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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以祭情-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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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家宽敞亮堂的客厅里坐满了人,木可雕的父亲木涛是家里老大,下面有两个弟弟,大弟弟木溪有一个儿子,小弟弟木泉有一双儿女,除了大弟弟的儿子,其他人都到齐了。
只差一个人,大弟弟木溪的儿子木有寒。
木可雕一身笔挺西服,戴着眼镜,斯斯文文,儒雅有礼,背倚着真皮沙发,半阖着眼好像睡着了一般。
“当,当,当……”法国大座钟提醒着客厅里静默不语的人们,已经是下午两点半。
钟声余音未尽,木可雕的声音低低缓缓伴着袅袅钟音传来,“不用等了,小寒不会来了。”
木涛看了儿子一眼,没有说话。木溪说,“小寒可能有什么事耽搁了,”对木涛说,“哥,别等了。”
“小寒没被什么事耽搁,是他自己来不了。”木可雕声音平平淡淡,可让听得人觉得脊背发寒。
木溪听出木可雕话里有话,“是不是小寒出了什么事,可雕,快告诉二叔。”
木可雕坐直身子,微微前倾,平静的望着木溪,淡淡道,“小寒,死了。”
压抑的空气瞬间好似凝固住一般,只静了一会儿,客厅里忽然响起一阵哭嚎。
二婶身子一软,歪在沙发上,痛哭哀嚎,“小寒,小寒,我的儿啊……”木溪扶着老婆,历经沧桑的眸中含着泪水,紧咬牙关不让自己哭出声,可眼中的泪水掉下一颗便如决堤的洪水,一道道清泪划过脸上岁月的痕迹。
三婶低着头跟着小声哭,木泉向来不喜欢木有寒,突闻噩耗也红了眼圈,反观木泉家的一儿一女,只有脸色不大好,镇定自若,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木涛长长的叹了口气,张了张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木有寒聪明有才,没想到英年早逝,真是天妒英才。
没有人会怀疑木可雕的话,因为木可雕从来不会对木家人撒谎,也不屑于撒谎。
“小寒……”木溪声音颤抖,木可雕接口道,“割腕自杀。”据木可雕得到的消息,手筋都割断了,伤处深可见骨。
“为什么!”木溪不可置信,“明明好好的,怎么就……”二婶哭得软在木溪怀里,闻言努力看过来。
“小寒碰了不该碰的人。”木可雕语气冰冷,“小寒死了我也心痛,可是即便他不死我也会让他生不如死,算他识趣。”木可雕想不到自己这个一向低调的堂弟,阳光的表面之下还有如此阴暗的一面,是他疏忽了,才让木非甘受了致命一击。
不用明说,在座的人都知道不该碰的人是谁,木非甘是木可雕的逆鳞,半分碰不得。
木溪心痛得失声痛哭,他们只有一个儿子,中年丧子,让他们如何承受得住。
看了眼陷入沉默的父子俩,木泉出声道,“我送二哥回去,还有得忙。”
其他人一走,客厅里顿时静下来,木涛表情沉重,“那个女人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药,让你这么护着那个孽种!”
“不是父亲给了我这个理由吗?”木可雕嘲讽道,“你不把小木当儿子,可我把他当兄弟,这么折腾小木,难道不是当年怒火未消,迁怒小木?”
“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哥哥!”木涛低吼,“我一定要让他恢复原样,哪怕是牺牲那个孽种!”
提及当年之事,木涛何止是怒火难消,都是那个自以为是的女人,害得他妻离子散,父子反目。
木家是杏林之家,木涛婚后不久妻子林晓便怀了孕,十月怀胎生下一个儿子,天赋异禀,两岁上便显露出异于常人的聪慧,过目不忘,木涛对儿子更是捧在手心里疼。
然而有一天,一个身怀六甲的大肚婆找上门,说自己肚子里孩子是木涛的,林晓不信,当着孙月的面给木涛拨了电话,“木涛,忙着呢,有件事想问你。”
木涛当时刚下了手术台,很是疲惫,“有事回去再说,我刚做完手术,很累了。”
林晓看了看孙月,理解道,“嗯,你先休息,挂了。”
木涛并没有多想,放下电话刚想休息,手机再次响起来,木涛揉着眉心接了,传来林晓惊慌的哭声,“木涛,宝宝出事了!”
到如今木涛都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原本聪明的儿子变成了傻子,虽然后来又有了一个儿子,林晓却把自己和大儿子关在屋子里再也没出来过。
而二儿子木可雕从小跟他不对盘,让木涛更生气的是木可雕还护着那个来路不明的孽种。
“说什么弟弟,他可比你大着呢!”木涛对木非甘简直是恨之入骨,即便是亲儿子,恨了这么多年,也爱不起来了。
“比我大?你哪里看出他比我大?说出来谁信,你自然信,我不信。”木可雕平静道,“妈妈为什么不愿意出来,你自己心里清楚,那是妈妈不愿意原谅你。”轻声一笑,不以为意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不如大哥聪明,我让你失望了,可是,大哥现在傻了,小木很聪明啊,你不是一向以一个人的智商看人吗,小木那么聪明,还是你亲儿子,为什么不能接受他。”
“谁让他是孙月的儿子。”木涛执着于此,对林晓满心愧疚,“我对不起你妈我知道,不用你说。”
“好,我不说妈妈的事,我们来说说小木。”木可雕打算摊开来说,轻轻瞥了木涛一眼,“别再找小木的麻烦,人活一世不容易,小木也是你的亲生儿子,让他好好活两年,不然以后后悔的还是你。”
“我不后悔。”木涛咬牙道,“半途而废不是我的风格。”
“那就是谈判破裂了。”站起身,木可雕无奈的闭了闭眼,“以后,我不会手下留情,希望爸爸到时候依然能够不后悔。”说完,抬腿便走,掏出口袋里一直震动的手机,好多骆无的未接,一边走一边打了过去。
维系了二十多年的平静,现在终于撕破了脸皮,木可雕可以放心大胆毫无顾忌的去搞破坏,因为木涛说了,他不后悔。
骆无担心木家的情况,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骆无多少了解一点木家不可告人的秘密,木可雕有时候也会有意无意透漏给他些,骆无知道木家一直在秘密开发研究一个项目,具体项目却不得而知。
凭借敏锐直觉,骆无可以确定木非甘,那个没什么记性的木头是整个事件的核心。
关于木家三儿子的传言不少,甚至有人怀疑,是不是根本就没有这个人?木非甘出现也只在骆无生日那天,那是木非甘第一次出现在人前。那么之前,木非甘去了哪里?木可雕为什么突然把木非甘送来?木可雕为什么这么在乎木非甘?既然在乎又怎么撇下木非甘独自出国?
骆无满腹疑问,而引发这些疑问的主人木非甘,正乐滋滋的和达娃分食最后一包薯片,达娃叉腰站在沙发上,居高临下望着木非甘发号施令,“薯片给我!”
“咔嚓”,木非甘咬了一口薯片,拿出一片塞到雪球嘴里,对达娃的命令充耳不闻。
达娃抬脚踢踢木非甘肩膀,“听到没!”
刚想收回脚,脚腕被一双细瘦的手握住,木非甘握着达娃的脚腕朝自己方向轻轻一扯,达娃“哎呦”一声跌在沙发上,还没爬起来便被木非甘摁住,屁股一凉,裤子给人扒了,达娃顿时恼红了脸,还没发怒呢。
“啪!”
屁股上脆生生挨了一巴掌,接着啪啪啪打了四下,木非甘给达娃提上裤子,又重重拍了一下,重重哼一声,作出霸道小混混的样子说,“这次饶了你,下次再把脚伸到我肩膀上,打到你屁股开花!”
说完昂了昂头,达娃扭过头看木非甘一脸得意样,涨红着脸恨不得咬碎一口小银牙,瞅准木非甘不注意,跳起来往木非甘身上扑去。
木非甘看到骆无握着手机在那里发呆,本想叫骆无一声,猝不及防被达娃扑倒在沙发上,惊得木非甘大叫一声,没吓着达娃,倒把骆无给吓了一跳,条件反射般叫了一声小木,声音太低两个人都没听见,见木非甘没有意外,便又低头想自己的事情。
达娃骑坐在木非甘身上,双手挠木非甘胳吱窝,木非甘微微笑着看着达娃,达娃小红脸又红了几分,不甘心的调转头,扒了木非甘鞋子挠他的脚掌心,木非甘登时爆发出一阵哈哈大笑。
达娃恼羞成怒的大声逼问,“还敢不敢打我屁股!”
“哈哈哈!”木非甘笑得眼泪直流,摆着手求饶,“不敢了不敢了!哈哈哈!”
达娃还不放手,逼着问,“听不听我话!”
“听!哎呦,肚子疼!”木非甘弓着身,一手按着肚子,一手抹着眼泪,笑得浑身没了力气。
达娃虽小,却很懂事,看一眼笑得浑身颤抖的木非甘,大发慈悲的停了手,迅速跳下沙发往楼上跑,看到骆无轻哼一声,朝骆无甩了个大白眼。
木非甘脸朝里笑得肩膀一抖一抖,骆无在他旁边坐下,伸手挑起木非甘散落下来的一缕头发,轻轻扯了扯,“小木,我有话跟你说。”
小剧场:
路人:听说你是木家三儿子?
小木:(怒)放屁,你看我像吗!
路人:(摇头)的确不太像……
小木:(得意)就是,小雕还得叫我一声哥哥呢
路人:(迟来的补充)像木家五儿子六儿子
小木:(泪奔)太欺负人了(奔骆无怀里)
骆无:(顺毛)我觉得你像我儿子
小木:(挣开骆无的怀抱)别拦着我,让我去死!
骆无:(把人拽回来)像我儿子他妈
小木:(满意了)哎,等等,好像哪里不对!
骆无:(拽过来压在身下)别想了,饭后运动助消化
XXOO激烈进行中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 偷日记换吾爱
木非甘仍旧抖着肩膀,只是发出来的声音不再是笑,而是哭,哭声抽噎压抑,骆无扳过木非甘肩膀,“小木?”
大约是见惯了木非甘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样子,乍一看见木非甘哭,骆无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木非甘正面躺着,一手搭在眼上,泪水不断流进鬓角濡湿了两鬓的发,骆无拿开木非甘的手,正对上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含着悲伤与疑惑,缠绕着丝丝迷茫与无奈,咬着嘴唇,无措的看着骆无。
骆无摸了摸木非甘咬得发白的嘴唇,俯身吻了上去,轻轻柔柔小心翼翼,仿佛膜拜的吻,浅尝辄止,惊得木非甘忘记了流眼泪,怔怔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骆无。
骆无半跪在沙发上,一手撑在木非甘耳边,一手轻轻抚摸木非甘瘦削的下巴,眼睛一瞬不瞬注视着木非甘脸上的表情,过了许久,仿佛下定了决心,骆无缓缓开口,“我想,我喜欢你。”
木非甘眨了眨眼,回过神,小脸一下变得苍白无色,心里惶惶的有点害怕有点抗拒也有点开心,可是本能的反应让他看起来恐惧更多一些。
骆无失望的垂下眼帘,放松手臂上的力量,缓缓趴在木非甘身上,脸埋在木非甘颈肩处,“……对不起。”
木非甘一动不敢动,直邦邦躺着,骆无趴在他身上后才小心翼翼回抱住骆无,有些迷茫道,“可能,我也不讨厌你吧?”
骆无仿佛没有听见一般一动不动,直到手机铃声响起才起身,看也不看木非甘一眼,径自去接电话。
木非甘扭头看着骆无挺拔潇洒的身影,伸手按在胸膛上,跳动的心脏似乎比平时跳得更欢快,心跳加速就是喜欢?
木非甘想,我看到达娃时,心跳得也很快,那我也是喜欢达娃了?
殊不知那是被郁结心底莫知名的情绪给气得。
倘若木非甘不会忘记,他就会知道,那就是骆无口中说的喜欢,或许还要更深一些,是爱。
期盼已久的电话,过了期待的时间便只有不耐,骆无按下通话键,立刻传来木可雕严肃的声音,没有往日的调笑与温和,生冷冰硬毫无感情,一字一句皆是命令。
“我跟家里闹翻了,保护好小木,要寸步不离小木身边,我有事最近就不跟你联系了,有事联系端正,联系方式一会儿给你,就这样,挂了。”
听着手机里滴滴响的盲音,骆无恨恨的把手机摔了出去,无知让人无畏,也让人愤怒。
温暖的阳光透窗而来,转换一个角度就可以看到光的颜色,五彩缤纷,如同一个人生。
骆无默默把手机捡回来,抠出手机卡换到另一部手机上,刚开机便过来一条信息,是一个手机号码,后面缀着两个矜持的“谢谢”。
虽然只有不疼不痒的两个字,却很有效的缓解了骆无心中的怒气,同时骆无也决定,木可雕不告诉他,他自己查,关于木非甘的一切。
木非甘一手摸着左胸膛,愣愣的望着房顶,继续想,看到大白狗时也跳的挺快的,我也喜欢大白狗?
蓦得头顶上冒出一张俊脸,骆无拽着木非甘坐起来,看木非甘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郁闷样,弹了弹木非甘额头,笑道,“想什么呢,看你眉头皱得,快拧成绳了。”
木非甘一把抓住弹他额头的手,兀自郁闷的嘟囔,“我到底喜不喜欢骆无啊……”
虽然声音小,骆无还是听得一清二楚,微微勾唇一笑,心里乐开了花,宠溺的揉揉木非甘头顶,“傻瓜!我喜欢你就够了,你记不记得没关系。”手指戳着木非甘心口,“你说过会把我记在心里的,不是吗?”
木非甘点点头,想起骆无说有话跟他说的,便问,“你想跟我说什么?”
“明天你别,起晚了。”骆无本想别到处乱跑,心想说了木非甘也记不住,何况还有小鬼达娃在一旁掺乎,话头一转问,“你为什么哭?”
“笑得。”木非甘表情认真,伸手摸摸骆无的头,“乖,去做饭,我饿了。”
“嗯,我这就去。”骆无很喜欢木非甘亲昵的举动,哪怕这种亲昵类似于抚摸犬类动物,若是有木非甘这样的主人,其实也未尝不可。
骆无宠木非甘也是宠到骨子里了。
活了五个年头,达娃从没这么丢脸过,是以过了晚饭时间,骆无和木非甘双双进了书房才偷偷下楼填饱自己可怜的肚子。
回房时看到书房亮着灯,门也没关严实,鬼使神差便凑到门边瞧了一眼,这一瞧不要紧,从此颠覆了达娃的世界观,奔着一条不归路欢快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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