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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肉身-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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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使用过,因为它(与感性世界相适应)仅仅与占有及其关系相联系。  欺骗离不开语言,“在尘世中生活但不追求善”——欺骗善,必须靠语言来完成(难怪卡夫卡给菲莉斯写了几百封信)。  语言有种种不同的用法,为了欺骗善的欺骗程度最低,语言必须是暗示性的用法。卡夫卡的叙事(小说)语言,自此以后越来越是暗示性的。人们一直以为,这暗示性的语言用法是为了适应“感性世界”与精神世界的不对称关系。现在可以有另一种解释:这是为了欺骗善的欺骗程度最低,为了在欺骗菲莉斯时心里觉得好受些。  不少卡夫卡专家认为,卡夫卡的小说是“伪装的自传”。如果真是这样,暗示性的叙事话语就是卡夫卡安慰自己的方式。难怪他觉得,没有这种暗示性的叙事,他自己的存在就只有被清除的份。  卡夫卡的叙事与他的婚事就这样发生了实质性的联系。通过叙事,与菲莉斯重订婚约的卡夫卡就可能暗示性地生活在不得不欺骗善的世界。我无意要说卡夫卡的所有叙事都与他欺骗菲莉斯相关,只想提到《诉讼》这部他在两次婚约期间写的故事中的一段对白就够了。  “你寻求外部的帮助太多了,”神父非难地说,“尤其是女人方面的帮助。难道你没有觉得,这不是真正的帮助吗?”  “有些案子,甚至在许多案子里,我可以认为你是对的,”K说,“但也不是永远如此。女人有着很大的权力。如果我能发动我所认识的一些女人,共同为我的案子出力,我就一定会取胜。特别是现在这个法庭,它的成员差不多都是好色之徒。……”K问神父,“你也许不了解,你为之服务的那个法院的实际情况。”他没有得到回答。“这都只是我个人的经验,”K又说。  这只是卡夫卡叙事中明确说到的情形,至于暗示性的叙事,只要细读《诉讼》和《城堡》中K与女人的故事,就可以体会了。  61。 如果有谁在这个世界之内爱另一个人,那么与在这个世界之内爱自己相比,既非更不正当亦非更正当。剩下的只有一个问题:第一点是否做得到。  订婚虽然是假装的,毕竟不是随意的。  卡夫卡并没有与随便一个女人订婚,而是与菲莉斯订婚。从感性世界或身体感觉方面来说,卡夫卡还是喜欢菲莉斯,因为菲莉斯毕竟是一个女人。他渴望菲莉斯坐在自己身边的愿望,不是装出来的。订婚后,卡夫卡与菲莉斯的关系显然不同于别的女人。这样一来,卡夫卡就感觉自己面临“在这个世界之内爱另一个人”的问题。  是否做得到在感性世界中爱另一个人,的确是一个严重的伦理问题。  其实,正因为卡夫卡很早就对“在这个世界之内爱另一个人”没有信心,才有自己的永恒之旅。早年的小说《变形记》已经表明,卡夫卡觉得“在这个世界之内爱另一个人”根本不可能。  如果在这个世界之内发生了爱另一个人的事,那只会是一种圣洁的爱。所谓圣洁的爱就是非感性的爱——die himmliche Liebe——好像天堂中的爱。感性世界中只有 die sinnliche Liebe(感性的爱),就像生活中好些人以为自己结婚是出于爱情,其实是由于性欲的需要或害怕孤单。在编号79的那则笔记中,卡夫卡说  :  感性的爱模糊了圣洁的爱;它单独做不到这一点;但由于它自身无意识地含有圣洁的爱的因素;它便能做到。  在现世世界上,所有感性的爱都显得像是圣洁的爱。卡夫卡在这一瞬间差点就把婚姻看作是自己的天堂了:没有一点圣爱的因素,不可能做到在感性世界中爱另一个人;只有圣爱,在感性世界爱另一个人,也不可能。但卡夫卡最终还是觉得,在感性世界中爱另一个人,只能是Xing爱和圣爱的结合,但这样一来,Xing爱又模糊了圣爱,以至于在感性世界爱一个人往往成了伤害一个人。  64、65。 逐出天堂就其主要部分而言是永恒的:被逐出天堂虽然是已成定局;在尘世生活虽然已不可避免;但尽管如此;过程的永恒性(或照尘俗的说法:过程的永恒的重复)却使我们有可能不仅有一直期望留在天堂中的可能;而且有事实上一直留在那里的可能;不管我们在这里知道还是不知道这一点。  自从卡夫卡意识到自己欺骗一个女人而造作的恶,他就已经知道自己不可能全然从这个世俗世界抽身重返天堂了,自造的恶拽住了他的身体。恰恰在这样的意义上,不可能重返天堂已成定局。  知道了这一点,卡夫卡的生存又靠什么来支撑呢?  况且,对婚约期间的生活总得有个说法,以便让自己心安理得,尤其是不能让自己罪上加罪。卡夫卡找到了感性世界中过程的永恒性这一说法:婚约中的生活、不停地给未婚妻写信的生活、甚至对她说谎的生活,都可以被感觉为正在重返天堂途中。  这是自我安慰,还是自我欺骗?  如果是自我欺骗,那么,在婚约状态中,卡夫卡欺骗的就不仅是菲莉斯,也欺骗他自己。也许,这也是他自己的永恒之旅中的一个必要的瞬间。  69。 理论上存在一种完美的幸福可能性:相信心中的不可摧毁性,但不去追求它。  什么叫自我欺骗?没有比这则笔记说得更清楚的了。  卡夫卡好像支撑不起自己,好像钻进了一个恶的迷宫,并且在自己的罪(身体性情)中越陷越深。要不是自己重返天堂的欲望,也许还不至于跌入意志自由的作恶。  78。 精神只有不再作为支撑物的时候;它才会自由。  自我欺骗时,精神特别难受。精神不仅被拖入尘世,与感性世界的欲望缠结在一起,还因为意志自由而跌入自主的恶。  在婚约状态中,卡夫卡不仅要克制感性的欲望——婚约状态偏偏又充满欲望的诱惑,而且要抵制自己自造的恶,生命不至于沉落的负担完全落在精神的头上,以至精神成了“支撑”(Halt zu sein)。一旦精神成为感性世界的“支撑”,就很容易跌入自主的恶,成了欠负的精神。  80。 真理是不可分割的,所以它无法认识自己;谁要想认识它,就必须是谎言。自我欺骗的说谎与对另一个人说谎有很大差别。对别人说谎,不涉及对自己的诚实问题。在自我拯救的过程中,重要的是对自己诚实,不然的话,拯救自己就是不可能的。况且,对卡夫卡来说,真理总是自己私人的真理——个体的真理,所谓die pers€鰊liche Wahrheit。卡夫卡如今发现,认识到自己私人的真理是通过自我欺骗的途径,精神在自主的恶中成了谎言,就认识了自己个体的真理。  这就是为什么,即便是孤单的个人,也有伦理问题。  83。 我们之所以有罪,不仅是由于我们吃了智慧之树的果子,而且由于我们还没有吃生命之树的果子。有罪的是我们所处的境况,与欠负(Schuld)无关。  卡夫卡本来以为,罪是由自己与天堂的关系决定的,而不是像恶那样,是由自己与世俗的关系决定的。由于自己的自主的恶,卡夫卡终于明白,自己身上的罪(身体性情)也就是自己与世俗的关系。罪是自己的身体性情的处身状况,它是无法摆脱的。欠负既不是单纯的恶(B?se),也不是单纯的罪(S€黱de),而是两只本来不会牵在一起的手的牵扯。即便不与菲莉斯订婚,他身上单纯的罪还是存在,因为自己本来就没有吃上生命之树的果子。为了摆脱身上单纯的罪,卡夫卡与菲莉斯订婚,反而产生了欠负。由于自己的永恒之旅中的欺骗,订婚的恶与自己同永恒的那边的绝然属我的关系(罪)就发生了关系,这种情形实在出乎卡夫卡的意料。  84。 我们被创造出来,是为了在天堂生活,天堂为我们的享用而存在。如今我们的使命已经改变了;天堂的使命是否也随之而改变呢;没有人说出。  由于欺骗别人和自己,卡夫卡发现重返自己的天堂这一个体使命变得不可能了,改变这一欠负的生命处境也是不可能的事。除非卡夫卡完全改变自己的“天堂的使命”——比如把婚姻生活干脆看作自己的天堂。  这种念头并不是没有出现过。  在解除与菲莉斯的婚姻一年多后,卡夫卡与另一个女人(朱丽叶)订婚。这次是与他喜欢的“妩媚的女孩子”订婚,并抱着真诚的希望:“如果这次婚姻真的能成功,将是建筑在相互谅解基础上的最佳良缘。”他还承认:“在某种意义上,婚姻和孩子是最值得我去追求的东西。”尽管卡夫卡最终还是因为觉得自己“是不能结婚的”而退了婚, 他的“天堂使命”毕竟改变了。  这是后话。  就现在的处境来说,卡夫卡担心的是,由于自己自主的恶,天堂那边的情形是否也会改变。如果天堂的使命改变了,就意味着天堂不再为自己的享用而存在。那样的话,卡夫卡在迈向自己的天堂的过程中陷入的必要的恶就白搭了。让卡夫卡感到苦不堪言的是,他无法知道天堂那边的情形是否改变了,这使他难以抉择,究竟是否还值得坚持下去。  85。 恶是人的意识在某些特定的过渡状态中的散发。它的表象并非感性世界;而是感性世界的恶;这恶在我们的眼里却呈现为感性世界。  一旦产生上述那样的念头,卡夫卡觉得自己的恶魔又找上门来了。  不过,卡夫卡对恶和感性世界作了区分。他进一步认识到:恶是主观的意识——也许就是自己的意志自由的脆弱,自己在某些特定的过渡状态中不能有所决断时的意识状态。这种意识状态就是自己处身的感性世界本身,换句话说,感性世界不过就是自己的主观意识中的恶。  菲莉斯是彻底无辜的。  卡夫卡看清楚了,先前以为是菲莉斯的恶——菲莉斯代表感性世界的力量,其实是自己主观意识中的恶。  87。 一种信仰好比一把砍头刀,这样重、这样轻。  自我的道德—宗教沉思到这个时候对信仰有了完全别样的理解,丝毫不让人觉得奇怪。  要搞清楚的是:信仰这把砍头刀砍谁的头?砍信仰者自己的头,而不是别人的头。  卡夫卡与自己的天堂之间的契约关系松动了。没有婚约、没有欺骗、没有恶的散发,信仰的轻和重都是感觉不到的。  信仰之重,重在守与天堂之约;信仰之轻,轻在对罪的意识。然而,这信仰像砍头刀,或像自己上吊。  96。此生的快乐不是生命本身的,而是我们向更高生活境界上升前的恐惧;此生的痛苦不是生命本身的,而是那种恐惧引起的我们的自我折磨。  卡夫卡感觉自己在受苦,在向更高生活境界上升前的恐惧中受苦,他的信仰是从自己的受苦感觉中产生的。这种恐惧,如已经看到的那样,是由婚约状态中自主的造恶引发的,自主的造恶又是为了向更高生活境界上升造作的。这种状态苦不堪言,是纯然私人的受苦,卡夫卡的认识相当清楚:这受苦是一种自我折磨。  信仰会——或者说——应该带来受苦的安慰,这种安慰体现为对自己受苦的一种心安理得的解释。卡夫卡的解释至少对他自己的受苦来说相当完美:  只有在这里受苦就是受苦。并非那些在这里受苦的人在别的地方会由于这种受苦而升腾,而是,在这个世界上被称为受苦的事,在另一个世界上(一成不变,仅仅摆脱了它的反面)是极乐。  经过这番对自己的受苦的安慰,卡夫卡已经没有退路了,不可能使欺骗的婚约变成真诚的婚约。在此之前,婚约的质变还是有可能的,卡夫卡并不是没有产生过真的结婚算了的念头。如今,他必须在这条路上走到底,使欺骗的婚约最终完成其使命。他不得不孤注一掷,不理会天堂的规定是否改变了。  于是,人们就读到了下面这样充满信心的话。  99。 对我们尘世生活短暂性的理由的一度的永恒辩护哪怕只有半点确信,也要比死心塌地确信我们当前的负罪状况令人压抑得多。忍受前一种确信的力量是纯洁的;并完全包容了后者;只有这种力量才是信仰的尺度。  如此信心针对的是眼下这场大欺骗。因信仰而来的信心被卡夫卡感受为对确信(€黚erzeugung)尘世生活短暂性的理由和自己当前的负罪状况的斗争。没有信仰,他要么可能结婚,要么可能被自己的负罪中的受苦窒息。有了信仰,不仅受苦好受多了——起码比确信尘世生活的理由好,而且欺骗——无论欺骗女友还是自己——也有了更多的信心。  有些人估计;除了那原始大欺骗外;在每一件事情中都有一个独特的小骗局针对着他们;这好比是:当一出爱情戏在舞台上演出时;女演员除了对她的情人堆起一副虚假的笑容外;还有一副特别隐蔽的笑容是留给最后一排座位中完全特定的一个观众的。这可谓“想入非非”了。  卡夫卡在整理笔记时决定删除这则文字。编辑者让它保留下来,使我们得以更加清楚地看到卡夫卡的信仰与他的大欺骗的关系。  102。 我们周围的一切受苦我们都得去忍受。我们大家并非共有一个身躯;但却共有一个成长过程;它引导我们经历一切痛楚;不论是用这种或那种形式。就像孩子成长中经历生命的一切阶段;直至成为白发老人;直至死亡(而这个阶段从根本上看似乎是那以往的阶段——无论那个阶段是带着需求还是怀着畏惧——所无法接近的);我们同样在成长中经历这个世界的一切受苦(这同人类的关系并不比同我们自己的关系浅)。在这一关系中没有正义的容身之地;但也不容对受苦的惧怕或作为一个功劳来阐述受苦。  受苦(Leid)完全是由于有另一个世界的规定和个人从这规定中获得的在世使命导致的,而不是这个世界的各种偶然的不幸导致的。在为了自己的天堂之约而欺骗一个女人和欺骗自己时,卡夫卡不仅让自己受苦,也让别人——比如说菲莉斯——受苦。  这种受苦是私人形而上学意义上的,不是现世社会意义上的,所以根本不干正义的事。为这私人的受苦寻求社会或人类的正义,不仅荒唐,而且会制造出更多的恶。  不仅如此,颂扬这种受苦,就成了形而上学的夸张。  103。 你可以避开这世界的受苦;你完全有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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