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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青春-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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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宁从那双黝黑的眼睛里看见自己,却又不十分真切,模糊的一个影子,明明灭灭。
“同学,我这肉垫子好用吗,烦请您先移一下尊臀。”
宋宁回过神,悻悻地从杭越身上起来。
杭越起身整理了衣服,抬头看见宋宁拧眉扭腰往自己屁股后面瞅,他被宋宁这姿势给逗乐了,伸手在他腰上掐了一把,“呦,这柔韧度不错呀,你干嘛呢?”
宋宁瞪了杭越一眼,“滚一边儿,我回家了,你丫自己玩吧。”他说着抬腿就要走。
杭越一把拉住他,“哎,我哪儿得罪你啦,你让我死也死个明白啊。”
宋宁没好气道:“我裤子跳下来的时候给挂烂了。”他又补充一句,“都是你丫害的!”
“哥哥,不是吧?快让我看看!”语气里怎么听都透着幸灾乐祸。
“看屁!”宋宁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绑腰上,外界的低温让他不禁打了个寒战,“我回家了。”
杭越把自己的围巾脱下来套宋宁脖子上,抱怨道:“敢情咱好不容易出来就被这一条裤子给毁了呀,我衣服给你穿得了。”他说着就要动手去脱,宋宁忙拉住他,眼睛里带着笑意,“你可感动死我了。”
“操!怎么这话从你嘴里出来就不像好话。”
“我夸你呢。真不用,打个车一会就到了,而且,我还有这个,”宋宁眨眨眼,拿起围巾在自己脸上蹭蹭,眯着眼睛说:“温暖牌的。”
“你小子……”宋宁的样子可爱极了,杭越忍不住伸手在他头上揉了一把,搂住他肩膀说:“我跟你一块儿回。”
“干嘛?”
“你换了裤子咱再出来呗!”
宋宁看着杭越笑,“你可真够执着的。”
“那是必须的。”
两人拦了一辆车到宋宁家门口,杭越在外面等着,没一会儿就看见宋宁边穿外套边往外跑。
“你神速啊。”杭越感慨。
宋宁冲他扬扬下巴,“那是必须的。”
街上确实像杭越说的那样热闹非凡,路边的行道树上挂满了彩灯,五颜六色的闪烁,卖小吃和小玩意的摊子排满了整条街,两个人一人手里拿着几串羊肉串,无所事事的闲逛,每个摊子前都要停下来看一看。时而细语、时而大笑,互相推搡却又勾肩搭背。
“我小时候这边儿还有花灯舞龙表演,踩高跷捏糖人什么的热闹极了,现在也就剩做买卖的啦。”
宋宁说:“那也没办法,现在要看这些东西得去庙会才行。听说緑城广场那块有放烟花的要不咱们过去瞧瞧。”
“你以为现在就放啊,那得到十点,知道不。”
“您怎么什么都知道,可真是博闻强识。”
杭越拍拍宋宁的肩膀,“小样儿,我就喜欢你这种诚实的孩子。”
宋宁伸手掐了一下杭越的脸,“这儿还真不是一般的厚。”他眉眼弯弯,乌黑的眼眸中满是笑意,脸颊上的梨漩甜美诱人,杭越看的呆住。
宋宁看着杭越的表情,伸出手摸摸自己的脸问道:“我脸上有东西吗?”
杭越回过神,心说自己对个男人脸发什么呆啊,“有,脏死啦!”他颇懊恼的伸手在宋宁脸上一通乱揉,然后迅速跳着跑开了。
“你丫站住!”
那时候他们的快乐那么简单,而且好似永无止境。
元旦的那天晚上,杭越给宋宁买了一副黑色的皮手套,很挡风。宋宁给杭越买的是个钥匙扣,正面是樱木花道的头像,背面是一行英文:I firmly believe we will be together forever。
2004年的除夕杭越坐在纽约灯光昏暗的酒吧,大屏幕上的倒计时数字不断的变换,当它定格在0的时候,周围的人兴奋拥抱亲吻,“A Heppy New Year To You”;“May the season’s joy fill you all the year round”杭越熄灭了手里的烟,看着身边人来人往,更迭交替,他慢慢地想,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永恒的。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的捧个人场呗(翻白眼~~)
6、第六章 青春无悔
6、第六章 青春无悔 。。。
《青春无悔》——老狼
开始的开始;是我们唱歌
最后的最后;是我们在走
最亲爱的你;象是梦中的风景
说梦醒后你会去;我相信
不忧愁的脸;是我的少年
不仓惶的眼;等岁月改变
最熟悉你我的街;已是人去夕阳斜
人和人互相在街边;道再见
千禧年和其他时候似乎也没什么不同,只不过杭越他们的生活几乎没有了娱乐节目。高中的末尾,他们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升学的压力,有希望上大学的就努力一把,没希望的破罐子破摔。杭越的成绩一直很稳定,开学后篮球社也不去了,整个人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他本来底子就好,人又聪明,很快在年级里脱颖而出,成为一匹黑马,月考成绩牢牢排在年级前五之内。
相比杭越,宋宁就要吃力许多,他底子差但盛在有毅力,成绩一直稳步提高,属于细水长流的类型。他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学习上,早上起来洗脸刷牙脑子里还是昨晚睡前背的英文单词,杭越永远都不知道那个男孩儿曾经为了追随他的脚步付出了多大努力。
黑板上的倒计时每天都有值日生更换,数字旁边再写上一句激励人心的话,像什么‘逆境是成长必经的过程,能勇于接受逆境的人,生命就会日渐的茁壮’,‘路是脚踏出来的,历史是人写出来的,人的每一步行动都在书写自己的历史’诸如此类的。轮到宋宁的那天他在黑板上写的是:如果事情无法改变,那就改变自己;如果无法说服他人,那就想法说服自己;如果山过不来,那人就过去。
2000年的六月高考如期而至。杭越、宋宁、梁雨都分在本校考试,而张珂、彭容、韩冰燕则比较倒霉,分在外校还要提前去看考场。
考试的那天宋宁没有和杭越一起走,他妈妈坚持要送他来学校。他们平时上课的教学楼已经被封了,宋宁拐过教学楼前的花廊,就看见杭越和梁雨站在一处聊天。
梁雨把包扔给杭越说:“先帮我拿着,我去趟厕所。”
杭越在梁雨屁股上踢一脚道:“你丫怎么又去厕所,尿频了。”
“操!老子紧张行不行!”
杭越转过头就看见宋宁,两个人相视一笑,嘴角却都带了点苦涩,十二载的寒窗苦读好像只为这一刻,说不紧张那是骗人的。
杭越看着宋宁一脸严肃,故意调侃道:“你不会也想去厕所了吧。”他伸手捏捏宋宁的肩膀说:“不就是个高考吗,那么多考试我们都过来了,高考算个屁啊!”
宋宁笑起来,学着杭越的语气:“嗯,高考算个屁啊!”
铃声响起,考生陆续进场,宋宁说:“你今天不用等我了,我妈非要过来接我,明天考完试等着我,我请你吃冰。”
两天的考试让学生和家长都脱了一层皮,考完最后一门,宋宁走出教室,这一刻诺大的校园,有的人脸上喜气洋洋,有的人神色黯淡,角落里一个女生坐在台阶上失声痛哭,她母亲坐在旁边不住的叹气。宋宁站在熟悉的校园里突然有一种不知所措的仓惶感,他急切地想要寻找熟悉的面孔,有人从后面拍他的肩膀,宋宁回头,是梁雨。
梁雨搂着宋宁的脖子,“你那什么表情?见到我就那么不爽?”
“什么呀,你考的怎么样?”
梁雨叹口气,“反正我爸给我找好学校了,只要过了三本线就行,应该没问题吧。先不管那些,老子要回去睡觉,累死我了。”
宋宁说:“你见杭越没?”
“他去接彭容了,哎,下周三我们几个聚一下,一方面庆祝脱离苦海,一方面也让杭越那小子做个正式介绍,虽然大家都挺熟的,不过毕竟身份不一样了吗!到时候好好宰那小子一顿!”
梁雨说的每个字宋宁都懂,组合起来的意思他却半天才明白过来,夏日的阳光照的宋宁头脑懵懵的好似一团浆糊,他敷衍答应了一声,模糊想起那一天自己提着装饮料的塑料袋站在操场上,是不是也和今天一样傻。
宋宁没有回家,和梁雨告别之后他一个人默默走在校园里,考生们撕碎的演草纸和复习资料在地上寂寞的打着旋,这里的一草一木他都那么熟悉。
学校门口的自行车棚每天都是爆棚,推车子很容易发生多米诺骨牌事件,通往教学楼的花廊倒数第二根柱子上有梁雨用笔刻出的字,‘张珂吃屎’四个字依旧十分清晰,三楼的拐角栏杆他们几个常靠在哪儿聊天,他只不过在这里呆了一年,宋宁叹口气,看着天边红彤彤的太阳,原来只有一年啊。
听到开门的声音程书涵忙从厨房里出来,看宋宁的脸色便把那句已经到嘴边的‘考的怎么样’给咽了下去,她走过去摸摸宋宁的头笑着问道:“不是说要和朋友出去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太累了就不去了。”
“那你歇着去,饭马上就好了,到时候妈叫你。”
宋宁回房间整理考试的东西,过了会儿就听程书涵在外面喊:“宁宁,你的电话。”
宋宁拿起自己卧室的分机话筒,“喂,哪位?”
“是我。”杭越说:“考的怎么样?”
“还行。”宋宁的语气很冷淡,他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可是就是控制不了,他一点也没力气去掩饰。
杭越在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才斟酌着说:“宋宁,你是不是生气了,我不是故意放你鸽子了,我真给忘了……”
是的,我生气了,可是我生气的理由自己都说不出口。宋宁用力捏着话筒,用力的关节泛着青白色,打断杭越说:“有什么改天再说吧,我累了。”
杭越听着那头电话挂断的嘟嘟声火气也上来了,“什么人啊!”,他跟梁雨、张珂有时也会有矛盾,几个人插诨打科,嘻嘻闹闹也就过去了,像今天这事儿放他那俩哥们哪儿根本就不是个事儿,他们顶多利用这件事想方设法讹他一顿饭,宋宁这也太小题大做了。
高考第二天去学校估分,宋宁的位置是空的。直到填报志愿的时候杭越才看到宋宁,杭越当时在走廊和几个同学聊天,宋宁就这样直直穿过他身边进了教室,从头到尾没看他一眼。
杭越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别扭,他真是不明白宋宁到底闹的哪出,推开众人进了教室。宋宁坐在座位上低头翻看《报考指南》,杭越在他旁边坐下,说:“你准备报哪里?”
宋宁抬头看他,“还没决定,你呢?”
杭越见他的神情语气和往常一样,心里隐隐高兴起来,脸上带了笑意,“我估了583,一本应该是没问题了,报哪个学校还得跟爸妈商量,我自己倒是想报外省的学校来着,你估分怎么样?”
“还行吧。”宋宁的拇指和食指漫不经心地卷着书页,他的座位靠窗,阳光照进来映的他指节莹白,宋宁说:“你志愿表填好了我看看。”
“行啊。”杭越有些小心的瞧了宋宁一眼说:“明天咱们几个聚一下,你有事儿没?”
宋宁把书放一边,侧过身子靠着墙问:“去哪儿啊?”
“还能去哪儿,老地方呗。”杭越说的老地方是他们几个经常去的那家路边烧烤摊,虽然不怎么卫生,但贵在食物美味,价格便宜。
宋宁瞧杭越一眼,抿抿嘴问道:“你和彭容好了?”
杭越挠挠头难得的不好意思了,笑笑说:“算是吧。”
宋宁看不得他这幅扭捏的样子,皱眉道:“好就好没好就没好,你丫利落点儿说话会死,什么叫算是吧。”
“小样儿,脾气渐长啊,好了,行了吧。”杭越伸手搂住宋宁的肩膀,叹口气道:“彭容她这次考试考砸了,哎,估计得复读一年。”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彭容的成绩一直很好,可是考试那有个准,马失前蹄的事儿放哪儿都不新鲜。那时候高考对他们来说是无可比拟的大事,仿佛命运就此决定。后来才明白原来没有读过大学也照样能成功,上了大学也没什么了不起。只要你愿意,高考你可以再考两次、三次、四次,而人生的太多的事却都不能重来。
第二天梁雨到的最晚,几个人便嚷着要罚他。梁雨连着喝了三杯啤酒几个人方才罢休。
梁越把杯子往桌上一搁抹抹嘴道:“考完了就是好,想喝就喝还不用担心回家挨训,今天就让丫几个好好开开眼,见识见识爷的酒量。”
彭容抿着嘴笑着说:“你的酒量有什么好显摆的,你们不知道,有一年春节,几家人都聚我姥姥哪儿,我小舅当时也就刚上大学,跟小孩儿似的,我们几家孩子凑一屋儿,小舅就在我们面前吹他多能喝,一个人撂倒一寝室什么的,梁雨这家伙听了非要跟我小舅拼酒,偷偷把客厅里的白酒红酒什么乱七八糟的都给弄进屋了。我姥爷要喝酒找不着,就急了,使唤我二舅,就梁雨他爸,翻箱倒柜的找,就差把房子给拆了,最后还是我舅妈叫我们出去吃饭才被发现的。当时我小舅都已经喝趴床上了,你们猜梁雨怎么着?”
梁雨举起双手道:“我投降了,咱不说成吗?”
张珂说:“丫这样我越发好奇了,彭容快说。”
彭容眼睛一转笑道:“人站屋中央唱红色歌曲呢,又唱又跳的别提多热闹了,从《义勇军进行曲》到《保卫黄河》再到《没有□旧没有新中国》,唱的慷慨激昂的,把我们一屋子人听的一愣一愣,我二舅回过神就要上去抽他,巴掌还没挨着人呢,梁雨就直挺挺倒下去了开始打呼噜了。”
韩冰燕笑着揶揄,“敢情梁雨还挺有爱国情怀,平时看不出来关键时候就爆发了。”
杭越说:“怎么看不出,升旗仪式唱国歌的时候那回不是丫声音最大。”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疤,敢情你们今天都是冲我来的啊。”梁雨扫视一圈道:“不行,今天一个都不能少,挨个说自己遭劲儿事,让大爷我也高兴高兴。谁先来?”
张珂说:“这提议有点意思啊,要不我先来。”他低头把自己面前的杯子满上,抿着嘴想想才说:“我初二的时候喜欢一女孩儿。”
杭越说:“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哥们儿你不仅早恋还搞地下工作。”几个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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