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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尊得道罗汉传-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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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者教人非辟谷,止缘恼障未能除。
夫人乃谓国王曰:“此子灵性已入佛门,现今只留下皮囊还我父母,不如遣之出家,偿所夙心,免得遗笑四邻,谓我国中有逆命子,有枵腹佛也。”
国王曰:“善。朕闻国中禅利多性见心明,可为沙门师表,明日遣子事之,令之投大遗艰,责备不堪,或得其回心亦未见得。”次日,令人送尊者至禅利多寺中为门第。禅利多领了国王言,命寺中事务一一责之办理,尊者亦粗能办应,无遗漏脱。晚间卧不贴席,惟抱膝嵬坐,冥悟佛教而已:
令子从师入寺门,遗艰投大奠容存。
若能回得见心意,胜过灵山转法轮。
一日,利多出外行化,尊者独在僧房修养,忽见天上一道毫光,炯然下瞩,光中露出一条坦平大路,尊者依神光徐行十里,到一大石岩,崔嵬惊人,岩前有一石窟,深广可居。尊者遂燕寂其中,性灵参见如来。如来遂授法旨,且为之授记,令其还生行化。经十年,其尸宛然如昨,未有朽坏。尊者醒来,如熟睡初觉,目能慧照,非十年以前之目,心能超悟,非十年以前之心。有诗为证:
窟中燕寂不逡巡,不觉阎浮已十春。
祖佛悉将真窍授,责令行化满乾坤。
尊者回见国王父母,父母惊而问白:“闻汝为佛所误,燕寂石窟已经十年,安得复返?”尊者曰:“男身寂非心寂也。性灵直到灵山,参见如来世祖,世祖为男设法受记,在天上未几,回来阳世已十年矣。看来佛不误人,人自不为耳。”母曰:“汝十年复返,真西方圣人也,今子之来度我等赴灵山耶?”尊者曰:“父母其一者也,更欲普渡众生,父母时今须如此如此修行,男行化回来,即当脱化。”
汝往西天见圣人,灵山脉衍行同伦。
责令行化乾坤内,何况双亲不辟门。
尊者辞了父母,行化至摩提国,普渡众生。一日,见山舍一童子名伽和舍多,手持圆鉴,直造尊者之前,欲求济度。尊者问曰:“持鉴童子,汝年几岁?”童子曰:“百岁。”尊者曰:“冲年童子,何得诳言百岁。”童子曰:“我不理会,正满百岁耳。”尊者曰:“聆汝之言,善悟佛机耶?”童子曰:“佛言人生百岁,不能理会佛机,未若生一日得秘诀,而了完佛事者也。”尊者又问:“汝子中所持之鉴当何所表白?”童子曰:“此鉴非仅仅儿童戏具,诸佛大圆鉴,内外无瑕翳,两人同得见,心服皆相似,此数言乃鉴之所表,汝和尚以为何如?”尊者曰:“如来之道,授教于我,令吾返世,以行此如笺之绪,今城中人谁能撤去内外障翳,求其能了了会悟,为沙门法器者,非子而谁?”遂为之说偈云:
心地本无生,因地从缘起。
缘种不相妨,叶果亦复尔。
尊者说偈毕,即攀树而化,汉昭帝十三年时事。
第五尊 劝善罗汉
阇夜多尊者,中天竺国人,钟秀气所生,质极聪慧,良知所启,闻一即能知十,举始即能见终,心无翳障,理无遗明,生在中国,加之学问可与超凡入圣矣。天赋维均,不因夷有限不益信哉。竺国之人,俱称为姻冲大士。其家世代钦祀如来三宝,不惟不能脱化作佛,其祖与父每每患瘵疾而死。闻大月氏国婆罗门之子鸠摩罗多传如来衣钵,在天竺国讲三生过去未来,谈作善造恶因果。阇夜多尊者年方幼冲,径往演教寺中谒之。鸠摩罗多闻其神识,且能托吾徒而请谒,仍以大士礼待之。夜多怀疑而问曰:“善恶之报,各以数应,理乎?”有诗为证:
世家祀佛获非灾,心下怀疑未遣排。
闻有讲谈因果客,故趋请问业何来。
鸠摩答曰:“理也。”夜多曰:“果有凭准无毫发爽乎?”鸠摩答曰:“毫发若爽,因果不足谈矣。”夜多曰:“举远无凭,稽近有见。我家素奉三宝,宜三宝在堂善应亦在堂矣,乃祖死于瘵疾,父死于瘵疾,则作善因果不足凭矣。邻人之家,久为旃陀罗行,宜不善积躬恶应亦在躬矣,乃天不啬寿,地不厄养,而身尝勇健,则作恶因果不足凭矣。彼邻人何幸,我家世代何辜也?愿高人发明,眼前差爽何如合得有凭准之故。”有诗为证:
报应看来没准凭,我家奉佛瘵重临。
邻人不谷身康泰,乞为疑人一发明。
鸠摩答曰:“论善恶之报非若契券瞬息收效者也。舒徐有三时焉,虽经百千万劫亦不磨灭,汝无谓报应无凭准也。”夜多尊者闻鸠摩两言指点,即冰释所疑曰:“我家瘵疾,邻人勇捷,值数之寄耳。而三时之报,固自在也,安得不坚意为善以待其天定之数。”鸠摩又曰:“汝虽已信三业,而未明业从惑生,惑困识有,识从心起,心本清静,无生成,无造作,无报应,寂寂然一切善恶有为无为皆如幻梦。儒者纯心为善,初不望报,亦犹是也。”夜多领旨,即发宿慧,恳求出家。鸠摩为说偈曰:
性上本无生,为善求人说。
于法既无得,何怀决不决。
夜多传了宗旨,即克绍师志,在天竺国讲谈因果发明、三时报应之理,劝人纯心为善。国中之人,师师从其化导,功德无量,俱称为劝善大士。夜多曰:“行化一国,而不及于邻封终隘,而未弘释氏博爱之心,不如是也。”于是,又往罗阅城敷扬顿教,盖思以其道化天下也。彼方风声习俗,师之所训,徒之所学,一片尚口中辩论,以为佛在明理,辩论得理无遗明则佛无遗理,何必于探讨之外求佛心,上会悟工夫悉置之不讲。婆修盘头乃罗阅城众学教首,以辩论得为人师,彼所谓豪杰之士也。
释家色相尽归空,辩论如何觅旨宗。
但自一方人品论,依稀豪杰迈群踪。
夜多尊者知是法器,将欲度之,但从言语文字上觅宗旨,则博而寡要,泛而无实。必言语文字化而不有,乃为真诠。儒者高坚前后之妙,亦从会心处得来也。故问彼所从之众曰:“遍行头陀汝师也,与汝等终日辩论不辍,毋谓藉此可得佛道乎?西方圣人之道,固有讲经时,亦有面壁时,不去性灵上会悟,规规在文字上打点,是若行历于尘劫,皆虚妄之本耳,何益于佛。诗不云乎:
何须炼矿与淘金,自有骊珠隐在心。
不在言语文字上,总来只是少知音。”
众弟子闻尊者言,心殊不悦,作色言曰:“有善于己,然后可以求人之善,无严于己,然后可以非人之恶。汝和尚蕴何德行,敢对门人讥讪我师?”尊者曰:“我不求道,亦不颠倒其求道之序。我不礼佛,亦不轻慢其礼佛之仪。于妙道固不知止足,于外物亦无所贪欲。灵台湛然,无所希求,庶几于道,敢云德行。”
求道如何序可颠,慈悲礼拜教为先。
悟来妙道无穷尽,灵府澄然寡欲牵。
时遍行头陀在座,闻夜多尊者与众徒所谈之言,不觉心旷神怡,发为赞叹之词曰:“旨哉师言至矣,尽矣!正唯弟子所不能学也。”遍行头陀见夜多尊者对其徒以讥之,其心喜,直其道以正之,其感深,正不自满足,乃虚心求道人也。故尊者复告之曰:“某适凭管见,向彬彬众门下出数言抑挫仁者,仁者得无恨乎?”遍行曰:“某于释道,非敢好为人师,第未得大方质正,似以为至,亦仅仅巨擘于罗阅城之士也。今闻上人所论,乃苦海登之慈航,迷途出之明径,绝似饮无上甘露,顿解腹中烦渴者也,敢反生热恼耶?惟愿上人大其慈悲之量,公其妙道之传,悯吾昨日之非,取吾今日之悟,进而教之,万幸万幸!”
上人赐我指南车,若饮甘霖热病酥。
惟愿大开公物量,获登彼岸出迷途。
尊者曰:“尔不闻道辩论障耳?剖破藩篱即成大家。吾道必择人而传,吾统必得人而继,汝久宗佛道,久植众德,博观汝徒,尚隔几尘,难语法器,其求足以绍吾事者,舍子其谁?”遂为说偈云:
言下合无生,同于法界性。
若能如是解,通过事理竟。
言讫,即奄然归寂。乃后汉明帝水平十七年也。
第六尊 捧经罗汉
尊者姓首陀,名优婆…多,周时人,生咤利国。人物伶俐,智慧聪明,在提抱时闻人诵读经典,即能晓解其义。六七岁孩童,尝为乡中香老讲明如来妙旨,乡中称为神童。老年出家之人,经义有不解处,亦往拜其门,求其解说。真纯赤子,且多独得之见,凡被其容接者,俱曰:“在儒为天纵之圣,在释为活佛重生。”父母亦奇,以为灵秀之所锺也。西夷酋长闻其名,亦召而宾礼之,月给廪禄以养之。年十七,闻和修尊者至所生之国行化,尊者敬往谒之。和修器之,纳为门下给侍,事之数年,得传其宗旨。有诗为证:
天生聪慧迈夷常,释典精通见性良。
十七投师为给侍,获闻宗旨上慈航。
尊者年二十,终了师制,遂奉教随方行化。至摩突罗国大显慈悲,广行劝喻。凡度一人,石室中即添一筹,后来其室盈满,摩突罗国男女得其济度者凡二十万余人。邪正不容并立,人心既知佛化为是,必知邪魔为非,所德既此,所怨必在彼。魔王之宫业业震动,波旬之神兢兢恐怖,招集鬼众谓曰:“首陀化洽将不利于三子,彼来此未几,所济度不减二十万人,吾经年在此,所伤损不止二十万人,二者相形,民方叹逢彼之晚而怨去我之缓也。其势不绝我行祠,不去我遗像不止矣。故召集汝等商榷,从长作何计议。”
佛以慈悲作号头,殃民妖祟不容留。
近来心内多惊怖,召汝诸人问策谋。
鬼卒曰:“人情厌常喜新,吾等习惯在此,即有德不德。彼初来济度,即有怨不怨。彼不过簧鼓一时众信耳目,不久将自去矣,吾等依然庙食,下民何能损得分毫,愚以为不较善。”一鬼卒曰:“人情舍旧迎新,非彼初来簧鼓之过,乃众民反复无常,向背不一之过也,愚以为咎民善。”一鬼卒进曰:“众信吾所赖,须供血食也,悉灭众民,独存佛子,则彼得恃其灵与吾角,吾不能歼乎彼,彼却能歼我。以报民愚,以为咎民,非计也。”最后一鬼卒进曰:“屏佛乃所以安魔,安民即所以存祀。众民所以怨我而德彼者,以彼杯水之仁,形出我车薪之恶也。书云:止浊澄源。必欲魔官不震动,主帅不恐怖,非屏逐此人不可矣。”波旬曰:“善。”遂谋与竭其魔力,以害正法。时常统集鬼兵伺候…多演教之所,瞰有魔力得逞处,将不惮为之矣。有诗为证:
鬼卒胸中各吐奇,欲为主帅镇惊危。
波神毕举群臣策,伺候门墙便设施。
一日,波旬见尊者坐禅入定,波旬密持璎珞一条,直进法堂摩之于尊者之颈,束缚之使不得脱也。尊者出定,知波旬璎珞之害,若出不知,仍取人、狗、陀三尸,化为花鬘一条,持而渭波旬曰:“适承卿过爱,惠我璎珞,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倘不鄙微薄,敢以花鬘相谢何如?”波旬以尊者堕彼术中,真为出花鬘相酬,遂大喜,引颈受之。璎珞不能縻…多之颈,而花鬘却能毒波旬之项矣。璎珞能变,…多制之,令不为变。花鬘能变,波旬制之,其变莫测矣。颈受不移时,花鬘即为三种腐尸虫蛆,秽烂波旬项颈。有诗为证:
妄将璎珞系如来,花鬘相酬解不开。
腐烂虫蛆忧恼大,害人未害自为灾。
波旬大生忧恼,竭己神力,不能解脱出。谓众鬼曰:“前与汝众求长策,汝等各持一己见,令我如此如此,今我从汝等之见,尽我之长,聊欲中伤尊者,未能害人而自反受害,为之奈何?”一鬼卒曰:“彼花鬘能腐烂主帅之颈,汝璎珞独不能经缢彼之颈耶?”波旬曰:“璎珞不灵,在尊者之颈,全然无恙。吾颈秽烂,痒痛难当,莫奈此花鬘何矣。”一鬼卒曰:“花鬘非生成之物,主帅素有法力,彼既以此加我我亦以此加彼,使返火自灾可也。”波旬曰:“吾璎珞可脱,此花鬘不可脱,有若生成一样,吾平昔法力逢着对头,一毫也施不得。”鬼卒曰:“法中有法,人上有人。昔日对众信则魔王高,今日对释家则魔王卑矣。尊者慈悲化海,本无害主帅之心,主帅先有戕尊者之志。今日之事,责在主帅,非臣等建议之过也。”最后一鬼卒进曰:“佛教喜人自新,容人悔过,主帅能皈依投诚,尊者必矜悯解脱,毋自苦肢体为也。”波旬回意,遂入法堂,伏见尊者,哀求忏悔,誓钦遵佛道,不敢扰害佛道。有诗为证:
主公魔力素称雄,今日何为落下风。
百计千方无与敌,不如顶礼乞优容。
尊者曰:“汝能逞璎珞之害,何不能解花鬘之害?汝今欲脱去花鬘,汝自脱之,非我所能脱也。”波旬曰:“自如何解脱?”尊者问曰:“汝心归佛道、口归佛道?”波旬曰:“心口合一,何分内外。”尊者曰:“口者心之声,汝既云心口合一,可口自唱言归依佛道者三,则花鬘尽得脱除,我所谓汝自脱之者,此也。”魔王闻言,即合掌大声三唱:“归依佛道,颈脱花鬘。”果一时解脱无恙。波旬大喜,踊跃向尊者前拜谢。尊者戒之曰:“汝宗佛教,当体佛心,烷洗昔年肠胃,广存今日慈悲,民不以汝为厉,则魔宫容汝居之。倘原恶不俊,故态复存,皮外花鬘虽脱,皮内花鬘犹存。腐秽蛆虫,能识人心臧否,心稍不臧,不惟外食汝体,且能内食汝心也。”波旬闻尊者言,恐怖愈盛,谢曰:“公真圣人也。某输诚归命,今后不敢为祟矣。”遂同众鬼拜谢而去。有诗为证:
浣汝波旬旧胃肠,魔宫悲愿布慈祥。
无形花鬘仍前在,违戒须臾命即亡。
尊者在摩罗国所渡虽众,不过化人强梗,拯人危难,济人疾苦,未有一人升彼之堂,入彼之室,可将如来衣钵授之者。尊者切切然优之,尝捧经叹曰:“泥纸上尘言比比皆是,会个中妙意戚戚无闻。手中法器,自我传来,不自我坠。意者经尘迷目,学者之明镜未拂拭乎?不然必六出飞花,未遇红炉所点化也。”正忧疑问,国中皓首庞眉之老有一子,名香众,特趋尊者之堂,礼谒尊者,求为出家,盖不安俗习而有志传灯者也。尊者问曰:“汝身出家?汝心出家?”香众答曰:“我来出家非为身心。”尊者喜曰:“出家人俱为身心,独此子不为身心,所亦不小矣。”遂授以偈云:
心自本来心,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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