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如期而至-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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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开始从朋友变成情侣的时候就很不自然，说不出的别扭。所以现在这样就很好。罗霁想。
　　偌大的图书馆门口，寥寥的只有几个人。雨势并没有收小，反而越下越大。
　　等的不耐烦的学生把书藏到衣服里，大叫着冲进雨里。一副视死如归的即视感。
　　罗霁笑弯了眼，把手里的笔记本卷成圈，效仿那个人的起跑姿势。
　　远处一个黑点进入到视线里，那人的轮廓在大雨的冲刷下看得有些模糊。
　　是黎辉。
　　“霁。”黎辉三步当做两步地奔了过来，脚下踏过的位置水花四溅。
　　“你慢一点”罗霁喊。
　　黎辉一口气奔上台阶，像运动会上到达终点的选手，不停地弯腰喘气。额前几缕被雨打湿的头发垂在眼前，有点狼狈的样子。罗霁看到他脚边的牛仔裤湿了一大片，收起来的伞尖不停地滴着水。
　　“我以为你走了。”黎辉喘着气，刚才跑过来的时候一直怕见不到人，虽然知道罗霁今天在图书馆。“太好了。”他窃窃的笑着，看起来有些傻。
　　“什么叫做太好了。”罗霁走上前去，伸手帮他把垂落的头发捋到耳后。
　　“啊，谢谢。”
　　罗霁因为黎辉一句道谢涨红了脸。
　　“你就带了一只伞？”像是要转移对方的注意力，带着责问的口吻。
　　“来得太急了。”黎辉抱歉着说，“不过这只伞很大的。”想要让罗霁相信似的，突然“嘭”地一声打开。
　　雨水落了一地。
　　罗霁无语的望着他。
　　“好了，走吧走吧。”黎辉说。
　　这只伞确实很大，可是罗霁的左半肩还是在雨里。
　　“你过来一点吧，衣服都快要淋湿了。”黎辉扯着罗霁往自己身上拉。
　　附近没有什么人，只有雨“唰唰”的下着。
　　其实就算被人看见也没什么的，两个人共撑一只伞也并不是只有情侣，可还是莫名的会心虚。
　　像是猜到罗霁的想法，黎辉却有些恶作剧的蹭过去，肩膀挨着对方的。
　　“今年的社团招新好厉害啊。”黎辉说：“而且入团的还大部分是学妹。你知道我们团一直男女比例失衡的，这下把他们乐坏了。”
　　“乐坏的还有你吧。”罗霁撇了撇嘴：“你们社团的那群男生真是有够饥渴的，当初为什么不去学生会呢。多直接啊。”
　　“你就别酸了，当初请您老人家去茶艺社您都说没时间，现在又该羡慕嫉妒恨了吧。”黎辉牙尖利嘴道。
　　“所以你最近又该忙得不可开交了啊，我的部长大人。”
　　黎辉是真真不知道，情侣和朋友的相处模式有时候就很微妙。以前插诨打骂没啥问题，现在一句话就可以让彼此陷入沉默。黎辉想说抱起最近都没找时间陪你，又觉得实在是说不出口。
　　虽然罗霁也并没有责问他的意思。
　　“我刚刚在等雨停的时候，收到了梦琪的短信。”罗霁岔开话题道。“你想听吗？”
　　“怎么说？”
　　“她说向阳那家伙终于开窍了，他有时间就来找我们，让我们要做好接待工作。”罗霁念白似的，与黎辉相视而笑，他们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向阳的学院离这里不远吧。”黎辉说。
　　“嗯，看来以后我们不会无聊了。”
　　“你是说现在很无聊咯。”黎辉闷闷道：“明明是你自己在忙好不好，有多少次…”
　　“对不起对不起。”罗霁赔笑道：“我只是开玩笑的，你什么时候这么认真了？”
　　“我一直很认真。”黎辉正色的，“对你的事情。”
　　罗霁觉得脸有些热，自己动不动就脸红的毛病大概是改不了。
　　“时间真快啊。”
　　“嗯，好像才是前几天发生的事情。”黎辉顺着他的思路说。
　　“可是已经过去个把月了。现在是夏天的尾巴了。”罗霁说。“所以今天这场雨大概是夏天的闭幕。”
　　“结尾曲吗？”
　　“嗯，就像电影里面的片尾曲或是报幕。可是现在的人没几个会静下心来欣赏的吧，所以会分不清楚是夏雨还是秋雨。”
　　“如果电影后面的报幕制作的很精良的话我是会看的哦。因为时间真的很珍贵”黎辉说。
　　“我明白啊。”罗霁闷声说：“大家都很忙。”
　　黎辉只想一把抱住他。这样的罗霁看上去真的好脆弱。没有原因的。
　　“霁。”
　　“嗯”
　　许久没听到回答的罗霁疑惑偏过头，就被对方一双大眼占据了视野，然后呼吸被掠夺。
　　握在一处的双手微微感受到彼此的颤抖。
　　罗霁许久还没反应过来。
　　他想记住每一个细节，当作晚年珍贵的回忆保存起来。
　　“这是第一次。”
　　“不是。”黎辉嗤笑道。
　　“？”
　　“刮台风那一天，你发烧的那一天才是。”黎辉回忆道。
　　“你偷袭？”罗霁不可置信的表情，“流氓。”
　　“嘿，那个时候我只是想确定一下的。”黎辉笑着说：“你思想太肮脏了。”
　　“到底是谁肮脏啊。”罗霁抢过雨伞，顺势推了他一把解恨。
　　“等等我，淋湿了要感冒的。到时候你照顾我啊。”黎辉喊。
　　罗霁猛地站住了，这么大声是要说给谁听啊。
　　黎辉死皮赖脸的蹭过去，嘿嘿的笑了几声。
　　幸福其实是件挺简单的事情。
　　如果他们能够站住阳光下，而不是躲着伞里。那样会更美好些。
　　黎辉送罗霁回宿舍，交代了几句就走了。
　　今天的宿舍意外的很热闹。身为舍长的何文超一脸认真的给大伙“开会”，底下的人嗯嗯阿阿的附和几句，也没啥实质内容。何文超也习惯了，这群人只要不给他制造麻烦，就比什么都强。
　　宿舍除了罗霁以外的三个人都各自有女朋友，所以一般来说像今天这样聚在一处的机会也很少。
　　“胖子以后你再把你的臭袜子乱扔我直接就把你扔出去。”何文超唠叨道。他今天就像打了鸡血似得停不下来，一会儿擦擦这里的饮水机一会儿抹抹那边的洗漱台。这活大部分是罗霁在干，所以他现在饶有趣味的看着他。猜想他的下一步举动。果不其然，那人走了过来，搭上罗霁的肩膀。
　　“罗霁同学，有件事情得请你帮帮忙。”何文超讨好道。
　　“说吧。我就知道你有事情。”罗霁笑道。他和宿舍里的几个关系一直都不错，特别是和何文超。
　　“那个啊。我女朋友她想找个兼职做做。”
　　“你女朋友找兼职找他干啥呀。”胖子抢白道“他家又不是开商店的。”
　　“去去去。”何文超一脸不屑，转头看向罗霁：“经常来找你的那个，黎辉？他不是就业创业社的么？”
　　“嗯，我有时间帮你问问。不过他们社团最近事情挺多，可能没那么快。”罗霁了然道。
　　黎辉之前在他们宿舍倒是有提过找兼职这类话题，只是他那时候没怎么注意，何文超却记得。
　　“那就麻烦你了。你就帮着问问。改天哥请你吃饭。”
　　“吃饭什么的就不用了。”罗霁笑笑，也不是什么大事。
　　“你那朋友真是人物呢。我今天看到他社团招新，那口才叫一个溜。”何文超说。
　　“得了得了，马屁少拍了。人家罗霁不是答应你了吗？”胖子说，但还是忍不住八卦道：“不过黎大少看起来真的挺不错，他谈了吗？”
　　“他谈了没关你啥事，难不成你有断袖之癖啊”何文超打着哈哈。
　　“我有啊，你来么”胖子把宽大的T恤扯下一大半，露出半个肩头。朝何文超比了比。
　　何文超做了个呕吐姿势，惹得一堂哄笑。
　　罗霁淡淡笑着，拿出手机看短信。
　　黎辉也已经回到宿舍了。他问罗霁明天晚上有没有时间。
　　罗霁按了“有的，boss”发了过去。然后收到对方一个笑脸。
　　赵梦琪说刘向阳的学院就在这附近，而且他平时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应该有很多时间才对。
　　罗霁想见见他，那一天离开梧县的时候，他还没有好好跟他道别。
　　“我给你介绍个女朋友阿。”何文超在宿舍里说，既然宿舍里的人都有女朋友了，那这话当然只能说给罗霁听。
　　“我女朋友一闺蜜，长得超可爱，应该是你喜欢的类型。。到时候成事了，给哥…
　　何文超的滔滔不绝声音传了过来，听着似乎有点远。
　　罗霁默默的听着，何文超的声音远远的传过来，跟催眠曲似得，唱得他眼皮开始打架。
　　“我已经有对象了，而且你们也见过。”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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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一章

　　“我不去。”罗霁说完便掉头往回走，他并不知道黎辉今天是要带他一块参加他们的社团聚餐。
　　“你们社团的人我又不认识，而且你昨天并没有征求我的意见。”
　　“我问了啊。”黎辉跟在后面追着：“今天只是我们自发的一次聚餐，主要是让新人们互相认识一下，可以带家属同行的。你不要想得太严重了。”
　　“你才是家属。昨天你明明只是问我有没有时间。”罗霁停了下来，上下打量着始作俑者的那个人，今天的好心情真要被毁得一干二净了。“你先过去吧，不要迟到了。我自己回去。”
　　黎辉知道自己理亏，只好低着头，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学生。
　　“对不起。”他说。
　　明明是黎辉有错在先，但被他这么一道歉，内心却软了下来，好像错的是自己，无理取闹的是自己。罗霁搞不明白了，他简直就是自己的克星。
　　“走吧。一起去。”罗霁认栽道。
　　“诶。”黎辉抬起头，眼里闪着星光。
　　“诶你个大头鬼，可我还是很不爽啊。凭什么你打扮得人模狗样的，让我去当绿叶啊。”罗霁啪地拍下他的头，手落在半空被黎辉抓住，顺势揣进手心里。
　　“你本来就是绿叶啊。”黎辉看着罗霁生气时皱在一处的眉心，嗤笑一声道：“万花丛中一点绿嘛。”
　　聚餐的地点定在大学城商业街里的一家自助餐厅。他们到达的时候已经有十几个人等在那里，都是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男的俊女的俏，聚在一个卡座里面热闹的讨论着什么。
　　像这样的聚会罗霁并不陌生。刚上大学那会儿在黎辉的怂恿下报过几个社团，但后来学习越来越紧张，有时候社团活动又和上课时间冲突，罗霁权衡再三还是退了社，全身心投入到学习。
　　人员陆续到达，里面有不少社员像黎辉那样，朋友带朋友的不在少数。几个刚入团的大一学妹打扮入时，稚嫩的脸上扑着淡淡的妆粉，显得可爱又清纯。黎辉曾经说过他们团本来是阳盛阴衰，可这次入团的女生却占据大多数。
　　起初是相识的几个聚在一处聊天，后来渐渐熟络后，便开始往自己感兴趣的人身边靠拢。
　　“女生总是爱扎堆。”这是黎辉的原话。
　　罗霁端着餐盘去海鲜区，那里有他喜欢的生蚝和刺身三文鱼。黎辉曾经嘱咐过他不要生吃海鲜，因为现在河流污染严重，被污染的海鲜会有寄生虫。
　　罗霁心虚的夹了一些，抬头往黎辉那个方向望去，那个人正被几个女生围在一处，看来一时半会无法脱身。
　　“啊。”罗霁刚刚一个转身，没注意到自己旁边还站着一个人，这会儿手里的托盘一哆嗦，险些打翻。对方却先他一步帮他稳住了餐盘。
　　“不好意思。”白色衬衫上那块污渍格外耀眼，罗霁摸到口袋里的纸巾递给对方。
　　那个人由始至终都显得十分镇定，微笑地接过纸巾擦了起来。
　　“好像擦不掉。要不你脱下来我帮你洗。”
　　“这里？脱掉？”那个人哈哈大笑了起来，“没事，只是一点点。”
　　罗霁更加不好意思了。
　　“你拿的也太多了吧。”那个人说，“不过我也很喜欢吃海鲜。”
　　“额，是。”罗霁有点摸不着头脑。
　　“你是和黎辉一起来的吧，我叫高翔，宣传部的。”他说。
　　原来是一起的。罗霁暗暗感叹自己的脸盲症。
　　“我叫罗霁，黎辉的朋友。刚刚真是对不起啊。”
　　“都说了没关系。”高翔说。他看见黎辉正朝他们这个方向望过来，视线对上的时候，微笑地点头致意。　“黎辉真是受女孩子欢迎啊。”高翔说：“听说这次招新的女生里有几个是因为他入的团。”
　　“是吗？”罗霁不置可否。
　　“那家伙挺有一套的，上个学期追一个新闻系的师妹，追的满城风雨的。你不会不知道吧。”高翔一脸堆笑道。“后面追到手了，又把人家给甩了。”
　　罗霁张了张嘴，关于孙雨晴的事情黎辉有跟他讲过，事实是她拒绝了他，而不是他甩了她。高翔这小道消息真是。本末倒置了。
　　“他没说？这么低调。不过也许对他来说这没什么好炫耀的吧。”高翔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有些奇怪。
　　“是吧。”罗霁不想深入去谈论这个话题，黎辉的事情他都知道，但他并不想以此作为谈资。“你和他关系很好啊。他以前参加这种聚餐从来没带过人。”高翔却没有“放过”罗霁的意思，他饶有趣味的转着手里的刀叉，眼睛却望着聚集在不远处的社员们。
　　“是吧。”罗霁只想抽身离开。他对这个人谈不上任何的好感，甚至夹杂着一丝恐惧。“我去一下厕所。”
　　高翔点了点头，作了个再见的手势。
　　罗霁如获大释般的逃进厕所里，刚把门关上，黎辉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你在哪呢？”
　　“厕所。”
　　然后听到滴的一声，电话被挂断了。
　　黎辉对高翔这个人一直没什么特别的印象，如果不是今天晚上他站在罗霁旁边，他压根就不记得还有这号人物。高翔是大二的时候进的社团，他只记得新人里面他算是比较积极的一个，可就算这样两人还是没什么交集。可现在却没来由的有些在意，黎辉守在厕所门口默默地踢着地板纠结起来。连罗霁出来了都没发现。
　　“再踢人家要告你损坏他人财物了。”
　　“我得先向卫生监督所投诉，你去了那么久是不是吃坏肚子了？”
　　“无赖。”
　　“他们说待会续摊去唱卡拉ok。”
　　罗霁暗暗地叹了口气，老子明天还有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