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清山变-第3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回皇上话,先皇在日,捡拔老臣分管礼部。”
“礼部右侍郎曾国藩,其人平时品性如何?”
“……”祈隽藻呆住了,曾国藩近来红得紫,正是皇帝身前的宠信之臣,怎么,这时候会问到他的品行如何的话呢?只是一愣的功夫,御座上的年轻人却有点不耐烦了:“祈隽藻,你糊涂了?朕在问你话呢!”
“啊,是!臣失仪。”祈隽藻赶忙碰头:“回皇上话,曾国藩乃是礼部右侍郎,为人一贯诚恳,办事也甚是周到,于皇上交代的差事也从来不敢懈怠。”
“那么,你认为这是怎么回事?”说着话,皇帝示意内侍把曾国藩的折本和内的夹片递到了几个人面前。穆彰阿一眼扫过,心暗叫糟糕!曾涤生怎么会这样糊涂的?
不但是他,军机处几位大佬传阅一遍,都是脸色大变。这等事体是身为君主最不能接受的,想来曾国藩这一次若是能够落得个罢官免职,就已经算是祖上有德了!
本年初,新君登基不久,就提出将内奏事处每天子时转呈折子的时间向后延迟的改革的建议,却给穆彰阿为的军机大臣等人婉言回绝了。虽然这一项政令没有获得正式的通过,皇帝却在驻跸圆明园的时候再一次悄然启动,每一天的折子送交到御前都是在下午未申之交,皇帝用过晚膳之后,就着天色尚明时进行批阅,然后再下到内奏事处还。当然一些比较重要的条陈则还是要在转天早晨和军机处商议过之后再行布。
而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很多折子皇帝都是直接和地方督抚进行沟通交流,若是他不愿意交付军机处办理的,后者便不知道——这是一种身为上位者将权力收归自己掌握的手段,穆彰阿等人深明其意,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听之任之——皇帝登基日久,威严愈甚,便是穆彰阿这样的三朝老臣,每每面君的时候,也总有惴惴之感。
这一次曾国藩的奏折和夹片就是这样,皇帝下来之前,众人都是不知道的——否则的话,以穆彰阿的精明和与曾国藩的关系,这样的失礼之举,几乎是不可能上达御前的!但是现在,说这些话已经全是无用之功,还是考虑怎么想办法挽回天心才是正办。
想到这里,穆彰阿也不顾失礼,趁着众人正在传阅的功夫,向上碰头:“皇上请息怒,正如祈相所言,曾国藩入仕以来,办事尚称勤勉,为人也都是谨慎自饬,想来此次失礼之处,当是其一时糊涂所致……”
“你是这样认为的吗?”皇帝很是悠闲的翘起了二郎腿,轻轻地晃动着,语气满是揶揄味道:“一时糊涂?像夕惕朝乾之事,才可称之为一时糊涂吧?穆相认为曾涤生此事,可以和年亮工之事相提并论吗?”
竟然把曾国藩和年羹尧相比,穆彰阿真有点惊惧莫名了,也不敢再为对方求情说话,只是免冠碰头,亟亟有声。
“曾国藩小有功劳,便如此得意忘形,失却人臣仪体一至于厮,便不会想一想,朕能够封赏于他,便不能褫夺了吗?”皇帝的手在书案上有节奏的敲击了几下,很是意味深长的一笑,缓缓站了起来:“此事事干重大,等朕考虑考虑,再行定夺吧。”
“喳!”
第一卷第55节宦海生波(2)
更新时间:201181817:53:52本章字数:3634
接到穆彰阿的来信,曾国藩魂飞天外!当日在家书写谢恩折时,只是为了后面的奏本不能与谢恩折同列,便只顾着将长篇大论的奏本重新誊录,而谢恩折,就随手用夹片的形式同寄而出,怎么……哎呦,也难怪皇帝会生气,这样的疏漏自己怎么会犯下的?这简直是要命!
不但他有点慌了手脚,和他一起上京的胡林翼也为之乱了方寸,把信纸放到一边,双眼紧盯着曾国藩:“涤生,此事你待如何?”
“我,我如今方寸已乱,还望润之兄教我!”
“我想,一份请罪折总要抢在旨意下达之前呈交御前,此时不敢奢望天心可回,只要能够松过一口气来,便万事可为。”胡林翼偷眼看看曾国藩,本来曾国藩就生了一张不是很好看的容颜,这一次骤遭大变,更是面黄如草,双目黯淡,心下暗暗嗟叹一声:“涤生?涤生兄?”
“啊?”曾国藩抬起头来,眼神一片迷茫,很是乞怜的望向对方,让胡林翼没来由的心一软,知道这一次的打击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大了!做为他的知交好友,倒不好不提他认真谋划一番了。一念至此,因便说道:“照我想来,总要在朝廷处分的旨意下来之前,把谢罪折子呈上去。只要能够打动帝心,念在你此番差事多受雨雪风霜之苦,又办得干净利落……”
一番话说得乱七八糟,便是连自己怕都不能相信,胡林翼苦笑了一下,颓然的低下头去,再也不一言。
不过这样的说话倒是给了曾国藩一点提示。双目逐渐又聚拢起来:“润之兄说得有理。国藩先呈上谢罪折,待返京之后,再到皇上面前请罪。唯望皇上念在我一时疏忽,恩赏我一个削职为民,便于愿足矣。”
胡林翼点点头:“如此也好,只是这份请罪折,倒要认真思量。”
“正是,我方寸已乱,还要烦请润之兄大才斧正。”
胡林翼照例要客气几句。于是,两个人当即命听差取来空白折本,准备起草这份曾国藩一生最重要的谢罪折!
曾胡二人都是饱学之士,若论这等字之役,从来都是不加点,笔落千言。只是这一次事体非比平常,皇帝的话隐隐将他比作年羹尧,这是一定要驳的,但是怎么驳,就是要费尽脑力了。轻了不起作用;重了,更加激起皇帝心的怒火,便真正是大祸临头了!因此,这一片折子花费了两个人半夜的时光,前后审思良久,方始定稿。
折子是这样写的:“……臣以下才,渥叨殊遇,诵诗不达,遂专对而使四方;从政未娴,乃破格而跻九列。徒以奔走疏附之故,本无资劳材望可言;卒因更事之无多,以致人言之交集。虽水落石出,圣明无不照之私;而地厚天高,局促有难安之隐。”
一大段骈四俪六的帽子下面,把这一次奏折起草及谢恩折疏忽大意,以致失却臣子仪体的经过从头到尾的写了一遍,最后写道:“……臣如梦方觉,偟惧难安,念臣既无开疆汗马之功,又无经国赞襄之益,纵能忝邀帝宠,身后亦难免益当增愧,况臣年衰识瞽,衍咎日滋宣宗成皇帝在天之灵,鉴臣如此负恩,亦必加严谴也。……敢恳明示廷臣,罢臣各职,并治臣罪,以为以儆天下效尤,臣亦得安愚分。”
两个人很是认真的整理了一番,连夜派人呈送到京。
但是到了第二天早晨,周祖培突然来到两个人位于通州的驿所,当然也带来了皇帝的谕旨:“查,改授户部左侍郎曾国藩,妄用夹片以为谢恩折一事,狂妄已极,殊属非是。旨到之日,免去曾国藩一切差事,并褫夺黄马褂,摘去顶戴花翎,该员还京之后,押于刑部狱待审,钦此!”
“罪臣,曾国藩领旨,谢恩!”
周祖培很是公事公办的宣读谕旨完毕,然后立刻换上一副笑容:“涤生兄,祖培奉旨办差,得罪之处万望海涵啊!”
“哪里哪里。”这时候也容不得曾国藩说其他的了,而且谕旨说得清楚明白,待到京之后,还要押往刑部大牢待审,可知皇帝是真的生气了。与其一副戚戚之容,倒不如放开怀抱,也免得为人耻笑。当下倒是他反过来劝慰周祖培:“国藩罪衍深重,便是皇上怎么处罚,我也能泰然处之的。”
“你能够这样想,自然是极好。”周祖培一句话说完,觉得有失宽厚,便又继续说道:“蒙涤生兄体谅,祖培真正是惭感交汇。待得天颜稍霁,丁当全力斡旋。”
“多谢了!”曾国藩感激的一拱手:“万事顺乎自然,芝台兄也不必过于强求。”
因为旨意没有直接将曾国藩投入大牢的意思,是而他暂时还是自由的,不过却也要在刑部司官的监视下进城、归家,和夫人欧阳氏交代了一声,换上青衣小帽,提着一个装有日用物品的小篮子,由一个府的听差陪着,径直到刑部报到。
怎么也没有想到丈夫以钦差大臣之尊出京办差,再回来的时候却是这样一个凄凄惨惨的下场,一家人身居北京,自然也知道他这一次犯下的罪过有多么严重,只怕今日一别便永无相见之期!又不大敢当着他的面大放悲声,反倒温言抚慰,只是说一些家里的事情。送到门外,待身影看不见了,欧阳氏夫人终于忍耐不住,哭倒在地,还是家人将主母搀起,送回到内院不提。
再说曾国藩,眼含着一泡珠泪告别家人,一路来到刑部大门,唱名而入:“犯官曾国藩报到,请过堂收监!”
周祖培倒没有想到他会就这样到刑部来,赶忙迎了出来:“言重,涤生兄言重了!请到白云亭说话吧?”
白云亭是刑部官员日常会食治事之所,曾国藩青衣小帽而来,自然不能到那里去,和他客气了几句,周祖培也不勉强,径自命人唤来提牢司主事:“曾大人就交给你了,好生伺候着!”
“喳!”主事很恭敬的请了个安:“曾大人?请和我来。”
曾国藩回头看了一眼周祖培,他却已经转过身去,想来是不愿意看到自己从朝堂重臣变为阶下囚的凄惨景致。当下向对方拱拱手,和主事转身去了。
第一卷第56节宦海生波(3)
更新时间:201181817:53:52本章字数:4011
曾国藩这一次惹出的祸事可谓是极大,而且案情非常明确,几乎不用怎么做更加具体的会商,刑部、都察院、大理寺就以大不敬的罪名拟定了斩立决的处罚。大不敬是灭门之祸,甚至连他的家人,也定谳成册,一体报上御前。
照例京有情节非常严重的案子,是要三法司会审的,如果处以死刑,则要三法司六堂十三位堂官同时同意——这有点类似今天西方的陪审团制度——有一个专用名词叫做:全堂画喏。
如果有需要‘专折具奏’,就如同曾国藩这样的案子,虽然是由刑部审理,但是因为事涉‘大辟’,也还是要六堂一致,方始定谳(音燕)。
拟定的罪名报至御前,皇帝单独召见了刑部两尚书——汉尚书周祖培和满尚书阿勒精阿,见礼已毕,让他们两个人站起来,皇帝看了看三法司满汉十三名堂官全堂画喏的奏本,随手放在了一边,话题却和这件案子本身没有什么关系:“周祖培,阿勒精阿?”
两个人赶忙躬身行礼:“臣在。”
“朕这几天总是在想一件事,曾国藩虽然偶有疏忽,但是念及他入仕以来,办事尚称勤恳,为人也还算谨慎。若是就这般杀了,朕于心不忍呢!”
“皇上行法,如鉴之空,如衡之平。一本大公之处,曾国藩获罪之臣,自当心服。”周祖培先是狠狠的捧了皇帝几句,随即说道:“其实,便是皇上不说,微臣也有两请之议!”
皇帝当然知道周祖培口的两请是什么意思。所谓的两请,大约是这样的:按照朝廷律法,某一犯官论罪应该处死,但是有某些特殊的原因,或者顾虑到皇帝心想施恩,又不便开口,预为设想之法。
例如,某大臣是某嫔妃的亲属,则承办的官员就要考虑是否可按‘八议’之的‘议亲’一条,以为稍从末减的借口?当然,两请的前提是两引(两引就是指有前例可循的情况。关于这一点,后面再做详细介绍),也是要分得清楚明确的。
皇帝倒给他的话引起了兴趣:“哦?既然是这样的话,朕倒要听听你这两请之议了。”
“臣以为,曾国藩以一介书生,骤然登进,常伴帝侧,虽然是天下读书人羡慕,却也是福兮祸所伏。总是短了几分历练之资。”
周祖培这番奏答便是心照之语了!诚然,登进太快,于曾国藩确有不利啊!倒是真应该好好考虑考虑日后处理他的办法了。不过,这不是今天皇帝召两个人到御前的本意,当下不再提它:“曾国藩之事,容朕再想想。”
“是!”
“还有一件事,是朕怎么也不明白的。朕记得,给曾国藩的旨意是在七月二十三日的早上着你带到通州的,是不是这样?”
周祖培回忆了一下:“是!正是七月二十三日的早晨,臣见驾的时候,奉皇上的口谕,到通州传旨的。”
“嗯,那就不对了。如果这样计算的话,为什么曾国藩的谢罪折是在同日送抵御前的呢?难不成是曾国藩事先得到了什么人的通气?”
周祖培大惊!自从陈孚恩之事爆之后,朝臣们得出了一个共识:皇帝最恨的便是以内廷官员结交外臣!一旦现,立刻便会施以雷霆手段。曾国藩之事他偶有思忖,也觉得其大有章,只是事涉军机处重臣,他不敢过多进言,这一次听皇帝主动提起,立刻便来了精神:“圣明无过皇上,臣夜静更深之时,偶有所得,也认为时间上对不到榫头,只是一时无暇细辩,方始延宕至今。”
皇帝的脸色逐渐黯淡了下来,声音一片干巴巴,他说:“这样也不能算是你的过错。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嘛。嘿,只怕朝堂之又有陈孚恩、阿克敦之流冒头了!”
周祖培身为刑部尚书,对大清历朝历代的大案都有所了解,陈孚恩不用提,阿克敦之事则是另外一重公案——。
当时是在乾隆十三年,乾隆皇帝率皇后奉圣母皇太后东巡,圣驾走到山东德州的时候,皇后突然暴病而亡,其时是在六月份。国母薨逝,这一次东巡只得草草结束,返京之后赶忙处理皇后大丧事宜。不想,在为皇后守丧期间,出了一件大事。
经过是这样的:福建将军新柱进京陛见,提到东南河道总督周学建在孝贤皇后丧后二十七日刚毕,便为自己剃头。而新柱路过淮安的时候,周学建怕他现自己剃头,故意借‘巡河’之名躲了出去,跟新柱避不见面。
新柱到京,将此事上报给皇帝,乾隆认为周学建身为人臣,于此等名分攸关之事,当谨守法度,不敢胡来;而且新柱没有见到周学建,只是道听途说,也就不大相信。
谁知道时隔不久,时任江苏巡抚的安宁上折子,一份折本内参尽了江南河道总督之下的所有武官员——除了一个淮徐道定长之外,无不违例剃头!这时候乾隆皇帝才相信了新柱的话,认为江南河道总督以下‘弃常蔑礼,上下成风,深可骇异’。
周学建一体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