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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少爷的剑-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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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馆中立刻散出一阵臭气,两个人红著脸蹲下,裤裆已湿透。
可是没有人笑他们,因为每个人都已几乎被吓破了胆。
杀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这种杀人的方式,对他来说,杀人已不仅是杀人,而是一种艺术,一种享受。
直到杜方的身子完全冰冷,黑鬼还紧贴在他胁下,享受著另一人逐渐死亡的滋味。
如果你也许感觉到紧贴在你身上的一个人身子逐渐冰冷僵硬时,你才会了解那是种什样的滋味。
也不知过了多久,长三才能移动自己的脚。
黑鬼忽然捶头,看著他,道:“现在你已知道我是谁!”
长三垂头道:“是。”
他不敢面对这个人,也的衣服已被冷汗湿透。
黑鬼道:“你怕我!”
长三不能否认,也不敢否认。
黑鬼道:“我知道你一定也杀过人,为什要怕我!”
长三道:“因为因为”黑鬼道:“是因为我杀人的方法可怕,还是因为我喜欢杀人!”
长三不能回答,也不敢回答。
黑鬼忽然问道:“你见过白木没有!”
长三道:“没有。”
黑鬼道:“你若能见到他杀人,才会明白要怎样杀人才能真正算杀人。”
长三的手里又捏起把冷汗。
难道白木杀人还能比他更准确,更冷酷。
黑鬼又问:“你有没有见过江岛和佐佐木?”
长三道:“没有。”
黑鬼道:“你若见到他们,才会明白要什样的人才算喜欢杀人。”
他淡淡的接著道:“我杀人至少还有原因,他们杀人却不过是为了自己高兴。”
长三忍不住道:“只要他们高兴,随时都会杀人!”
黑鬼道;“随时随地,随便什人。”
杜方也已倒下。.他倒下去后,大家才能看见他胁下的衣服已被鲜血染红,却还是看不见黑鬼的刀。
只有长三看见刀光一闪,就入了衣袖。
衣袖上也有血。
黑鬼忽又问道:“你知不知道血是什味道?,”长三立刻摇头。
黑鬼伸出手,将衣袖送到他面前:“你只要尝一尝,就会知道了。”
长三又摇头,不停的摇头,只觉得胃在抽缩,几乎已忍不住要呕吐。
黑鬼冷笑,道:“难道大老板手下,都是你这种连血都不敢尝的脓包!”
“不是的。”
说话的人本来在门外,忽然就到了他身后。
黑鬼霍然转身,就看见了一个长身玉立的青衫少年:也本来年纪一定还很轻,但面上已因苦难的磨练而有了皱纹,所以看起来远比他的实际年龄要大得多。
黑鬼道:“你也是大老板手下!”
一这人道:“我也是,我叫小弟。”黑鬼道:“你尝过血是什味道!”
第二十二章 奇幻身法
小弟别下腰,拾起了杜力的剑,在血泊中一刺,剑尖沾血。他舐净了,忽又反手,将自己左臂划破道血口,鲜血涌出时,他的嘴已凑上去,然后才慢慢的抬起头。
神色不变,淡淡道;“活人的血是咸的,死人的血就咸的发苦。”
黑鬼的脸色却不禁有点变了,冷冷道:“我并没有问你这多。”
小弟道:“要做一件事,就要做得确实地道。”
黑鬼道:“这话是谁说的!”
小弟道:“大老板说的。”
黑鬼忽然大笑:“好,能够为他这种人做事,我们这趟来得就不算冤枉了。”
小弟躬身道:“那就请随我来。”
他转身走出去时,每个人脸上都已不禁露出尊敬之色。
只有长三的眠睛里却充满了羞愧与痛苦。
他知道自己已经完了。
上午。
闹市中的人声突然安静,只听见“踢踏踢踏”的木屐声,由远而近,两个人穿著五才高的木屐,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
两个发髻蓬松,像貌狞恶的扶桑浪人,宽袍大袖,其中一个人七寸宽的纯丝腰带上,斜插著一柄八尺长刀,双手却缩在衣袖里。
另一人黑袍黑屐,连脸色都是乌黑的,看来更诡秘可怖。
江岛和佐佐木也来了。
看见了他们,每个人都闭上了嘴,虽然没有人认得他们,可是每个人都能感觉到他们身上带著的那种邪恶的杀气。连小孩们都能感觉到。
一个体态丰盈的少妇,正抱著她五个月大的孩子从“瑞德翔”的后室中走出来。瑞德翔是家很大的绸布庄,这少妇就是少掌柜的新婚夫人,本来就是花一样的年华,刚经过女人一生中最辉煌美丽的时期,就像是一块本就肥腴的土地,刚经过春雨的滋润。
一看见她,江岛和佐佐木的眼睛立刻发了直。
佐佐木道:“花姑娘大大的漂亮。”
江岛道;“大大的好。”
少妇本在逗著怀里的孩子;看见了他们,一张苹果般的脸立刻吓得惨白。
佐佐木已冲了进去,店里一个伙计正陪著笑迎上来,刀光一闪,左臂巳被砍断。
孩子吓哭了,妈妈的腿已吓得发软。
佐佐木手里还握著滴血的刀,狞笑道:“花姑娘不怕,我喜欢花姑娘。”
他又准备扑上去,这次已没有人敢来阻拦,可是他的腰带却忽然被江岛一把抓住,反手一提,手肘一撞,他的人就飞了出去。
江岛大笑,道:“花姑娘是我的,你”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佐佐木已凌空翻身,一刀砍了下来。
一这一刀又狠又准又快,用的正是扶桑剑道中最具威力的“迎风一刀斩”!
就好像恨不得一刀就将他弟弟的脑袋砍成两半。
一这个人果然是随时随地都会杀人,而且随便什人都杀!
可是江岛也不差,就地一滚,从刀锋下滚了出去,反手打出了三枚铁角乌星,正是伊贺忍者利用的独家暗器。
这兄弟俩竟为了一个别人的妻子,就真的拚起命来。
佐佐木长刀霍霍,每一刀砍的都是江岛要害,江岛的身法更怪异,满地翻滚,各式各样的暗器,层出不穷。突听“夺”的一声,三枚铁星被削落,长刀也被挡住。
一个又高又瘦的蓝袍道人,发髻上横插著一根白木簪,手里一柄青钢剑,削落了暗器,架住了长刀,一脚把江岛踢出五丈开外。挥手给了佐佐木三个耳光,冷冷道;“要找花姑娘,到韩大奶奶那里去,有孩子的女人不是花姑娘。”
这两个横行霸道,穷凶恶极的扶桑浪人,见了他居然服服贴贴,垂头丧气的站起来,连屁都不敢放。
人丛中却突然传出了一声冷笑:“这道士想必就是被人从武当山赶下来的白木了,想不到现在还是这样的威风。”
另一人笑声更难听:“在自己人面前不发威,你叫他到那里发威去!”
白木面不改色,眉角的一颗痣却突然开始不停跳动,冷冷道:“看来这地方倒买热闹得很,居然连米家兄弟也到了。”
人丛中传出了一阵大笑:“这老杂毛好侄的耳朵。”
笑声中,两道剑光飞出,如虹交剪,一左一右刺了过来。
白木没有动。
江岛,佐佐木却退了下去。
可是他们也没有机会出手,两道剑光中的人影后,还有两条人影,就像是影子般紧贴著他们。
米家兄弟仗剑飞出,这两个人也踉著飞了出来。
只听一声惨呼,剑光中血花四溅,两个人平空跌下,背后一柄短刀直没入柄。
另外两个人凌空一个翻身,才轻飘驭的落下,落在血泊中,一个人脸色发青,另一人还带酒一意,正是丁二郎和青蛇。
丁二郎还在叹著气,看著地上的两个死人,喃喃道:“原米家双剑也不过如此,我们一直钉在他们后面,他们竟像死人一样,完全不知道。”
青蛇淡淡道;“所以现在他们才会真的变成死人。”
白木冷峻的脸上露出微笑,道:“青蛇轻功一向是好的,想不到二郎的轻功也有精进。”
丁二郎道;“那只因为我暂时还不想死。”
在这种行业中,你若不想死,就得随时随地磨练自己。
白木微笑道:“好,说得好,这件事办得也好!”
眨了眨眼,忽然丁二郎问道:“最好的是什!”
白木抚长剑,傲然道:“最好的当然还是我这把剑。”
囗囗臼剑已入鞘。
没有人敢反驳这骄傲的道人,因为没有人能抵挡他的剑。他自己也很明白这一点,而且随时随地都不会忘记提醒别人。在黑杀中,他永远是高高在上的。
忽然间,人丛中一阵惊呼骚动,四散而开,一条血淋淋的大汉,手持板斧,飞奔而来。
青蛇皱眉道:“不知道斧头又闯了什祸。”
白木冷笑,道;“闯祸的只怕不是他。”
看见他们,斧头立刻停住脚,面露喜色,道:“我总算赶上你们了。”白木道:“什事!”
斧头道;“老柴又喝醉了酒,在城外和一批河北道上镖师干了起来。”白木冷笑道:“闯祸的果然又是他。”
斧头道:“我看见的时候,他已经挨了两下子,想不到连我加上去都不行,只好杀开一条血路闯出来找救兵。”
白木道;“哼!”
斧头道:“那批镖师实在扎手得很,大家再不赶去,老柴只怕就死定了。”
白木冷冷道:“那就让他去死吧!”
斧头契了一:“让他去死!”
白木道:“我们这次是来杀人的,不是来被杀的!”
白木居然真的走了,大家当然也都踉著走,斧头站在那里发了半天怔,终于也赶了上去。
他们当街杀人,扬长而去,街上大大小小几百个人,却只能眼睁睁的看著。
没有人敢惹他们,因为他们有的不要脸,有的不要命。
还有的又不要脸,又不要命!
直到他们都走远,又有个胖大头陀,挑著根比鸭蛋还粗的精钢禅杖,施施然从瑞德翔对面一家酒楼走了出来。
那少妇惊魂甫定,刚放下孩子,坐在柜台喘气,突听“砰”的一声响,坚木做成的柜台,已被和尚一禅杖打得粉碎。
这一杖竟似有千斤之力,再反手横扫出去,力量更惊人。
这家已有三百年字号的绸布庄,竟被他三两下打得稀烂,店里十二个伙计,有的断手,有的断腿,也没有畿个还能站得起来。
那少妇吓得晕了过去。和尚一伸手,就把她像小鸡般抓了起来,挟在胁下,大步飞奔而去。
看见他刚才的凶横和神力,有谁敢拦他?和尚胁下虽然挟著一个人,还是健步如飞,顷刻间就已赶上他的同伴,转过脸,咧开大嘴,对著白木一笑,就越过了他们,走得踪影不见。
青蛇皱眉道:“这和尚是不是疯了?.”白木冷冷道;“他本来就有疯病,每隔三两天,就要犯一次。”
佐佐木道:“他抱著的那女人,好像是刚才那花姑娘。”
江岛一句话都不说,拨脚就追。佐佐木也绝不肯落后。
突听前面横巷申传出一声惨呼,竟像是和尚的声音。等大家赶过去时,和尚一个百把多斤重的身子,竟已被人悬空吊了起来,吊在一棵大树上,眼睛凸出,裤裆湿透,眼泪。鼻涕。口水。大小便都一起流了出来,叫得巷子外面都可以听到。
这和尚不但天生神力,一身外门功夫也练得不错,却在这片刻之间就已被人吊在树上,杀他的人已连影子都看不见。
白木反手握紧了剑柄,掌心已被冷汗湿透,不停的冷笑道:“好,好快的身手。”
青蛇皱眉道:“想不到附近居然远有这样的高人,出手居然比我们还毒。”
丁二郎弯著腰,彷佛已忍不住要呕吐。
斧头正大吼:“你既然有种杀人,为什没种出来,踉老子们见见面!”
深巷中寂无回声,连个鬼影子都看不见。
佐佐木关心的却不是这些,忽然问:“那个花姑娘呢!”
大家这才发现,刚才远被和尚挟在胁下的女人已不见了,那条用百炼精钢打成,和尚连睡觉都舍不得放手的禅杖也不见了。
难道这女人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大老板高高的坐在一张特地从他公馆搬来的虎皮交椅上,看看他面前的七个人,面带微笑,不住点头,显然觉得很满意。
竹叶青当然也笑容满面,只要大老板高兴,他一定也很高舆。
白木这些人却好像有点笑不出,看见了那和尚的惨死,大家心里都很不舒服。
━━究竟是谁杀了他?
是不是那个女人扮猪契了老虎?还是这附近另有高手。
竹叶青微笑道:“据说各位一进城,就做了几件惊人的事,真是好极了。”
白木冷冷道:“一点都不好。”
竹叶青道:“可是现在城里的人,已没有一个不知道各位的厉害了。”
白木闭上嘴,他的同伴已全都闭著嘴,虽然每个人都有一肚子的苦水,却连一口都吐不出。
他们本来的确是想显点威风,先给这城市一个下马威的,想不到自己的同伴反而先糊里糊涂的死了一个,这种事若是说出来,岂非长他人的志气,灭了自己的威风?斧头忽然大吼:“气死我了!”
竹叶青道:“斧头兄为何生气!”
斧头刚想说,看见白木。青蛇都在瞪他,土刻改口道;“我自己喜欢生气,一高兴就要生气!”
竹叶青笑道;“那更好极了!”
斧头瞪眠道;“那有什好!”
竹叶青道:“就凭阁下这一股怒气,就足以令人心寒胆破!”
丁二郎道:“可是我就从来不生气!”
竹叶青道:“那也好!”
丁二郎道:“有什好!”
竹叶青道:“平时静如处子,动时必如脱免,平时若是不发,发必定鹫人。”
丁二郎笑了:“看来不管我们怎说,你总有法子称赞我们几句,这倒也是本事。”
竹叶青微笑道:“在下既没有各位这样的功夫,就只有靠这点本事混棍饭契。”
大老板一直带著微笑在听,忽然说道:“各位的人已到齐了!”
白木道:“到齐了。”
大老板道:“我却记得这次来的好像应该是九位。”
白木道:“嗯。”
大老板道:“还有两位呢!”
白木冷冷道:“那两个人来不来都一样。”
大老板道:“哦!”
白木道:“有我们七个人来了,无论做什都已足够。”
大老板道:“对付阿吉也已足够!”
白木道:“不管对付什人都已足够。”
大老板笑了:“我知道近来道长的剑术又有精进,其余的几位也都是好手,只不过有件事却总是让我放心不下。”
白木道:“什事十.”大老板微笑著挥了挥手,门外立刻出现了两个人,台著根精钢禅杖大步走了进来。
白木的脸色变了。
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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