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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衣彩虹剑-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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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对于这位异人抱有极大的好感,想知道有关异人的一点身世,好待将来寻到他的后人告知他们一点消息。



因此,他匆匆折来一条树枝,翻动异人的尸体,得到一个小皮袋和一条长约六尺的软鞭,但这两件遗物都已沾有尸水。余树奇无可奈何,只得先用掌力开了一个土坑,将异人就地埋葬,再搜那萧老者身上,见他并不携带兵刃,只有一个长约尺许的铜管,两端都有盖子,不知作何种用处。



余树奇心想:“这条铜管也可作为老贼的标帜。”但他将要由老者腰间解下那枝铜管的时候,却闻到一阵腥臭入鼻作呕,那股臭味几乎和腐尸烂肉的臭味没有多少分别。



因此,他急忙停手,一步跃开,再仔细端详一番。



他稍停片刻,见没有别的动静,铜管也没有别的异征,只是一阵阵的臭气仍然随风飘来。



他用手里的树枝将管盖闭上,果然觉得好了一些,这才悟出臭气是由铜管所发。



本来那铜管恁地腥臭,使他曾经放弃收取的念头,但好奇心又引动了欲念,他又决定必将那根臭铜管拿到手。



他想了又想,终于走往那条小赤蛇旁边,打算拔出匕首,并将它缚在树枝上的作割断铜管系绳之用。这时那小赤蛇已死,余树奇脚踏蛇尾,手握剑柄一拔,几乎被吓了一跳。



原来他那枝精光闪闪,寒光浮动的匕首,经过插进赤蛇身子,此时已是精光尽饮,通体黑油油如墨,那里还像一枝宝物?他曾记得幼时,他生父由北地带了这枝匕首回家,他因见匕首柄上嵌的明珠可爱,立即吵着想要。



那时他生父虽慈,但说什么也不肯给他这柄匕首,结果是哭了几天,全然无用。直到要与田叔叔远行的前几天,慈父忽然自动将匕首交他佩带,仍再三叮嘱不可轻率在人前亮出,在迷云谷也只亮过一次,后来只用它挖草根,削树皮,方觉它确是十分锋利,并不知它有什么妙用。



不料这回用来刺蛇,竟然变成废铁,那不使他惊慌?伹他立又闻到匕首带来异乎寻常的腐臭,与铜管同样地气息。



这一来,使余树奇更加明白地知道,方才一切腐尸腐臭,尽是那小赤蛇造成。敢情小赤蛇是萧老贼豢养在铜管里面,在对敌时候,放它出来伤人,所以那无名的异人,便丧生在小赤蛇毒牙之下。但萧老贼的艺业定与那无名异人相差太远,无名异人虽被赤蛇咬伤,仍及时击伤老贼。



他回忆萧老贼将他引来这一带谷地,倘若当初没有那异人点醒,使他先赶返山寨,则在不知敌情的拚杀之下,说不定此时已代替那异人而化为尸水。即以方才搜寻异人伤势的瞬间,若非耳力胜逾寻常,仍要被小赤蛇咬中。



余树奇想到当时的种种危险,自觉不寒而栗,震起周身疙瘩,默默地出神半晌,才将匕首把小赤蛇剁成肉泥。



奇怪的是,那柄匕首看来像是废铁,但仍锋利和原来一样。所以余树奇刹碎小赤蛇之后,又将匕首纳回刀鞘。



这时,他对于那位替死的异人,真是感激万分,对埋尸的土坑恭敬地拜了几拜,并且默默地祈祷一番。



然后,他掩埋了蛇尸和萧老者的尸首,将树枝挑着异人的遗物走往山涧,藉水冲洗沾满尸汁的皮袋和长鞭,并将自己的匕首也放在水中冲洗,希望它恢复原有的光辉。



但他洗刷好些时间,皮袋和长鞭已不带有任何臭气,而那柄匕首,仍然不能恢复它本来面目。



余树奇无可奈何,只好将匕首回鞘,翻一翻那皮袋,发现有一本薄薄的册子,伹已被水渍透,再试搬弄那条软鞭,不料无意中触动它的机括,“锵——”一声清吟,鞭柄这一端居然自动跃出几寸,霎时一缕寒光射人眉目。



原来那并不是软鞭,而是一枝宽仅一指,具有剑形的怪兵刃。余树奇将那枝怪兵刃一拔离鞘,又是一声清脆的长鸣,立见毫光四射;看它宽约一指,长有六尺,其薄如纸的剑身滟滟生辉,已知是一枝稀世的奇宝。再则这枝奇形宝刃,连鞘带刃都是柔软如绵,以致当初误认作软鞭。



余树奇无意中获此宝刃,禁不住喜得跳了起来,运起内力,一抖剑身,那软绵绵的宝刃登时笔直。



他本有家传武艺作根基,这时高兴起来,即在涧边一阵施展,只舞得呼呼风响,闪闪寒光,乍看起来恰像两个极大的水晶球在岸上和水中跳跃。



余树奇施展了一会,自觉得意非常,招式一收,跃往崖石旁边,一剑劈下,只闻“刷”



一声响,那高与人齐的石崖,即被劈成两半。伹因双锋太利之故,那石崖虽被劈开,而石星儿都未溅射,即像切豆腐一般,被直切到底。



余树奇骤然遇上这一意外,竟是楞了半晌,才又笑吟吟地收刃归鞘,把它当作一条带子束在腰间,携了小皮袋奔回山寨。



吕景昭诸人自从余树奇飞走,各知艺业不逮,无法随行,只好医伤、葬死,然后聚在议事的大厅,待他回转。



就在各人七口八舌议论厮杀情形的时候,只听得外间格格的笑声,一条人影已挟着风声入厅。



各人虽知除了余树奇便无别个,仍然免不了惊得一跳才围拢他的身旁。



余树奇将经过向各人说明,直令各人听得张口结舌。



吕景昭思索多时,忽然面露喜容道:“若是我猜得不错,萧老贼那条赤蛇应该是毒蛇里面的珍品,通常叫做化血龙的便是!”



余树奇道:



“怎生叫做化血龙,有无方法试试看?”



吕景昭道:



“这个容易!”立即吩咐捕来一只小鸡,要余树奇将匕首划破一点鸡皮,那小鸡叫了一声,应手死去。吕景昭不禁叹道:



“果然是见血封喉!厉害厉害!”说罢,急将死了的小鸡放落地上,顷刻间,那小鸡即化成一滩血水,羽毛全脱。



余树奇惊道:



“这把刀要是伤在人身上,那还了得?”



吕景昭笑道:



“这是小侠心肠太好,才有这种想法,若是江湖上的恶魔,还恨不得有这样一柄好的化血刀哩!”



余树奇蓦地联想到那异人死状,又是一懔道:



“毒蛇的名字给你知道了,但那萧老贼到底是谁?”



一名喽卒抢着道:



“那老贼定是萧开文的远房叔叔萧恭霖,但一向来没听说他养有这种毒物。”



余树奇忆起厮杀时的情形,点点头道:



“你说的对了,化血龙也许是新近才找到的东西,以致那无名异人也不知道,因而死在它的毒牙下……”他再记起该烘干那小册子,好待知道那异人的事历,急吩咐一声:



“拿个火炉来!”



少顷,火炉送上,余树奇将那本册子就火上蒸烘,一页一页地揭开,面容上显出奇异之色。



吕景昭看那本册子起头几页,尽是无数的线条,到了末后几页,才每一页绘有一个像,有坐、有卧、有站、有走,就是没有半个字迹。他明知这册子是一本练功的秘笈,无奈自己所学相去太远,再看也不会明白,只好索性不看,问一声:



“小侠!那些图画有什么作用?”



余树奇恰已揭到末后一页,仍没看到只字,顺口答道:



“我也仅知是一种练功用的册子,至于叫做什么功,我也不知道。”说罢即将册子交给吕景昭自看。



吕景昭摇头苦笑道:



“小侠不必给我!我更加看不懂!”



余树奇学过“太阴图诀”,承受仇残子传授的“盈虚功”,对于小册子这些图案,已知是一套神奇的剑法和练功的程序,只因纵使告诉吕景昭,也徒费力气,当下微微一笑,便收进皮袋里面,贴身带好。



次日清晨,余树奇问明往迷云谷的方向,收拾起程。



吕景昭本来还想留他多住几天,但因余树奇来到山寨的头一天,曾经声明只要和萧开文一伙贼党见过真章,立即离开。此时他既坚决辞行,只好率众相送,指出龙虎关方向,教他到龙虎关之后,再向当地土著询问。



余树奇独自登程,已非一日,沿途问路,知相距龙虎关不远,但这一带山形险恶,山径狭窄,仅能容得两人侧身相让而过。他虽然有一身艺业,因恐惊骇路人,不便施展,只一步一步踏在实地,走在山径上。



好容易登上坳顶,却见一道长长的石梁恍若一座石桥架在两峰之间,石梁下面怪石嶙峋,若是跌了下去,那怕不粉身碎骨?但余树奇身怀绝艺,那将这条石梁放在心上?毫不犹豫地向石梁踱去。



那知将要踏上石梁的时候,忽听身后一阵蹄声传来,接着一个甜脆的声音高叫道:



“呔!那小子快点站住!”



余树奇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位遍体红裳的少女,骑着一匹白马由山径疾驰而来,眨眼间已相距不及五丈。心想:“你这样骑马,怕不摔下石梁去?”也就急喊一声:



“你慢点来!”同时往旁边一闪,让开山径。



但那少女并不勒马停蹄,只听她格格几声娇笑,劲风红影,同时掠过身旁,那匹白马已驰上石梁大半。



余树奇暗叫一声:



“不好!别是一匹疯马!”急一展身形,尾追上去,打算那少女万一有失,也可救援一下。不料那姑娘头也不回地,纵辔疾驰,看看将到石梁尽头,忽然一条身影由崖后拐出,猛喝一声:



“打!”几点寒星已映日飞出。



余树奇虽与那少女不相认识,而且那少女还曾经叫他是“小子”,但他义侠天性,见对方恁般无耻,居然在这绝地对一位少女施以暗袭,那还按捺得下?大骂一声:



“不要脸!”身形一晃,由那少女身后跃起,同时一掌劈去。



那知红衣少女身手也十分迅速,在对方暗器出手的瞬间,倏然身子离鞍,向下一挂,一幅匹练般的红绫由马腹向上一卷,恰将几点寒星全部收去。又一个翻身,骑上马背,喝一声:



“老贼!拿回去!”红绫一抖,竟将所收来的暗器,全射向山崖,白马一声长嘶,已抢登崖畔。



这原是瞬间的事,余树奇掌力一发,忽见眼底人影一晃,猛醒觉那少女敢情还会武艺,若她跃起身形碰上自己那刚猛无俦的掌劲,岂不把她打落石梁下面?因此,急忙突发右掌,将前一掌的劲道打向一旁,及至看那少女施出“镫底藏身”的身法,挥抖红绫,收取暗器,不由得暗叫一声:“惭愧!”深怪自己看走了眼,几乎误伤别人,不料这一失神,身体坠下的时候竟偏了两尺,由石梁侧面笔直坠下,又惊得叫了一声,慌忙一横身子抓住石梁,勉强翻回梁上。



红衣少女原听到身后有人叱骂,一过石梁险地,立即回头一瞥,认得正是那不知名的“小子”正坠身下去,不由得又惊又愕,心想:“看不出你这楞小子还有这一套。”但以为余树奇也是敌人一黟,鼻里不自禁地冷“哼”一声。不料哼声甫毕,余树寄又翻回石梁,这才暗叫一声:“不好!”急一抖红绫,向前猛攻,边打边骂:



“老贼先报个名来,待我送你回老家去!”中间还夹着一串银铃的响声。



那老者约有五十来岁的年纪,身躯高大,目光炯炯,一双瘦长的手臂和手指恍若两条钢臂带着十个钢钩,挥动如风,向红绫抓拨。并还喋喋笑道:



“贱婢还逞什么强?这神驰桥就是你的……”一语未毕,瞥见一条身形由石梁一掠而到,急退后一步,喝一声:



“小子!可是找死?”



原来那后来的身形正是余树奇。他爬上石梁之后,又暗自好笑道:



“奇儿呀!你也枉学什么盈虚功了,有了提气升沉,已经摔你不死,兀自恁地胆小?”



猛见老者空掌与红衣少女的红绫厮杀,他不知怎的尽替那少女担心,不觉使了一个“风摇竹影”身法,绕过少女的身侧。



要知奇儿这时还不打算一定要帮谁,也许要劝他俩人停斗,问出一个是非,这时被老者不问青红皂白骂他找死,不禁面显愠容,冷冷道:“怎地白吃了几十岁,还是这样昏庸,也许还是我先送你的终呢?”



红衣少女原认为老少两人设伏以待,由前后两面夹击,所以虽向那老者猛攻,仍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生怕那少年突施暗袭。待听到他两人对答,心下大定,敢情少女另有一种自尊心在作祟,也对奇儿冷哼一声道:



“谁要你管?”抖起红绫“呼鎯呼鎯……”又向老者攻去。



余树奇心想:“敢情是今天时逢赤口,尽遇上这些不讲理的人物,谁耐烦管这闲事?”



耸一耸肩,举步便走,却因老者正挡在他要走的山径,又喝一声:



“快点让路,要不然,小爷就跨过你头上了!”



那老者冷笑一声,猛向衣底一探,只闻“锵——”一声响处,一条百节软钢挝已掣了出来。



红衣少女一见对方的兵刃,不禁娇呼一声:



“原来是你这老贼 ! ”



余树奇本待要走,及见那老者的兵刃古怪,又引动他心里好奇,停在一旁,侧身横视。



那老者兵刃在手,似乎更不将这少年男女放在心上,投给余树奇冷峻一眼,又对着红衣少女嘿嘿笑道:



“贱婢既认出老夫这蜈蚣刺,还不跳下石梁自戕,难道还待老夫动手?”



红衣少女“噫嘻”一声道:



“王老儿!这话该在你投胎后再说!”一阵绫影铃声,又进了两招,并未将对方放在心上。



…………………………………





第 五 章 斗 蟒



“这姑娘兀也嘴贱,这种话都骂得出口?”不由得好奇地多看她几眼,觉得那姑娘长得十分美艳,眉宇间隐透煞气,一条长有两丈的红绫,前端系有五个小银铃,所以每一挥动,即带有一串“铃鎯”的铃声,似在招呼对方当心。她在这一条红绫上似已浸淫多年,只见她舞成一团极大的红球,在老者的长挝中,连人带马护得风雨不透。



再看那姓王的老者,一条软钢挝也极具功力,好几次将少女的红绫抓着,却不知如何又被红绫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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