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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的车站-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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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不如天算,如今自己的这一片只能与白染的那一片可怜巴巴地遥相呼应了。
余锡裕的惫懒之处在於,对於处物并非没有贪婪之心,得到之後却带著一些不屑。此时他有苦难言,饭盒里的厚厚的肥肥的腊肉看起来也不那麽可爱了,他夹起来随随便便地往嘴里一扔,胡乱咬了几下,就正式跟这道珍肴说再会了。另外三人被他这动作吓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埋头吃自己的。要知道,时下一点猪肉有多麽难得,更何况这麽肥美的腊肉了,就算在家时,也不怎麽有机会吃到,更不用来了黄平乡,连吃了好些天的洋芋,突然看到这麽一片腊肉,真比沙漠里的旅人突然见著了绿洲还要珍贵。哪知道余锡裕吃得这麽草率,真是牛嚼牡丹暴殄天物。但这肉本来就余锡裕请他们的,主人自然也是怎麽高兴怎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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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年节里,流行的做法是掐几段蒜苔配腊肉炒,现下并没有蒜苔,余锡裕也没有费那工夫,直接上锅蒸的,虽然简单,味道也著实不错。苏姣和陈亭亭都很细致地小口小口地啃,白染则是放在饭盒里没有动。连续几天,他都是跟余锡裕一块儿吃中饭的,今天没跟余锡裕讲好就和苏姣陈亭亭一起,他相当内疚。偏偏余锡裕一脸没事,并不质问他,招呼著苏姣和陈亭亭一样热络,使他有一种自己一直在自作多情一样的古怪感觉。
偷眼看看余锡裕,啃洋芋饼子啃得很起劲。陈亭亭就坐在余锡裕身边,挨得很近。作为单纯的旁观者,不得不说,这一男一女挨在一起实在很相搭配。男的潇洒又有才,女的漂亮又温柔。陈亭亭对余锡裕有好感,而余锡裕也没有任何理由不喜欢陈亭亭,今天的腊肉,倒像是为了讨陈亭亭欢心准备的。这样登对的两个人,如果谈不上恋爱才叫咄咄怪事。
白染心里酸溜溜的,觉得最近一直跟余锡裕混在一起的自己像个大傻瓜。自己很孤独没错,跟余锡裕作伴很愉快没错,但余锡裕呢,如果有一个陈亭亭那样的绝顶好女朋友陪著岂不是好?比起友情来,爱情不是更甜美吗?他满心怨艾,却忘了自己的身边还有一个苏姣在看著自己。其实这道再简单不过,如果他宁愿要跟余锡裕作伴,那何以见得余锡裕就不是更愿意跟他作伴?
白染脸色不豫,看在余锡裕眼里却是另一种意思,他自然而然地以为,白染是因为什麽事生了自己的气今天才故意不来找自己的。他本以为,今天开始打谷,自己就住在打谷场边上,白染要来找自己真是再容易不过。哪知道白染竟然跟两个女孩子一同出现,让他好生气闷。他暗暗叹息这孩子也太难哄了,自己明明没什麽地方得罪他,一边装著没事逗他说话:“白染,你不会说你不吃肉吧。”
白染突然听到他跟自己说话,心里莫名地一阵乱跳,说:“怎麽会呢,我只是想把好吃的留到最後才吃。”
苏姣“哼”的一声,说:“你就是想到最後让我们三个看著你一个人吃、馋我们,对吧?”
白染不想反驳,只摇了摇头。陈亭亭用食指戳戳苏姣的额头,说:“少胡说了,就只有你才有那些鬼心思。”
苏姣正要说话,发现余锡裕正瞪著自己,心里就有些不服,这简直是在对自己宣战了。她本来想刺刺对方,但是嘴里还咬著人家请的腊肉,只能翻个白眼。
余锡裕却在想,白染这种小动作太可爱了,如果不是有旁人在,真想把他一把抱住。现在是条件差没办法,将来如果有一天,条件能变好些,一定要把所有的鸡鸭鱼肉都留给他。正好这时候白染抬头瞄了他一眼,他笑嘻嘻地挤了挤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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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锡裕算是明白了,苏姣是跟自己杠上了。这是一场无声的战争,但余锡裕觉得相当无聊,自己跟白染好好的,跟苏姣又有什麽关系呢,明显白染对她没什麽兴趣。他能看透苏姣的计划,说来简单,她紧跟著白染,同时又拉上陈亭亭,一边挡住白染,一边把自己跟陈亭亭拼成一组,偏偏这简单的计划无法打破,如果自己要接近白染,必然会撞上陈亭亭和苏姣这两个障碍,除非白染主动摆脱这两个人。然而白染却没有这样做,恐怕是不忍心拒绝苏姣的示爱。余锡裕愤然於这场不公平的战争,苏姣可以理直气状地示爱,而自己如果鲁莽行事的话,可能只有反效果。白染生性内向,最近好不容易跟他拉近了一些距离,突然又前功尽废。
余锡裕与苏姣是彼此心知肚明,白染和陈亭亭却只是隐约有所感觉,但四个人,没有一个能打破这个局面。白染一开始是对苏姣的做法摸不著头脑,可是看到陈亭亭跟余锡裕并排坐的时候就理解了。六个女孩子──假如除去苏姣的话──都喜欢余锡裕,如果要成功,得出奇制胜。自己跟余锡裕走得近,苏姣拉著陈亭亭一起跟著自己,的确是接近余锡裕的最直接有效的方法。不管是为了苏姣,还是为了陈亭亭,白染都不能拒绝,因为自从来了黄平乡,就是她们两个对自己最照顾。虽然心里异常落寞,但有了这层考虑之後,白染轻易不再跟余锡裕搭话,把交流的机会留给陈亭亭和余锡裕。
而陈亭亭,很了解苏姣的性格,表面上很好强,其实心里自然也有小女生的脆弱,作为苏姣的好朋友,不能不留在她身边支持她一下。她对於余锡裕的确是从第一面就有好感,但听说了一些事情之後,也不会有太多执念。而苏姣对於白染的追求,她听了之後有些啼笑皆非,觉得陪一陪她,也许会让场面不那麽尴尬。
尽管有些错位,白染和陈亭亭都跟苏姣站在了同一阵线,余锡裕莫名其妙地只能孤军奋战。四人行,余锡裕是烦躁郁闷的一个,但一时又无计可施。
翻船山上的稻子一天下来基本上都收完了,接下来的几天里面,四个人都在一块儿打谷。余锡裕本来是抢著了最轻省的操作打谷机的活计,现在只能忍痛放弃自己的位子,把打谷机交给别人,去教剩下三个人使用连枷。这东西用起来很吃力,并且很需要技巧。剩下的几个女孩子偶尔看到他们四个在一起,就算有什麽想法,也不想过来加入进来,宁愿在村子下边割稻子。
三个人本来就没大干过农活,技巧和力气都完全谈不上,甩起连枷来动作又慢又不顺畅,用不了多大会儿胳膊就酸得没办法,而且效率奇差,别人打了一大片的工夫里,三个人连脚底下的一小块都没打完。
旁边的人看著都在笑,一个黑脸小夥子赵保林说:“你们几个真是斯文人,甩连枷跟做广播体操似的,哪里打得好。打不好就算了,用不著这麽勉强,去割稻子也是一样的。”
如果说苏姣陈亭亭白染这三个人最大的相似之处,就是他们都是一样的倔强。听到别人的嘲笑,一点都不动摇,坚持把这个艰苦的活计干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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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打谷,一边有新割下的谷子从村子下边送上来,所以堆得小山一样的稻子是越打越多。胳膊酸了还继续拼命挥动,时间久了就麻木了,动作就似乎更笨拙了。这还不算什麽,更要命的是,手掌在连枷柄上磨得生疼。一天下来,苦不堪言。
打好谷子,谷壳并没有掉下来,只是把谷跟穗分开而已,也不用当时收存起来,而是摊开晒著,时不时地拿耙子翻一翻。这时就看出来公社的好处了,可以大家一块儿分工合作,如果小家小户独自干这些活,那就手忙脚乱了。这一年天气也好,天上不见雨云,可以放心地把谷子摊开。摊的地方越来越大,就找乡里的小孩子过来帮忙看守,一边把稻!挑出来。
第一天打完谷回来,拿筷子都困难。回去之後陈亭亭找出几张药膏,三个人贴上。李红英看了之後,说:“你们三个人怎麽这麽辛苦?”可第二天也并没有来帮忙的意思。陈亭亭把自己的一件破旧秋衣找出来剪开,第二天一早去了,先把连枷的长柄缠起来,这样手握上去就舒服了不少。胳膊一动还是疼,但动作似乎比头一天灵便了不少。
打谷晒谷持续了有六七天才算结束。大部分的谷子都上交镇上了,少部分留下,也是统一贮存,定期分粮。留下的谷子打包好了就都存在晒谷场边上的谷仓里。最後的成果就是几大个像草堆一样的谷仓。黄平乡粮食产量不高,又没有什麽别的经济来源,这点粮食根本不够,到了青黄不接的时候,得到镇上申请拨粮,分点洋芋玉米什麽的。不过这个用不著每个乡民来操心了,有的吃就吃,分不够也是没办法的事。
一场打仗一样的秋收结束之後,持续的晴天也神奇地随之结束了,天气逐渐阴了下来,虽然还没有下大雨,但是这样的天气要来晒谷是绝对不可能的了。白染感叹说,农活不但要眼观天象,而且其实还是要靠运气。余锡裕说,这个还用你说,就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还要靠天吃饭,人定胜天什麽的,那是胡扯。苏姣说,你这话还够反动的。陈亭亭说,也说不上反动不反动,老农谚都还是有道理的。
黄平乡近几年试行的是水稻油菜两季耕种,收了稻子之後,闲上个一阵子才会再栽上油菜。中间有一段整地的时间,农人也可以有几天空档稍作休息。秋收结束之後的第一个早晨,八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晚起了。大家都累得慌,没人带头起来,大家就都不起来了。最先起来的是白染,听到外面没动静,估摸著起来也没事。到外面一看,一排帐子都闭得紧紧的。白染走出去烧了洗脸水,才听到屋里有动静。“砰砰”几声门窗都关上,里面一阵折腾,女孩子们才穿好衣服出来了。
去到村长家,只剩了狗子妈一个在家,见著他们,说:“你们今天其实还可以再睡会儿的。狗子爸是早起惯了,天一亮就蹿进蹿出的,搞得我们也都没办法睡。他们几个男人先吃了早饭出去了,你们的留在桌上呢。还有那个小余,早上来问了你们两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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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早饭差不多都冷了,狗子妈过来要端去热,大家都不好意思麻烦她,各自拿了饭盒盛了绿豆稀饭夹了咸菜开吃。正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有人来了,狗子妈抬头一看,还是相当客气地招呼:“小余你这回来得正好,他们都起来了。要不要一起吃点东西。”
可笑的是当下的情景,细竹编的小桌,正好是八边形,八个人正好一人一边,挤得满满当当,正多了余锡裕单单一个,就算想硬塞进去也是塞不下。怪只怪余锡裕不该在这尴尬时候跑过来。一桌子八双眼睛齐刷刷地盯著他,不知道是接著吃好还是不吃了收桌子比较好。
余锡裕倒不慌,不紧不慢地在旁边的大桌边上坐下来,说:“我刚在赵保贵家啃了个馒头,差点噎到,给我杯水喝喝吧。”
狗子妈就把大狗的茶缸端给他,里面是满满的老陈茶,看上去怪吓人的,余锡裕眉头不皱地喝了一大口。
余锡裕稳坐不动,白染觉得不能不理他了,说:“昨晚上村长说收完了稻子可以休息几天,难道今天还有事情?”
余锡裕说:“当然有事情。你们先吃早饭,吃完了再说。”
他坐在一边虎视眈眈的,大家只好快快吃完。收了碗洗完了饭盒子,白染又问:“到底是什麽事情,你说吧。”
余锡裕朝著李红英撇了撇嘴,说:“是小李同志最先提出来的。”
李红英一直假装没在看余锡裕,这时候才转过头来,说:“我提出的建议很多,你说的是哪一件?”
余锡裕说:“你不是说等秋收过後就要重开学校的吗?我听说了,原先教课的程老师已经回城了,所以这一学期确定是没办法找到新老师了。就算你一开始没有提出这个建议,村长也要来做你们的工作,要你们想办法带带课了。”
李红英说:“没错呀,我们本来就是有这个打算。”她一边说,一边望望其余的人,大家一致点头。
余锡裕说:“那行呀,现在不正好有空开始做教材了吗?”
苏姣突然插嘴说:“那我就想知道了,做教材也跟你有关系了?我们八个人不会做教材?有谁请你一块来准备了吗?”
一听这话,白染都为余锡裕捏住了一把冷汗。陈亭亭伸手在苏姣的胳膊上狠狠一拧。苏姣“哇”的一声叫唤,说:“哟,难道我说的哪里不对吗?”
余锡裕说:“要是跟我没关系我就不会来了。印教材需要油印机的对吧。”
苏姣说:“我知道,我本来就会用油印机。”
余锡裕说:“你会用也要有油印机给你用吧。”
苏姣说:“难道乡里连油印机都没有。”
余锡裕说:“有啊,怎麽没有。不过唯一的一台油印机就在我住的棚子里。你说跟我有没有关系?”
苏姣说:“那种东西怎麽会在你那里?”
余锡裕说:“乡里之前只有我一个人会用,而且本来就是我从别的乡里要来的一台报废的修理出来的,怎麽不在我那里。”
苏姣张著嘴巴再也说不出话来。
余锡裕说:“其它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跟我一块去搬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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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红英完全不明白苏姣与余锡裕的这场无形的战争,听到余锡裕特地跑过来竟然是主动提供油印机,感动到无以复加,说:“小余你太周到,我本来就想去问问村长油印的事儿怎麽弄,现在你什麽都帮我们考虑到了,真谢谢你。那我们现在就去搬东西吧。”
李红英刚洗完饭盒回来,手都还是湿的,在衣服下摆上胡乱抹了几下,也不问问别人的意见,直接就往外走。不过也实在没有必要问,在场八个男男女女,没有一个不愿意参与这件事的。但苏姣却又觉得,这一定是余锡裕预谋的,要把自己从白染旁边赶走,再次证实了,旁人的传言是有道理的,而余锡裕对白染的确是有企图的。她看到李红英问也不问就冲出门去,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回过头猛然余锡裕正看著自己悠闲地微笑,真是气不打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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