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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顾凌云去-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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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如果没有了其他人,他会觉得更好。
他咂咂嘴,便跟着顾煜城进去,门铃清脆地一响,便有侍应生出来迎接,顾煜城之前来过几次,因此很多人都认得他。
老板是个外国人,听说是从法兰西来的,他正擦拭着玻璃杯,一看见顾煜城便亲自走过来,说着一口不甚标准的中文,“顾先生,你好,请这边来。”
老板知道他是广州军区的司令,不过他从来只称呼他为先生,不管是谁,来到他的店里的只是客人罢了。
“嗯。”顾煜城只是与他打了个招呼,便随着他在一张四人桌坐在。
老板倒四杯清水与他们,西餐厅里悠悠扬扬的蓝调音乐,总有些忧郁的感觉,凌霄然望了一眼这个老板,蓝色的眼眸清澈地很,似乎装着一个深邃的灵魂。
“你想吃什么,自己点吧。”顾煜城将餐牌递到他面前。
“嗯。”
凌霄然首先要了瓶1900年份的葡萄牙红酒,然后随便地点了一堆东西,也不管四个人是否吃得完。
傅弘文看了一眼,总觉得这三少就是个不知疾苦的大少爷,他坐直了身子,旁边的司令却没有半点反应,任由着三少,他自然也不能说些什么。
牛排,培根,红酒,一样接着一样被送上,精致的瓷器餐具总能让顾煜城想起在温公馆里的那套茶杯,醇淡的红茶,溢在唇齿之间,令人一尝便难忘。
凌霄然切着牛排,时不时便看着他,但顾煜城却没有什么食欲,刚才才被倒入杯中的红酒在他的手里又几乎见了底,除此之外,他没有动过其他东西。
凌霄然知道了,这只狐狸不过是真的来“陪”他吃饭,想到这里,心中又不免有些小得意。
蓝调音乐洒落在餐厅的每一个角落,舒缓的节奏,迷离的音调,香醇的红酒,还有眼前的狐狸,之前总是觉得他笑起来有些勾人,如今看着他不言一语的模样,也觉得好看的紧,就算是一辈子这样看着也不过分……
不禁想起火车上的那一幕,那轰轰隆隆的摩擦轨道发出的声音,狐狸的喘息声,仿佛就和这蓝调和在一起,每一个音符都撞到了凌霄然心里。
张铭和傅弘文都是恪守纪律的军人,不习惯在用餐的时候说话,四个人都有些沉默,只是安静地吃着东西,喝着酒,心思迥异。
“顾司令!没想到在这见到你!”远处走来一个西装革履的人,斯斯文文的模样,笑容可掬。
顾煜城放下了酒杯,便缓缓的站起来,与那个穿着西装的人说道:“原来是关先生,幸会。”
张铭和傅弘文看见司令站了起来,习惯使然,他们也随即站起来,只余三少一人坐在了椅子上,依然悠闲淡定地喝着酒。
关先生看着凌霄然,他可是八面玲珑的生意人,早在半年前的那些舞会已经认得这个三少,因此也寒暄了一番:“三少,你好。”
“嗯。”凌霄然淡淡地应了声,却没有站起来的意思。
一时间便有些尴尬。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3 章
关先生面容不改,依然挂着得体的笑容,他知道这三少有些大少爷脾气,所以也免得再去惹他,转头便跟顾煜城说道:“听闻顾司令最近在找药商合作,其实我也可以举荐几位。”
顾煜城一阵沉默,在中国人当中,就数许容樟的医药生意做得最大,可是他一直在国外,并不碰亚洲这边的生意,可是凭着瑾漪这一层关系,不知是否可以改变一些局面。
“这事我再考虑看看。”
关先生一笑,双手叠在一起,“顾司令,这个……有件事。”他靠近了顾煜城,压低了声音说道:“我也是才知道,许容樟好像准备跟日本人合作……”
顾煜城挑眉,只不过几天的时日,再况且瑾漪不是已经叫他先回中国。果然,人心叵测,这事让瑾漪知道又不知作何反应。
关先生见他颇有疑虑的样子,复又说道:“我也有几宗生意在日本,也有些关系,听说许容樟昨天就抵足日本,看来不假。
……
看来许容樟之前一直推脱瑾漪,看来也是再筹划这件事罢,顾煜城再想了想,估计他不过是想顺水推舟,既达成了生意,又救得了瑾漪,一举两得。
谁知,千算万算,还是有些事情算错了。
瑾漪却从福山家逃了出来。
“好了,关先生你先去忙吧。”言下之意就是让他先走。
关先生也是一个知进退的人,他放松了神情,言笑晏晏:“那好,今天打扰了司令,你们继续。”随后,他望了一眼凌霄然,“三少,再见了。”
凌霄然其实对这个关先生不是有什么成见,只不过是在他看着狐狸的时候,这个人却突然出现了,有点扫了他的兴致,所以才不管不顾起来。
小孩子脾气!顾煜城看着他,不禁在心中说道。
关先生推开了玻璃门,径直地走了出去,西餐厅又变回了刚才的静谧,悠扬的小提琴依然在耳边响起,舒缓至极。
在听到这样的消息之后,顾煜城比刚才更加没了心情,握着红酒杯的手不禁加大了力度,真是不令人安心的人!
“吃点东西啊。”凌霄然看着他瘦削的脸庞,恨不得将自己盘里的牛排塞他的嘴里,然后再狠狠地吻他,就像在火车上一样……
顾煜城望了他一眼,缓缓道:“你吃吧。”
凌霄然知道他在为那个什么许…许容樟的事情生气,所以也就算了,反倒是张铭和傅弘文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出,气氛比起刚才来更为沉默。
一顿饭就在悄无声息中结束了。
踏出了西餐厅,外头的雨依然是细细密密地下着,连绵不断,缠绕着枝头的花香,广州没有霜降,因而繁花如海,不愧为花城之名。
“你等下要去哪?”凌霄然笑着戴上一顶帽子,颇有俊雅风流的意味。
“回办公室。”
“哦。”凌霄然沉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突然又说道:“那我跟你回去得了。”
顾煜城叹了一口气,似乎已经习惯了小孩时常提出的奇怪要求,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每次都迁就他,所以便养成了他这幅样子……
兜兜转转,凌霄然又跟着他回办公室,一栋灰色的楼房,门口两旁站着一言不发的士兵,穿着严实的军装,看起来了无生气,阴郁沉闷。
顾煜城的办公室在二楼的最右边,由于常年会客,里面有一套淡黄色的进口沙发,凌霄然挑都不挑就坐在上面,对于他来说,至少要比狐狸坐的那些木凳子来得舒服。
顾煜城的桌子上整整齐齐地放着一叠公文,凌霄然看着他又埋首到那堆文件中,自己坐在软软的沙发上不禁有了些睡意。
朦朦胧胧中,望着外头的木棉树,火红色的花蕾悄然绽放,细雨还是落个不听,滴答滴答,就像催眠曲一般。
他的头搭在了沙发上,逐渐连那淡黄的颜色都模糊了一片。
似乎又是一个梦,他还在南京,寒风拂面,温公馆的紫罗兰花伸出栏杆,连街口的转角处都能看得见……他就现在那里,看见了狐狸,几个月不见的时日,令他差点就冲了上去,可是他又止住了脚步,慢慢地跟着狐狸去火车站,坐上了那辆开往广州的列车。
趁着服务生开门送餐的瞬间,他便坐到了他身边,之后的缠绵悱恻,一番情动,都错落在火车轰隆的声音里……
……
“偏要跟着来我这。”
梦中怎么突然出现了这句话……他呢喃着,感受到了一些东西盖在自己身上,稍微动了一下,由于靠的太久,颈脖都有些发麻,这下反倒头脑清醒了起来。
甫一坐直,盖在身上的东西便滑落下来,一看才发现,那是狐狸之前穿着的大衣,他又马上拉起来盖在身上,细细的绒毛有些许扎肉,可他却不管不顾。
顾煜城在办公桌看着,不禁觉得好笑,只好道“都醒了,还要继续睡?”
“嗯……”凌霄然缓缓睁大眼睛,由于外面是阴冷的天气,屋里昏暗的很,但是狐狸却没有开灯,只有书桌前那盏台灯,微弱的灯光在晃动人的眼睛。
他打了一个哈欠,“你这间办公室挺舒服的。”
顾煜城却突然眸光一沉,放下手中的笔,他说道:“子墨若是易帜,与我携手,那我便将这办公室让与你。”
“不用了。”凌霄然摆摆手,忽然又接着说道“如果真的有这一天,你就在旁边给我弄间办公室。”
其实关于易帜,总是没到时候,老头子与他的一帮元老功臣肯定不答应,如果要与眼前的人携手,那这些阻力,只能由他一一去铲除!
无论是什么,总要付出代价。
顾煜城听到这样的回答,觉得离统一又近了一步,勾起一抹笑道:“子墨要来,我定将最好的与你。”
又笑了……他别不开眼,就这样盯着他看。
隔着一张办公桌和走道的距离,寻寻觅觅,恍然像刚才的那个梦,纠缠且迷离。
凌霄然忽然想到一件事,便开口问道:“对了,刚才你们说到的许容樟,到底怎么回事?”
“他是华人当中最大的医药商,现在与日本人合作。”
说到这里,凌霄然自然明白,日本人对中国本来就虎视眈眈,前两年他们陕西与贵州的战役中,就是有日本人在挑拨。
居心叵测。
原来狐狸一直在担心这个问题,凌霄然听到之后不禁也握紧了拳头,忽然站起来:“若是日本人真的打来,我西北的几十万军队就任你差遣!”
顾煜城听罢,抬眸凝视着眼前的他,意气风发,他又怎忍心折断他的翅膀,只不过……他沉顿了一下:“子墨,中华一日未统一,何以攘外?”
“这和统不统一又有何关系!?”凌霄然不禁说得有些大声,仿佛又回到了初识的时候,针锋相对……家,国,天下,到底是哪一样比较重要。
“你还年轻,不懂。”
“我只知道一件事。”他走到他跟前,然后说道:“犯我中华者!我绝不饶他!”
似乎有一种无言的交锋,酝酿在两人之间,道不同,不相为谋。
顾煜城也站起来,与他对视着,眸中有着难以泯灭的怒气,却生生被他压下去:“子墨,这事容后再议,首要任务是先统一。”
再说……日本人还没打来,能给他缓冲的时间,十年,十五年,一定能够完成这个夙愿。
凌霄然突然想起了方童暮那番话……顾煜城阴险狡诈,狼子野心,总想着一人独大,所有的地方势力在他手中,到最后不过沦为尘土。
他到底该不该信。
顾煜城离开了办公桌,那叠公文已经少了一半,他走到了沙发前,将几乎滑落在地的那件大衣拾起再挂好,随手又倒了一杯水与凌霄然说道:“先喝点水。”
凌霄然沉默了一阵……然后才伸手接过那杯水,蒸汽袅袅,冐腾起来都仿佛要湿润人的眼睛。
他又想起了那次在舞会的玻璃杯,肆无忌惮地拿起狐狸喝过的杯子,被所有人说他们兄弟情深,是否行过结拜之礼……其实,他忽又抬头,对着顾煜城说道:“那次在舞会,我本想就不如结拜了好。”
顾煜城不语,只是默然地整理好一叠又一叠的文件。
凌霄然心里有些发闷,这一年半载的相识,不知是否就会毁在这一句话中,他放下了那杯水,只是站在那里,看着狐狸整理文件,一遍又一遍,刻在脑海里。
从前每次都是他哄着他,让着他,如今狐狸却不再说话,凌霄然移了一下步,又停伫了一阵,随后拉开了门,大步迈出了办公室。
“天气凉,多穿件衣服。”
那道木门吱呀一声又关上,伴随着狐狸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走廊里,屋外的木棉花依旧火红的扎眼,凌霄然走过白瓷砖的地板,闭上眸子复又睁开,他才低声喊道:“张铭。”
“三少!”张铭一听见三少的声音便从隔壁的办公室走了出来,傅弘文站在门口,一脸疑惑地望着他们。
“走。”他的声音似乎有些沙哑。
“是。”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张铭甚至还没来得及给傅弘文道别,便又跟着三少走出了这栋办公楼,外面已经停了雨,一阵寒风吹来,倒真的觉得有些凉。
广州的冬天,阴冷入骨。
“天气凉,多穿件衣服。”是那只狐狸最后对他说的话,连道别都没有,他想着,那次舞会上真应该结拜了,然后……然后又能怎样,他不能带他回西安,原来终其所有,他都是无法真正拥有他。
凌霄然走出了军事区,他的步速很快,差点将张铭甩在后面。
张铭一路小跑又跟了上来,他说道:“三少是要回西安了?”
“嗯。”
“那……”张铭似乎又想到什么,欲言又止,“那只狐狸,三少带不带回去?”
凌霄然突然停住了脚步,他都几乎把这件事忘了,那只狡黠又可爱的白狐……忽然又想到也许以后到广州的机会并不多,他沉吟了一阵,才丢下一句:“带。”
……
傅弘文轻轻敲着了顾煜城办公室的门,低声喊道:“司令。”
“进来。”
屋里面灯光昏暗,一片沉寂,外面都是阴冷潮湿的天气,何解又不开灯,傅弘文走到他跟前,敬了一个礼:“司令!”
“三少他走了……是不是要去送送?”
顾煜城沉顿了一阵,眼睛却不离公文,那一行又一行的文字映入双眸中,却有种头痛欲裂的感觉,他才说道:“你准备一趟去西安的专列,然后看着他上车,回来再告诉我。”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司令的声音也有点沙哑,就跟那三少一样。
“是!”
傅弘文又轻声地走了出去,顺便将门带上,徒留一室的阴沉。
那份公文再也看不进去,今天看了有多少……?他也数不清,只是觉得一种头痛蔓延而来,都像似要炸开似的。他看着小孩留下的那杯水,如今经已变凉了,静静地放在桌子上……他拿起那个玻璃杯,然后缓缓地将水喝下去。
凉水滑过喉咙,直达心里。
原来这些事情,真的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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