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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与蛇-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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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晋容这才知道原来胡仙地位如此高,竟是玄狐一族的族长,却不知因何缘故,在外流连,不愿回族里去。
李晋容回到府里,寻胡仙不著,思索一番,不顾阿山的劝阻,又出了门。如今已没有百姓去石城做买卖,李晋容只能冒著雨徒步去石城郊外,不说滂沱大雨,一把油纸伞根本不抵事,去郊外的路上更有一段路地势很低,积水几近淹过李晋容膝盖。春寒料峭,李晋容衣衫已被打湿大半,一只脚踩进积水里,更是冻得哆嗦,紧接著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竟是止不下来,牵连著肺也一下一下地抽痛,李晋容手中油纸伞落下,几乎要跪到地上。却在这时,一双有力的胳膊从他身後伸来,将他稳稳抱了住。
李晋容好不容易喘了口气,抬头望天,只见巨大的龙尾一圈一圈,盘在他们头顶,无怪雨水飘不进来。思忖了须臾,李晋容不由得看向雪阳完好的双腿……再向对方屁股看去。
“……”雪阳不由分说,打横抱起李晋容,甚至手在他屁股上托了托,李晋容大是尴尬,这下也顾不上雪阳冒出来的尾巴,推了推他道:“将我放下。”
作家的话:
每个喜欢撒娇的都是好攻有木有 (^o^)/~
☆、11 迁入知府府
雪阳看著李晋容,李晋容无声与他对视,雪阳慢慢俯下脑袋,李晋容皱了皱眉,按著雪阳的肩拒绝他。
雪阳眸色一沈,低头看了眼李晋容的手,李晋容经刚才折腾,面色苍白,眼里却咳出了一点水光,他本是俊秀儒雅,这会儿身形虽显憔悴,神色却又坚定,雪阳心里莫名地一动,低下头不顾对方推拒,狠狠地亲上了他的嘴唇。
李晋容早年能文善武,只是如今抱病,又碰上一个不是人的,哪里敌得过他?之前两次舌吻,雪阳虽然也是逾矩,却到底还有几分含蓄,这次却肆意在他口中翻搅,搅得李晋容又是恼怒又是尴尬,拼了命挣扎。雪阳一只手轻松将他双手固到背後,舌头顶著李晋容的上颚,随即缠著李晋容的舌头纠缠摩擦,看李晋容原本苍白的脸色因此攀上薄晕,不管是怒的还是羞的,总比惨白好看,雪阳不作他想,继续往他脖子里啃。
李晋容已经很久没有这麽动气,“你,大胆!竟敢如此冒犯我,还不快放开!”
雪阳却是在他耳边道:“你再动,我就要忍不住了。”
李晋容一僵,一时又有些无所适从。当初只是一时意起,将山上不过自己手指粗细的蛇拣回府中,雪阳虽然不如阿山乖巧,但也没有忤逆过他,这会儿他如此冒犯,晋容只觉得晴天霹雳,他有生以来,虽然曾受怀珍辜负,但也没有受过如此屈辱……
李晋容气得身体有些发抖,然而不过多久,又慢慢冷静下来。抬高著头,流露一丝不可侵犯的矜持与骄傲。雪阳看著他,若有所思,良久才将他放下来,拍了拍他的领口,淡漠道:“你虽贵为真龙天子,但天子天子,也不过是天的儿子,我却是真正一尾青龙,若我中意你,你何以觉得受辱?”
“……”李晋容舒了一口气,曾经勾心斗角,城府深沈,如今却是闲散了两年,放纵得自己都沈不住气了。李晋容微微一笑,“你说的是,只是但凡这种事,都要讲一个你情我愿,难不成你一尾真龙,要逼迫我不成?”
雪阳看了看李晋容,李晋容挺直了脊背,不卑不亢,雪阳点头道:“你说的在理。”
李晋容面上不动,实则心落了下来,这才真正有了好脸色,只是对於雪阳,却开始保持了几分距离。
李晋容在前面走,雪阳跟著,那巨大龙尾始终盘在两人头顶,雨是不会进来了,这会儿雨大,外头没有人,也不怕被谁瞧见,只是李晋容身上湿透,被风一吹,忍不住打寒战,却又不愿意示弱。
却是雪阳,冷眼旁观了一会儿,见李晋容又要咳了,终究是把人抱入怀中,不顾对方的挣扎,用嘴给他渡了一口仙气,李晋容只觉得原本冰冷的手脚泛起一股暖意,雪阳看著李晋容淋得湿透,看起来难免有一丝可怜,刚才仰著下巴向他显摆天家威严,此时却又乖乖被自己抱在怀中……雪阳低头亲了亲李晋容的额头,道:“我刚才说的话,你好生考虑一番。”
李晋容只点头,推开雪阳又往前去了。
果不其然,在狐仙庙外寻得胡仙,胡仙如李晋容初遇他时一般,站在林子间,遥遥看著被雨幕冲刷的庙宇。
“找我何事?”胡仙懒懒问。
李晋容把方才所遇瘦高男子一事与胡仙说了。
胡仙似烦恼地抓了抓头,“那个黄鼠狼精,可真是烦人。”胡仙随即又一笑,“你呢?想要我做什麽?”
李晋容侧过身,目光也遥遥望著狐仙庙,雨水落在屋檐上,仿佛一层薄雾,使得狐仙庙看起来更加飘渺仙灵,李晋容道:“我想让你帮著招回龚生魂魄。”
胡仙挑衅地看了雪阳一眼,“好。”
胡仙最後却也没能招回龚生的魂魄,龚家夫妇伤心欲绝,加上青平镇恐有洪涝之灾,干脆举家迁徙了。
李晋容站在窗边,看著外头暴雨,也不由得露出愁容。如今镇上积水已经淹到人的股间,大人倒也罢,年幼的孩子只能待在木盆里,幸而他在镇上的学馆有间阁楼,不然以他破败的身子,怕也受不住水中阴寒之气。
但凡家里有些余资的人家,在水位上涨之时已经搬走,余下的都是靠著农田讨生活,即便走了,田在这里,可能也过不下去的人家。
“老爷,喝点热茶,暖暖身子吧。”锺伯端了壶热茶来。
李晋容体恤他年事已高,“这连日下雨的,阴气颇重,这些琐碎之事便交给阿山吧。”
锺伯笑道:“老爷心地好,阿山也是个勤快的,已经照著老爷的吩咐去将那些老弱妇孺接到阁楼来,不然不等洪涝来,怕是他们就受不住寒气,要得病了。这些小事,就由我来好了。”
李晋容闻言也不再说,喝一口热茶,确实舒服不少。再看外头湿冷的雨水,再这样下去,怕是不日朝廷也要把目光转向这里来了。
李晋容忽然心念一动,转身走出屋子,找了一会儿,在楼下厅堂里见到雪阳。雪阳如今变著蛇身,一头缠在家具上,大半身体泡在水里,跟著积水沈沈浮浮。这积水让百姓苦不堪言,雪阳是一尾真龙,倒是自得其乐得很。
“蛇蛇,我有一事相求,你可先随我去书房?”李晋容许久没叫雪阳的小名,雪阳抬头懒懒看他一眼,一转身变成翩翩佳公子,容貌无双,可惜神色太过淡漠,不然不知道要迷掉多少女儿家的心。
“你既是真龙,可否把这雨水收去?”
雪阳身上衣物乃法力所化,自然也没有湿不湿一说,跟著李晋容进了屋里,便在他身旁坐下。雪阳以前就喜欢缠在他腰上,与他同塌而眠,如今见著他身形虽然稍有单薄,却也淡然矜持的模样,更加想抱抱他,摸摸他。不过片刻就双手缠到对方腰上。
李晋容说了他几次,快没脾气了,知道雪阳性子傲,不可能不顾自己意愿来强的,李晋容也懒得与他再说什麽。
雪阳道:“或晴或阴或雨,皆为天象,以上头那人什麽事都爱管著的性子,必然也是派了仙官执掌的,若无端打破,怕惹来他注意。”
李晋容眨著眼睛,“他?”隐隐猜测到雪阳所言之人,只是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当年他身份再是高贵,也不过是在人间,然而那人却是……?
雪阳握住李晋容冷冰冰的手,李晋容一来无暇与他计较,二来手确实是冷,便只道:“你是说……天上的老爷子,存心想让地上受灾?”
“许是吧。”雪阳冷冷一笑,不掩轻蔑。
李晋容叹气。
不一会儿,知府府上派了人过来,说是青平镇地低,再留这里,恐有危难,请青平镇诸人移到石城知府府上。若是李晋容孑然一身,倒也别无顾忌,只是如今多了一屋子老弱妇孺,总是要体谅他们,便答应了下来。
到知府府上,开门迎接的却是韩知画,韩知画领著众人进府,往日葱茏别致的庭院,如今遭雨水多日浸泡,看上去也荒废了不少,韩知画道:“如今正是紧要时刻,爹爹分身乏术,便由我来招呼你们吧。”
一群老弱妇孺几乎将韩知画当活菩萨,他们本是市井小民,韩知画是官家小姐,身份有别,她如今却是如此纡尊降贵,心系百姓,几人不由得涕泪纵横,磕头谢恩。韩知画一一将他们扶起,半点架子也没有,只是最後若有似无轻轻瞥了李晋容一眼,李晋容若无所觉。
知府家比之镇上学馆可谓宽敞许多,这几日府里断断续续有不少老弱妇孺进门,至於那些壮实的男人,则留在自己家里用木板等物暂时凑合著。
李晋容看著闹哄哄的知府府,想到先帝曾经一句话,“朕居深宫之中,视听不能及远,所委者惟刺史、县令,此辈实治乱所系,尤须得人”尤为在理。
既然百姓们有了安身之处,李晋容便思考著离开青平镇,毕竟经此一灾,朝廷许是派下钦差大臣,他身份多有不便,一经暴露,必惹来无尽灾祸。
夜里李晋容正要回屋歇息,却看到韩知画扶著知府夫人在对面走过,看到他,韩知画对他点头致意,随即在母亲身边耐心地说著什麽。李晋容见知府夫人,谣言不假,韩夫人得了疯症,此时一脸恍恍惚惚,不知世事的模样。
“小姐看上去气色好了不少。”
韩知画神情淡淡,“如今多事之秋,娘亲又得了病,我不坚强起来,又该如何?”
“辛苦韩小姐了。”
李晋容刚合上房门,冷不丁後面有东西贴上来,唬他一跳,却是雪阳,雪阳虽然搂著他,口上却是问:“刚才的女人是谁?”
李晋容推不开他,有些无可奈何,“知府千金,你还化身小蛇时与我见过她。”
雪阳又道:“你考虑得如何?”
“实在不如何,我算计著不日离开这儿,你是与我一道走,还是留在这儿?”
雪阳道:“一道走。”
“好。放手,回你自己房里睡。”
雪阳看了李晋容一会儿,在他脸上啄了一口,转身走了。
“……”李晋容摸了摸脸,刚才是有些气的,现下却又是哭笑不得。雪阳虽然看上去冷冷淡淡的,可是他又喜欢玩水,和阿山抢东西吃,睡觉时缠著他……还有,如方才那般逮著就亲他一口,颇有些稚气,让他发怒不起来,他阅人无数,却也认不清雪阳到底是怎样之人。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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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妖精作怪
夜里做了一场梦,梦中无限旖旎,醒来後李晋容摸了摸裤裆,果然是湿了,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是这麽荒唐的人,都这时候了,竟然有心思想这些。
李晋容换了床被子,正要换裤子的时候,门忽然吱呀一声,开出一条缝,想到之前为女鬼所扰,李晋容稍许一惊,看到黑乎乎的夜色里是一条蛇爬了进来,李晋容无语半晌。
蛇昂扬著身体,歪著脑袋看李晋容下半身,李晋容立刻换上干净的亵裤,“夜色已深,你来我屋里作甚?”
雪阳很是聪明,知道李晋容对蛇形的他更加宽容,也不变回人形,慢悠悠爬到床边,蹿进被窝里的速度却极快,一眨眼的,就不见了踪影。
“……”李晋容回想到刚才的梦境,明知道只是一场梦,却因著情景太过真实的缘故,一时半会儿也睡不著,便看著床顶,由了雪阳去了。
第一夜做梦,许是不巧,第二夜却做同样的梦,甚至更为香豔,就让人不得不生疑了。
翌日清晨,李晋容本想去找韩知画,然刚梳洗完毕,便听外头一声尖叫,李晋容立刻出门,只见府上所有人都往著声音来处赶去。出事的是东边主人家的院子,韩夫人披头散发,如丧考妣地站在院外,众人往里一瞧,知府一直没有露过面的公子,竟沈在院子的积水里,也不知道泡了多久,尸身早已浮肿,模样十分骇人。
韩知画不多时也赶了过来,先是见到娘亲,忙扶住她道:“娘,外头积水深,可冷著呢,你怎麽跑出来了?”随即见到众人神色有异,才顺著众人的目光往院子里看去,一下子也是面无人色,轻轻一晃,几乎要坐到水里。
“哥──!!”
知府是好官,知府一家也是好人家,无端出了这等事,府上百姓皆极力宽慰韩知画。韩知画悲痛欲绝,韩夫人却又是终日恍惚,不知世事的模样。
李晋容本是对韩知画有所疑,然而看她沈浸在悲痛里,似也顾不到自己,不像作假,也就没问什麽话。
虽然天气恶劣,但仵作还是匆匆赶来,给知府公子验尸,韩老爷也暂时放下手中事务,看著自己唯一的儿子,纵使他有百般不是,而今逝者如斯,心里也是疼痛不已。
“这……”仵作擦著额头的汗,脸上不由露出惧怕,却不是对韩老爷的。仵作颤悠悠将盖尸布掀起来,道:“老爷,怕您得有个准备。”
韩老爷目及尸身惨状,眼前一黑,差点昏了过去。韩知画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得紧,赶忙扶住父亲。
“这,这是……”韩老爷惊恐看著仵作。
仵作道:“韩少爷,分明是遭人挖了心至死,且……且有行过房事之迹象。看他尸身分量颇轻,必是失血不少,当是挖了心後,还没断气,却倒在积水里,以至血顺著伤口流尽……”
此人担任衙门仵作多年,韩知府虽然痛彻心扉,却还保留一丝理智,知道他有未尽之言,屏退左右,想了一想,又独留下李晋容,整个人如风中残烛,因丧子之痛而摇摇欲坠:
“以你之见,我儿,我儿究竟是遭什麽挖了心?!”
眼见没了外人,仵作也支撑不住,双膝一软,跪了下来,“伤口凹凸不平,胸中血肉……留有细长抓痕,小人惶恐不已,怕是,怕是人手所至啊!”
血肉之躯,何能掏心挖肺?仵作虽如此说,但知府必也领会其中深意,这次,韩知府是真的两眼一黑,昏倒了。
韩知府醒来,只见到李晋容与韩知画一并守在床边,看到自己醒了,韩知画连忙起身,焦急关切地看著他,“爹爹,您感觉如何?”
“知府大人是受了刺激,以至气血不顺,才晕厥过去。草民开了一帖凝气养神的药,大人按时服用,好生休养几日,便能无碍。”听闻知府醒来的消息,一直在厢房休息的大夫也匆匆赶来。
韩知府闻言,心中苦笑,不说石城与青平镇恐有灾害,便是亲生儿子惨死,又怎能让他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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