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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花香-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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渤师见众聚吵闹,挤入尸旁,向众说道:“这尸倘如救得活,诸位可是枉费精神,多说多闹。”众人大嚷道:“好痴和尚,人死了半日,如何得活?”渤师也不分辩,只将手中的拂尘,向尸上几拂,口中说道:“马六儿,还不速醒,更待何时?”只见死尸伸了一口气,即坐起来。
众人大惊,乡保喊:“快取大钱三、四串来,赏众丐散去吃酒。”许长年道:“既不打死他的人,何用多费?”就吩咐只把五百文钱赏他,众丐不肯收,又添五百文,才哄然散去。邻里人等一面惊异也都散去。
这渤师道:“事已完毕,你须拜我为师,速跟我天宁寺禅堂里参悟去。”许长年果然请了香烛,安了坐位,请渤坐上,拜了四拜,留在花园内设蔬斋供养,求传佛法。渤师道:“我这佛法,最简最易,只要信心明觉,一指即会,一会即成,我中峰先师传授大清顺治皇帝的歌诀,拣紧要的传与你切记。”歌云:
三界尘劳如海阔,无古无今闹聒聒。
尽向自己一念生,一念不生都解脱。
既由自己有何难,做佛无劳一指弹。
此念即今抛不落,永劫钻头入闹篮。
有何难,有何易,只责男儿有真志。
志真道力自坚强,力强进道如游戏。
亦无钝,亦无利,挑起眉毛休瞌睡。
不破疑团誓不休,寒暄寝食从教废。
行也做,坐也做,尺寸光阴休放过。
心存少见失真诚,意涉多缘成怠情。
渤师道:“此歌最切实,亦如我佛面传,不可轻视。”许长年跪拜受教。又过了两日,许长年料理财产诸事,贪恋不舍。因又哀求渤师道:“弟子今年五十岁,待过了六十岁,那时儿大事完,一心一意的修行,也不为迟。”渤师大笑道:“光阴迅速,人命呼吸,哪里等待你事完?若要事完,虽过千百岁也不得了结。我多方指教,奈你这瞌睡汉不得省悟,如之奈何?我也回寺里去了。”说完即行,挽留不住,许长年送别回家。
过了月余,忽得寒症,浑身火炭,服药不效。病中这件舍不得,那件丢不开。心如刀割,渐渐待毙,吩咐家人飞往天宁寺,就请渤师来永别。及至师到,他已经气断身冷多时,家中大小,痛哭不已。渤师竟到床前亲看,叹了几声,道:“早不听我好话,以致如此。”即忙用手中拂尘,向徒尸上拂了几拂,叫道:“徒弟,你还不速醒,更待何时?”
只见许长年转身起来,竟下床叩谢道:“弟子此番回生,再不瞌睡,认真参悟《正觉佛法》了。”渤师因教训道:“你在家出家,俱不碍事。凡有一切尘欲念起,便想譬如我身已死,还来管罢,只专心在‘坚持正觉’四个字用功,自然大有效应。”
许长年拜教,送回渤师。即在后园中另隔净室一间,只令小童捧接饭食,家中一切大小事,俱交与两儿同妻料理,丝毫不管,亦不许向说。或时自己起念,即依师训:“譬如已死,只坚持正觉。”寿至一百一十三岁,预于三日前吩咐家人,俱各念佛,不许哭泣。
至日,端坐合掌而逝,里郡威为证果矣。
第二十九种 枉贪赃
官若贪赃,自必坏法徇私,纵恶屠善。此等货财,欲自享受,欲遗子孙,予恐上天虽容,利未沾而害已随。观剥皮之事,即现在之前车也。
上司受下司之馈送,以为无碍当收。殊不知,属官谁肯动解己囊,不过仍剥民之膏脂以进献,是明教属官贪污害人。虽欲下司之清正,何可得哉?观某院之取县馈,即现在之前车也。
官之贪赃,不得安享,反致害灾;盗之劫财,不得安享,反致斩首。层层果报,阅之凛然。此事不列贪官姓名,因彼现有亲族,不欲扬人之短。观者勿疑予造言非实也。
顺治年间,江都具有一县官,年老已过六十,履历只开五十一岁,白须用药乌黑。这县官并不顾声名,又不望高升,一心专要多赚银子,回家养老贻后。所以每事不论大小,不问有理无理。若银子到手,无理也是有理;没银子送来,有理也是无理。板子、夹棍,都是他赚钱的家伙,真个连地皮都剥去了。
因他又贪又酷,合县的百姓都恨不得活剥了他的皮,所以起他一个浑名,叫做“现剥皮”。每日,县前人遇着,问道:“剥皮可曾发梆?”“剥皮可曾坐堂?”“剥皮可曾出门?”“剥皮可曾回衙?”如此不到半年,丧心的银子积有七、八千两,也不知冤屈了多少事,也不知坑陷了多少人,真是怨声遍地。
忽一日,内衙拆公文,拆出一封抚院到县官的密札。县官急忙拆开一看,上写着:
本都院查该县到任,方始半年,物议沸腾,民心丛怨。偏听左右,则滥系无辜,权归胥役,则事多寝搁,贿赂公行,官箴大坏。昏庸如此,万民汤火,应即参拿,姑宽谕饬。该县自今日为始,即速洗剔肺肠,痛改前非。若或仍前迷混,虽欲归老首丘,岂可得乎?勿谓本院言之不预也!慎之毋忽。
县官看完,大惊无措。随即唤儿子商议道:“上宪对此严切,我当设凑银子,藉以目下四月,时届奏销,亲往苏州呈送院台,求他护庇。倘收了我的财物,便放心了。不然,恐县官难保。”主意定了,便带银二千余两,到了院前,投手本候见,三日俱不传会。
这剥皮心慌,又另备了厚礼,谒送吴县与抚院最厚的某乡宦,将银转送。先送一千两、加至三千两才允。带去的银子不够,又重利在苏借凑送缴,方才收下,方才传县官面会。抚院吩咐道:“该县回去,大要改过自新,本院另眼青目。”剥皮连声应暗,薛回寓,方才欢喜放心。
正办着往某乡宦家谢劳,并往院前禀辞回县。忽见自己两个家人,自扬州连夜赶到,急报道:“大不好了!自老爷公出往苏,第二夜更深时,忽有一乘大轿,由人抬着,跟随六个大汉,都是广纱袍套,装束整齐,口称自北京来的某部某大老爷面会。彼时回答:‘老爷往苏公干。’彼即急说道:‘知县既然公出,这是紧急的事,就请公子面说。’公子听见,即走出内厅迎接。这大轿抬进宅门,有一官走出轿来,拉紧公子。那六个大汉,连轿夫共十人,各俱拔出利刀,放在相公喉下道:‘我们好汉,久知你父贪得银多,快快拿出买命银子来,饶你性命,少迟一刻,即送残生。’大相公吓得魂飞体颤,直说道:‘只有正项官银六千馀两,现在内署某处。’来汉手拉紧不放,道:‘无论官银、私银,快着人抬出来。’大相公要活命,只得急唤取出,逐封尽数都装入来的大轿内,仍着原抬的四人抬着,跟的六个大汉,同坐轿的大汉,拉住大相公手臂送出县。又要令箭一枝,说有急事,叫开城门,押着大相公抬上船。行二里远,才放回衙。如今只求老爷火速回去商议缉拿。”
剥皮听完,将脚连跳上几跳,即刻鲜血满口喷出,晕倒在地。因年纪衰老,听报此事,怎不伤心痛切?连忙医救,不省人事,汤水不下,未到半日,死于旅邪。连忙呈报吴县申院委员印署。家人不曾带得多银,因天气炎暑,急买平常薄棺,收殓停寓。众役听见本官已死,都各星散回县。
府尊闻知,星飞传齐内丁、各皂快,齐往县署。先将公子家属锁拿送狱,又差多人亲往署内搜查衣物,俱入账内。一面查盘仓库,已经侵空八千余两,仓谷二千余石。府尊着慌,随即通详上司,具题究追。行下文来,着将公子家属严比还项。
起先,拆揭完缴。未几,毫无完纳。怨恨的多,禀后县官,竟逐限比较,打了许多板子,坐了半年牢狱。公子无处拆变,思想抚院曾白得了几千两,因着人往苏告助。回报:“抚院因贪赃,科道参拿,赴京治罪。”公子忧哭不已。
府县追比无出,因他是绍兴人,请详发原籍查追,锁押公子家人起解。路过丹徒县,正值冬前决人。这公子挤看,斩的一起大盗,正是当日劫县的十个人。原来劫去的银,被捕役路上拿获,审实拟斩,监候处决,赃银入库充饷。
公子恐怕累害,不敢出认,行到本处,又送狱比追。公子羞见江东父老,忧郁死于狱底。只看贪官自己如此惨死,后代又如此惨死,可不戒哉!
第三十种 空为恶
访拿一事,其中弊窦多端。虽久已革除,后之为官者,如果真光棍大恶人,方可施行。切不可轻信虚言,以致良善倾家丧命,此德无量。
余人秉具文武全才,若是心存仁厚,早已受享荣贵。可惜流入毒恶,致令惨死绝嗣,空积有多金,皆代他人作嫁衣,有何益乎?
扬州北门内,有一少壮人,生得身体敦厚,因姓余,知他生性最毒,世人都呼为“土灰蛇”,言其咬着人则毒恶难救也。他却还聪明,极肯读书,文章倚马千言可待,但最喜刀笔词讼,又专喜嘲笑人,凡见人有些须毛病,如面麻、眼斜、头歪等类,诗词立就,远近通传。年已三十多岁,不能进学,或皆为此。他有大气力,又能弓马、刀枪、拳棒,就改文习武。考过几年,又不能做武生。因而生事打降,挥拳凶恶,乡里侧目。
后来同运司前专工刀笔的人相交最厚,谋人按院衙门充当承差。彼时,买访拿访,最为大弊。但有钱的人,若不殷勤馈送,他即平空陷害,致令破家丧命。“灰蛇”因有此大权,所以诈得钱多,妻虽淫妒,却生二子一女,衣食富余,安稳度活。
一日,吩咐妻子道:“我今日在书房中写要紧文稿,就在书房内安宿,一切客来,都回不在家。”妻虽应喏,心中暗想:“闻此人在外嫖几个好妓,莫不是今夜瞒着我,又接妓在书房内欢乐?”
因於更深时,唤婢取梯,放书房墙外,自爬梯上望夫动静。只见爬到墙顶,大惊跌下,口喘气急。家人细问,方说:“亲眼望见丈夫在灯下,不知写甚的文章,却只有身子,竟没头脸,岂不怕煞?”
未过三日,即害对口毒疮,医药不效,头害脱落,入棺时竟是身首离开,血脓满地。所有二子,一子淹死邵伯湖内,尸葬鱼腹,一子死於泰兴县路上,无棺土埋。妻女俱随奸夫拐逃,家财亲族瓜分。“灰蛇”一生为恶,如此结局,天之果报,何曾疏漏,可不骇然!
第三十一种 三锭窟
前生业报,注定大劫,虽仙佛亦自难逃。惟竭力尽孝,即能解脱,可见孝之惑应大矣。若非狂笑不语,横财可得,奈船小何能重载乎?
扬州日用柴草,大半倚靠瓜洲芦柴。康熙某年,挑三汊河,柴船不能装运,俱系脚夫挑卖,柴价倍增。徐宁门城外滩上,有个挑担穷人,姓丁,扁担为生。因他辛苦得来脚银,极力孝母,远近都称他做:“丁孝子”。生得充壮有力,每日五更早起,自爪洲挑柴到扬发卖。
一日,挑柴从教场法云寺过,遇一和尚,把丁孝子细看,因说道:“你这汉子卖完柴,到我寺里寓处来,我有要话向你说。”旁人说:“这大师自北京来的,法号‘智朗’,最有灵验。”丁孝子答谢应承。柴卖完,即拿扁担到寺内寓处寻见大师,叩求指教。大师道:“因是你前生造下来的罪业,注定目今三日内死於刀斧之下。只因你竭力孝母,不但大劫脱难,还有十余两小财可得。此后更要加倍孝母,切须谨记。”丁孝子叩谢回家。
次日。起早往瓜挑柴。因起得太早,走了十多里荒地,才交四更。昏昏月夜,远远望见许多大汉,涂的红脸、黑脸,各执刀斧,火把齐明。丁孝子吓得魂不附体,连忙把扁担横倒,跌在河坎坑内,伸头遥看。那伙人内有抬着重大蒲包,在荒地上掘窟埋好,即各散去。
丁孝子看得分明,爬将出来,用扁担掘看,都是白银,就伸手取了三大锭,仍以土盖好,欢喜异常,急忙奔回自家。妻子接着他,并不开口说话,只指着手中三锭银子,如颠如狂,大笑不住,连饭都不吃。
笑过两日两夜,方才苏醒,说:“某处埋有一窟银子,乘今黑夜,快同你到彼地,分几次抬家来,岂不顿成财主?”夫妻急忙跑到,谁知只存空窟,银子毫无,如同做梦,只得恼闷空回。惟将此三锭为本钱,贩些少柴米,在自家门前发卖,家业小康。因记朗师吩咐,更加孝母。后来其子看见,照样习孝。里人共知孝感所致,名其得银处为“三锭窟”。
第三十二种 一文碑
事有最可恨者。莫如唆盗攀良。要知小民一奉拘拿,虽审无干涉,已受无限苦累。为官者,先除此弊,民享安乐之福,此德不小。
予曾著官念珠一帙,各载审奸情之法。大约奸情虽审出真确,亦当代为掩饰,则保全名节多矣。每有一等官府,喜审奸情,以当笑谈,任意诙谐。殊不知败坏男女声名,离间夫妇和好,丧德不小。尝有妇女犯奸,经衙门拘审,人众挤看,唾骂羞辱,多有改过自新者。看传公之审断,则得此中妙法矣。
看刮皮之事,恨不众食其肉。看傅公之事,又恨不逐日焚香礼拜。一喜一怒,人情原不昧也。
扬州府傅府尊讳泽洪,清正才能,善政甚多。我略说一、二件,便知其余。曾拿获一起大盗,那盗首供,攀西乡里吴某是窝家,坐地分赃,打劫某某财物,都堆在他家,只求拿来对质,傅公问明年貌、住处,当有捕快跪上堂禀,发签拘审。傅公道:“堂上如此明供,此系大窝家,倘再差役往拿,必然走风逃脱。本府自另密拿,且将盗收禁。”
迟了几日坐堂,将盗提出近座前,即呼皂头到宅门耳房内,将吴窝家锁出来面审。那盗坚攀吴某:“如何酒饭请小的,某某财物现堆在你家,你还乱赖?”这窝家禀道:“小的是本分乡民,从不敢丝毫为非,并不曾与你往来。你何曾有财物寄放小的家里,平空陷害小的?”两人争论多时。
傅公向盗笑道:“你这丧心的死囚!此人是本府衙里的家仆,因攀西乡吴某,本府随着内亲密到彼处细访,彼乃本分长厚好人。只为财富,并非窝家。”因将盗夹问:“是谁唆攀?”那盗方才供出:“某捕快叫小的如此坚攀的。”随将捕役重责四十板,枷号两月。如此明断,在西乡吴家,安稳过日,尚不知道。
彼时,南门内有亲夫拿获奸夫淫妇,齐带至府前。衙门外看的人,拥挤不开,填满街路。傅公先叫奸夫问,供:“并没奸情,明明诬赖。”傅公叫妇人问:“如何通奸?”看妇人甚有颜色。妇供:“并无奸情,如何冤枉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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