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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死亡的七重猜想-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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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宇听才是坏蛋,安宇听全家都是坏蛋。”
  哭得一塌糊涂的安宇听抬头,才看见爬的不见了的卢凡,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树上溜了下来,怒气冲冲的看着自己。不由得就停下了哭泣。
  “我只说你是坏蛋,为什你要说我全家都是坏蛋?”
  “因为我比你高级。”
  “欸?”
  “我会爬树你不会。”
  “坏人才爬树的。”
  卢凡被这小子的无理取闹气了个半死,伸手狠狠的拧了一下子,“你是好人,你不要和坏蛋玩了。”
  “你是坏人我也喜欢你呀。”
  透过树冠的光斑在地上闪闪烁烁,照在人的皮肤上,还烧得人与有些痒痒的,但幸好风大,吹过来就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安宇听的泪水,也很快就干在了脸上。
  “坏人不喜欢你来的。”
  安宇听再次嚎啕大哭。
  在他死前三年又十三天七小时四十七分四十秒。
  “真是太谢谢你了,救人一命啊,小安。”面容姣好的女生及其夸张的说道,接过A手里的文件夹。“要不是你愿意帮忙,截止前我肯定是没有办法完成了。”
  “都是同学嘛。”安宇听稍稍的侧了一下身子,明明太阳并不是很烈。但是他总觉得阳光晃到他了,而且很难受。
  女生并没有察觉到对方人的不适,她的心思还纠结在另一件事情上。
  “再怎么同学,你的确是帮了大忙了,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请你。”
  并不比死人更有意思啊。
  安宇听抬起右手,遮了一下愈加令人难受的阳光,一向善于与人打交道的大脑突然就迟钝起来,对女生的邀约,做不出任何的反应,只是直直的杵在那里。
  或许是从来没想过自己的邀请居然会被一向亲切的人如此无礼的拒绝,女生的脸色已经非常的难看,眉间皱成一团。
  非常的难看。
  “你……”
  “你又不舒服了?”那个人迎面走过来,眼睛还盯在手里的《参考消息》上,“老是这么熬夜,现在受不了了吧。到课桌上趴一会儿去。”
  下完口令的男生,眼睛离开杂志,似乎没什么焦距的视线停在了女孩子的身上,“那个,你是谁来着?算了,现在大家都是在拼着要考个好一点的高中,他也是个人类。”
  这番十分严厉的话女生没有放在心上,她的目光追逐着安宇听,“你不舒服……”
  但是安宇听径直向自己的教室里去了,没有听见女孩儿故作体贴的话语。
  啊,是的,他已经听见了他希望听见的,体贴的话语。
  补习班的老师在图形上做出匪夷所思的辅助线,底下的学生发出诸如“怎么可能想到那么做线”的感叹。
  安宇听老神在在的用右手一点不拉的把笔记抄下来,左手的指甲无意识的在草稿纸上刮来刮去。
  在补课的间隙,他无意的低头,在草稿纸上被划下的印子——卢凡。
  安宇听十分冷静的撕掉这一页,并且,撕成一条一条的,再横过来撕一遍,彻底的变成碎片。为什么能毫不意外呢?因为这并不是新闻。由于管不住自己的手时时刻刻在留下卢帆的名字,他不得已把自己的课桌挫掉过一层,现在贴上了桌纸,时常要换,他不敢出借自己的书,里面藏满了那个名字,卢凡,卢凡,卢凡,卢凡!
  “差不多一点好吧,就算你的数学真的很好,补习也不要走神成这样啊。”坐在旁边的人突然歪过头来,无精打采的飘出来一句。
  “我知道了,卢凡。”
  并不是需要交出名字的场合,但就是止不住要叫他名字的冲动,所以,一旦有机会,就一定要说出那两个字,就算只有发音,连同着气息在舌尖上翻滚,也够了。就算是不够,又有什么办法呢。
  “毛病。”卢凡哼了一声,回过头去。
  我真喜欢你,卢凡。
  安宇听在心里这么说。
  在他已经该快要死去的时候。
  人生有七苦,生、老、病、死、憎怨会、爱别离、求不得。
  期间最苦,求不得。
  安宇听是这么认为的,但是他很少想这个问题,因为很多时候,是越想越苦的,想的身上流的血有种苦味,那样就不好了,会被别人闻出来。
  “你还在搞这种玩意儿啊,毅力可嘉啊同志。”那个人吊着一双死鱼眼从安宇听的眼前飘过去,安宇听不由得叹口气,他错了,还有些时候,你就是不去想,也够苦的了。
  飘过去的人又倒回来,“我说你这样,搞不好真的能见鬼去,到时候可别把我坑了,嗯。”
  “是是,我一定默默的死在某个角落,绝对不会回来找你麻烦的。”
  “好兄弟。”
  安宇听的肩膀被用力的拍了好几下。
  但是安宇听并不是说话算话的人,他一回头就把卢凡给坑了,坑的他自己和所有人满身满脸都是血,倒在坟墓里,再也爬不出来。
  最初是有一张纸条,「这世上有何物不能取之?」
  他随手夹在书本里就不再记得了。
  然后是第二张,「这世上又何物日日不能忘之?」
  安宇听不是白痴,他很快就想到比对两张字条,但是,第一张不见了,他回想了一番,没有任何的头绪。
  「怯者不能成」
  他很好的保管了第二张,但第三张出现的时候,它还是不见了,甚至连安宇听拍在手机里的照片中,纸条没有了,只剩下拍摄时的背景,课桌。
  安宇听作为骨灰级的灵异爱好者,比其他任何的普通人都来的谨慎,他知道太多的人为灵异事件,他找人看了自己的手机,并没有修改过照片的行为存在。
  更何况,自己但是把纸条放在桌上,纸条下还有东西,就算有人修改了照片,那样东西的存在应该是不会被发现的,但事实是,后来的照片上,就有他的饭卡。
  只有一个解释了,那张纸条,就是不存在的。
  当时他是多么的高兴啊,他在还没有消失的第三张纸条的背面写上了字——你有什么事吗?请直接来找我。
  安宇听当然知道这简直是在玩儿命,但他就是忍不住,他太高兴了,他看见了希望,并不只在一个方面。
  但是没有任何的东西找到他,除了纸条。
  「你已经不再需要我了,你很清楚你要做什么。去做吧。」
  安宇听看到的时候心脏狂跳,全身颤抖。
  是的,他一直都知道要怎么做,只是,他从来没想过去真的付诸实践。
  谁会知道?他那龌蹉的小心思。
  安宇听缓缓的将纸条搓成一团。
  他已经看见了希望,在他死之前,一只都是这么认为的。
  


☆、番外  装备

  作者有话要说:  我尽力了,不要打我,只能这样了,如有混乱,算我坑你
  万事必有其因果。
  刚好落在你面前的叶子,只不过是你行动的方向和速度,加上叶子落下的起始点万有引力和风速的影响。
  然后,结果就此造成。
  是的,看起来无缘无故就枯萎的植物,莫名其妙的生了重病的健康人,骤然失败的美满恋情,这些似乎毫无可能性的事情,都只是因果繁杂的难以发现而已。
  这世上从来无无因果之事。
  只有看不见因果之人。
  我们大多数就属于看不见的那一部分,而看得见的那些少数,他们被称为天才,一生中被血泪填满的天才们。
  陈永浩无疑属于绝对的天才,他知道那些因果繁杂的事情为何发生,或者说,在他的眼中,所有的事实都像飞蛾扑火一样,铺天盖地的向他涌过来。
  火焰若不能烧死飞蛾,必定被扑灭。
  所以,他和这个世界,一直就是你死我话的关系,在他还没有学会假装之前。
  就算是在他稍稍成熟了,不再对「一看就知道心里对自己遭殃高兴简直快要掩盖不住,私底下不知道诅咒过自己好几百遍」的关心着自己的同学,陈述出以上事实的时候,谁也不能指望这货能够热爱世界。
  因为世界传达给他的,从来都不是爱意,只有一个接一个的事实,无比的残酷。
  其实从这个层面来说,陈永浩没有变成变态杀人狂什么的,已经算是这货心地善良的充足表现了。
  他眼中的世界,就像沙耶之歌的主人公那样,血肉模糊而失常。
  那时候,他还没有决定要在这样的世界里生存多久。
  正如他并不知道,他除了自己还能去爱谁一样。
  那个从不对他说谎的少年,就是在这种情形下出现的。
  好吧,这种描述是陈少爷自恋的又一表现,与其说是不说谎,人只是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和他讲过而已。
  但,沉默远胜于欺骗。
  陈少爷是这么认为的。
  那一天,陈永浩独自在空旷的教室里,已经是将近十点了,他熄灭了所有的灯,静静的趴在冰冷的课桌上,对面因为自习者而明亮的灯光打进来,一片影影绰绰。
  很有意境是不是?只是陈少爷还没来得及感受意境,就先一步的感受到了饥渴,来自深夜里蚊子的饥渴。
  谁年轻的时候还不傻逼一回呢?陈少爷很不高富帅的浑身挠了一通,还是决定放弃如此文艺的气氛,滚回去睡一觉。
  “哼。”
  一声明显的压抑着的笑音,就这样横空出世。
  陈永浩当时的第一想法,其实是趁黑跑人,他可是高贵冷艳的医学院之花,半夜在黑漆漆的教室里挠成傻逼什么的,真的不是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事。
  就在陈少爷做好跑人的准备的时候,却不经意的看见了在窗边少年的剪影,轮廓美好的像一行行的诗句,是出自《飞鸟集》里,那样隽永惆怅的小句子。
  请不要误会,虽然这的确是事实,但陈少爷的真实反应是被这美好的诗之少年吓尿了,因为,这少年是没有影子的,即使是在影影绰绰的教室里,陈少爷还是以他过人的天赋在第一时间抓住了重点。
  然后陈少爷撒丫子就跑了。
  陈少爷一口气奔出教学楼,然后再次吓尿了。
  少年站在离他不远的路灯下,明亮的眼睛远远胜过灯光,还是没有影子。
  陈少爷差点儿当场跪下。
  一只没有影子的美少年接近中。
  “冤有头,债有主。”
  陈少爷用尽全身立即憋出了一句相当没品的话。
  少年歪了歪头,露出一个微笑。
  陈少爷,晕倒了。
  大概不是被美晕的。
  后来陈少爷在医院里醒过来的时候,床头放着几个果篮,他大概看了几眼,判断出了都是什么人送的就失去了兴趣。
  问题在于坐在他床边儿上的那只少年。
  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即使是X二代,陈少爷也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这一次,显然无比彻底的打击了陈少爷原本□的世界观。
  但是这少年的问题真的很大,陈少爷看不出有关于他的任何信息,从衣着上,从手上,从一切他可以看得见的地方上,他对陈永浩来说,都是一个彻彻底底的谜题。
  “你是谁?”
  少年摇了摇头,再次露出了微笑。
  “好吧,为什么缠着我?”
  再笑。
  “那……”
  少年用手指了指门的方向,一位医生站在门口,身后是他表情莫名哀伤的妈妈。
  “儿子,你刚才在和谁讲话?”他一向优雅的母亲,连勉强的微笑都挤不出来,睁大的眼睛里,只有疲惫和痛苦。
  陈永浩的眼睛一路扫过母亲的头发、妆容、项链、衣着、指甲和鞋子。
  似乎是再也忍受不了儿子这样的审视,他的母亲极为失礼的没有同医生告别就匆匆的离开了。
  是的,陈永浩很清楚,即使是他的妈妈,即使她爱他,她也从来无法忍受他,或者视他为正常人。
  医生似乎对这样的场面见怪不怪了,他十分有风度的笑了笑,“你好,我是你的主治医师,叫我李医生就可以了。”
  陈少爷可不觉得吓晕什么的需要主治医师这种东西。
  他刚想开口讽刺两句,才发现他忽视了什么。
  他绝不只在医院待了一两天。
  人们在严厉的审视他人的时候总是忽略自己,不是吗?
  陈永浩再也忍不住,开始轻轻是笑了出来,“那么,李医生,可以告诉我,今天是几号吗?还有,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住院的呢?”
  医生温和的笑了笑,“你还是先好好的休息吧。”
  门关上了。
  “为什么,这是不能回答的问题呢?”
  陈少爷利索的从床上爬起来,拉开窗帘。
  少年就站在他的旁边,专注的看着落在窗台上的叶子,在微风的作用下左右摇曳。
  “这里不是医院,”陈少爷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完全没有消毒水的味道,我怎么就没有注意到呢?门,门为什么要反锁?怕我跑掉吗?我为什么要跑掉呢?”
  少年还是注视着无足轻重的叶子,仿佛那才是整个世界。
  陈少爷是该对忽视自己到如此地步的家伙表示愤怒的,但事实上,他一点儿也不生气,只是自顾自的做了结语。
  “为什么我要逃跑?我已经想逃跑了。我一定要知道,他们瞒我的事情。”
  陈永浩兴奋地用拳头抵住下巴,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会知道的,我一定会知道的,我是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
  少年的视线终于从落叶上移开,对着陈永浩,摇了摇头。
  那时候陈永浩还在及其兴奋的计划着怎样逃跑。
  这个世界一定是疯了。
  陈少爷平时的狐朋狗友消失得一个也不见,在他好不容易从医院里跑出来之后居然没人收留。
  陈少爷记得他们每一个人的电话号码,但是每次都打到莫名其妙的人的手机上,或者干脆是空号。
  身上一没身份证,二没钱的陈少爷瞬间觉察到了大宇宙的恶意。
  春天的风也好萧瑟,好寒冷啊。
  再加上刚好换叶子的常绿树友情赠送的落叶背景,陈少爷觉得自己简直是被抛弃在世界尽头的流浪者。
  那只少年还在仰着头,目光不依不饶的追逐着每一片落叶。
  陈永浩很快就饿了,饿得一塌糊涂。
  他决定用思考来抵制饥饿。
  他从一开始就不认为会有鬼怪。
  他也不觉得会有人能让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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