机关就是在行署宾馆,他们这样做可能主要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但今天的情况就大不一样,梁少华给政府这么大的帮助,本来这顿饭就应该由地区出面招待他,但既然是在他自己开的大饭店,又做了精心准备,姜和平就再不好说什么了。他随几位出席会议的领导在服务小姐的引导下,款款步入“想入非非”宴会厅。他担任过省委的副秘书长,省城里什么豪华的酒店他都见识过,但这里的豪华还是叫他吃了一惊,踩着有两寸厚的纯羊毛地毯,听着环绕立体声音响,坐在菲律宾楠木椅子上,欣赏60英寸超薄电视,在这个“想入非非”厅中,亦真亦幻得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身在何处了。
设施如此,人更是好得叫人心动。酒店总经理赵娟挺着胸膛,1米70的个头有着魔鬼般的身材,她软绵绵一口吴语说:“欢迎尊贵的客人到本店用餐。”好听的声音和好看的微笑弄得人心痒痒的,顾盼流连的眼睛像张网一般扑闪闪的就捕捉住了姜和平,她说经常在电视里看到英俊的姜专员,没想到走下画面的姜专员更是别有风度,我敬你一杯。姜和平客气地说自己不胜酒力,站了起来颇有点为难。赵娟就说先喝为敬,一扬脖子咕咚就喝进去一大杯。男人到这个时候都有弱点,面对美丽的女士只有豪情万丈了,何况本来酒量就很不错的姜和平呢?他不再矜持,也一扬脖子,尖大的喉结动了一下,喝得更加畅快。刚放下杯子,赵娟又不饶不让地说,还得再喝一杯,路山酒场有个规矩,叫屁股一抬,喝酒重来。梁少华好像有些不快地说了,你这是什么规矩呀,也敢给姜专员使。赵娟撅起猩红的小嘴,有点撒娇地说:“不行,不行,不是说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嘛,喝酒面前也应该平等,就是专员也不能例外嘛。”姜和平说:“好了,本来路山应该是我说了算,但遇到你这个伶牙俐齿的漂亮经理,我现在只有服从的份儿了,喝还不行吗?”大家又是哄笑,酒桌的气氛掩盖了丰盛的美味佳肴。其实,到这个地方吃饭也仅仅是个意思,一切都在气氛中。
宴会结束后,姜和平逐一地和大家握手告别,感谢盛情款待。赵娟不知到什么地方忙活去了,他感到很遗憾,刚要和梁少华说转达对赵经理的问好,她却不知道又从哪个地方冒出来,伸手说了要请姜专员经常来本店批评指导。姜和平灿烂地笑着说:“我岂敢指导你这个能说会道的大经理。”随便说笑着,就是久久不想松开那双热乎乎、软绵绵、仿佛无骨的小手,心里还在想也真是奇怪了,赵娟这么大的个头,怎么就长了这样俊样的小手呢?那她身体的其它部位是不是该大就大,该小就小呢?尽收眼底的梁少华见这情景宽心地笑了,他在心里自信地说:这世界上还真没有不吃腥的猫。
三十
郝智在统管全局的同时,按照项目分工办法,主要负责大项目的引进工作。这几天请来了全国的一些知名的能源专家和经济学家。
郝智认真听取专家的意见,寻找这个项目还有什么欠缺之处,意见愈听愈感觉电厂项目十分可行。论证会一结束,他带着地区计划、财政、电力等部门的领导和技术人员,到省里、上北京跑这个建设项目。通过国家计委和国家电力公司的牵线搭桥,他们和大华电力集团取得了联系,郝智有理有据地对未来电力市场将严重缺电的预测,使大华的高层动了心思,双方初步有了合作意向,他们只是答应马上派人到路山实地进行可行性研究。毕竟是几百亿元的投资,大华表现出的谨慎态度也是可以理解的。
在北京活动期间,廖菁基本上是陪同在他的左右。他还未离开路山时,给她打电话说了自己赴京的意图,听到这个消息她自然显得格外激动,连说自己马上处理好手头的事情,然后全力以赴地全程陪他把事情办好。听她这样一说,郝智却有点担心,见面后不知该如何把他们的关系给自己带去的路山随行人员介绍。其实,这一点他真是多虑了,聪明过人的廖菁在电话那头好像看穿了他的这份担心,连忙说自己会处理好这个关系的,还说我们不是在路山采访中认识的吗?也是,自己刚上任就接待过他们这个新闻采访团,虽然这个理由有点牵强附会,郝智只好用这样的想法来打消隐约的顾虑。
郝智他们到北京的第二天,姚凯歌意外地接到了廖菁的电话,这个女人虽说和他只见过几面,但她犀利的文章和美丽的容貌还是令姚凯歌难以忘怀的。她说自己准备到路山去采访扶贫的事情,想先了解点这方面的情况。姚凯歌告诉她,自己和郝书记等人已经到了北京。她显得欢心地说,那更好呀,你们住在哪里,咱们见面谈,你们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姚凯歌犹豫着说,等请示郝书记后再联系。郝智听说廖菁要来,沉吟了一会说:“都说到了京城才知道自己的官小,我们几个现在在北京可是一摸一把黑,如果她这个神通广大的大记者真愿意给咱们帮忙,那可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说着他歪过头,奇怪地问道,“老姚,这还真是奇怪了,我们刚到北京,廖记者就来电话找上门,是不是你们经常通话?”姚凯歌马上闹了个大红脸,说:“真是诌书捏戏碰了个巧,她说准备到路山采访咱们扶贫方面的事情。她是通过地委办值班室问到我的电话的。”这样说着,心里马上开始嘀咕,联想到廖菁写内参的事情,不由得打了个寒噤。他联想到在“文革”时期他在路山一中当老师时,学校里发现了反革命标语,引来大批的公安人员,每个老师、同学都被核对过笔迹。人都是这样,虽然这事不是自己干的,但他和所有的师生一样,都在心里面有这样的担心,那是害怕自己的字迹万一真的和反标上的一样,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此刻,看着郝智和其他人对自己的复杂表情,姚凯歌产生了类似当年怀疑自己写反革命标语的心理。
廖菁开车来到他们住的宾馆,和郝智握手时还调皮地问:“郝大书记,你还认识我吗?”郝智的脸微红了一下,马上故作镇静地握住她那细小的手,说:“怎么能忘记,我刚到路山就被你将过一军。”大家一听都哈哈笑起来,知道说的是那次座谈会上提问的事情。廖菁煞有介事地问他们此行的目的,说起国家计划委员会和电力公司,她表示自己很熟悉,自告奋勇地成为了他们编内成员,真的和他们跑起项目来。后来的几天,大家看到她果然在这些森严的国家部委轻车熟路的,给办事提供了不少方便。姚凯歌向郝智建议说:“我看把廖大记者聘请为我们路山的荣誉公民好了。”郝智说:“那当然好,就看人家愿不愿意。”廖菁一扭头,很清纯的样子,问郝智:“你说呢?”
郝智在北京期间,几乎没有和廖菁独处的机会,姚凯歌看她跑来跑去的非常辛苦,倒劝她晚上就住在宾馆里,因为不需要另开房间,计划局长马茹萍是位女同志,她俩可以在一起休息。廖菁真不知道郝智怎么想,两人住在相邻的房间却到不了一起,那样的折磨更是令人难受的。所以白天偶尔进房间里休息一下,晚上从来也没有过夜,不论多晚都是开着自己那辆白色富康车回家。这几天里郝智都是心不在焉地和她告别,估计她到家的时候就发短信息过去:“回家了吗?”“想我吗?”“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廖菁的短信只有两个字“理解”。这样发了几天后,那天晚上看着她前脚刚走,郝智实在难以控制自己的感情,就告诉小刘说自己出去看个朋友,说不定晚上不回来了。领导的事情小刘不便过问,但又对安全问题担心,忙问需要找司机送吗?郝智摇了头,说北京打的很方便的。自己独自出了宾馆,上了车想打电话过去,又觉得还是应该给她一个意外。
廖菁住在新华社家属区,郝智从东城区到这里走了大约半个来小时。到了门口见门卫十分负责,不拿通行证是不能随便进这个大门的,心里就不由得发憷起来,大晚上的拿证件登记找单身的女士,他还真没这个胆量。于是也顾不上给廖菁什么惊喜了,打电话上去,听得出她很惊喜,说马上开车出来接。很快她就出来了,郝智上了车后,她问我们到哪里?这是你们的北京,还是你看。廖菁笑笑,车开得飞快向南驶去,绕到西客站,虽然是晚上,但还是车多人多的,速度自然慢了下来。郝智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情不自禁地抓住她那只放在变速杆上的手,也感觉到她的身体微微一颤,一言不发地掉转车头,简直是风驰电掣地开了回去。进了电梯,他们就拥抱在一起,接吻起来。一个长吻还没有完,就到了廖菁住的顶楼,他俩几乎是相拥着把房门撞开进去,好像撞击起大海的波涛,汹涌的潮水劈头盖脸袭来,把他们淹没在那舒适的大床上。
潮水逐渐消退后,两人静静地躺在床上对视。良久,郝智问:“菁菁,你为什么选择单身。”话一出口,他就后悔自己问得愚蠢。廖菁眼里掠过不易察觉的忧郁神情,然后快乐地说:“你真是老土,单身是一种时尚。再说,我要不是单身,你能随便进得我家里来?”“那是,那是。”郝智讪讪地笑了。两人正说着,郝智的手机响了,是夫人苏洁打来了越洋电话,说她回国参加一个国际学术会议,后天就要过来,请他一定在北京等着,见面后把他们之间的事情做个了断。
苏洁所说的了断,其实是他们早就说好的事情。感情这东西好像是一块热年糕,经常搅在一起加温的话,感情会越来越黏糊,如果长时间天各一方,这块感情的年糕冷却后就会比石头还要坚硬。郝智夫妻二人就是这样的一块冷年糕,几年了,这样远隔重洋地吊着,对谁都没有好处。郝智承认,造成现在的这个局面完全是因为当年自己没随苏洁移民的结果,由于俩人现已在思想、行为和生活上产生了无法沟通的差异,分道扬镳是必然的归宿。但他就是不理解,美国有什么好?!这次来北京前,他和苏洁通电话时一致认为,应该尽快结束这样的关系。没料到她这么快找到回国的公干。也许,苏洁只是找了开会的借口。
项目基本上谈妥,他叫其他同志先回去,做迎接大华公司考察的准备事宜。不愿意别人知道自己的私事,他就一个人留下,说自己过几天坐飞机直接回去。
等待苏洁的这两天,郝智哪里都没有去,静静地呆在宾馆里休息。身体是得到了充足的休整,脑子却比平时更加劳累。他去路山已经一年多了,经济还是发展缓慢,和过去梁怀念时代的路山一样,平时自己基本上陷入围着人事打转转的怪圈,成天忙于这些事务却又忙不出一点名堂。现在梁怀念倒算是基本销声匿迹了,但他的遗风还影响深远,目前的状况还不容乐观。干部职数的严重超编,如果把仕途比作一条竞赛的跑道,那么路山现在上了这条跑道的人,已经到了拥挤得无法进行比赛的程度。比如地区本来早有了水利水保局,但上面有领导提出一句口号后,梁怀念马上根据口号的内容成立了秀美办,一下子安排了十几个主任、副主任,还让编制办公室给了六十个人的编制,可如此庞大的单位却没有明确的职能。这下倒好,水利水保局和秀美办打起架来,两个单位争先恐后地给下面发文抢业务,秀美办的领导知道省水利厅有一个国家投资一个亿的流域治理项目,马上跑到各县进行现场办公,当场拍板给这个县一千万,那个县两千万,在口头上把经费分个精光。水利水保局知道这个情况后给省里做工作,说地区上这个项目的条件不成熟,经过几次工作,上面还真的取消了这个项目。虽然两家的争权夺利暂时偃旗息鼓,但资金跑了对地区不利啊。秀美办主任告状到郝智这里,要地区明确单位职能,落实具体工作。郝智通过了解得知,这个秀美办“上无头”、“下无脚”,是全国独一无二的单位,既无法给职能,更无法撤消安置这60多号人。这样的问题都难以解决,在大的人事问题上更是如履薄冰、举步维艰。想想自己的满腔抱负和现在“维持会长”的角色,郝智十分无奈和苦涩。
从路山的事情又想到苏洁,恍惚里竟然走过了多年。当初把她拥入自己怀里时还是扎着小辫的小姑娘,后来到了分娩儿子郝乐的那个晚上,医生在难产的苏洁痛不欲生的呻吟里,破例容许他走进了产房,真像人们说的,人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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