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高-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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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赶出来了。”宋衍利落，并且习以为常。
　　四个男人吃饭，诡异，掐指一算，本来属于大多数的宋衍倒少数了，异性恋珍贵。梵钊吃得很少，余下的时间都在抽烟，宋衍借了他的火，边吃边抽。“不饿吗？”沐禹讷讷的看着身边的人。
　　“不想吃这儿的饭，回去你煮鸡蛋面给我吃。”梵先生厌倦了外面的饭菜，厌倦应酬。
　　“哦。”沐禹低低的应了一声，埋头苦吃，他是饿了，被肖佛爷折腾得。
　　“还要什么吗？”岑悦仹见沐禹吃得香，便招呼着点菜。
　　“不，饱了！”沐禹慌忙摆手：“你们都不吃，别浪费了！”说着就把剩下的菜赶赶，拢一碗里，囫囵，等反应过来，落一大红脸，太上不了台面了！“那个，我太饿了——”想解释，想着，就说了实话。
　　“傻瓜。”梵钊揉着沐禹的头发，宠：“早说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这儿就挺好的，那个鸡汤冬瓜煲真好吃——”
　　岑悦仹打了个响指：“一份鸡汤冬瓜煲，外带。”
　　“不，不用了——”沐禹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了，不是说岑悦仹喜欢梵钊吗！那他们俩也算情敌吧，哪有人对自个儿情敌还怎么好的！借花献佛？可他也不是“佛”啊，经不起供！
　　“没关系，带回去我们俩一块儿吃。”梵钊不客气。
　　结账的时候，四个人一块儿摸了钱包，对看了一阵，笑了。“行了，我结账吧。”宋衍把卡递给了收银。
　　沐禹有些窘：“不好吧——”
　　“这些日子都亏你帮我照顾卿妍了，我请这顿算轻的，等她生了，我们在一块儿好好吃一顿儿！”宋衍的话，一半诚实一半讨巧。
　　梵先生搂住了沐禹：“肖卿妍是我朋友，跟你没什么关系。”冷冰冰的，就把原本的近乎拉远了，也不理账，就顺得宋衍去了，末了，还一理所应当的架势。
　　宋衍苦笑：“这肖卿妍周围都是些什么极品啊！”
　　“极品吧？”岑悦仹啧啧道，心水梵钊的背影，欣长挺拔，愣是掘不出中年的疲态。
　　“你丫就是一受虐狂！”宋衍叹气：“哥们儿，你赶紧的在你那堆男人挑一挑，咱们俩不能都这么受虐啊！”
　　“我是想受虐，他不给我这个机会。再者，咱们俩要不一样怎么显得出兄弟情谊！”岑悦仹一拍宋衍的肩膀，兄弟啊！
　　“得，都他妈是落难的！”宋衍上了车：“你去哪儿？我送你——”
　　“我去酒吧，你来吗？”岑悦仹“吃”不着“满汉全席”，只好打野食儿充饥。
　　宋衍犹豫了下：“算了，我去医院——”
　　“扮完美丈夫？肖卿妍不吃你这套。”岑悦仹笑得轻浮：“禁。欲多久了？”
　　“从你告诉我肖卿妍怀孕了开始。”宋衍感慨有生之年的忠诚。
　　“你真的爱她？”岑悦仹更为感慨。
　　“爱，但很难说会持续多久。我真的想过跟她结婚。”
　　“那就享受现在好了。”岑悦仹不看好“结婚”，享受现在，梵先生的冷眼，高先生的友好，不沾边儿的爱情，美好的，激烈，破坏的，圆满。
　　　

作者有话要说：九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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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第　142　章　。。。　
　
　
　　肖卿妍镇定的算着自己的阵痛，没有惊动任何人，甚至对沐禹，她也只是说休息一下，等到差不多每三分钟就阵痛一次的时候，才按下了呼叫器。“怎么了？”沐禹“腾”的从沙发里跳了起来：“孩子要出来了吗？是吗？痛不痛？卿妍？卿妍！你别动！我来扶你——”
　　“我没事儿！”肖卿妍忍着痛，坐了起来，一身的冷汗，不影响她的思维：“沐禹，你把产包带着！医生差不多来了，我们去手术室——”
　　“就在这儿生不行吗？”沐禹赶忙拿毛巾擦掉肖卿妍的汗，心疼得不行。
　　“不行。”肖卿妍抓着床尾站了起来，就如当初决定要生孩子那样硬气：“我的疼我一人知道就好，不给别人瞧，你也不行。好好等着，等我们的儿子出生——”她的笑，安抚了不知所措的高先生，男人最终没有帮上忙，就连产包都是肖卿妍自己带进手术室的。“等我，和我们的儿子。”她冲他挥手，由始至终都是笑的。
　　高沐禹紧张得浑身发抖，可梵钊无法给他安慰，那个冰山男人因为合同出了问题临时飞去了澳大利亚，肖卿妍说他会错过儿子出生，一语成谶。“医生，肖卿妍怎么样了？”他拉着一个穿白大褂的就会如此问，护士好声好气的安抚，毕竟是VIP病人，虽是安抚尽了，可事实摆着，不尽人意。肖卿妍是高龄产妇，怀孕前身体就不算好，怀孕后又任性的不听医嘱，白长了一身肉，使不上劲儿，疼得连喊的力气都没了，一时半会儿又不到剖腹的条件，总归，女人自己受罪。
　　“高沐禹！”宋衍急得连名带姓的喊：“进去多久了？”
　　“两个小时了。”沐禹看了看表，心又落回肚子里了些，总算有人分担了：“医生说情况不算好，可也没有太糟——”他捡了说辞，小心翼翼。
　　宋衍吁了一口气，看着亮的手术室牌灯，松了领带：“等着吧。”
　　沐禹应了一声，沉默，除了等，没有别的办法。周围，陆续有人接到了好消息，夜深了，走廊里安静了不少，岑悦仹拎着两袋子吃的过来：“没吃晚饭吧？”
　　宋衍敷衍的笑，拿出了袋子里的外卖递给沐禹：“没顾得上。”
　　沐禹接过吃的，却一口都吃不下：“谢谢。”
　　三个男人非常有默契的沉寂了，许久后，岑悦仹才打破僵局：“知道我为什么成为同性恋吗？因为舍不得女人受苦。”
　　宋衍皱眉：“你的意思是我让女人受苦了？”
　　“有没有你最清楚。”岑悦仹偏头看向沐禹：“高先生又是因为什么原因成为同性恋的呢？”
　　沐禹愣了愣，诚实：“我没想过。”然后，他认真的想了一下：“性向这种事应该说不清楚的吧。”
　　“其实都说得清楚的，就看你愿不愿意想，想清楚了，免得为以后的选择后悔。”岑悦仹喝着黑咖啡，语气淡然。执着的事就在唇齿间成了，所有的事都有结果，也必定有它的原因，解释不了可能是懒得解释，也可能是解释不清楚，但原因一定在的，承认与否是另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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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第　143　章　。。。　
　
　
　　沐禹不会后悔。他不思考原因，那是聪明人干的事，一向清楚自己的位置。就像现在，他再担心，总不如宋衍，有了关系的人，恨也好，爱也好，这辈子都牵扯不清。“你呢？”他回应了他的目光，真挚：“你后悔过吗？”
　　“啊哈，岑悦仹！你被将军了！”宋衍因为沐禹放松下来，姓高的先生颇有些大智如愚的气质。
　　“是吗？”岑悦仹不以为然：“要说真有什么事情需要后悔的话，可能就是没有更早的碰到梵钊——”需要后悔的事，巧妙，从来不是必须。
　　更早的碰到梵钊？没有？沐禹拒咀嚼着岑悦仹的话：“我跟梵钊在一起二十多年了，你多早碰到他都没用，你太小了——”他不认为梵钊喜欢摧残祖国幼苗，再者，他好不容易算清楚了一次数字的加减，一次加减改变了很多事。假如岑悦仹跟他们一样大，又在一段时光里遇见了，该怎么办？也许什么都不会发生，已经发生了。
　　宋衍笑出了声：“高沐禹，你可真老实！岑悦仹的话明显夹杂浪漫主义色彩——”
　　“浪漫主义色彩？”沐禹不懂。
　　“怎么说呢，就是话好听，听的人舒服呗。”宋衍白话。
　　“哦。”沐禹点头，有了门道：“那你说你想跟卿妍结婚的话也有浪漫主义色彩吗？”
　　宋衍的笑扯了边儿：“真服了你了！连着把岑悦仹和我都KO了！”他严肃起来，不开玩笑，怕玩笑的气息都成了沐禹的神来一笔：“我真的想和肖卿妍结婚，跟浪漫的关系不大。”
　　沐禹听着，不做表示，肖卿妍都不相信的人，他也很难相信，语气多么的真诚，不过是句话而已。
　　三个男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消磨了时间，天露白的时候，接到了医生的通知——49公分，3。2公斤，男孩儿。肖卿妍生了个儿子，心想事成。恭喜的话在嘴边绕了一圈儿，不晓得该说给谁听，沐禹木了木，拨通了梵钊的手机：“卿妍生了！”
　　“嗯——”梵先生很冷静。
　　“是男孩儿！”
　　“嗯。”
　　“你不高兴吗？”高先生是高兴的，要不是怕一把骨头颠散了，真想立马就来个火锅盖帽。“我们有儿子了！”
　　梵钊稀罕沐禹的单纯，尤其此刻：“高兴。”多数的高兴，都是为他，傻瓜一般的男人。
　　“那你早点儿回来！啊！我现在得去看卿妍了！你别给我打电话，我怕铃声吵了孩子，我给你打！早点儿回来！”沐禹挂了手机，转头看到正主儿爸爸的脸在抽筋，便一本正经道：“卿妍答应了让孩子当我儿子的。”
　　宋衍发不出脾气，赔笑：“得，这孩子福气好！一出生就俩爸——”
　　“不是两个！是三个！还有梵钊！”沐禹认了死理。
　　“行！那就四个爸！岑悦仹也算上！”宋衍不甘示弱，非要逮一个不相干的壮士气。
　　岑悦仹扶额，不参与幼稚的把戏：“我说，你们还要不要看肖卿妍？”
　　“要啊！要！”沐禹一溜烟儿的就朝住院部跑。
　　“操！不带你这么抢跑的！”宋衍吼着，狂奔。
　　岑悦仹去了花园，抽了一支烟，缓解了一下突如其来的惊喜。爸爸？他也成爸爸了。真够梦幻的。男人把烟蒂扔进了垃圾桶，回了病房，见沐禹蹲在门外喘气儿。“怎么了？”他蹲了下来，关心。
　　“跑太急了。”沐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你就不该跟宋衍比跑，他上大学是校队的。”岑悦仹调侃。
　　“没想跟他比，就想看看卿妍，还有孩子——”
　　“看到了吗？”
　　“没，没敢进去，在外面歇会儿。”
　　“那一块儿进去吧。”岑悦仹微笑。
　　两个人刚进门就被宋衍嘘了一响：“小声点儿，她睡着了。”
　　沐禹立马做贼似地的挪到卿妍床前，还好，女人睡得香，算是熬过一关。孩子躺在她的身边，不叫不闹的，眨几眼就眯瞪会儿。“真好看。”
　　“我跟肖卿妍的孩子不会差到哪儿去——”宋衍的骄傲都是淡的，事实如此。
　　沐禹点头，头一次认同宋衍。
　　肖卿妍睡得很实，因为杜冷丁，高先生想要陪护，却被岑悦仹拉走了：“让他尽点儿责任吧。”
　　沐禹反驳不了，只是讷讷：“他会照顾人吗？”
　　“没有人生来就会照顾人。”岑悦仹发动了车子：“送你回家吗？”
　　“你这句话跟梵钊的口气很像——”高先生感叹。
　　“送你回家？”
　　“不是，是‘没有人生来就会照顾人’。很冷淡，很像梵钊说的话——”
　　“我猜梵先生肯定不会对你说。”岑悦仹浅笑，笑某种程度的相似，接近不了，他所膜拜的冷淡。
　　沐禹脸红，扣上安全带：“麻烦送我回家，谢谢。”
　　一阵颠簸，沐禹睡着了，岑悦仹很耐心的等他醒来，甚至没有抽烟，贪婪的观察这个人，真是瘦，锁骨像把锥子，肯定不好睡，梵钊是怎么忍受的？可除了一副咯人的身板儿，高先生可真算得上柔软，不会耍滑，不会打诨，连玩笑都开不好，对待情敌都客气得很。啊，他们对彼此都很客气，已经过了争风吃醋的年纪了，只是追求可有可无的感情罢了，可有可无，有了便不松手，没有亦不强求。
　　沐禹揉着眼睛，看了一会儿，才清明：“啊！对不起！我睡着了——”
　　“没关系。”岑悦仹扬起嘴角，笑。
　　沐禹抓着头发，看表：“要是不介意的话，来我家吃点东西吧，正好晚饭的点儿！”
　　“梵先生不介意么？”岑悦仹周到。
　　“啊？”高先生笃眉想了一会儿才明白：“不介意啊！要是你喜欢我他才介意，你喜欢的是他，我不介意就行啦——”
　　“你不介意？”岑先生立刻郁卒了，对情敌没有威胁，说明魅力不足。
　　“不介意。”沐禹开了电子门：“你什么都比我好，介意不起啊！请进吧！”
　　岑悦仹无奈了，无奈于高先生的通透，进门，客随主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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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第　144　章　。。。　
　
　
　　沐禹进厨房下了两碗鸡蛋面：“没什么菜，将就一下。”
　　岑悦仹看着翠绿嫩黄佐在其间的面，开了食欲：“好香！”
　　高先生收了夸奖，满足，见岑悦仹扫光了碗，便挽袖道：“再给你下一碗？”
　　“谢谢。”岑悦仹不客气，摸出了兜里的烟：“可以抽烟吗？”
　　“可以。”沐禹把梵钊平时用的烟缸送到他面前。
　　“要是我是梵钊，宁愿选你也不选我。”岑悦仹吟笑着，情真意切。
　　沐禹怔了怔，看着靠在厨房门边的岑悦仹：“为什么？”
　　“体贴入微。”
　　高先生笑了：“原本我不是这个样子的，其实现在的我也算不上体贴入微，倒是肖卿妍在这儿住的这段儿把我锻炼了。以前，梵钊只要求我按时做三餐。你的面好了。”又一碗温暖的面，温暖不尽。
　　岑悦仹这次才慢了节奏，尝出了滋味：“要有人给我做三餐，我也会收心回家的——”
　　“那你不应该喜欢梵钊，他连煮方便面都不会。”沐禹的梵先生长了张好脸，好头脑，没有好性格也没关系，这个时代喜欢冷漠，觉得那是范儿。高先生跟爱人处久了，总不会时时惊艳，靠别人提醒才明白自己向老天讨了多大一份儿便宜。
　　“喜欢这种事很难说清，他喜欢你很多人都想不通。”岑悦仹懒得想，事实就是，梵钊不喜欢他。
　　“我也想不通。”沐禹隔些时日就会问梵先生到底爱他什么，想不通。
　　关于另一人的话题，聊到一个境界，只剩唏嘘。岑悦仹谢谢高沐禹的招待，由衷希望还有下次。高先生礼遇，说等梵钊回来后，再请他一聚。各有各的大方。
　　肖卿妍终于缓过了杜冷丁的劲儿：“那两天脑袋都抬不起来！我知道你来了，可就是睁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