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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佛-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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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和小胖一致表示只要不是包子,别的都好。
我问孤凤举听明白了么,他叼着木鱼饼做决斗状,我也如临大敌。
“剪子包袱锤。”他的剪子我的锤。
我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宝贝锤子狂喜道:“我赢了。”
这次回到家我还一次都没赢过,他没说什么就到厨房去了。
事实上平时谁赢谁输关系都不大,因为另一个人会打下手,反正自己一个人很无聊,而两个人不管做什么都不会太无聊。
但今天小伙伴们不约而同的到我家来找我玩,我都有点怀念我们三个发小儿吹牛打牌喝啤酒的青春了。
就让孤凤举一个人做四个人的饭吧,反正他跟多少人在一起都和他独自呆着没差。
我发自内心的讨厌油腻,所以最烦炒菜。我的家常来来回回就是蒸煮烫,想吃别的就到神魔井那边寻馆子。
而孤凤举是个懒人,但有毫无怨言这样美德。他喜欢天界的食物,木鱼饼,晶雪菜,百里香干之类,我不太感冒,但偶尔吃一次天界菜并不反感。
我警醒的一个机灵,麻淡不总结不知道,原来大部分时候都是我在做饭,他只偶尔才一次。只不过比之从前每天三餐都是我自己动手,失恋了颓废的差点饿死,这偶尔总是让我很欣喜。
胖子问我被雷劈后有没有留下后遗症。
我指指短了很多的头发道:“焦的厉害,被剪的就剩这么多了。”
“你哥剪的?挺好,这样比较像男人。你以前那个发型太娘炮了,我们队那几个上了年纪跟咱们有代沟的,开始都当你和凤举是一对,还说你们有夫妻相。放心,我给他们解释那是双胞胎相了。”
这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死胖子像在开玩笑,我觉得好冷。
王雪明研究着我的造型问道:“死胖子,你不觉得他像女人比较好看么。”
那个油光水滑的死肉球道:“不不,还是像男人比较好看,我们不可能跟一个妹子形成具有稳定性的三角关系。”
鸿小轩从屋后水淋淋的跑过来,抱着一大堆睡莲蓬,两排牙齿都咧出来的笑着献宝:“明明,大轩,莲蓬。”
这孩子见我们一直在吃莲蓬,还担心供不应求,真是个好骚年。
庞然嗬了一声,震惊道:“你两个什么时候生出了这么大个儿子!”
我骂道:“死胖子你脑子进水了,男人怎么生孩子。”
胖子耻笑道:“是你脑子缩水了吧,同性繁衍后代的方法三界异闻可没少录,还是你给我们讲的。”
好吧这个说法的确不太能证明鸿小轩不是我儿子,但是它确实不是我儿子,算了谁管它。我问王雪明孩子衣服是自带的还是人界的。
他拧拧湿哒哒的衣服道:“你觉得眼熟是应该的,都是我小时候穿的衣服,他刚跟我通灵时候光屁股。”
胖子鄙夷道:“你连给儿子买个新衣服都舍不得,还好意思说出来。”
“就是。”我附和着,带鸿小轩到房间里找我的旧衣服换。死胖子只要不是挤兑我,我都会习惯性帮腔。
一转身我突然红了脸,暗骂一声娘希匹,原来胖子说的是我和王雪明的儿子,我还以为是我和孤凤举。
娘希匹。
旧衣服不是很好处理的东西,一旦处理了就会很难找。只有庆典衣服每年都那么几套,放在同一个柜子里一目了然。
回头刚想问鸿小轩穿这种东西可以么,就见他几乎是很迷恋的看着那些花花绿绿的衣服,我有点迷糊了。
作者有话要说:
☆、苏醒纪事
早些年对很多东西的印象,连带对它们的感情都被忘记了,这孩子要是真的随我,那么我是不是也喜欢过这些,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只觉得好麻烦。
我挑出来几套大小合适的问他喜欢哪个,他都没很犹豫就选了蚩尤祭的雾装,问我可以么。
当然可以,我看着他,却完全想不起自己这么大时候,穿这些衣服是什么模样。这孩子其实并不像我。
至少不像现在的我,但或许很像也这么大时候的我。说不得那时我就是像他现在这样依恋着那个人的。
我和小轩走出来,正听到胖子问王雪明来我家干什么,他说是来看看我被雷劈傻了没,万一无可救药连孤凤举都放弃了,他正好可以把我要走。
原来是探病,真叫我感动。
孤凤举正在冰柜冰箱前各种翻找,看到我就问酒没了么,我说前几天拿出来的昨天已经喝完了,今天还没去拿。
他于是挥手让我去拿,自己回厨房了。
我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想着他真是个好骚年,虽然发型有点糟,个子有点高,性格有点怪。
当我觉得这一切也都是可以接受的时候,我终于下定了决心。
领命去冰窖,让小轩自己去找明明,我从屋后廊子尽头的活地板下到冰窖,里面黑黢黢的,我才下去没几阶就冻的直哆嗦,于是摸着墙体柜子左一瓶右一瓶的抽出来,也不管拿到的是什么,感觉抱不下了就出来,红的放冷柜,啤的放冰箱,白的拿到厨房去。
修道的都爱喝点酒附庸风雅,我是不太有研究,红黄白啤都一样量,喝到晕了就睡,酒品忒好。
孤凤举把菜端到餐厅去,我将屏风折起来推到墙沿,堂屋和餐厅连起来空间大多了,即便胖子进来也不会感到拥挤。
六菜两汤,有酒有友。
我忽然懂了我娘老子逢年节回来跟朋友聚着玩的心情,只是并没有意识到这是最后的欢聚。
王雪明果然还是希望孤凤举能替代庆光重组八阵,今天七家和村长商议之后,将消息尽可能周详的做了全族通告,还没学召唤的孩子一听当场就哭了。
随后村里长得千奇百怪的生物就忽然多的拥挤起来,有些召唤灵侍没反应的也哭起来。
第二天我一起床就听说,八族院子被围,大家都很愤怒他们还不采取行动,于是王雪明又来了一次,孤凤举建议他不要再来找他浪费时间,陈家,叶家都是不错的选择。
我没有干涉他们的沟通,王雪明仿佛感觉很颜面扫地的拂袖而去,他成魔后脾气大了很多,连孤凤举他都敢甩脸色了。
晚点二大爷过来,说这是光耀门楣的事情,被直接清出去。
下午我们摘了葵瓜盘在院子里剥瓜子吃,一条龙看起来比昨天又大了一些,它说它被一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瓶颈感束缚的很难受。
孤凤举让他坚持突破锻炼,说这是好消息,可能因为通灵印被破坏,灵侍也有了妖魔一般的自由,只是它跟一个渣主人结了契约,它修炼出来的灵力会被我分享。
一条龙顿时干劲十足,而我感到很尴尬。
我想了一天,临睡前问孤凤举,他有什么必须不去的理由么。
他沉默了很久才说:“我去了你怎么办。”
我惊笑出声:“我可是独自活到了十八岁你到我家之后的。”
“现在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现在除了我,没有人能照顾你。”
我静默了一会儿,心中思绪万千,问他:“因为你是我哥?。”
他的声音听起来仍然没什么波动:“不全是。”
这就够了。我踢他的床板:“孤凤举,你能下来么。”
重大的决定多是因为瞬间的冲动,时间会让人真实的愿望在反复斟酌的过程中模糊,我庆幸我是二十一岁,不是二百一十岁或两千一百岁,我足够年轻,还有冲动。
他一下来我就盘膝坐了起来,示意他可以坐我前面。
光线不好,我阴阳眼的眼神也不太好,他又略低着头,完全看不清表情。
但我能嗅到他的气场,他分明和我想的一样。所以我不知道是什么不可抗力,让他这样隐忍游移,自伤自苦,却不能言。
于是我问他道:“你为什么要十八岁时候才突然回来?。”
“我说我出生之后被带回天界,之后在那边十八年就一直是现在这个样子你信么。”
“你说回天界?你到天界去,对你来说是回。”
他没有要多解释的意思,简单明了道:“是。”
“所以你和我,本来就有关系?。”用鼻孔想也能知道,他这种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对我好。
“是。”
我脑仁儿开始嚯嚯的疼:“哦,是什么关系。”
孤凤举平静道:“兄弟。”
“所以那怕不是在天界也只能是兄弟么。”
他看了我一会儿,别开脸去仿佛伤心不能自持:“不是我。”
我捂着额头忍的一脑门儿汗,脑袋里像在滚滚的搅着糨糊,却丝毫不影响我敏捷的思维,喜欢的不能再喜欢,不止是兄弟的感情,却只能是兄弟的距离。司命录,不是他。
我们在黝黯中看着彼此,像要天毁地灭。我不知道他有多少岁,但我只有21,我想我们有代沟,而这代沟让我心中生恨:“所以你不敢。”
“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险。”
我咆哮:“你就是不敢!”
他微微笑,他竟笑了:“是你不敢。”
我的头疼到要炸裂开,孔雀翎的封印里流出青黝黝的光纹,孤凤举的脸在眼前变幻莫测,时而日常模样,时而仙灵装扮。
是谁与谁的对白在我耳边忽近忽远,似真似幻。
“你的命是我捡来的,名字也是我取的,你从头发梢到脚趾头都是我的。但现在我不要了,你全都带走吧,只是别再让我看见。”
“他生性孤鹜要强,让他做个弱者就等于要他痛苦,我却无所谓,力量对我来说能维持生命就够了。”
“我与他已无任何干系,不能欠他这样大的人情。你帮我跟大司命说,阿宝你好好跟他说,务必让他答应。”
“你脑子还是泥做的吧!他破个壳就要了你半个仙元,走一趟轮回你把另一半也给他,你特么想过你自己怎么回来么!剩下神形魂魄滞留凡间,神不神,人不人,鬼不鬼,不对,风流,你根本没想过回来?你愿意永堕轮回的是你,你根本就不想再回来了是不是!”
“那兴许你有办法把我剩下这半颗仙元再分成两半?。”
我眼前赤红色模糊成一片,谁的血泪从我眼里流出来了,原是我将眉心的封印生生抠下来,血灌进眼睛里,跟泪一起流出,数万年的记忆却奔涌进脑海。
我捏着那枚血淋淋的孔雀翎,痛不欲生,求死不能,是我不敢么,宁愿脱离神籍,也不想再要和他有关的记忆。
这三年多他一直跟着我看着我,宠着我护着我,没一天失职。
现在想起来年轻时候,每一天都像永生一样长久,可三年也不过一个眨眼,然而纵使眨眼三年,却不及我在天界看了他三万年的快。
若你喜欢过便会晓得,只要能在一起了,之前忍受的全部荒芜就都可以遗忘,可以欢天喜地的抛诸脑后。
我轻叹息,我有什么不敢,这天地间我畏惧过什么,何况那是我的小七。
孤凤举看我,我也看着他,笑问:“阿七,你原本预备瞒我多久呢?”
他稍稍流露的震撼化作一个唇角弯弯的微笑:“能瞒多久是多久。你知道凡灵属于阿修罗道,所以才那么长寿,容易飞升。难得司命阔绰,我当然想尽可能久的占有你。”
他很少笑,美到极致,一点波纹都会让人惊心动魄。
美从来不止是皮相,我不知道他是如何轻易好看出凌驾的姿态,但这种笑靥我极熟悉,以前他常常这样,明知自己在做坏事,却分明有恃无恐的恶劣,仿佛我会被他玩弄于鼓掌,可明明他对别人从不这样。
他破壳八千年我未见其面,搜集到他的第一个信息是,他说想要很多关爱,如果不能,那么他要关注。
哪有人立这样倒霉的志,如果是我在教养他,定要因为这个宣言感觉脸都丢尽,可我们之间缺失了八千年。
我能再见他时,他已经不需要人教养。
“所以你是觉得我只有记不得那些,才会愿意在你身边么。”
他何以认为我的痛苦是源于不能逃避的往事,我从来都只因他的逃避而痛苦。
我将孔雀翎装进心里,毕竟是自己的仙元,本体回归无痛苦。我的头发在飞快的长长,青墨底蕴的薄长衫涌出七彩暗纹。
好个通天教主,不愧是技术帝,竟真的能把一颗仙元剖成四份,回天外天第一件事要去颁个什么诺贝尔给他。
孤凤举看着我脱胎换骨,第一个字他说的竟是:“哥。”
“这三年多你都没叫过我的名字。阿七,你根本不承认那也是我,又守护了做什么。”
他讲不听,径自扑来将我抱紧,眼泪飞快浸透薄衫,湿了半边肩膀。
“别再什么都自作主张了,尽可能让我知道你每一个决定的动机不好么。”我也落下泪来:“阿七,别总这样自以为是,我会疲累。”
夜空忽然晦暗,闪电划破云层,天雷滚滚而出,我们争到窗边看外面莫名恶劣的天气。
我在云梦村这么多年,气候都如每一日的安静祥和,风雷雨雪什么的,从来没有过。
所以说终于是来了,就知道天是不会允许被忤逆的,天劫这个东西我从一记事就在研究,到目前为止的结论都还是系统设定,自行运转。
我笑问孤凤举:“现在你准备怎么办,将我打晕了,自己扛下来么。”
作者有话要说:
☆、他亲手杀了我
作者有话要说:
这时一条龙被吓醒,从明月珠里游出来,一下将个小房间填了爆满,它自己还吓的要死:“哥,我怎么会这么大?!”
孤凤举瞪他,凶狠道:“你不许叫他哥。”
它立刻咬住嘴巴,可怜巴巴的看我。
我艰难的转身拉开窗户,拍拍这条大龙的头道:“乖,你是被吓大的,到外面去。”
孤凤举不爽的嗤鼻,别开脸去。
我皱眉想,这人真是愈发专横了,要知道梧桐宫里还有两个弟弟都是我的狂热粉。
我对取名字没辙,因排行老六就自名风流,他天生知道自己叫风起,那是我胎教灌输给他的。后面那两个弟弟却是死心塌地跟着我的节奏走,分别自名风跋风咎了。
不让一条龙喊我哥,回去他们也是要喊的,却不见得会像一条龙这样让他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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