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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成-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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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玥愣了愣,看向方牧。

    方牧动了动嘴唇,“没事。”

    一走出院子,方措若无其事的表情就裂了,嘴角不受控制地往一边牵去,好像要哭出来的样子,但他毕竟没哭,只是站在原地,近乎凶狠地将那种酸涩苦楚压下去,他吸了吸鼻子,迈开步子,朝超市走去。

    超市里人不多,光可鉴人的地板发射着日光灯的灯光,白晃晃的,晃得人眼睛疼,晃得人心里空。他往推车里一样一样地放着东西,至于放了些什么,却是完全没印象的,然后走到收银台结账,直到要付钱的时候才发现,出来得匆忙,没有穿外套,竟是忘了带钱,他又将东西一样一样地放回架子上,两手空空地走出了超市。

    有人惊呼,“哎呀,下雪了。”

    方措抬起头,果然酝酿了一下午的天空,果然飘起了细细小小的雪絮,还未落到地上就已经融化了。方措一头闯进夜幕中,冰凉的雪片贴在他的脸上、脖子上,毛衣太单薄了,根本捂不严,手脚很快变得冰冷,心脏皱巴巴地缩成一团。

    但他好像没有感觉似的,路过一个小公园的时候,他走了进去,坐在空荡荡的秋千上,铁索发出孤单的声音,脚下有被小孩遗留的溜溜球。他忽然想起那年驾车进藏,看见那磕着等身长头朝圣的牧民一家,他们到底是以怎样的毅力和信仰,耗尽自己的一生,走得瘦骨嶙峋?

    那么长时间的心理建设,那么多的自我安慰自我麻痹,却在见到邵玥的那一刻,忽然全部溃不成军。他弓着身子,像承受不住那突如其来倾巢而出的悲伤。

47第三十七章

    不知道这样坐了多久;雪越下越大,地上、屋檐上、树上已积了薄薄一层;他感觉自己的手似乎都与铁索冻成一片了;站起来;双脚已失去知觉。他慢慢地朝家走;推开虚掩的院门; 方牧坐在门槛上抽烟;屋子里没有开灯;黑黢黢的;只有被雪覆盖的地面反射着微弱的光,他弓佝偻着背;眉头紧锁;整个人被青蓝色的烟雾包围着,阴沉晦暗得如同一件被锈迹啃噬的铁器。

    方措心口一闷,“怎么不开灯呢?”他跨进门槛,打开了电灯按钮,瞬间,光芒大亮,驱散了屋子里的黑暗。

    饭桌上还摆着已经冷掉的水饺,方措若无其事地问:“邵老师呢?”

    “回去了。”方牧轻描淡写地说,根本听不出任何情绪。

    方措愣了一下,“哦。”他停了停,似乎为了解释自己为什么自己为什么空手而归,他语气轻快地说:“忘记带钱包了,走到超市才发现,只好又回来,调料没有买。”

    方牧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起不相干的话题,“前段时间狗东西生了场病,兽医说,畜生年纪大了,估计也没多少时间了。”

    方措顿住,心里涌起丝丝缕缕的悲哀,垂下眼睛,笑笑,“生死有命,总有那么一天的。”

    方牧有些吃惊地转过头来,看向方措,片刻后,他想了想说:“如果你还想再养一条……”他的话未说完,方措就打断了他,嘴角微微往上扯了扯,露出一个不算笑的笑,“不用了。”停了停,他垂下眼眸,像是说给自己听,“有些东西取代不了的。”

    他的声音很轻,最后一个尾音刚吐出,就已经如唇边的呼吸消失不见了,然后抬起头,扬起开朗的笑脸,说:“吃饭吧。”似乎那些伤感、黯然、心酸全不存在。

    期末刚结束,方措就跟着吴教授去法国了,他从小就独立,方牧离开的三年,他近乎凶狠地逼迫着自己快速地长成一个有担当的男人,从准备材料到办妥手续,再到收拾行李查询天气地址酒店,方牧竟完全插不上手。那天早上,他开车将人送到机场,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建设性意见,只好干巴巴地说了一句,“好好照顾自己,不要怕花钱。”

    他点点头,认真地看着方牧,那目光并不烫人,却是温柔得深情。

    方牧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动动嘴巴,“走吧,别让老师等你。”

    他点点头,拉着行李转身离开。

    方牧看着他入海关,那三年不算,这算是方措第一次离开方牧那么远,好像看着雏鹰展翅飞向天空,方牧心里忽然多了那么点惆怅和伤感,他算算日子,方措这一走,怕是连年都要在外面过了。

    方牧刚走出机场,老五的电话就来了。

    “结婚?”方牧张口结舌,看着面前一脸严肃的老五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老五却一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慢条斯理地跟他分析,“你看你跟邵老师也谈了好几个月了,你看要觉得行呢,就赶紧定下来吧。”

    “定什么定呀,我们满打满算见面的次数一只手就数得过来,我连人家爸妈长得是圆是扁都不知道,谁知道人家怎么想的?”

    老五震惊得瞪大眼睛,“我操,那你们这几个月都在谈些什么,风花雪月啊?拜托,都大龄未婚男青年了,现实点好吗?相亲不就是这么回事吗?见上几面,觉得合适就定下来了,都奔着结婚的目的去的,至于感情什么的,等生了孩子,不就什么都有了吗?”

    方牧词穷了,闷头抽烟,不吭声。

    老五苦口婆心地劝道,“都这么过来的,你也别觉得势利,我说句难听的话,这世上,多少人是因为爱而结婚的呢?你要觉得合适,就给个准话,先订婚,至于结婚的事儿,以后再说,要觉得不合适呢,也别耽误人家,女孩子的青春耗不起,两边都可以各自找下家。”

    方牧低着头,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烟,老五在一边实在看不下去了,“少抽点儿吧,平时应酬是没办法,你这样抽法儿,早晚得提早写好墓志铭。”

    方牧难得没有呛他,弹了弹烟灰,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有了决定,“老五,还是算了吧。”

    老五愣了愣,尽管心里已经隐隐有了预感,但还是有点儿难以接受,“为什么呀?我觉得邵老师挺好的呀,你到底不满意人家哪点?”

    方牧站起身,准备离开了,“没不满意,就觉得不合适。”

    老五还在试图说服方牧,方牧已经打断了他,“就这样吧,这事儿你以后就别管了,我自己心里有数。”

    老五一下子语塞了,眼看着方牧的手都握上门把手了,他忽然开口,“老七,你……是不是因为小措?”

    方牧的动作顿住。老五如同自我折磨似的,狠狠地出了口气,仰头倒在转椅上,“你说……你说这事到底是咋整的呀,多好的一孩子啊,怎么就……”

    方牧打断了他,“别瞎想。”他说完,就出了房间。

    老五心里却颇不是滋味,按说以兄弟的角度来看,他肯定是希望方牧能够结婚生子,走一条千千万万的男女都在走的通俗意义上的幸福之路,方牧这辈子活得太孤单了,先别说男人跟男人怎么过日子,就是方措,太年轻了——可,方牧不在的三年,那个孩子是怎样依靠着微薄的信念和无与伦比的毅力度过的,他又是切切实实地看在眼里的,这让他,从心底里就心疼方措,说不出任何反对的话。

    这个孩子,也是活得太单薄,太孤单。

    转眼到年末了,方措走了有大半个月了,老五跟方牧忙得连轴转,公司二十七放了假,老五和方牧却没那么好的福利,一直加班到三十晚上,方牧倒是无所谓,反正他就一个人,过不过年,放不放假都没多大区别。老五却是拖家带口的人了,一年到头难得有个休息日,心情格外愉快,看方牧要走,连忙拦住他,“你回什么回呀,回去也是一个人,走,上我家吃饭去。”

    方牧拒绝了,平时也就算了,这阖家团聚的日子,他一个外人,怎么也不合适,他自己也不自在。

    开车回去的路上,家家户户都是灯火通明,一派人头济济欢声笑语的样子,有胆大的小孩儿玩炮仗,嘭一声炸开来,呼叫着打闹着穿过街巷,笑声传得老远。

    方牧停了车子,推开虚掩的院门,里面漆黑一片,趴在地上的粽子一骨碌地起来,望着方牧,方牧走过去,难得温情地揉了下他的脑袋——好歹,屋子里还有个会喘气儿的。

    他开了灯,给粽子的食盆里倒了狗粮,又找出最后一包方便面,准备对付着吃了,一提热水瓶,发现没热水了,只好拧开水龙头,给水壶里接了水,放到煤气灶上,点火。

    水烧开了,他关了火,刚往面碗里注了水,院子门被拍开了,他来不及抬头,就听见老五吆喝的声音,“老七,老七,快出来帮忙!”

    方牧赶紧放下水壶,出去一看,就见老五一手提着婴儿的睡篮,另一只手提着一大包东西,目测都是些小孩子纸尿布、玩具、奶粉、奶糊,身后跟着老五的老婆,手里抱着他家丫头。

    方牧一愣,“你们怎么来了?”一边说一边去接老五手上的东西,老五一让,没让他接,吩咐,“你去车上把菜拿下来,就怕你家设备不齐全,我连锅子都带来了。”

    方牧听了,去车子后备箱一看,果真样样齐备——蔬菜、肉类、丸子、海鲜、面食,连调味都有好几种,老五放下东西又过来帮他,一边搬一边说:“两家老人昨天就送上去海南的飞机了,我想着,咱家自己过年也就是两个人加一个崽,干脆上你家来,一起过算了,免得你形影相吊怪可怜的,也不弄那些菜了,就吃火锅,热闹,也简单。”

    方牧的心像被一只粗糙而火热的手握了一下。

    两个男人很快将车里的东西都搬完了,方牧关上后备箱盖,正欲回屋,心里蓦地一动,好像心有灵犀一般,他转过身。

    昏黄的路灯光下,原本应该远隔万里的少年却站在那里,才大半个月没见,他仿佛又长大了许多,穿着一件棕色的牛角扣大衣,围了一条宝蓝色的围巾,脚上是一双鹿皮短靴,长身玉立,卓尔不群,灯光在他的头顶打了一圈光晕,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小片阴影,漆黑的眼里有星光璀璨,倒映着方牧错愕的脸,“你怎么在这里?”

    少年风尘仆仆,眼下有淡淡的青色,“教授飞美国和那边的朋友一块儿过年了,我就回来了……”他停了停,轻声说,“我怕你一个人。”

48第三十八章

    “小措?”老五从门口探出头来;惊讶地看着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你怎么回来了?”

    还没等方措解释,老五已经跳了出来;亲热地拉着方措的手往里走;“来来,回来了就好,还担心你一个人在外国年夜饭都没处着落呢,中国人过年就应该热热闹闹的嘛。”

    屋子里已经摆开了阵势;饭桌被摆到正中间;中间放一个火锅,清汤锅底;浮着两端大葱、香菇、枸杞、大枣等调味用的佐料,蔬菜鲜肉已经洗干净了,装在洁净的盘里,老五老婆正熟练地调酱料,小丫头六个月大了,正是要长牙的时候,躺在推车里,努力地啃着自己的手指玩,口水在灯光的照耀下晶莹一片。

    方牧走进屋来,暖意扑面而来,驱散了严冬的寒气。

    “等一下,我记得我还带了一瓶酒,我去车上拿。”才坐下,老五一拍毛发日渐稀疏的脑瓜子,想起来,又急急地站起来,奔到门外。

    老五老婆毫不见外地招呼,“甭理他,咱们先吃。”

    汤锅开始沸腾,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氤氲的白色热气模糊了彼此的眉眼。方措摘了围巾,修长的手执着筷子,往锅里一个个下丸子。

    老五提着一瓶红酒蹿了回来,咋咋呼呼地开了酒瓶,往每个人的玻璃杯里倒,老五老婆赶紧挡住自己的杯子,“我就算了,待会儿开车呢,你们喝,我喝果汁就行。”

    老五不依,“就喝一口,今儿这不高兴嘛,也是难得。”

    老五老婆不再推拒,“那就一口。”

    老五果真往她杯里倒了一点,而后举起酒杯,道,“今天大年夜,别的不多说了,就祝咱们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众人笑笑,举杯。老五一人豪气干云地一口饮尽,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拍拍方措的肩膀,喷着满嘴酒气,说:“来,这杯孙叔敬你,祝你在今后的日子里,鹏程万里,前途无量。”

    “谢谢孙叔。”灯光下,方措笑得有点腼腆,拿起酒杯也是一口喝尽了。

    老五叫一声好,转向方牧,千言万语化作一杯酒,“多年兄弟,啥也不多说了,喝。”

    推车里的小丫头大约察觉到自己受了冷落,忽然哇哇大哭起来,高亢的哭声能掀翻屋顶,老五顿时一阵手忙脚乱,连忙丢下筷子酒杯奔过去,“哎哟,我的小祖宗,怎么哭了?”一边熟练地抱起孩子摸向她的尿布。

    老五老婆也离了桌,要去接孩子,老五挥挥手,“没事没事,我抱着,你吃。”他果真抱着孩子坐到了位子上,胖乎乎的脸上满是慈爱,“爹的小丫头今天也来开开荤。”说着,竟拿了一根筷子沾了红酒往小丫头嘴里送。

    她妈也不阻止,笑呵呵地看着。小丫头只以为是平时吃的奶粉奶糊呢,张嘴就衔住筷子,啜得啧啧有声,下一秒,小丫头的包子脸就皱成了一团,两条蜡笔小新似的眉毛耷拉成倒八字,湿漉漉的小眼睛可怜得不得了,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一群无良的大人顿时哈哈大笑。方牧忽而心有所感,朝方措望去,屋子里暖黄灯光照耀下,少年微微俯身探看,柔和了眉眼,那股子总是郁结在眉心的沉郁散开来,脸上淡淡的笑意,细细的绒毛被镀上一层金黄,那个情景,让方牧有些怔愣,觉得非常温暖。

    少年回过头来,眼中的笑意愈深,抬起手从锅子里夹了片涮好的羊肉,放到方牧的碗里。

    饭尽尾声,酒尽羹残,一锅清汤已浑浊得辨不清初始模样,老五开始满场地派红包,他家丫头,他老婆,方措,连方牧都有,每个人手上都拿着红通通的压岁钱,映照着一张张满是笑意的脸,一派盛世安稳的景象。

    夜渐渐深了,小丫头早睡过去了,老五老婆将孩子安置在安全座椅上,又和方牧将醉得东倒西歪的老五抬上车,开着车,回家去了。

    方牧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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