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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海风云之血债血偿-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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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周围的大圈马仔齐声应道,声音震彻山冈。
何子文的眉头皱起来,受伤的那个大圈仔他压根见都没见过,更别说开枪伤他了。赖从驹这么做,分明就是冤枉他。
只见雷振轩笑笑,道:“杀人的那个,赖老大也讲,已经跑路。事情的真相,都要等找他回来才能三头六面讲清楚。而躺着的这位,我看也不是大伤,凭什么要我兄弟的一条命来赔呢?这未免也有失公平。”
“呵呵,雷公子是想要公平是吧?”赖从驹冷笑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身边兄弟的腰间抽出枪,对住单架就是两发。
那受伤的弟兄连惊呼都没来得及,像条死鱼般挣扎了两下,便不动了,鲜血从嘴角静静地溢出来。
“现在要你兄弟偿命,就公平了吧?”赖从驹道。
雷振轩道:“赖老大看来是不想讲道理了。
赖从驹一眯眼,露出杀意,道:“你别忘了,这里是澳门!在澳门,就由我话事!我要讲公平便讲公平,要不讲公平,就边个都不准讲公平!你的那一套,等回到台湾再算吧!”
雷振轩挑眉看看他,十分遗憾地道:“这样?那就没有办法了。我打个电话,叫人来收尸总可以吧?”
赖从驹轻蔑地看着他,道:“不妨叫多几个啊,今晚除非我点头,不然谁都不能走出这座山!”
雷振轩笑了笑,按下快捷键,对着电话那头镇定道:“行动。”
没等赖从驹明白过来,就见除山顶之外,大半个山坡,都亮起了车灯。一束束灯光连成一片,照亮了头顶的半片天空。
这还不止,第一辆汽车的喇叭响起,其他汽车纷纷跟上。一时间上百辆车的喇叭齐声鸣响,声音震彻天际。
所有的大圈人马都愣住了,那些车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偷偷上山的,之前没有开灯,谁都不曾留意。这时定神一数,足有百多架,绝不是山顶这区区十数架车能比拟的。
“的确是要多叫几个啊,赖老大!我怕这里尸体太多,他们来不及收呢。”雷振轩笑眯眯地看着赖从驹倏变的脸色。
“你,你……”赖从驹纵横黑道数十年,平生见过的危险场面有不少,像这样当众出丑,却是极其少见的。他一时气愤至极,血压蹿升,竟是说不出话来。
雷振轩把手机放回裤袋,踱步到他面前,道:“赖老大,兴联社找你合作,不是求你。你要搞清楚。叫你一声老大,是看在你年纪这么大的份上,也不是怕你。整个亚洲想和我partner的,非止你大圈一家,也不缺你大圈一家。”
赖从驹没想到他会留后手,更想不到他会如此嚣张跋扈,气得几乎七窍生烟,只是点着雷振轩那张脸,半天,终于憋出一句:“你好野*!”
雷振轩手抄口袋,无所谓地笑了笑,便转过身,朝人圈外走去。
围住他们的大圈仔一致看向赖从驹,想知道是否放行,由得他们出去。赖从驹一张脸已涨成猪肝色,看着雷振轩与何子文的背影,只是咬牙切齿,恨不能将其大斩八块。他在原地喘了半天,终于还是知道衡量此时动手的利弊。雷振轩有备而来,自己若要动他,必将引发一场大战。
赖从驹知道自己这次轻敌了,不服气地长叹一声,然后向小弟挥了挥手。
马仔们会意,一致向两边散开,让出一条通道,给雷振轩一行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好野:好样的(此处是反话)
☆、第二十三章
这一夜的经历,是赖从驹有生以来的奇耻大辱,他下了封口令,严禁大圈的兄弟对外透露一个字。然而口在人身上,这种口说无凭的事情,谁都没有办法百分百保证。
事情很快传遍了澳门黑道,甚至也传入了警方耳里。
“听说那天晚上,整座山头都铺满了车,好似一大群萤火虫那样,密密麻麻。”
“要我说呢,车灯可比萤火虫亮得多,百多辆车的前灯啊,齐齐打开。哗!整座山都是亮的,还不像棵超——级圣诞树!这种气势,哪里见得到!平时看那个光头赖那么恶,似个地下皇帝一样。这次还不乖乖认栽,呵!真想有机会见识下这种场面,只是心里想一想,就爽快……”
余志锋走到两个聊天的警员中间,把文件扔到桌上,道:“那么想看你不会自己去做古惑仔?”
他平时讲话就这样横冲直撞,两个伙计早就习惯,听了也并不生气,其中一个嘻嘻哈哈回道:“当差跟混社团不是一个样?”
旁边的一个也来了劲头,趴在椅背上,对余志峰道:“锋哥,听讲你以前做过卧底的,是不是很过瘾啊?有没有什么威水史讲给我们听啊?你知道,做卧底不是人人都有份的,我们想做都做不了呢。快点分享下,不要老是自己藏着啦!”
余志锋脸色铁青,没有回应。
先前的伙计想起什么似的,赶紧拉住那个问话的同僚,把他拖到一边附耳两句。隐约间,可以听到对话中掺杂着“大哥”“卧底”“新义和”等字眼。两人再回来,那问话的同僚就变了态度,一脸抱歉,连连低头道:“对不起啊锋哥,我不知……哦不,总之,哎,我以后一定不多问了。我、我们还有事,先走啦,回头再聊!”
两人逃命似的逃开这尴尬的办公室。余志锋坐在原地,还什么都没来得及说。
他其实想说“没关系”,但想想这么多年,大哥的死都还是疑点重重,如同迷雾一般叫人看不清。不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说一声“没关系”是不是合适。
他又想,或许其实还是有关系的。并不是他顽固,多疑,是追查强叔死因时,查到了一些事,让他真的搞不明。
强叔虽是因车祸意外身亡,但现场没有一点证据,没有拍到肇事车牌,也没人见到肇事司机的样貌。现场甚至没有其他目击者。这种种的巧合究竟只是巧合,还是有人刻意部署,让余志锋不能不心存怀疑。
后来,他几经辛苦终于从强叔所坐的那架的士的司机身上,问到一点关于肇事司机的信息。只知道那是个男人,左腿有点跛,在出事后曾下车来看过他们。但当时的士翻转,司机只能看到那人的腿,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线索。
从现场的轮胎痕迹可以大致猜出卡车的吨位,余志锋后来调回警局后,向交通部申请调用了大量当天的道路视频,终于筛选出几辆相同吨位的货车,找到了它们的车牌。
这里面,只有一辆的车牌是假的。
假车牌的司机带了棒球帽,遮住了眉眼,但仍看得出上了年纪,一条显眼的刀疤,从脸颊直拖到下颚。
余志锋拿着这张勉强辨别得出轮廓的照片对比了警局的有犯罪记录名单,没有收获。通常,如果是买凶,那么被派来办事的人一定是劣迹斑斑,有无数案底。因为这些人本就半只脚在牢里,根本不把杀人放火放当成一回事。
但这个人不在名单上。余志锋查到强叔早年曾当过差,看肇事司机也上了年纪,就联想到他会不会是强叔当差时候结下的仇家。他去翻了警局的老档案,找到当年跟强叔一起当差的警察,发现其中有几个还在香港。余志锋拿着照片一个个去找。好容易见到一个,对着照片没有望一眼就说没有头绪。他见那老警察把照片抓过去打量了半天,微微点一点头。
退休的老警察带着老花镜,眯眼道:“你说这个人,左腿有点跛?”
余志锋眼前一亮,连忙道:“是!前辈,你是不是记得什么?这个人,以前同强叔有来往吗?”
“唔……”老人家放下老花镜,说道,“这个人,是有点眼熟。”
“他是不是以前犯过什么案子?跟强叔有没有过节?可是我查过差馆的犯罪档案,似乎没有这个人啊……”
他一大串说个不停,老人家却越听越露出诧异的表情,似乎觉得他说的令人匪夷所思,反问道:“犯案?怎么可能”
“为什么这么说呢?”这次轮到余志锋奇怪了。
“因为他当年是警察啊!”老人家咳嗽了几声,喘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道,“哎……一转眼……咳咳,都几十年咯。想当年,我们都在同一个环头,阿强小我几届,跟阿富,咳咳,就是照片上的这个,是同期……”
余志锋安静下来,事实出乎意料,他唯有耐心听老警察慢慢讲当年的故事。
“……阿富同阿强亲得好像亲生兄弟,两个人由学堂到警队,都像孖公仔一样粘得实实的。咳,阿强呢……性格就硬一些,不识得变通,阿富就醒目机灵些,所以一早被拣去做了卧底……”
“做卧底?”余志锋敏感地捉住这两个字,赶紧继续追问,“去哪里做卧底?”
老警察呵呵一笑,道:“也怪不得你们这些后生的不知道,那个年代啊,哪里来什么24K,还有什么洪兴、东星、义丰、进兴……全香港啊,只得一个新义和。只有一个响当当的龙头大哥,就是何耀天!”
“这个……阿富是去新义和做卧底?”余志锋再次端详那张照片,总觉得冥冥之中,有条线索隐约串联了起来,但又若有似无,摸不到确实的头绪。
“卧底这样事嘛,当时哪会被手足们知道,表面上都是正常辞职……咳咳,一转眼,就在社团火并现场见到了。大家心照不宣的嘛……都是过了很多年后了,才听说有老伙计在东南亚见过他。说是……咳,说是过得不错,怎么,最近又回来了吗?”
“不……没有。” 余志锋收起照片,勉强挤了个笑容,道,“我想是我拿错照片了。”
从听到老警察的话时起,余志锋的心就如一团交缠在一起的乱麻,混乱的一堆,却纠不出一点头绪。老警察的话,只如同在这团麻绳中扯出一段,然而找不到线头,就是扯出当中的一截来也枉然。
他知道自己一个人查下去,信息终是有限,很多资料并不是由他在明处挖便能挖到。比如强叔和那个阿富的过去都与新义和有关,而关于新义和的过去,他身为警察,就无从下手了。
此时在办公室里,再想起强叔的事,余志锋的脑中突然跳出了一个人的名字。三年前那人不告而别,三年后他回来,两人在差馆第一次碰面。彼此重逢,都只是公事公办的冷淡和客气。余志锋知道,于情于理,那人都是自己的仇人。但凭真心而论,他却并不恨他。
说到底,他也欺骗过何子文。
无论是不是何耀天杀了余志浩,与何子文并没有直接的关系。他的错,只是出生在不该出生的家庭,继承了一个不合适他的身份,如此而已。当年的事情,不单自己想弄明白,何子文应该也一样想搞清楚究竟。
如果他知道强叔的死另有隐情,会不会像余志锋一样,追根究底?
余志锋打开电话,找出那个在差馆录口供时顺便记下的电话,打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四章
何子文是进了会所的包房门,才来好奇雷振轩究竟有多少事瞒他。说实话,那天在路环的山上,整座山摆满雷振轩叫来的人和车,已经够他吃惊的了。现在包房里坐的人,虽然不多,但凭何子文的眼力,已经知道这些人在亚洲各国的黑道上都是非同凡响、地位超然。
雷振轩就像是这群人的老伙伴一样,推门进去,与他们热络地招呼,热情地拥抱。好像这不是一场黑道大哥云集的酒局,而是什么中学同学会聚餐,充满了调侃和温馨,丝毫不见紧张。
雷振轩带着何子文来到房间中央,一一指人给他看,道:“来,给你介绍。这位是日本山口组的桥本先生,这位是东亨集团权先生的得力助手,徐先生,这位是新加坡的Tony先生。几位赏光来到澳门,就是来商谈我们未来的合作大计,前几天在路环,也多亏各位借马,才令我们顺利扳回局面。阿文,你也别板着脸了,这几位大哥都是恩人,好好招呼,不要失礼啊!”
“这位就是雷公子常提到的那位何少爷了吧?果然是一表人才,幸会!”徐先生虽是韩国人,中文却说得比雷振轩还道地,他见何子文听见有些惊讶,便道,“我是华侨,呵呵,上一辈到韩国打工,我也在那里出生。”
“听说,何先生的父亲是新义合之前的龙头,呵呵,名气可是很响的。我们在日本也曾耳闻。”桥本先生不懂中文,转头在翻译耳边低语,然后由翻译一字一句再转达出来。
何子文与徐先生握过手后,也冲他客气地点头,伸出手去。
“不过现在新义合不是何家的了呢。何先生现在的身份不知算是什么?”翻译把后半句话翻出来,现场的气氛就僵了一僵。桥本的脸上仍是笑眯眯的,悠然看着何子文。
何子文伸出的手已捏成了拳头,放回身侧。
“很快就会又是了。”雷振轩上前一步,护着何子文坐下,道,“这次请各位过来,就是好好谈一谈接下去的合作。不过今晚主要还是为各位接风,请大家尽情放松,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我们正事莫理,只管开心就好!”
那位来自新加坡的Tony先生似是与雷振轩熟稔,帮忙打起圆场,道:“是啊。澳门我也来过很多次了,这么精致的地方倒是少见。刚才经过大门,见到玄关上摆的那尊雕塑,竟是上个月在拍卖会上见过的呢。没想到是被买来装饰在这里,也真是足够低调。”
“Tony哥你要是喜欢,我跟老板招呼一声,待会儿给你包好带回去就好啦。”雷振轩道。
“你看你,说得我倒像个强盗,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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