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睚眦香-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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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首的卓根提斯扑通跪了下来,继而无数单膝落地的声音,从龙牙会到刑塔,卓根提斯们纷纷跪倒,对着如雨的鲜血与月光下的少年垂下头去。
  尖锐明亮的笑声听上去就像来自彼岸的灯火,摇曳婆娑得令人盼望又恐怖。
  他尖声大笑,“多好的晚上——卓根提斯们!你们没乐子可找了吗?跟着我好了!”
  头也不回地,他伸出一只手,格拉齐安立刻动了,敏捷得就像他那双苍白瞳孔清楚地照见一切,他飞身而起,挽住萧撄虹的手,带着他直扑上一匹马,策马扬鞭狂奔而去。
  笑声回荡在山间,马蹄声踏碎月影,夜色顿时苍白。
  卓根提斯们迅速也跳上坐骑,紧跟上他们两个,“我们去哪里?”对着那仍在风中疯狂地摇晃着滴血头颅的少年,他辨认不出自己的声音中究竟是欢喜多些抑或恐惧多些,“大人?”
  “回火兰馆!”萧撄虹大笑,举起阿尔比纳的头,“他不是要带我们回去嘛——我们就回去!”
  “里夏德族长大人那边……”
  “不用管他!”他轻声笑,忽然在格拉齐安脸上亲了一口,“不用管他,霍雷亚会搞定的。”
  他猛地跳起来,对着呼啸而来的夜风和如同天边砰然洒落的银河扬起怀抱,“我想飞!格拉,我想飞!”
  格拉齐安突然大笑起来,他松开缰绳,也稳稳地站在疾驰的马背上,一把抱住萧撄虹的腰,搂着他一侧身直坠而下,摔向路边倾斜山坳。身后追赶上来的卓根提斯齐声惊呼,回音还在峭壁上撞击回荡,漆黑一片的谷地深处突然传来激烈有力的鼓荡声。
  萧撄虹的笑声明亮如刀刃斩碎满天星光。黑暗的龙自黑暗中升起,双翼挟风,在空中稳稳地转了个身,疾扑向火兰馆的方向。萧撄虹伏在它背上,稳稳地栖息如黑龙健美骨骼光泽鳞片的一部分,大笑着拍打龙的脖颈,“格拉,走!”
  卓根提斯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不知谁率先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唿哨,哨声此起彼伏,渐渐化为呼啸。
  片刻之后,空中泛起了浪涛般狂暴而又均匀的拍翼声。
                      
作者有话要说:  




☆、CH26 PAIN

  CH26 PAIN
  
  我的痛苦,伸出手来;跟我来吧。
  ——要再见吗?
  
  “庸俗。”
  维琴秋淡淡地叹了口气,“真的,太庸俗了。不信你去问哈拉兰布,我担保他也是这个评价。”
  “你……”
  维琴秋打断他,“你不是好奇吗?我当年是怎么搞定了里夏德?”细巧唇角微微撇向一边,那个不屑的姿态既优雅又甜美,能给任何一个目睹的人一记最恶毒的耳光,他微笑,“一夜之间,改朝换代,呸,被你这么一概括,我好像还真的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似的。”
  他叹口气,“你也实在太不嫌麻烦了,莱加。”
  莱努察死死盯着他,“你什么意思?”
  “这个局,你布了多久?十年?二十年?我的天,亏你有这个耐心。喂,我说,在咱们家,你真想夺权篡位,还用得着这么小家子气地层层算计?你到底是不是个维奥雷拉啊?山下的绣花女都比你干脆些,至少人家不会委屈自己,还肯给混小子们吃耳光。你呢?莱加?这些年真是委屈你了,看着我这么——你怎么说来着?放纵?坏了家里的规矩?”
  他点点头,“你为什么选在今儿发动?对,因为耶雷米亚死了,还有呢?菲奥多尔怕了,想来我这儿告密——啧啧,你看,你选的都是什么同谋者——别那么看着我,别以为我不知道,去年冬天那一次,你拿了我吐过血的那块手帕子去给菲奥多尔检验,你就是不安心,想看看我是不是真的中毒了,对吧?”
  莱努察微微变色,“你知道?那时候你就知道?”
  “无所不知。”维琴秋低声说,嘲讽地笑了笑,“喂,你真的想知道,我是怎么坐上这位子的吗?”
  “一天没弄死你,一天就得听你的。那是你说的,不是吗?”
  维琴秋赞同地点点头,“没错,这话还有点意思,所以你想弄死我……其实这个推论是合理的,也是可行的,但是最大的漏洞在哪里呢?”
  ——要是你没弄死我,搞不好就得死在我手里了。
  他伸出纤长手指,状若无意地拨了拨那盏琉璃彩灯,房间里的清甜妩媚香气立刻更浓了些,舒舒服服向沙发背上一靠,他开始玩弄自己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一天。”
  “什么?”
  “我拿一天,跟里夏德换了这个位子。”
  莱努察瞪着他,“……你在说什么?”
  “还不明白吗?”维琴秋叹了口气,“一天,二十四小时,一千四百四十分钟。我拿这些,同里夏德换了这个尊主的位子。”
  他笑了一会儿,摇摇头,“唉,其实我也不想说出来的,哈拉一直叫我不要说,免得刺激到别人,也是,不是谁都跟他一样发疯。”
  莱努察困惑地盯着他的眼睛。
  “我拿走了你们一天时间。”维琴秋温柔地说,“你们,所有人。”
  莱努察喃喃地,“……我不明白。”
  维琴秋轻轻地笑,“不明白吗?”
  你们在黄昏入睡,然后在清晨醒来,一切都和往常一样,一切都没什么不同。整座梵比多山一如既往,鸡鸣狗叫,鸟唱虫吟,少女在窗边梳理长发,母亲喃喃抱怨孩子,下山赶集交易的驿车照常停在山口,而这个家……有些什么,已经不一样了。
  从来没有人疑问和纳罕,这一天和那一天之间不知不觉流过的二十四小时,究竟去了哪里。
  莱努察盯着他,眼角渐渐漏出一丝微弱的恐怖,“你……”
  “人的记忆是个千疮百孔的匣子。”维琴秋轻声说,“对,四处漏风,像三塔的破柴房,破烂到堵上一个孔洞,也觉不出暖,再戳出多一个洞,也寒冷不到哪儿去。我替你们遮上其中一个小小的破洞,告诉你们那里本没有光,没有风,你们就深信不疑。”
  他低头笑了笑,细声说:“真可笑啊。”
  莱努察依旧死死盯着他,嘴唇发白却说不出话。
  “想起来了吗?那一天,根本不存在的那一天。”
  “你……”
  “慢慢想,不着急。”维琴秋的口气几乎是劝诱的,“里夏德和我对谈的前一天,对,就是那一天……真的有那样的一天吗?”
  你就没发觉,你的记忆里那齐齐整整的一道断崖?回溯时总是轻易地略过,即使它就存在于那里,没有人发觉,没有人意识到断裂的存在,所以它根本就不存在——因为你从来就没有发现。
  那一天,时间停止了。
  所有人的前一日和后一日之间,是一段毫无记忆的空白。
  而你们就理所当然地忽略了空白,既然它空白。
  撕裂了所有的镇定自若,莱努察对着他大吼,“……你做了什么?你做了什么!”
  “说出来其实一文不值。”维琴秋看着自己的手指,那手指纤细修长,指甲上的光亮都如少女的眼波般轻柔,他有一双很美的手,事实上他这个人就一直被看作妖魔的造物,精致得让人想要迎头打碎,才能遏制那种在看到他时偶尔会突如其来的恐怖感。
  掌生掌死,妖魔的造物。
  药塔师匠,梵比多之主,维奥雷拉之王。
  “你能想象那个清晨有多有趣吗?”维琴秋凝视着他,“整个梵比多山是一座沉睡的纪念碑,多美妙啊,那种感觉,属于行尸走肉的世界。”
  你们都活着,都按部就班地或行动,或沉睡,按照前一日的记忆循规蹈矩地完成这一日的所作所为,仿佛时光根本没有在你们脑中停滞。
  “我猜我很难忘掉呢,”维琴秋嗤笑,“那些空荡的眼睛,平静的表情,平静得……就这样被钉进棺材或者烧成灰烬,也不会有半点反抗与不安。伸出一根手指就能推倒,任何人都能在你们身上为所欲为,我从没见过这么多可供杀戮的模特,可被蹂躏的人偶。”
  ——而这,都出自我的手。
  他平平伸出光滑细致的双手,满意地点点头,“我真的好喜欢啊,那一天,沉睡的梵比多,行尸走肉的梵比多,那么平静,平静得一把火就能毁掉一个家族全部的历史,上千年,或者上千万年,都无所谓。你们都在我手里,这样柔软,这样干脆。”
  “……你到底做了什么!”
  维琴秋全然不受干扰地笑着,“那个时候,里夏德是醒着的。我现在都能回忆起他那一刻的表情,真是太精彩了,呵。”
  当他发觉,整个家族都像j□j柔软的蜗牛,毫无贝壳保护地j□j在炽热天光之下。几乎所有人,都没有半点反抗能力,他们走,他们行动,做一些记忆中告诉他们必不可少的事,以免在次日醒来时出现了生活的断节,但是在做这一切的同时,他们——都睡着。
  “那个时候,只要一个半大孩子,大概都能从梵比多山里毫发无伤地走上一圈,顺便砍掉所有人的头。”
  “你疯了……”你这么干!你拿全族人的命当游戏……
  维琴秋点点头,“里夏德也这么说。不过很可惜,我没有。”
  莱努察倒退一步,脸上已是全然的恐怖,瞪着面前的美人就像看到了宇宙爆炸的尽头,“你是怎么……做到的?”
  “你真的想知道吗?”维琴秋挑眉看他,“连里夏德都没敢问出这个问题,你想知道吗?”
  蠢货,他那双清澈而残忍的眸子这样冷冷地说着。
  莱努察干干地咽了一口唾沫,“反正你也没机会告诉别人了。”
  维琴秋嗤一声笑了出来,摇摇头,“其实你的命可不够换这个答案。”
  别忘了,我可是药塔之主,“药塔师匠。”他拉长声音甜美地说,“你们的命,全在我的手里。”
  看见我,就等于同时看见生与死,信我,尊我,我能给予你们为所欲为的权力;否则反我,逆我,我也能给予别人对你们为所欲为的权力!
  二十四小时的毫无抵抗之力,足够把整个维奥雷拉家族灭绝数百次。
  “……疯子。你给全家人下药?你……你用迷药控制了整个家族?”
  维琴秋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你说,如果早就把真相告诉长老会,二十四宗系现在是会更乖一点,还是立刻决定群起而攻之杀了我?”
  或者他们早就被吓疯了。
  “所以哈拉叫我不要告诉别人,除了里夏德。”他状若遗憾地叹了口气,“你看,莱加,这才是咱家的风格。要么不干,要干就玩大的。拖拖拉拉,成什么样子,你也好算我身边的人呢。”
  “疯子!”莱努察对着他大吼,“疯子!”
  维琴秋皱眉,“嘘,吵死了。”他拿起金签子挑开灯盏上盖,拨了拨火苗,又把签尖的一点火星随手在桌上那张羊皮纸上磕了磕。莱努察猛地抽开那张药方,紧紧攥在手里,维琴秋微笑,“不肯给我了吗?”
  “你中了毒!别忘了,你不是赢家。”
  “是吗?”维琴秋叹了口气,“莱加,我问个问题,你为什么觉得霍雷亚是可以信赖的呢?因为他和你一样,是注定当不上总座的龙牙会御使?还是因为他跟你一样没有老婆?”
  “因为你……”你并不像信任我一样信任他!
  维琴秋又笑,“所以你觉得他会帮你?傻子,说真的,要一个人全心全意帮你,要么让他爱你,要么让他怕你,当然,菲奥多尔怕你,所以你威胁他替你做事,他不敢不做,哦,我猜你大概还应许了他药塔师匠的位子。不过——我看霍雷亚可不会爱你,更从没怕过你嘛。”
  他伸出手指拨弄茶几上沉甸甸的镶宝嵌玉水烟管,“托你们的福,我差点变成了个奥斯曼人。喂,莱加,你一直在我身边,就没好奇过我从什么时候开始迷上了这种东西?”双手捧起那盏彩绘琉璃香灯,放到面前,他把晶莹手掌笼在灯上,凝视光彩流丽幻变,微微眯起眼睛,“还有……你其实庆幸得很吧,龙牙会三御使,只有你能一直呆在我身边,下药也好,做点什么也好,都蛮方便,对不对?”
  慢条斯理地焚上水烟,他单手擎着烟管,蜷起身体,对着莱努察徐徐喷出一口甜蜜的白烟。
  吞云吐雾的龙,睁开了眼睛。
  莱努察突然昏眩,脚下的云纹石地面陡然酥软如绵,他伸手去扶墙壁,却惊恐地看见手指在触及墙壁的一刹那,软软地陷了进去,就像那坚硬光滑的石墙原本就是一整块娇嫩颤抖的牛乳布丁。他沉重地j□j一声,失去重心地跌倒,手里依旧紧紧攥着那张羊皮纸。
  维琴秋探头看了他一眼,舌尖轻轻舐过红唇,“很难过,是不是?可怜见的,”他抚摸着琉璃灯,房间里的香气似乎更浓了些,空气中有晶亮细腻的分子在沉沉地坠下来,挂在皮肤上,渐渐凝固成不透光的冷雾。
  “这些年了,你早都习惯了吧,这个香味。”
  莱努察挣扎着跪坐起来,“你……”
  “傻子,”维琴秋微笑,“你给别人下毒方便,别人给你下毒,不也一样方便吗?”他站起身,丝绣长袍一拖到地,j□j足尖灵巧地找到缎面拖鞋,趿着在房间里转了个圈,回到莱努察面前,“你还不明白吗?为什么菲奥多尔只能是,并且永远只能是个药塔御使。”他挠挠头发,“其实我忽然觉得,他连御使的资格也没有。”
  莱努察用力睁大眼睛,眼前的维琴秋仿佛忽远忽近,“……你没有中毒?”
  “那要看你怎么解释。莱加,要是没有你给我下的那东西,整天闻着这个香味,我早就如你所愿地去冥府寻开心了——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你给我下毒,谁会整天把这种东西燃在旁边,找死吗?”
  他蹲下身,翻开莱努察的眼睑看了看,又退回到沙发上舒舒服服坐好,“别担心,我猜你应该在哈拉兰布身上闻到过类似的香味,那时候你是怎么想的——我背着赛兰纳跟哈拉有一腿,是吗?”
  一直沉默的萧未瀛听到这儿,也忍不住笑了一下。
  “那大孔雀最爱美不过,身上戴上十只八只香袋,也不会有人觉得奇怪。不过要对付菲奥多尔的药,一只也就够了。至于欧金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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