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你渡过漫漫一生-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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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里，籽承俊停顿了下，看向漠末，“如今，这张画面还没有拼凑好，但我把最重要的东西找回来了”
　　籽承俊一向冷淡的面容舒展开来，要想再说什么，此时服务员将已经做好的海鲜上了上来
　　给两人开了酒，撕掉了碗筷上的塑料袋，拿了几只手套放在他们面前
　　籽承俊说的轻巧，但漠末知道，想必他也是过得极幸苦的就说了句“何必呢？”
　　籽承俊端着啤酒的手一顿，突然扬头一杯全数倒下，放下酒杯说“接下来的话，才是重点”
　　“嗯？”漠末本在夹菜，手停了下，又开动起来
　　籽承俊自顾给自已满上酒，轻轻舒了口气，等到酒满上，放下酒瓶后，双手肘支在桌面上交叉十指看向漠末说“知道此时我与你最大的不同吗？”
　　漠末吃着嘴巴里的菜头，觉得舌尖已经被作料轰炸的咸麻了，这时籽承俊招来侍者要了一碗银耳汤，很快就被端了来，推到漠末面前，漠末就着银耳汤喝了两口，才摇着头看向籽承俊说“是什么？”
　　籽承俊牵起嘴角，一副我早知道的神情又端起啤酒轻啜了一口，食指沿着杯身轻轻摩挲“对你来说，以前的那份感情可能已经没有了昔日那般的浓烈，在你人生中，毕竟我迟到了这么多年”说到这里，籽承俊的声音出奇的柔，充满了疼惜和欠疚
　　“对我来说，却像刚做了一个乱七八糟的梦，才刚刚睡醒一觉一般，你……明白吗？”
　　其实籽承俊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在他这几年中，浑浑噩噩的，经历的高中与而后的生活也许就真是一场梦，而当他那场梦醒来以后，人还是那个对着那份感情有着浓烈执望的那个籽承俊，也许，就打个比方，好似，睡觉前的籽承俊爱着漠末，而醒来后，籽承俊还是爱着漠末，也许，那分开的几年，只是籽承俊将那份感情保鲜了而已，这是对他而言的
　　显然漠末没法明白了这层上，摇了摇头回说“不明白”
　　籽承俊也不急，只淡淡笑“你会明白的”
　　而另一方面，籽承俊也心说，能不能回到从前，漠末，不是我来告诉你，而是你亲自去发现，因为，即便是我告诉了你，以现在的你来说，也必是不信的

　　29

　　那天晚上，籽承俊越喝到后面情绪越加高涨，说了他有生以来最多的一晚话
　　漠末边听边吃，后来又加了一大份香辣豆瓣小黄鱼
　　大排挡上的客人一直来了走，走了来，漠末他们吃完也是两个小时以后了
　　而后，籽承俊问漠末会不会开车，漠末摇头纳闷，籽承俊指指自已“喝了酒开不了”
　　漠末突然张大了嘴巴“对哦”
　　说完就欲去拦出租，说“那我先帮你拦一辆，你跟老板打声招呼说明天来开好了”
　　籽承俊点头
　　其实就在大排档边上，就有许多的空出租，等着载客的，漠末叫了其中一辆，跑回来问籽承俊“你家在哪儿？”
　　籽承俊二话不说拉了他一起上车，漠末挣了下，挣不开，无奈说“那我先把你送回家好了”
　　籽承俊跟出租车司机报了个地名，那是离市中心只有几分钟车程的地方，位处南门临近东门处，繁华程度不亚于市中心多少
　　到了地方，籽承俊掏车钱，漠末对他说“你回家吧，车钱我到家就付了”
　　籽承俊一脸莫名其妙的盯着他“你不下车？”
　　漠末一愣，半天才呐呐的回“我为什么要下车？”
　　籽承俊把钱给了出租车司机，就零钱都不要了，把漠末拉下了车说“我头晕得很，你得把我扶上去”
　　漠末想了半天，一踱脚“成”
　　籽承俊住在一栋前两年才新修起来的新公寓楼里，漠末吃惊之余，心里更加觉得他和籽承俊有不可逾越的鸿沟
　　坐着电梯，漠末问籽承俊说“你家住几楼？”
　　籽承俊报了个数字，漠末按了电梯，籽承俊已经把大半身子的重量都靠在他身上了，这让他想起，高二那年下了晚自习的情景
　　‘叮’的声，电梯停了下来，一两秒钟后电梯门开开，籽承俊以半搂着漠末的姿势出了门
　　漠末奇怪道“刚才不还好好的吗？怎么现在这么醉了？”
　　籽承俊说“吹了风，头就晕晕的”
　　漠末想了想也是
　　问籽承俊他钥匙在哪，籽承俊静默了几秒说“好像在车上”
　　漠末差点儿滑倒“你说什么？”
　　籽承俊从漠末身上下来，其间，嘴噌过漠末脸颊，“不过好像有备用的”
　　漠末一心在那钥匙上，也没感觉到别的，就紧问“那在哪？”
　　籽承俊伸长胳膊，横着墙壁摸索，漠末看着那一整片干干净净滑不丢丢的墙面陷入了绝望“怕是你记错了吧？”
　　籽承俊很认真的摇头“千真万确”
　　直到摸索到了电梯斜对面楼梯口旁，才停下身，弯着腰在门缝下面趴拉
　　漠末好奇的走上前去，弯腰一看，好家伙，那门与地面正好有条小缝，里边儿好巧不巧的确刚好卡住一支单个儿的钥匙，漠末一脸黑线的将其取下递到籽承俊面前“是这个？”
　　籽承俊点点头，从地上站起身，身子晃了几晃，漠末忙上前扶住，籽承俊把胳膊放在额头上说“没事儿，风吹进来了而已”
　　漠末瀑布汗，心想这儿四面是墙，虽然有楼梯间，但都没开窗户，哪儿透进来的风
　　但他也没说什么，直接扶了籽承俊开门进屋后，环顾四周，家里收拾得很干净整齐，这一进门就是客厅，其后好像有三间卧室，客厅左边连着厨房，出来是饭桌，然后是一条过道，通往卧室，往右是，一张茶几，其前是电视机频幕，足有70英寸，旁边一个饮水机，再往右是一个立柜空调，而茶几后面环绕着两张沙发，将茶几呈半包围的状态围绕其中，在客厅最右边，是一个台阶，上面再以外就是一个做成室内阳台的格局，简单大方
　　漠末就是将籽承俊放在的那张长沙发上的
　　然后起身说“有蜂蜜吗，我帮你兑点儿蜂蜜水”
　　刚想往厨房走，籽承俊伸手一把把他拽了回去，一下就被带到籽承俊身上
　　漠末嚎了一声，有些不悦的皱起眉“你突然的干吗？”
　　籽承俊将眼睛拉开一条缝，漠末支起身子与他对视着，不久心里开始打鼓
　　“看着我干嘛？”
　　籽承俊伸手描了描他的轮廓，漠末想躲，但没躲过
　　籽承俊说“和我梦里的人一模一样”
　　漠末心里泛起股难言的感觉，苦笑了声说“你的梦还没醒吗？”
　　籽承俊抬了抬眼皮“醒了”
　　漠末眼里闪过一丝痛楚的神色，被籽承俊瞧在眼底，突然就伸手把他拉入了怀里，说“以往都是你对我好，现在该我对你好了”
　　漠末在他怀里挣了挣“你别尽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话音才刚落下，就听籽承俊以一种很深的口吻说“让我照顾你吧”
　　“啊？”
　　籽承俊把漠末抱得更紧“搬来跟我一起住，让我照顾你”
　　漠末使劲一把推开籽承俊，从他怀里挣托出来，以一副你没病吧的神情瞧着他又说了一句“你没病吧？”
　　籽承俊伸出双手“我认真的”
　　漠末将他手挥开“你醉了”
　　然后就待起身离开，一个声音在他身后说“我爱你”
　　之后，室内一下就静了下来
　　这一静就好似整个世界都静了一般，没有任何东西发出任何的声响，突然，一阵衣服的磨擦声音传来，漠末站起身说“我回去了”
　　脚步声敲在籽承俊心头，他顾不了许多，突然从沙发上弹起来，往门口冲去，用背顶住大门，双手撑在门框上，漠末看着他这样子，突然就皱紧了眉头怒目而视
　　口气也开始变得强硬“让开”
　　籽承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只是眼里有着很浓烈的神情，太过复杂了，反而让人瞧不出什么端倪
　　“末末”
　　漠末把他往一旁推“我们已经结……”
　　籽承俊一把揽住了那人的腰，然后以口封口
　　“唔……唔”
　　籽承俊把他带到沙发上，以身子的重量压制住他不能动弹，尽情剥夺着漠末嘴巴里的空气
　　手更是将他的身子揽得死紧，漠末死命的抗拒着，但怎会是这人的对手，不过多久，漠末已经连换气都换不了了，籽承俊才在他嘴巴上使劲‘啵’了下，松开
　　两人都是气嘣吁吁，就像是接吻也是一件体力活儿一样，漠末已经怒火中烧
　　喘息平息点儿以后，就骂了一句“你混蛋”
　　籽承俊点头应了“我就是混蛋”
　　漠末气也不是，怒也不是，又听他说“我是一个爱了你许多年的混蛋，”籽承俊为漠末抹平眉头“让你受了许多年苦的混蛋，”看着他的情绪开始软化又在他额上亲亲一吻“居然还忘了你的混蛋”
　　一连数声的混蛋让漠末双眼开始不自觉的模糊
　　眼泪就那么不知不觉的流下来
　　籽承俊终是不忍的将他揩去眼角的泪水，一脸悲伤的说“你可以难过，可以骂我，甚至可以不理我，可以不信我，但是不能不要我”
　　漠末终于哭出了声，捏紧拳头捶了籽承俊几下后吼“不知道是谁不要谁”
　　籽承俊将额头抵在他脑门儿上“对不起，对不起”
　　漠末一下接着一下的捶，嘴巴也没闲着“也不知道是谁把谁忘了”
　　“对不起”
　　“不知道是谁突然就消失了”
　　“对不起”
　　“不知道是谁不理谁”
　　“对不起”
　　越说到最后漠末已经开始哇哇大哭了，这许多年来，大哭还是第一次，就好像心里所有的委屈，所以的伤痛所以的悲伤全都涌现出来了一样，停都停不住
　　它们集结在一起，就为了等待某一天在某一个人的面前完全敞开着尽数发泄出去

　　30

　　在一声‘喀嗒’声后，漠末睁开了眼睛，脑子里一片混沌，什么思维也捉不住
　　不远处响起一声轻柔的声音“醒了？”
　　漠末陡的睁大眼，往发声处看去，籽承俊的手才从窗户边上收回，看这架式，知道刚才发出的声音，是开窗户时玻璃与窗棱的摩擦声
　　“昨天，昨天……”回忆慢慢袭卷过来，漠末想起自已放声大哭后，突然就觉得又困又累，眼珠子往窗户面前一扫，那人，好像在那时吻了自已，然后，自已放松了警惕，再然后……
　　漠末的脸开始转黑，掀开被子看了看，嘛都没穿，并且身体上还有许多的吻痕，幸好他性子一直不毛燥，看到这样的场景，吃惊之余也不见得怪叫怪跳
　　显然那之后发生的一切也就不可能是梦了
　　漠末长叹口气，提被子的双手轻轻一放，就那么平静的凝视着纯白色的天花板
　　闷了一夜的屋子在窗户被打开的那时就有新鲜的空气如同甘露一样的涌了进来，清甜扑鼻
　　籽承俊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到床前，看了漠末两秒，伸手□他头发里搅了搅“嘴巴虽然不诚实，但身子永远诚实”
　　漠末的瞳孔蓦地收缩了下，强装镇定着说“你在说什么？”
　　籽承俊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昨晚，让我回忆起了初中时我们那不太成熟的第一次”
　　漠末飞快扫了籽承俊一眼又别开脸，籽承俊温柔中带着怜爱的看着他“如果这是老天给我们的考验，这么多年了，我们还有多少个八年？”
　　漠末猛的合上了眼，籽承俊也不介意，只躺到他身边说“五年前，我妈大概隐约发现我开始怀疑一些东西后，把我送出国念了大学，就如当年他把我送出国治病一样，让我一点儿反抗的余地都没有，直到两年前，我时常梦见一个熟悉的脸孔，即使那些梦境做了千百遍，但你不知道我第一次看清那张面孔时的欣喜，担忧以及迷惑”籽承俊看见漠末的眼睫毛闪了闪，接着说“那时我曾想过立马回来找你，但，想了一个星期后，我放弃了，因为我想，即便我回来了，那时的我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能给你，我们还是会因为种种的原因分开”
　　籽承俊因陷入了回忆，让那张英俊的脸上有了一些倦容“那时，我意外中联系上了小哈”籽承俊扯着嘴巴笑着看了眼闭着眼睛的漠末“我跟他说了，说了我们俩的事”
　　见漠末皱了皱眉，籽承俊呵笑两声说“当然，那时的记忆还少，因此只说了，我喜欢你，喜欢漠末而已”
　　漠末没有动作，籽承俊接着说“那时真的是心灰意冷，又恨自已那么不争气，那时就真的是觉得，全世界最没用的怕是只有我了”
　　漠末终是睁开了眼睛，用极其复杂的神情盯着籽承俊，籽承俊伸手为他纳了纳脸边的碎发“不过，小哈却对我说‘不论在地图上尺量的距离有多远，只要你知道在这同一个空间里，你在，他在，那便也是一种相携一生了’，因此，我每周都会对着国内的一个邮箱发邮件，那个邮箱是我为你注册的，在那两年里，我所有想对你说，要对你说的话，全在里边儿了”籽承俊从床头柜上拿出了一张写了邮箱号码的纸条递到漠末面前以一种期望的眼神对他说“想不想看看，我都对你说了些……什么？”
　　纸张被捏在手里递到了漠末的面前，漠末的嘴唇抖了抖，手却迟迟不肯从被子里伸出来，就那么看着，眼神有些凄凉，眼眶有些微红
　　太阳光从窗户外面照进来，照亮了半间卧房
　　漠末闭了闭眼，两排眼泪就那么滑入发际中，然后陡然转开脸，不语
　　籽承俊深叹了下“还是不行吗？”
　　久久后才听漠末回答说“那，已经不重要了”
　　“那我们的感情呢？”
　　“我已经忘了”
　　“哦，忘了”
　　籽承俊脸上开始隐现怒容，从床上把漠末一把捞进怀里，转过他的脸，直直看进他的眼睛里“你告诉我，你到底在怕什么？”
　　漠末突的一张脸变得惨白，人有些发抖，想要转开脸，奈何被籽承俊双手禁锢着，动转不得
　　久久以后，漠末才吐出两个字，“我怕……”
　　籽承俊伸手轻合了他的眼皮，让他放松，声音又换回轻柔问“怕什么？”
　　室内一安静下来，就让人忍不住想困
　　“怕……”
　　几分钟后
　　“嗯？”籽承俊的声音配合着这周围的情境，竟是出奇的轻
　　漠末的声音开始模糊“怕，连你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