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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窄之门-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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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有名吗?”
“当然,他可是伊丽莎白·西德尔式的人物,就算没见过他本人,也见过以他为模特的画。”
“模特?”
关景祺不由得转头看了一眼老板,即使在光鲜亮丽的人群之中,他也依旧是最吸引别人眼球的一个。关景祺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老板的时候就被他出众的美貌惊艳到,只是他的性格比外表给关景祺的印象更加强烈,所以关景祺渐渐忽略了这件事而已。
现在经这么一提醒,关景祺的确觉得老板具有做模特的才华,他什么都不做只是站在那里就让人觉得好像一幅画。
“是啊,一个模特可以影响整个油画界,听起来很像传奇吧?不过的确就只这样,似乎还流传着只要能令韩梓羽做自己的模特就会成名的传说。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可是直到现在好多有名的画家的代表作都是以他作为模特的那幅。是不是很像曾经的伊丽莎白·西德尔?”
“伊丽莎白·西德尔?不好意思,我不太了解。”
青年似乎被点燃了热情,滔滔不绝地说着,然而关景祺对于他的问题无法回应。
“对不起,我只顾着自己说了。伊丽莎白·西德尔是前拉斐尔派的模特,她的美激发了成员的灵感,让前拉斐尔派名声大噪。米莱斯的成名作《奥菲利亚》就是以伊丽莎白·西德尔为模特,罗塞蒂更是跟她结了婚,每幅画中都带着她的影子。她美丽、高贵,又自然、天真、热情,能够激起人对于爱情的渴望,我想如果没有她,整个前拉斐尔派可能根本不会成就。当年的韩梓羽也是如此,几乎成了所有人梦寐以求的缪斯。不过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销声匿迹了,现在还成了酒吧的老板。”
青年的语气中毫不掩饰地透出遗憾,满怀期待地望着关景祺,希望从他这里得到什么提示。关景祺只好做了一个无能为力的手势,他还一直以为老板是白手起家的生意人,从没想过他跟艺术界有什么联系。
怪不得老板的思维有些异于常人,经常跟这些怪异的艺术家们接触,难免会受到影响。
“我开始有点想看看那些
画了。”
关景祺非常想看看老板在画中的样子,他想知道在这些人眼里的老板跟自己所看到的有什么不同。
“我的画廊就有,不过都是复制品。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看。”
“现在吗?”
青年说着已经把酒杯放在桌上,准备离开。然而赵子立的庆功会还没有结束,这样离开似乎不太礼貌。
“没错。你不是也觉得很无聊吗,不如去做点有趣的事。”
“那我跟他们说一声。”
“不用了,我的画廊离这里很近,他们发现之前我们就已经回来了。”
青年调皮地做了一个鬼脸。
关景祺本来就有些顾虑,毕竟中途离开还是有些不礼貌,而且对方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如果青年请他去自己的家,关景祺一定会断然拒绝,他还不至于连这点常识都没有。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证明——私人画廊也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
☆、Don't cry(3)
步行穿过两条街就是姜廖轩的画廊。地处相对繁华的文化中心,这附近有很多类似的画廊。
一进门,关景祺就看到了一个模样清秀的年轻女店员。姜廖轩问了一下今天的生意如何之后,就开始带着他参观。画廊的面积不大,但是布局合理,供顾客休息的地方可以看到所有的画。
画廊展示的大部分是风景画,虽然优美,但总觉得缺少点什么。
“这些都是你画的吗?”
关景祺对风景画其实没什么兴趣,不过是出于礼貌问一下而已。
“没错。你觉得怎么样?”
搜肠刮肚也找不出什么合适的赞美,关景祺没创意地答了句“很好”。
“天哪,你真不会撒谎。”
姜廖轩夸张地悲叹一句,非常无奈地仰起头。
“我真的不太懂。”
“我开玩笑的。”姜廖轩笑了一下,说,“你想看的画在二楼。”
原来在画廊右侧有一个小门,因为与墙壁是同样的颜色,所以关景祺没有注意到。打开小门就可以看见通往二楼的楼梯。姜廖轩把一楼作为画廊,二楼则是他的个人工作室。因为画家的工作需要安静,所以房间特地做了很好的隔音设施。
比起一楼来,二楼就显得凌乱而又随性。颜料、调色盘还有很多关景祺从未见过的东西都毫无章法地散落在窗边的桌子上。画架上蒙着一块白色的布,之露出了画的一角,似乎是一幅未完成的画。
六幅以老板为模特的油画围成一圈挂在右侧的墙壁上,正中间挂了一个空着的画框。画中的老板要比现在年轻得多,一看就是十几岁的少年。每幅画的风格都不同。色彩极为艳丽的画中,老板头戴花冠,居高临下地望着画外,置身于色彩斑斓的幻影之中。也有极其清新的画风,身穿白色短袖衬衫的老板静静地坐在书桌旁,一手支着下巴。这幅画大部分都是采用冷色,唯独老板两颊的肌肤是淡桃色的红晕。漆黑的短发与宝石般透明的白皙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而低垂的睫毛则好像在画中轻颤。
虽然风格迥异,但是所有的画都莫名地散发出一股妖异华艳的氛围,让人不知不觉之间乱了呼吸。明明是同一个人,然而画中的老板却与关景祺所认识的那个相去甚远。画中的少年美艳不可方物,有着仿佛不属于人类的惊世容貌。然而那种美却带着强烈的危险气息,就像花丛中盛开的玫瑰,一旦靠近就会被刺伤。少年那漆黑冰冷的眼睛始终带着不容侵犯的高贵,飘散出冷澈的风味。
即使面容相同,关景祺也无法相信老板与画中的少年是同一个人。老板正直、温柔、坚强,总是带着温暖的笑容。关景祺发
现问题就在眼睛上,画中少年的眼睛始终冰冷,而老板的眼睛是带着温度的,能够将冬天的冰雪融化的温度。
“怎么样,很容易着迷吧?”
“啊,是,的确。”
姜廖轩的语气中透着难以掩饰的兴奋,关景祺刚刚看得太过入迷,完全忘了自己身边还有别人存在,被他吓了一跳。
“人被画进画里,果然看起来不太一样。”
“我倒不觉得,画只能放大人的某些特征,却无法改变这个人。如果画跟人不一样,那么发生了变化的那个,是人。”
姜廖轩突然严肃起来。
“为什么要挂一个空的画框?”
猜测大概画家都不喜欢外行的评论,他只好转移话题。而且那个空的画框实在诡异,让人不得不去注意。
“本来应该有七幅韩梓羽的画,然而有一幅不见了,只有两三个人看过,没有复制品。那是郁致的遗作,没人知道那幅画在哪。听说是一幅美得叫人无法直视的作品,但是我从没有看过。”
“还真是神秘。”
关景祺没听说过郁致这个人,但是从姜廖轩那遗憾的口气来看,大概也是有名的画家。跟自己说这种事还真是对牛弹琴,关景祺心里偷偷想着,小声附和了一句。
“越是神秘就越吸引人。”
姜廖轩说着话的同时,手却不老实地在关景祺的背部游移。熟悉的恶寒瞬间在他身体中扩散开来,他不悦地躲开,“对不起,我没有这种兴趣。”
他摆了摆手,后退到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
“也许我该离开了,出来已经有——一个小时,再不回去恐怕会被发现。”
关景祺转身想要下楼,却被姜廖轩从背后揪住了衬衫。
“被发现了又能怎么样呢?难道你害怕被罚站吗?还是害怕韩梓羽知道你随便跟人出去呢?”
这时他才意识到危险,想要奋力挣脱,衬衫却卡在了脖子上。他只好后退一步,愤怒地瞪着姜廖轩,强硬地反驳:“我说过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那是为什么?难道是对男人没兴趣?”
姜廖轩扬起一侧的嘴角,戏谑地说。
“至少对眼前的你没兴趣。”
一听说是画廊就放松了警惕,关景祺此刻心中充满了后悔。狠狠地瞪着姜廖轩的同时,他也在心里估计着自己的胜算。姜廖轩的身高和体力略胜自己一筹,但如果自己反抗到底的话,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目的是逃走而不是制服他。也许,那幅未完成的画可以助自己一臂之力。
“那还真是灾难呢!”
冷冷地扔下一句话,他抓起关景祺的头发,把他的脸压向墙壁。因为有
厚厚的隔音设施,所以关景祺并不觉得疼痛,然而那种屈辱的感觉令他无法坐以待毙。身后的姜廖轩把自己紧紧地压在墙上,手已经从衬衫的下摆伸了进去,不停地在他身上探索。而脖颈上那个湿热蠕动的物体更是让他觉得阵阵反胃,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在这样的姿势下自己没有任何胜算,如果想要逃脱就必须让手或脚有活动的自由。
“哼,我还以为你们画画的会浪漫一点,没想到上来就直奔主题。”
姜廖轩果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用手钳住了他的下巴,唇边浮现一丝扭曲的笑意。
“那你觉得什么叫浪漫呢?”
“至少把衣服脱了吧。”
尽量心平气和地说出这句话,关景祺觉得自己就快吐了。姜廖轩的长发不时地在自己颈部撩拨,让他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幸好听了他的话,姜廖轩的神情明显开始动摇。
“终于改变心意了吗?”
黏腻而又充满色气的声音让关景祺不禁闪躲了一下。
“你想把衣服脱了也可以。不过如果你敢轻举妄动,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关景祺举起双臂做出投降的表示,低声说:“我很讨厌疼。”
姜廖轩终于放下心来,把他翻了个个,用一手把关景祺的双手压制在头顶,另一只手去解关景祺衬衫的扣子。当他低头解到第三个扣子时,关景祺发现机会来了,用自己的额头全力撞向姜廖轩。遭到突如其来的一击,姜廖轩下意识地捂住了脑袋。
得到自由的关景祺趁机跑向楼梯,马上就要离开画室的时候,却被抓住了双脚,一下子失去平衡倒在地上。刚刚转过身体,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姜廖轩压在身下。
“我说过会对你不客气了吧?”
咬牙切齿地吐出这几个字,姜廖轩抓着他的头狠狠地撞向地面。关景祺顿时觉得眼前直冒金星,还没回过味来,又挨了一个巴掌。自己的诡计已经失败,如今就只剩下硬拼了。关景祺不甘示弱地回敬了姜廖轩一拳,结果又再次被抓着头撞向地面。
“我不想伤害你的脸,你最好还是老实一点。”
头被连撞两次,关景祺眼前一片漆黑。他听到了自己的衬衫被撕扯的声音,正当绝望之时,他想起了那个画架。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画架就在右上方。凭借着记忆,关景祺做出最后一搏,伸手握住画架拉向自己。
对于一个画家来说,没有什么比自己的画更重要的了。姜廖轩果然放开了关景祺去扶住自己未完成的画。关景祺从地上站起身来踢了姜廖轩一脚,迅速离开了二楼。
一楼的女店员惊讶地看着他时,他才意识到自己衣衫
不整。他连忙系上衬衫的扣子,一边整理头发一边走出画廊。可惜没走出几步,他就觉得头晕目眩,胃里翻江倒海,一张口就把所有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居然会蠢到跟他上楼,简直疯了。关景祺一面责怪着自己,一面向着会场走去。他想给老板打个电话,一翻口袋却发现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八成是刚刚摔倒的时候从口袋里滑了出去。
关景祺无力地靠在墙上,仍是心有余悸。如果是在以前发生这种事,那个人一定会一边严厉地斥责自己,一边把自己揽入怀中安抚。现在居然连这样一个人都失去了,真是可悲。想到这里,哭意就像泉水一般涌上来,关景祺拼命眨着眼睛,想要驱赶不争气的泪水。徒劳无功的他,只好蹲在地上,用双手遮住了自己的脸。
“原来你跑到这里来了。”
关景祺惊讶地抬起头。
☆、Don't cry(4)
“喔!”
老板看到关景祺的脸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惊叹。关景祺知道自己的脸现在一定已经肿起来了,又把头埋到腿间。
“呃,我忘了告诉你画家是一群非常危险的动物,一定要小心。”
这种事应该在来时的路上说啊!关景祺怨念地看着老板说:“我以为画廊是个安全的地方。”
“画廊的一楼很安全,二楼可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
老板拍了拍关景祺身上的土,带着他回到了车上。
“你被灌了什么迷汤就这么跟人家走了?”
“画,我想看那些画了你的画。”
关景祺有气无力地答道。
“二十多年了,居然还有人记得这事。你觉得怎么样,那些画?”
“美是很美,但是不太像老板。”
忽然觉得后脑火辣辣地痛,关景祺伸手摸了一下,结果发现手上沾了血。老板看了一眼,突然转了方向,开到了附近的医院。
“伤口不深,需要缝三针,然后做个脑CT。”
关景祺缝完针从急诊室出来,老板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苏一夫焦急的身影。
“你怎么来了?”
“你老板打电话到家里说你受伤了。”
苏一夫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走到关景祺面前,轻声说:“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但是你老板说有急事没时间照顾你,我实在不放心你一个人。让我跟在你后面就好,真的。”
“我没说不想见到你,”听到关景祺的话苏一夫猛地睁大了眼睛,抬起头望着他,“本来就准备周二回去的,早两天晚两天不还都是一样。”
尴尬地对视了一会儿,苏一夫向他的左侧锁骨伸出手去,却在马上就要触碰到之时,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缩了回去。关景祺知道他还在介意自己那天一时冲动说的气话,无奈地叹了口气,低声说道:“我头很晕,过来扶着我。”
他已经决定要跟苏一夫和解了,在从画廊逃出来之后,他听到了自己的心声。无论发生什么事,他第一个想到的永远都是这个人。
“过来,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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