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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策-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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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楚若无韩,必阴事伯婴。伯婴亦几瑟也。公不如勿杀,伯婴恐,必保于公。
韩大夫不能必其不入也,必不敢辅伯婴以为乱。秦、楚挟几瑟以塞伯婴,伯婴外
无秦、楚之权,内无父兄之众,必不能为乱矣。此便于公。”
○谓新城君曰
谓新城君曰:“公叔、伯婴恐秦、楚之内几瑟也,公何不为韩求质子于楚?
楚王听而入质子于韩,则公叔、伯婴必知秦、楚之不以几瑟为事也,必以韩合于
秦、楚矣。秦、楚挟韩以窘魏,魏氏不敢东,是齐孤也。公又令秦求质子于楚,
楚不听则怨结于韩,韩挟齐、魏以眄楚,楚必重公矣。公挟秦、楚之重以积德于
韩,则公叔、伯婴必以国事公矣。”
○胡衍之出几瑟于楚
胡衍之出几瑟于楚也,教公仲:“谓魏王曰:‘太子在楚,韩不敢离楚也。
公何不试奉公子咎,而为之请太子?’因令人谓楚王曰:‘韩立公子咎而弃几瑟,
是王抱虚质也。王不如亟归几瑟,几瑟入,必以韩权报雠于魏而德王矣。”
○几瑟亡之楚
几瑟亡之楚,楚将收秦而复之。谓羋戎曰:“废公叔而相几瑟者楚也。今几
瑟亡之楚,楚又收秦而复之,几瑟入郑之日,韩,楚之县邑。公不如令秦王贺伯
婴之立也。韩绝于楚,其事秦必疾,秦挟韩亲魏,齐、楚后至者先亡。此王业也。”
○冷向谓韩咎
冷向谓韩咎曰:“几瑟亡在楚,楚王欲复之甚,令楚兵十余万在方城之外。
臣请令楚筑万家之都于雍氏之旁,韩必起兵以禁之,公必将矣。公因以楚、韩之
兵奉几瑟而内之郑,几瑟得入而德公,必以韩、楚奉公矣。”
○楚令景鲤入韩
楚令景鲤入韩,韩且内伯婴于秦,景鲤患之。冷向谓伯婴曰:“太子入秦,
秦必留太子而合楚,以复几瑟也,是太子反弃之。”
○韩咎立为君而未定
韩咎立为君而未定也,其弟在周,周欲以车百乘而送之,恐韩咎入韩之不立
也。綦母恢曰:“不如以百金从之,韩咎立,因也以为戒;不立,则曰来效贼也。”
○史疾为韩使楚
史疾为韩使楚,楚王问曰:“客何方所循?”曰:“治列子圉寇之言。”曰:
“何贵?”曰:“贵正。”王曰:“正亦可为国乎?”曰:“可。”王曰:“楚
国多盗,正可以圉盗乎?”曰:“可。”曰:“以正圉盗,奈何?”顷间有鹊止
于屋上者,曰:“请问楚人谓此鸟何?”王曰:“谓之鹊。”曰:“谓之乌,可
乎?”曰:“不可。”曰:“今王之国有柱国、令尹、司马、典令,其任官置吏,
必曰廉洁胜任。今盗贼公行而弗能禁也,此乌不为乌,鹊不为鹊也。”
○韩傀相韩
韩傀相韩,严遂重于君,二人相害也。严遂政议直指,举韩傀之过。韩傀以
之叱之于朝。严遂拔剑趋之,以救解。于是严遂惧诛,亡去,游求人可以报韩傀
者。
至齐,齐人或言:“轵深井里聂政,勇敢士也,避仇隐于屠者之间。”严遂
阴交于聂政,以意厚之。聂政问曰:“子欲安用我乎?”严遂曰:“吾得为役之
日浅,事今薄,奚敢有请?”于是严遂乃具酒觞聂政母前。仲子奉黄金百镒,前
为聂政母寿。聂政惊,愈怪其厚,固谢严仲子。仲子固进,而聂政谢曰:“臣有
老母,家贫,客游以为狗屠,可旦夕得甘脆以养亲。亲供养备,义不敢当仲子之
赐。”严仲子辟人,因为聂政语曰:“臣有雠,而行游诸侯众矣。然至齐,闻足
下义甚高。故进百金者,特以为夫人粗粝之费。以交足下之欢,岂敢有求邪?”
聂政曰:“臣所以降志辱身居市井者,徒幸而养老母。老母在,政身未敢以许人
也。”严仲子固让,聂政竟不肯受。然仲子卒备宾主之礼而去。
久之,聂政母死,既葬,除服。聂政曰:“嗟乎!政乃市井之人,鼓刀以屠,
而严仲子乃诸侯之卿相也,不远千里,枉车骑而交臣,臣之所以待之至浅鲜矣,
未有大功可以称者,而严仲子举百金为亲寿,我虽不受,然是深知政也。夫贤者
以感忿睚眦之意而亲信穷僻之人,而政独安可嘿然而止乎?且前日要政,政徒以
老母。老母今以天年终,政将为知己者用。”遂西至濮阳,见严仲子曰:“前所
以不许仲子者,徒以亲在。今亲不幸,仲子所欲报仇者为谁?”严仲子具告曰:
“臣之仇韩相傀。傀又韩君之季父也,宗族盛,兵卫设,臣使人刺之,终莫能就。
今足下幸而不弃,请益具车骑壮士以为羽翼。”政曰:“韩与卫中间不远,今杀
人之相,相又国君之亲,此其势不可以多人。多人不能无生得失,生得失则语泄,
语泄则韩举国而与仲子为雠也,岂不殆哉!”遂谢车骑人徒,辞,独行仗剑至韩。
韩适有东孟之会,韩王及相皆在焉,持兵戟而卫者甚众。聂政直入,上阶刺韩傀。
韩傀走而抱哀侯,聂政刺之,兼中哀侯,左右大乱。聂政大呼,所杀者数十人。
因自皮面抉眼,自屠出肠,遂以死。
韩取聂政尸于市,县购之千金。久之莫知谁子。政姊闻之,曰:“弟至贤,
不可爱妾之躯,灭吾弟之名,非弟意也。”乃之韩,视之曰:“勇哉!气矜之隆,
是其轶贲、育而高成荆矣。今死而无名,父母既殁矣,兄弟无有,此为我故也。
夫爱身不扬弟之名,吾不忍也。”乃抱尸而哭之曰:“此吾弟轵深井里聂政也。”
亦自杀于尸下。
晋、楚、齐、卫闻之曰:“非独政之能,乃其姊者以列女也。”聂政之所以
名施于后世者,其姊不避菹醢之诛,以扬其名也。
卷二十八 韩三
○或谓韩公仲
或谓韩公仲曰:“夫孪子之相似者,唯其母知之而已;利害之相似者,唯智
者知之而已。今公国其利害之相似,正如孪子之相似也。得以其道为之,则主尊
而身安;不得其道,则主卑而身危。今秦、魏之和成,而非公适束之,则韩必谋
矣。若韩随魏以善秦,是为魏从也,则韩轻矣,主卑矣。秦已善韩,必将欲置其
所爱信者,令用事于韩以完之,是公危矣。今公与安成君为秦、魏之和,成固为
福,不成亦为福。秦、魏之和成,而公适束之,是韩为秦、魏之门户也,是韩重
而主尊矣。安成君东重于魏而西贵于秦,操右契而为公责德于秦、魏之主,裂地
而为诸侯,公之事也。若夫安韩、魏而终身相,公之下服,此主尊而身安矣。秦、
魏不终相听者也,齐怒于不得魏,必欲善韩以塞魏;魏不听秦,必务善韩以备秦,
是公择布而割也。秦、魏和,则两国德公;不和,则两国争事公。所谓成为福,
不成亦为福者也。愿公之无疑也。”
○或谓公仲曰今有一举
或谓公仲曰:“今有一举可,以忠于主、便于国、利于身,愿公之行之也。
今天下散而事秦,则韩最轻矣;天下合而离秦,则韩最弱矣;合离之相续,则韩
最先危矣。此君国长民之大患也。今公以韩先合于秦,天下随之,是韩以天下事
秦,秦之德韩也厚矣。韩与天下朝秦,而独厚取德焉,公行之计,是其于主也至
忠矣。天下不合秦,秦令而不听,秦必起兵以诛不服。秦久与天下结怨构难而兵
不决,韩息士民以待其亹,公行之计,是其于国也大便也。昔者,周佼以西周善
于秦而封于梗阳;周启以东周善于秦而封于平原。今公以韩善秦,韩之重于两周
也无计,而秦之争机也万于周之时。今公以韩为天下先合于秦,秦必以公为诸侯,
以明示天下。公行之计,是其于身大利也。愿公之加务也。”
○韩人攻宋
韩人攻宋,秦王大怒,曰:“吾爱宋与新城、阳晋同也。韩珉与我交,而攻
我甚所爱,何也?”苏秦为韩说秦王曰:“韩珉之攻宋,所以为王也。以韩之强,
辅之以宋,楚、魏必恐,恐,必西面事秦。王不折一兵,不杀一人,无事而割安
邑,此韩珉之所以祷于秦也。”秦王曰:“吾固患韩之难知,一从一横,此其说
何也?”对曰:“天下国令韩可知也。韩故已攻宋矣,其西面事秦,以万乘自辅;
不西事秦,则宋地不安矣。中国白头游敖之士皆积智欲离秦、韩之交,伏轼结
靷西驰者,未有一人言善韩者也;伏轼结靷东驰者,未有一人言善秦者也。
皆不欲韩、秦之合者何也?则晋、楚智而韩、秦愚也。晋、楚合,必伺韩、秦;
韩、秦合,必图晋、楚。请以决事。”秦王曰:“善。”
○或谓韩王
或谓韩王曰:“秦王欲出事于梁,而于攻绛、安邑,韩计将安出矣?秦之欲
伐韩以东窥周室甚,唯寐忘之。今韩不察,因欲与秦,必为山东大祸矣。秦之欲
攻梁也,欲得梁以临韩,恐梁之不听也,故欲病之以固交也。王不察,因欲中立,
梁必怒于韩之不与己,必折为秦用,韩必举矣。愿王熟虑之也。不如急发重使之
赵、梁,约复为兄弟,使山东皆以锐师戍韩、梁之西边,非为此也,山东无以救
亡,此万世之计也。秦之欲并天下而王之也,不与古同。事之虽如子之事父,犹
将亡之也;行虽如伯夷,犹将亡之也;行虽如桀、纣,犹将亡之也。虽善事之无
益也,不可以为存,适足以自令亟亡也。然则山东非能从亲,合而相圣如一者,
必皆亡矣。”
○谓郑王
谓郑王曰:“昭釐侯,一世之明君也;申不害,一世之贤士也。韩与魏敌侔
之国也,申不害与昭釐侯执珪而见梁君,非好卑而恶尊也,非虑过而议失也。申
不害之计事曰:‘我执珪于魏,魏君必得志于韩,必外靡于天下矣,是魏弊矣。
诸侯恶魏必事韩,是我免于人一之下,而信于万人之上也。夫弱魏之兵而重韩之
权,莫如朝魏。’昭釐侯听而行之,明君也;申不害虑事而言之,忠臣也。今之
韩弱于始之韩,而今之秦强于始之秦。今秦有梁君之心矣,而王与诸臣不事为尊
秦以定韩者,臣窃以为王之明为不如昭釐侯,而王之诸臣忠莫如申不害也。
“昔者,穆公一胜于韩原而霸西州,晋文公一胜于城濮而定天下,此以一胜
立尊令、成功名于天下。今秦数世强矣,大胜以千数,次胜以百数,大之不王,
小之不霸,名尊无所立,制令无所行,然而春秋用兵者非以求主尊成名于天下也?
昔先王之攻,有为名者,有为实者。为名者攻其心,为实者攻其形。昔者,吴与
越战,越人大败,保于会稽之上,吴人入越而户抚之。越王使大夫种行成于吴,
请男为臣,女为妾,身执禽而随诸御。吴人果听其辞,与成而不盟,此攻其心者
也。其后越与吴战,吴人大败,亦请男为臣,女为妾,反以越事吴之礼事越,越
人不听也,遂残吴国而禽夫差,此攻其形者也。今将攻其心乎,宜使如吴,攻其
形乎,宜使如越。夫攻形不如越而攻心不如吴,而君臣上下少长贵贱毕呼霸王,
臣窃以为犹之井中而谓曰:‘我将为尔求火也。’”
○东孟之会
“东孟之会,聂政、阳坚刺相兼君。许异蹴哀侯而殪之,立以为郑君。韩氏
之众无不听令者,则许异为之先也。是故哀侯为君,而许异终身相焉。而韩氏之
尊许异也,欲其尊哀侯也。今日郑君不可得而为也,虽终身相之焉,然而吾弗为
云者,岂不为过谋哉!昔齐桓公九合诸侯,未尝不以周襄王之命。然则虽尊襄王,
桓公亦定霸矣。九合之尊桓公也,犹其尊襄王也。今日天子不可得而为也,虽为
桓公,吾弗为云者,岂不为过辩而不知尊哉!韩氏之士数十万,皆戴哀侯以为君,
而许异独取相焉者无他;诸侯之君无不任事于周室也,而桓公独取霸者亦无他也。
今强国将有帝王之亹,而以国先者,此桓公、许异之类也。岂可不谓善谋哉?夫
先与强国之利,强国能王,则我必为之霸;强国不能王,则可以辟其兵,使之无
伐我。然则强国事成,则我立帝而霸,强国之事不成,犹之厚德我也。今与强国,
强国之事成则有福,不成则无患,然则先与强国者,圣人之计也。”
○韩阳役于三川而欲归
韩阳役于三川而欲归,足强为之说韩王曰:“三川服矣,王亦知之乎?伇
且共贵公子。”王于是召诸公子伇于三川者而归之。
○秦大国
秦大国也,韩小国也,韩甚疏秦。然而见亲秦,计之,非金无以也,故卖美
人。美人之贾贵,诸侯不能买,故秦买之三千金。韩因以其金事秦,秦反得其金
与韩之美人。韩之美人因言于秦曰:“韩甚疏秦。”从是观之,韩亡美人与金,
其疏秦乃始益明。故客有说韩者曰:“不如止淫用,以是为金以事秦,是金必行,
而韩之疏秦不明。美人知内行者也,故善为计者,不见内行。”
○张丑之合齐楚讲于魏
张丑之合齐、楚,讲于魏也,谓韩公仲曰:“今公疾攻魏之运,魏急,则必
以地和于齐、楚,故公不如勿攻。魏缓则必战,战胜,攻运而取之易矣。战不胜,
则魏且内之。”公仲曰:“诺。”张丑因谓齐、楚曰:“韩已与魏矣。以为不然,
则盖观公仲之攻也。”公仲不攻,齐、楚恐,因讲于魏而不告韩。
○或谓韩相国
或谓韩相国曰:“人之所以善扁鹊者,为有臃肿也;使善扁鹊而无臃肿也,
则人莫之为之也。今君以所事善平原君者,为恶于秦也;而善平原君乃所以恶于
秦也。愿君之熟计之也。”
○公仲使韩珉之秦求武隧
公仲使韩珉之秦求武隧,而恐楚之怒也。唐客谓公仲曰:“韩之事秦也,且
以求武隧也,非弊邑之所憎也。韩已得武隧,其形乃可以善楚。臣愿有言,而不
敢为楚计。今韩之父兄得众者毋相韩,不能独立,势必不善楚。’王曰:‘吾欲
以国辅韩珉而相之可乎?父兄恶珉,珉必以国保楚。’”公仲说,士唐客于诸公,
而使之主韩、楚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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