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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网尘丝-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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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女道:“多谢你看得起我。”

齐勒铭想起一事,说道:“且慢,你说只比试剑法,那么岂不是只能从招数上来比高低?倘若不许用上内力的话,必须事先说个清楚。”

少女笑道:“出招之时,很难避免不用内力,尤其你所学的剑法,尚若不用上几分内力,许多精妙的变化,恐怕就使不出来。我有心一窥全豹,岂能作此不情之请。”

齐勒铭冷笑道:“听你这么说,倒好像你对我的剑法也相当熟悉。”

少女说道:“你们的剑法,我虽没有见过,也曾听人说过。实不相瞒,我就是因为听得有人说你的剑法是天下第四,我才想见识见识的!”

齐勒铭大感兴趣,说道:“有人说我的剑法是天下第四,这话我倒是第一次听见。”

少女说道:“你不服气么?”

齐勒铭道:“你说说看,那三个剑法比我高强的人是谁?”

少女说道:“第一个是天山派的掌门杨炎。”

齐勒铭点了点头,说道:“我虽然没有和杨炎比过剑,但我可以承认他比我高明。”

那少女继续说道:“第二个是金破浪。”

齐勒铭哼了一声,说道:“从没听过!”话出了口,蓦地想起,问道:“金逐流我倒是知道的。这人和金逐流同姓,他是金逐流的什么人?”

少女说道:“你猜对了。这个金破浪就是二十年前武林公认的天下第一剑客金逐流的儿子。”

齐勒铭冷笑道:“二十年的地是天下第一剑客,如今恐怕连第三也数不到他了。”言下之意,老子都不能算是天下第二,何况儿子。

少女说道:“金逐流两年前已逝世了。不过,你也说得不错,金逐流纵然在生,年纪亦已老迈,当然比不上年青一辈了。但他的儿子如今正在盛年,剑术之精,足可比得上二十年前的金逐流。只因珠玉在前,所以能将他排名第二。但在十年之后,他就可能赶过杨炎了。”

齐勒铭不置可杏,淡淡说道:“你对武林人物倒很熟悉,我避世隐层十几年,武林中的后起之秀,我是所知有限了。”顿了一顿,问道:“那么第三个剑术比我高明的人又是谁?”

少女说道:“这第三个人就是今尊!”

齐勒铭心头一震,变了面色,冷笑说道:“你见过我们父子拆招么,我们家传的剑术,你也竟敢信口雌黄!”

少女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可不是胡乱说的。实不相瞒,和我谈论天下剑术名家的那个人,本来是将你排名第三的,亦也是你在你的父亲之上。因为他认为令尊年纪已老,而且令尊所通晓的各门各派剑术,也没你多。他说你的剑术得于家传的大概还不到一半,另外的一半是你自己练成的,最初我以为你应该排名第三,到了这里一看,才知你只能排名第四。”

齐勒铭冷笑道:“为什么?”

少女说道:“因为我看见了令尊晚年所创的一招剑式。这招剑式从天山派的大须弥剑式变化而来,就凭这招剑式,我敢断定令尊的剑术还是比你稍胜一筹。当然这只是指剑法而言,倘若你们父子交手的话,相信你的武功是已经强过令尊了。”

她这番话,不但令得齐勒铭变了面色,卫天元更是惊愕不已!

他想起了丁勃和他说过的一些话,话的内容也正是谈论他的“爷爷”的剑术的。

据丁勃的说法,他“爷爷”的剑法可算天下第三。第一。是金逐流,第二是杨炎。

卫天元暗自想道:“丁大叔和我说这个话的时候,杨炎好像还未接任天山派的掌门,金逐流是他异父兄长孟华的岳父,比他高一辈,名气也比他大得多。故此当时虽然也有些人认为杨炎的剑法已经高出金逐流,但一般公论,还是认为金逐流是天下第一剑客,杨炎只是第二的。至于爷爷的剑法可列第三,则只是丁勃的看法。”

但问题不在于丁勃的看法是否得当,而在于他的看法和这少女所发的议论不谋而合。“小异”之处,不过是排名的次序略为颠倒而已。在这少女所定的名次中,杨炎升为第一,而由于金逐流已死,她把金逐流的儿子金破浪补上去列为第二,至于第三则是这个人的父亲。

这个人的父亲是否的是他的“爷爷”呢?

其实这个问题他已是无须去问那少女的了,她早已有了解答。

她在评论齐勒铭的剑法之时,已经说过,她是凭着卫天元所使的一招从大须弥剑式中变化出来的剑法,断定齐勒铭还是稍逊于他的父亲的。

当然卫天元还未知道这个人就是齐勒铭,但他这招剑法是“爷爷”传授的,那么“这个人”的父亲岂非就是他的“爷爷”。

他的“爷爷”是齐漱玉的祖父,那么“这个人”是谁,还用得着再想吗?”答案是太明显了,但卫天元可不敢想下去,因为这个想法太怕了!

他是不惜冒了生命的危险去救齐漱玉的,齐漱玉的生身之父为什么还要杀他?

卫天元的心头乱成一片,他不敢想下去,但又不能不想,他凝视着齐勒铭,齐勒铭的剑孔虽然有交错的剑痕,但也依稀还看得出一点齐漱玉的影子。

卫天元一片茫然,不同得又是必须靠着墙壁才站得稳了。他心中喃喃自语:“他是谁?他是谁?”

齐勒铭一声冷笑道:“我的剑法如何,你好像比我还要清楚,我倒要看看你的剑法又如何?空论无益,快出招吧。”

少女说道:“我若接得了你十三招,你怎么样?”

齐勒铭哈哈一笑,说道:“反正我是从坟墓中爬出来的,我若输了给你,我就再死一次。”意思即是,这次的“死”乃是永远绝迹江湖了。

少女说道:“无须如此严重,只求你不要把卫大哥拿去当作礼物就行。”

齐勒铭面上发烧,心里想道:“这丫头对我的事情怎的会知道得这么多,连我此来的目的都给她猜中了。”

“你若接不了我一十三招,那又如何?”

少女说道:“任凭你来处置。”

齐勒铭道:“我要你做什么,你是替卫天元和我赌斗的,你若输了,我要卫天元仍照原来的条件,自缚双手,跟我回去。”

少女说道:“我既然代表卫天元,输了也该由我替他。”

卫天元道:“这不公平,你帮我的忙,我已经感激不尽了,怎能还要你因我而受连累呢?”

少女笑道:“你不怕我故意输给他,反而是连累你么?”

卫天元道:“不错,我是曾经对你起过疑心,你是否还在怪我?”

少女笑道:“我这个人,往往喜欢把不相干的事情揽到自己身上,本来说是容易惹起别人疑心的,你敢来到这个是方,已经是信任我了,我又怎怪你。”

卫天元道:“好,那就请你别要说什么连累的话了,你这样说比骂我更难受,其实我这一注是早已输定了的,如今你让我有机会再赌一次,大不了也是把原来的赌注赔出去而已,夫复何求?”

少女说道:“好,多谢你相信我,敢把自己的命运交给我当作赌注。”

卫天元对她已再没疑心,倒是齐勒铭起疑心,心里想道:“听他们的口气,似是相识未久,但这份互相信任的情谊,却又绝对不是初相识的朋友做得到的。难道他们都已是爱上对方?”他为自己的女儿提的心事,患得患失,哼了一声,冷笑说道:你们的私话说完没有,倒底是谁任我处置?””

少女眉毛一扬,说道:“我知道卫天元是决不肯让我单独承提的,这样好吧,我若输了,我们两人都任凭你的处置。”

卫天元忽道:“我可不可以多说一句?”

齐勒铭道:“你是当事人,我当然不能禁止你说话。”

卫天元道:“你要我依照原来的条件,我也要你依照原来的条件,十三招之内,你若赢不了她,你得让我见见漱玉师妹。”

齐勒铭道:“你原来的条件,不是只要我告诉你,你那位师妹现在何处吗?”

卫天元道:“但我现在已经知道,要是你不让我见她,我就是找到那个地方,她也不能见我的。”声音颤抖,语调已是有几分凄凉味道。

齐勒铭心中一凛,“看来他也似乎知道我的身份了。”

“好,我答应你。你的朋友倘若能接我一十三招,我非但可以让你见她,我还一定实践诺言,把我这对眼珠挖出来给你。”

少女道:“这又何必……”

齐勒铭道:“这是我和卫天元之间的交易,你不必管!你要管的,只是如何才能接得下我的十三招!”

少女道:“好,恭敬不如从命,第一招来了!”

声出招发,长剑在半空中划了大半个弧形,向齐勒铭刺去。

连卫天元也不知她这一招是什么剑法,心里想道:“怎的好像和大须弥剑式有点相似,但剑圈留有缺口,可正是大须弥剑式的大忌呀。”

原来大须弥剑式源流来自天竺,本是佛门剑法,以圆转为形,取“芥子纳于环中”的大乘佛法精义(佛经有把须弥山当成芥子的说法),划出的圈圈必须议究好像球形,不留缝隙。

这少女划了大半个弧形,由于弧形的幅度太大,却好像缺了口的环。

卫天元在剑术上造诣已经可以算是第一流的了,不过,比起齐勒铭当然还是相差颇远。

他看不出这招剑法的奥妙,齐勒铭则正是看出来了。

原来这个缺口正是这一招剑法的奥妙所在,换句话说是故意留这个破绽的。这破绽之中臧着极其复杂的后着。

齐勒铭眼睛发亮,里想道:“这样奇妙的剑式,和大须弥剑式当真可以说得是相辅相成。假如我刚才没有见过卫天元使的从大须弥剑式化出来的招式,这一招恐怕我也不知如何化解。”

说时迟,那时快,少女这一招缺口的剑圈已是向他当头罩下。

齐勒铭霍地身形一矮:喝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一招“龙跃深渊”,剑锋自下而上,剁进那道弧形的缺口。

剑光一合即分,少女斜踏三步,赞道:“剑术出神入化,内力收发随心,佩服,佩服!这第一招算是我输了给你。”

卫天元不禁心头一凉,第一招少女就已输了,虽说剑未脱手,按照一般比剑的规矩,这一招她还可以算得是勉强接得住对方的,但第一招就已吃亏,下面的十二招如何能够一一抵挡得住。

但奇怪的是,这少女称齐勒铭的剑法神妙,齐勒铭的脸上却非但没有笑容,反而似乎有点尴尬。

卫天元定睛一看,这才看出其中奥妙。

剑光一合即分,早已收敛,但空中却多了一件物件。

原来那少女出剑之时,抛出一条手绢,这条手绢化成了片片蝴蝶,正在随着还未停止的剑风飞舞。

齐勒铭拿在手中的并不是一把宝剑,手绢是轻柔之物,柔不受力,用剑削断铁器容易,分开飞扬的手帕就难多了,何况是一剑过处,便即化成片片蝴蝶。这当然是因为齐勒铭在剑尖上已经注上了内力之故,内力增强剑气,这才能够运用得恰到好处的。“怪不得她要加多一句内力收发随心的称赞。”卫天元心里想道。

卫天元猜得不错,齐勒铭这一招的确已经是用上三分内力。

原来少女这一招无暇可击,是以齐勒铭明知她剑招中的缺口是故意留下的破绽,也只能用这样的方法破她,缺口虽然藏有“陷阱”,但他已经用上分内力,那些复杂奇妙的变化就克制不住他长驱直入的一刺了。

齐勒铭面上一红,说道:“我并未破你的剑招,木过假如我完全不用内力,这一招的结果只怕就要两败俱伤了。”言下之意,若然只论剑术的优劣,他这一招也不见输于对方。两败俱伤亦即是打成平手了。

少女说道:“不错,你能够想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方法化解我的剑招,剑术上的造旨,我已是甘拜下风了。因为我这一招是有备而发,而你这一招却是临时想出来的。不过我是替卫天元与你赌斗,赌注太大,我只能继续献拙了。”

那少女踏着“碎步”,上身不动,脚底却似安有车轮一般,绕着齐勒铭的身形在转,陡然间一斜身,剑法疾吐,向他直刺过来。这一姿势美妙之极,有如春花藏蕤,彩蝶飞舞,卫天元看得心神恰,几乎忍不住就要喝彩。

但在齐勒铭的眼中,却不仅只是“欣赏”她姿势的美妙了。这一招气象端丽,有如大家闺秀含笑拈花,但端丽之中,却又隐藏着逼人英气,有如白袍将,引弓待发。甚至有几分雄奇傲兀的味道。饶是齐勒铭博学多闻,竟也识不透她这一招是源于何家何派。

齐勒铭心头一凛,暗自想道:“论雄伟她这一招不及嵩山派的万岳朝宗,论轻灵峨嵋派的叠翠浮青也仍在她之上,但把刚柔合而二为一,嵩山、峨嵋这两招却是不可得兼,远不如她这一招了。要知刚柔兼济的剑法,在各大门派之中虽然也不算罕见,便要使到恰到好处,融合无间,却极难以齐勒铭的剑术造诣,虽然可以到达这个境,但若是我使这一招,一定没有她使得这样好。”连他也不能不心中赞叹了。

齐勒铭武功甚博,剑术更是他的专长,陡然间见到他从未见过的新奇剑法,自是想要继续看下去,不肯立即将她打败,他平剑当胸,只待少女的剑尖到胸前,方始招架。少女却不待这招使完,剑势一圈,就缩了回去,卫天元数道:“第二招。”

齐勒铭心道:“这小姑娘倒是很会取巧,我要尽窥她剑术的精烃化,看来唯有转采攻势来逼她了。若一采攻势,恐怕就不能制得恰到好处,恰恰她使到第十二招了。”

这少女竟似乎猜到了齐勒铭的心思,齐勒铭还未转为攻势,她已是先发制人。

当真是得了,动如脱兔,这少女一取攻势,身法剑法都快到极点。旁观的卫天元眼神一花,顿然间只见满室剑光,四面八方都是她的影子。

少女连攻三招,攻得极快,霎眼即过,但每招之间的十几个变经,卫天元仍是看得清清楚楚。昨日卫天元比剑输给那个少女,心中还是有点不服气的,此时却是不能不叹为观止了,他暗自思忖:“这三招倘向我刺来,我纵然不至于给她刺伤,只怕也要给她杀得手忙脚乱。”齐勒铭却没给她杀得手忙脚乱,但也竭尽平生所学,方始能够化解她这连环三招。

齐勒铭化解了她的连环三招,这才转守为攻,剑势自上而下。但却不是直劈下来,而是平削出去。

卫天元见他如引出招,不觉咦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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