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睚眦香-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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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塔师匠身后忽然有个人走了出来,径直走到他身边,蹲下来抱起他。
德拉加看着他,他也看着德拉加。
他瞳孔雪白,德拉加却觉得那里面有些什么,专注得像一种永恒的黑暗。
格拉齐安抱起萧撄虹,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转身走了。
维琴秋泰然自若,就像根本没看见这一幕闹剧,他示意霍雷亚摘下铁笼上覆盖的白布。
哈拉兰布看到里面的东西,怔了怔,没作声,其他人的表情一瞬间千奇百怪。
笼子里是一只花豹的尸体,被水泡得发白肿胀,身上皮毛脱落,伤痕处处。豹子背上有一对肉翅,不大,色泽莹白,看上去稚嫩又洁净,新生儿一样的美。
维琴秋开口,“菲奥多尔?”
药塔御使上前一步,“主上,验过尸体,也验过刺青,的确是狼林的安布罗斯?波格丹?维奥雷拉。”
“小安会飞吗?”维琴秋淡淡地问,“十几年前给他刺青的时候,他就长了这对可爱的小翅膀吗?”
当然不可能。飞豹是何等罕见的妖兽,就算如今的狼林总管,化身原形也没有这样奇特。
尤佳完全不作声,维琴秋也不问他,知道他看似平静,其实大概已经在崩溃边缘。
“没人理我,对吧,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环顾众人,独没看哈拉兰布,“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谁弄死了小安?小安又怎么是个这副模样?!”
德拉加暗暗觉得,比起安布罗斯的死,尊主大人更重视后一个问题也不一定。
他努力控制着脸部肌肉,让眼神和表情都比茫然更茫然,祈祷如鼓的心跳声千万不要被听见。他扫了一眼同僚,菲奥多尔满脸思索神色,俨然陷入了技术宅的高速运转模式。至于其他人的脸色,他连知道都不想知道。
格拉齐安抱着萧撄虹,姿势有点吃力,但他没有换,一路抱他回到卧室,跟在身后的卓根提斯知道维琴秋没有阻止,于是也默认允许他做一切事。格拉齐安把他放到床上,盖好被子,摸一摸头上,发现没有流血,只有硬撞出的痕迹,十有j□j会瘀血。
他摸索着在床头柜里找到排列整齐的药瓶,挨个闻过去,找到跌打损伤药膏,替萧撄虹涂在头上,轻轻按摩。
手心里开始发热,他停住手,收拾好东西,坐在床边发呆。又过了一会儿,他伸手到萧撄虹颈间,取下了一条细细的金链子,链坠是一枚小巧玲珑的金钥匙。
一只手拎着链子,另一只手仔仔细细摩挲过,他把链子戴上自己脖颈,走了出去。
埃米尔站在火兰馆门口,格拉齐安迎着他走过去,停在他面前一步之遥。
埃米尔久久地凝视他,仿佛要从他那张沉默洁净的脸孔上看出惊世的秘密。
“帮我。”
格拉齐安向着声音的方向抬起头,“为什么?”
埃米尔看着他那个明显刻意的姿势,咬了会儿嘴唇,“德拉不会总帮我,所以你要帮我。”
“为什么?”
“我知道你的原形是什么,我需要像你一样强的卓根提斯,我能让你变得更强。”
格拉齐安慢慢咀嚼着他的话,“你能,让我,更强。”
“你想要什么,我就能给你什么。”
“我,想要,什么。”
“所以帮我。”埃米尔盯着他,“帮我,帮德拉,帮你师父。这是一回事,你知道的。”
“帮你,帮他们。”格拉齐安轻声重复,低下头。
埃米尔犹豫了会儿,慢慢伸出一只手放到他肩上,“我们是一起的。”
“一起的?”
“我是你哥哥,你是我弟弟。”
……虽然我真的很讨厌这个,很讨厌。
“一起的?”格拉齐安想了一会儿,抬起脸,对着埃米尔微微一笑,“嗯,一起的。”
笑容太过自然且自由,就显得诡异。
☆、CH16 CORRUPTION
CH16 CORRUPTION
当您步入草底和花下的辰光,在累累白骨间腐朽。
——是愉悦吗?
房间里有羊乳和蜂蜜的甜香,温暖潮湿,最柔软的羽毛掸似的轻轻搔着嗅觉,扫走睡意。
是熟悉的人又屈从了任性,把早餐端进卧房了吗?
他睁开眼睛,一边揉,一边坐起来随意地往地上一跳,双脚正好踩进毛皮拖鞋里,趿趿拉拉地走到小客厅,那个高挑俊健的背影正俯身斟茶。
“小安!”
他扑过去,动作一大,膝盖仿佛被烧红的铁飞快地烫了下,尖叫一声向前栽倒。
对方转过身来,轻而稳地接住了他。
“勋爵大人。”
萧撄虹怔怔盯着他的脸,那么像,和小安那么像,只是更清秀也更苍白忧郁。
他们兄弟俩一直都那么像。
“尤佳。”萧撄虹喃喃念,“啊,尤佳。”
对,没有小安了,小安死了。
从今以后,再也没有小安了。
尤佳看着他的眼睛,“勋爵大人,节哀。”
他扶萧撄虹坐下,动作温柔细致,给他一杯热羊乳抱着,萧撄虹弓着腰,咔咔地打着冷战,杯子在怀里发抖,用力咬了咬嘴唇,他轻声问,“尤佳,你怎么这么镇定。”
回答来得比他想象的更快,“卓根提斯的生死,是注定的,不必难过。”
“是吗。”萧撄虹笑了笑,喝了一口羊乳,嘴唇被烫得微红,他眯起眼睛,说话利落了些,“告诉你,尤佳,我不信。”
尤佳沉默。
“就算死一千个人,也不应该轮到小安。”
尤佳低声回答,“那是因为你认得他,勋爵大人,事实上,那一千个人很可能都是无辜的,卓根提斯手上沾染的血,绝对比他们要多。”
“哦,可是那一千个人……就算一万个人,对我来说,比得上小安吗?!我才不在乎他们怎么死呢!”
尤佳鞠了一躬,“我替安布罗斯感谢勋爵大人。”
萧撄虹瞪着他,狼林总管的脸色平静如初,他的平静总让萧撄虹想到认命的幽灵。慢慢放下杯子,他突然跳起来,揪住尤佳衣领,“你一定要这样嘛,尤佳!那是你弟弟!”
他突然发现,尤佳的眼睛和安布罗斯是不同的,后者瞳孔中的浓绿混杂着青金色的温和,仿佛零零杂杂点缀了月色的碎片,而尤佳的眼睛是一种极深的绿色,绿得透明而又纯粹,苦艾薄荷糖一样的清香苦涩。
尤佳握着他手腕,慢慢推回沙发上,“勋爵大人请当心身体。”
他这么一说,萧撄虹才察觉手指上裹着的纱布渐渐渗出了鲜红。
他颓然坐下,“小安死了,剩下我一个人了。”
尤佳一愣,“龙牙会和狼林时刻守护勋爵大人。”
“你明知道那是不一样的!”少年慢慢低了头,“没有小安……是不一样的。”
德拉走了,小安死了,从此就只剩我一个人了。就算龙牙会和狼林还在,一直在,那些就在昨天之前还陪我一起玩闹的卓根提斯们,有的还在药塔昏迷不醒,有的已经被送去龙舌谷,焚化,骨灰收入骨塔。
他们都不在了,只剩下我一个人。
尤佳犹豫半晌,轻声地,“……总会好起来的。”
萧撄虹低着头,他忽然意识到什么,抬手一摸脖子,吓了一跳,“诶?”
尤佳警觉,“大人?”
“项链……没了。”他诧异地抬头,“一条金链子,坠着个小钥匙。”
尤佳也吃了一惊,萧撄虹立刻补充,“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从小戴着用来防绑架的,里面有警铃……不过在这边也没有用。”
尤佳微微皱眉,轻唤,“来人。”
他叫来狼林守着萧撄虹,径自去请来了莱努察,龙牙会御使听完,立刻做主吩咐,“一级戒备。”他略微疑惑,更多的是担心,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龙鳞馆内,谁有那个本事动了这孩子贴身物件?话说回来……能拿走那么私密的东西,自然也能要他的命!
他正犹豫如何向维琴秋解释,门一开,格拉齐安走了进来。
尤佳和莱努察同时一怔,男孩目不斜视——就算明知他看不见,仍然给人那种微妙感觉。他径直走到萧撄虹面前,一伸手,萧撄虹下意识后退一步,却没躲开对方坚持上前的一步。
一步如影随形,细长手指轻轻蒙住他的眼睛,他听见格拉齐安的声音。
“小宝,我会来这里。我会进龙牙会。我会保护你。”
萧撄虹脸颊肌肉微微痉挛,他控制不住地一声尖叫,“……你给我滚!”
事情已经够乱了,谁稀罕你不明不白地掺和进来。
尤佳立刻上前护住他,轻轻拢住少年肩头,他明白这孩子受了刺激,被那一句。
萧撄虹靠在他怀里,脸色发白。格拉齐安放下手,一转身自顾自走了,萧撄虹握紧拳头,冲着他背影怒吼,“我不要你!不要你!你听见了嘛!”
格拉齐安头也不回,脚步不紧不慢,姿态不卑不亢。
萧撄虹狠狠跺脚,膝盖上擦伤痛得他眼泪都迸了出来,想咧嘴大哭,忽然想起身边并不是安布罗斯,本能想忍住,反而又激起了浓重酸楚,泪水瞬间涌出眼眶,汩汩地淌了一脸。
莱努察轻声说:“那孩子……”他看了看尤佳,尤佳轻轻点头。
“小宝,如果我没看错,格拉戴着你那条链子。”
萧撄虹正抽泣得不可开交,顿时愕然,“什么?!”
莱努察点头,“没错,昨天是他送你回来。”这样一想,项链倘若是被他拿走,倒半点不奇怪。
“他拿那东西干嘛?”
尤佳和莱努察对视一眼,神色都微微不定,拿不准该怎么讲,莱努察轻咳,“尤佳,你来吧。”
他知道这位狼林总管向来有点温温软软的脾性,如此艰巨任务,交给他还合适些。抛下难题,他转身溜了出去。
尤佳为难地看他一眼,还是没有拒绝,轻轻扶萧撄虹坐下,“格拉齐安向你承诺了。”
萧撄虹咬牙,“我不稀罕!”
斟酌了半晌,狼林总管无奈苦笑一下,“咱们家里,有这么个传说。”
维奥雷拉人天性如龙族,爱美,喜修饰,仿佛个个都生着层次不同的喜鹊病,但卓根提斯不同,任何卓根提斯都不轻易佩戴饰物,那些饰物……倘若不是长辈亲族所赠送,就是枷锁的征兆。
换句话说,戴他或她赠予的饰物,等同把自己锁给了那个人。
传说只是传说,究竟是否应验没有人知道,但一个传说既然流传经久,总有它坚韧而刻毒的力道,一个本就是超自然存在的家族,对传说的珍视和敬重,自然更根深蒂固。
萧撄虹眼睛瞪得像两颗孔雀蓝宝,完全不可思议,“你们信这个?你们相信戴了别人给的东西,就算是把自己的命卖给那人了?”
尤佳看他半晌,点了点头。
“那你呢?”萧撄虹不知道自己怎么冒出这一句,他一把抓住尤佳胸口,向下一扯,尤佳不防,向后一挣,领口两颗扣到喉头的衣扣绷开,一条颜色黯淡的线绳啪地弹出来,绳子是几条黑色丝线打成,串着一枚宝石绿的贝壳小扣子。
尤佳瞳孔狼似的紧缩,一把握住扣子塞回去,脸色如冰,萧未瀛看见他那个眼神,又打个冷战,狼林总管从不曾露出这样的神态,他甚至以为,尤佳一直都是温柔的。
现在他明白了,只要碰触到痛处,狼随时可以噬人。
尤佳脸上的那个表情,几乎让他想喊一句,“别杀我。”
狼的针毛慢慢平复下来,神情、姿态、气质,又由黑夜中狺狺伺人的兽变成了白昼里不经注意的云,尤佳看着他,轻声说:“抱歉。”
萧撄虹低下头,“……是我说抱歉。”
“那是真的,”尤佳轻声说,“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是格拉齐安。”
“他……怎么?”
仿佛安慰和鼓励似的,狼林总管把温暖得不可思议的手指放到萧撄虹手上,拍一拍,“他是埃米尔普优维奥雷拉的亲弟弟啊。”
同一时间,刑塔师匠敲开了尊主大人的书房,维琴秋正读着什么,看见是他,半点不吃惊,“要么坐,要么滚。”
欧金纽默默坐下,“格拉齐安要求参加龙牙会遴选。”
维琴秋指尖一顿,笑了,“遴选?三御使往下,有几个打得过他?”他笑得揶揄——这小徒弟被你j□j成怎样,以为谁不知道?
欧金纽交叉着手指,骨节微微响了一声,维琴秋立刻露出厌烦神色,“别跟我装大爷。”
目光落到刑塔师匠手指上一枚磨得发亮的古木扳指,他意蕴不明地笑了笑,错开视线,“他想进龙牙会,为什么?”
欧金纽一字字咬出来,“你明知道。”
“我管不着,那是你徒弟,不管是打、是骂、是吊起来抽鞭子还是送去苦修廊饿饭发呆——关我什么事。”
“他说他就是想去。”欧金纽顿了一下,“非去不可。”
“非去不可,呵呵。”维琴秋好玩地笑,“小孩子说出这种话,可真就欠打了。”
“里夏德也打过你吗?”
维琴秋眼一抬,“你说什么?”
对上他那双秋水凝碧的瞳孔,欧金纽一眨不眨,“当年你也一样任性,里夏德打骂阻止过你吗?”
“你……”
“他说,他非去不可,非要不可。”
维琴秋声线压细,“我说,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你要是知道,就告诉我该怎么办。”
维琴秋顿时气得发笑,“我说,有你这样踢皮球的吗?”
欧金纽索性话都不说了,维琴秋站起来踱了几圈,忽然问,“你为什么讨厌小宝?”
我侄子固然是个怪胎,可也没到人憎鬼嫌的地步,何以你厌恶他至于想毁了他的脸?
欧金纽眼光一侧,维琴秋立刻会意,扬声,“都死开,一个不留!”
斥退暗中所有卓根提斯,他坐下来,“给我看。”
欧金纽摊开掌心,“德拉加给我的。”
“什么!”
维琴秋盯着刑塔师匠掌心里那颗翠绿可爱的珠子,扎了眼似的扭开头,声音微冷,“这混蛋孩子。”
欧金纽知道他骂的是谁,轻声回答,“应该还有一颗。”
“在哪里?”
“不知道。但一定是有的。”
维琴秋凝视他一会儿,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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