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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怒拔剑-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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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这种败类,今儿放了明儿还不准活得了,先放了又如何:“花枯发哑声道:“放了他,这些人就白死了?”
温梦成顾全大局,忙向他道:“老二,咱们”发梦二党“,不能全要在这里,也不能置今儿为您贺寿的道上朋友不理:“白愁飞道:“冤冤相报何时了?不如大家暂时算数,现在解药不足,只能解诸位一时之急,以后的解药,则可包在由其身上,说好说歹也要蔡太师给大家一个交代。”
这一番话,无疑是把群豪之生死大事,一把往身上搅,说来甚得人心,一干人都抢着说
“白老大,一切全仗您作主了!”
“白公子,你着怎么办就怎么办上。”
“白愁飞,这个情咱们都欠你了!”
花枯发喃喃地道:“算数?这笔数怎么算!”
温梦成还待再劝,花枯发已疾抬首道:“好,着在白副楼主面上,今天咱们‘发梦二党’的人,先不对任劳任怨、八大刀王动手,但他们只要一踏出这座大门,咱们日后可生死不计。”
花枯发这一番话,是忍辱负重,以大局为重,在他目睹门内高手和亲子惨遭残害,换作常人早已失却常性,但他还能迅即明理处事,连白愁飞心里都不禁暗啡一声好。却听花枯发又道:“你先替我解恙。””
祥哥儿忽插口道:“你要违约怎么办?”
花枯发冷冷看了他一眼:“你好像生怕我不放任劳任怨?”
祥哥儿轻松地耸耸肩道:“任劳任怨我不管。不过,没有人可以对白副主不守信约。”
花枯发道:“我不会毁约。”
白愁飞即道:“好,就先替他解恙。”说看,把一句药粉交给欧阳意意。
欧阳意意会,拿过去花枯发鼻端,让他一嗅再嗅,又以唾液略沾湿食指头,大力揉抹在花枯发左右太阳穴上。
花枯发闭上了双目,两颊背筋横现。
“过期春”是不是能解“五马恙”,只是传说中的事,谁也不曾中遇恙毒,当然谁也末见过“过期春”的功效。
所以大家鄱在紧张等待。
要是“过期春”不能解恙,这恙毒便会在两个时辰之后倒冲百会,四肢是可以活动了,但人就会变成一个疯子。连亲人也吃的疯子~如果任怨给的不是“过期春”,那么,花枯发情形也会十分凶险,花枯发要是能把毒恙解除,群雄至少可暂时把命保住;要是连花枯发都治不好,那么,就连一时之“羔”世解不了。
受制于人的滋妹,并不好受。
凡是当过弱者的人都知道:宁可刚而易折,强中遇挫,但都不能当一个弱者,要是你给人家得知你是一个弱者,或让别人知道你正在虚弱的时候,那你就真的不再被人瞧在眼里,就算只是经过的人,都会向你蹂上一脚。
所以一个人倒了下去,便要立即爬起来;就算爬不起来,在心理上也要当自己已经爬了起来。
永远不要受制于人。
至少也要避免受制。
必要时要先发制人。
最好是能料敌机先。
不过,在席的群雄,仍然受制。
受制于恙。
能解恙的是任怨。
任怨落在白愁飞的手里。
花枯发的命呢?
他的命运跟大厅的群豪一样,就看“过期春”是不是真“过期春”了。问题是:这“过期春”是不能真能治“五马恙”呢?
结果是:花枯发一揩完药就倒了。
倒下地去。
倒在地上……
然后弹身而起。
他复原了。
他第一件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是不是报仇?
他第一件去做的事情是什么?
杀人?
人常常想要做他想做的事,但却常常只能做他可以去做的事。
花枯发忍辱含悲,现在一旦能恢复战力,他想做和去做的是什么?
他果然是去杀人。
杀的不是任怨。
也不是任劳。
甚至亦不是八大刀王。
而是他的爱徒赵天容。
还有爱子花晴洲。
他杀了自己的儿子,还有在生死关头却替师门挣了一口气以致身受茶毒的入两个都是他所最不想杀但又必须要杀的人。
人总是做他不喜欢做的事。
人总是喜欢想做他做不了的事。
赵天容死的时候很平静。
他早知道自己活不下去了,就算能活下去,也不如不活。
活得不如不活实不如死了算数。
到此地步,他只求死得痛快。
花枯发的确让他死得很痛快。
花晴洲却不想死。
他还年轻。
他还没有活够,甚至还末会员真正正的活过。
他已经被“整”得不似人形,但总抱着一线希望,会有人来救他的。现在真有人救他了,他虽在痛苦中,神志却依然清醒:他希望有人能让他“复原”。
可是花枯发不是这样想。
他是个“老江湖”。
“老江湖”有时侯就是等于是说:一个人已看透了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什么是连真假都不必分的意思。
花枯发一眼就看出:花晴洲完了。
这是个事实。
虽然他不愿接受这个事实:但是毕竟是事实。
花晴洲不可能活下来的。
他只有让儿子痛快死。
只有给他痛快,这方可减免许多痛苦。
所以花枯发一旦动手,就先杀了赵天容与花晴洲。
他杀了他们。
他亲手杀了他的弟子和儿子。
当血液溅起的时候,他们已断了气。
一个死了的人是不会痛苦的。
痛苦的反而是活着的人。
血流在他亲人的身上,仇种在他的心上。
流在每一个‘发梦二党’和大堂上群豪的心中。
深仇。
这两个人,是你杀死的。
花枯发的眼白全都红了,但神情并没有特别激动,扭头对任怨说:“你记住了。”
“我记住了,”任怨脸无表情的道:“没有人会比我更清楚是谁杀了他们的。”
花枯发的行动自如,等于证实了两件事:这药的确是“过期春”。
“过期春”可解除“五马恙”。
故此,白愁飞“下令”:替大家解恙。
解法是:先把“过期春”的粉末让他们吸一吸,然后蘸一些涂在太阳穴上,大力揉搓,即可解除禁制。
白愁飞叫欧阳意意和祥哥儿帮忙。
当然花枯发也不问着。
三个人可先解另三人的恙,然后集六人可解另六人之恙,十二人解十二人恙┅┅如此类推,人堂上纵有两二百人,都会很快的“药到病除”。
救人要紧。
花枯发尤其心急,他可不愿自己一脉的弟子再落于人手。
就在这时侯,忽听一声大喊:“不要中了这恶贼的奸计!”
人随声到。人到招至。大厅上的群众,都是在江湖上风历浪、涡刀山火海的,打场面当然见得多,绝招也见的不少,但肯定没有见过这样子的打阋方式、这样子的绝招。如果有人见过,那么也只见过一个人使过。这个人一出场,就出手。一出手,就拳、脚、肘、膝齐往别人身上招呼,就连嘴巴、头颅、肚子、臀部,都全成了武器:能咬就咬,能撞就撞,但又法度森严,毫无取巧之处,每招每式,都把身体的精神气力发挥到了极处。这些招式,都只攻向一个人:白愁飞。
大厅上的人,一看这些招式,就知道是什么人。这人当然就是‘八大天王’。这些绝招,当然就是‘天王八式’。
‘八大天王’是‘发梦二党’党魁的知交挚友,他为什么阻止花枯发救人?为什么他要向白愁飞攻杀?而且还攻杀得这般不留余地?‘八大天王’对白愁飞一出手就是‘天王八式’,而且还是八招齐施,他一向是除非遇上深仇大雠的强敌不肯轻易施为其中一式,而今对白愁飞却都一齐用上了。难道八大天王跟白愁飞有血海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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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七章 走动的铜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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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宝牛大喝一声,连根拨起,挥舞起来。
可是小蚊子祥哥儿就黏在树上,乜鬯不惊,微波不兴,任由唐宝牛大展神威,把一棵枣树舞得枝摧挫折,狂涌卷,但祥哥儿就是黏在树上不下来。
张炭看了一会儿,已叹了十七八口气:“这大概就叫做‘四两拨千斤’吧?”
他在跟人说话。
枣林有一个柔柔低低沉沉的声音无可无不可的道:“唐宝牛当真是力大如牛,力拨山兮气盖世。”
张炭无奈地道:“可惜到头来仍落得个虞兮虞兮奈若何的下场。”
“不对,应该是炭兮炭兮奈若何。”低低柔柔沉沉的声音道:“看来,你很喜欢说朋友的坏话?”
“坏话通常都是在人的背后说的,我这可是光明正大:“张炭道:“我这可都在他面前说,是料定他已腾不出精力来反驳,这才有意思。”
唐宝牛大吼一声,整棵树给他倒栽入冰河去。
河面上正结了一层薄冰,给唐宝牛这一记倒插树,冰裂洞陷。
河面上,冰块互撞出清脆的声音,兀然露出这样一大截树根来,和泥带土、枝断叶离的,有说不出的诡异。
张炭把王小石等人带来市肆,先在霹雳八的旧居住了一宿,但并没见着霹雳八。次日正午,一行人去给花枯发贺寿,一连串的发生的变故,现在已日薄西山,夕阳斜晖,正是微雪后的黄昏,照在庭院街心,本有一番诗意和寂意,但给唐宝牛这一搞扰,一切景象都乱七八糟了起来。
唐宝牛把树栽到河,但祥哥儿仍平平飞起,绕着他身边钻,似乎只待一击。
一击要命。
唐宝牛振起极其厉烈的气势,不让他有机会出袭。
那就像风雷中的一只蚊子。
风雷可以把大树连根掀起,但不见得就能令一只小蚊子翅断骨折。
祥哥儿似是在烈风狂里身不由己、岌岌可危,但亦似在狂风游荡自由自在,毫不费力。
夙暴总有止歇的时候。
唐宝牛也终有力竭之时。
这种时候,已快到来。
张炭着在眼里,无论他的神情怎样保持轻松,眼神都抑不住地流露了忧虑之色。
那低低柔柔沉沉的声音又道:“你想去助唐宝牛?”
张炭摇头。
那低低柔柔沉沉的语音这才有了些变化:“怎么?他不是你的朋友么?”
张炭先是纽动腰身,然后是压腿、辟脚,接下来是旋动足趾、转动足踝,一面道“可是祥哥儿也是奶的朋友。我是想过去,但你不会让我过去的。”
那低沉柔声道:“但你也是我的朋友。”
“朋友有同一条阵线和不同一条道上的,”张炭大力转动颈筋:“你跟我就是不同一条阵线的朋。”
那低沉的声音柔柔的道:“你现在是先作热身,活活筋络,然后一举把我干掉,才去救你的朋友了?”
张炭俯身触地,但眼睛却一直不离那语音所在:“总比我现在贸贸然的去救,结果死于你的”无尾飞铊日下的好。“那低柔的声音仍是沉沉地道:“说的也是。”
张炭长叹一声道:“我很怀疑。”
那低柔的声音低低地问:“怀疑什么?怀疑我是谁?”
张炭一句一叹的道:“你当然就是欧阳意意,我已不必怀疑。我怀疑的是:我们是不是真有必要,为了自己也不明白的事,在这儿拼个死活?”
那低沉而柔的声音也静了一会,才道:“人生有很多战役,是情非得已、不得不尔的。正如你刚才所说,你我虽是朋友,但却站在不同的阵线上,你要去”发党口花府示警,救你的朋友,但我们要是让你这样做,我们既会受到处罚,而且情难以对白副楼主。这场仗,我们只好打定了。“张炭叹息着说:“我以前,很懦怯。只喜欢学艺,贪多务得,但学了总是不敢动手。有几次,面对大伙儿的生死关头,我总是为了一己的私利和顾虑,袖手旁观,不敢勇进,结果:却造成了我终生的遗憾。”
他陪笑着道:“遗憾是终身不能弭补的,否则就不叫做遗憾了。所以,我凡是遇到该出手的事情,一定会出手;凡是遇上必要的战争,我决不回避。”
那低沉柔的语音在林子里道:“我明白你的意思。”
张炭的视线就在这时转了转:面对大敌,除非必要,绝对是要聚精会神的。
可是他忍不住关心。
关心唐宝牛的安危。
他一瞥之下,已看见祥哥儿作出了反击。
祥哥儿手上正拿着一件事物。
一件小小小小的事物。
用这么细小的事物作武器,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那事物仿似是一根鱼刺。
唐宝牛就像一座山。
他动起来的时候,就像一座走动的铜像。
他如此豪壮,就像一座铁壁铜墙,但却显然是怕了这根鱼刺,这捏在祥哥儿手上的、小小小小小小的一根鱼刺。
一根鱼刺,可以杀人一千次。
也可以杀一千人。
祥哥儿手上的刺,无疑就是最可怕的刺。
张炭一见,自是一惊。
他一惊之际,欧阳意意已率先发动。
敌手不能集中精神,便是攻击的最好时机一惊是假的。
对张炭这种“年轻的老江湖”而言,要去“看”才能知道“发生了什么”,简直是一种侮辱。
他们可以凭感觉就知道对方在做什么。周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张炭深谙“八大江湖术”,自然是个中高手。
他的分神其实一早已分了神。
因他耽心唐宝牛非祥哥儿之敌。
他现在的分神却是假的、故意的。
他就是要引动欧阳意意来袭。
欧阳意意果然来袭。
张炭对欧阳意意的了解,只有八个字:“无尾飞铊,欧阳意意”。
武林中人对欧阳意意的了解,也只有这八个字。
也就是说,欧阳意意最值得留意和提防的,就是他的武器:无尾飞铊。
张最紧要盯住的,也正是这江湖人闻名变色的:无尾飞铊。
这到底是怎么一种武器?
是武器还是暗器?
这种兵器能隔空伤人、杀人,首先便把自己立于不败之境,究竟是什么个样子这到底是什么一种武器?
是暗器还是兵器?
都不是。
不是武器,也不是暗器。
是人。
人就是兵器。
欧阳意意把他整个人“扔”了过来。
他的头和脚屈成一个优美的弧度,整个人就像是一只飞铊。
张炭疾退。
他不接。
他不敢硬接。
一个人既然敢把他自己的身体当作是“武器”,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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