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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顾凌云去-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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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铭。”凌霄然忽然开口,那声音十分嘶哑,就像要撕裂人的心似地,他仍然盯着那张地图看,“你说,我是不是错了。”
  “这不关三少的事。”
  不管他的事……是,不关他的事,但又是关谁的事?
  ……
  “臭小子,你这话说了好几百遍,我看日本人也没多大动静,不像你说那样。”
  “成了,你别瞎操心。”
  ……
  这些话语反反复复地在脑海出现,他就像被轰炸过一般,差点有些耳鸣,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话话语就像一团废纸一般,胡乱地糟成一团,哽咽在喉咙里。
  他都还没尽过孝……他的父亲就这样离他而去,他又忽然想到,也许老头子一天还在,他一天都不会尽孝,所以上天给他开了一个玩笑,一个惩罚。
  他还记得小时候在他的背上,一边走一边砸他的军帽,弄得他在属下面前没有一丝威严;他说话声音又大,经常骂他臭小子;送他到美国,望子成龙,他却过着花花公子的生活,还把他的八姨太睡了……
  这些年的画面突然拼凑起来,就像电影一般的清晰,他逃无可逃,如同跌落了泥沼中,爬不出来。
  一个晚上。
  张铭笔直地站在水泥地上,双腿已经有些发麻了,可是还不敢移动,凌霄然依然坐在椅子上,除了很久之前说了一句话,之后就没有过话语。
  一切都像定格在了一个画面。
  除了那丝阳光透过帆布打到了地上,张铭通过缝隙看见外面开始光亮,才知道,黎明了。
  “张铭。”一宿没睡,凌霄然的声音越发地沙哑,他缓缓地开口:“今天回西安,你准备一下。”
  张铭抬眸,眼睛也有些发疼,军帽遮掩了三少的表情,他看不清楚,只是敬礼回答道:“是!”
  早上六点半开始出发,他们马不停蹄地赶回了西安。
  快步迈进了大帅府的门口,只是听见一些啜泣声,落雪了一夜,屋顶都覆上了白霜,看起来似乎真的如缟如素。
  “三少,是三少回来了!”
  他还是穿着一身的军服,大衣帽子也沾上了雪花,甫一进门,弟弟就过来抱住了他,明显地带着哭腔:“哥!”
  他抬了一下手,随即又放下了,只是沉声说道:“没事。”
  只有五姨太过来拉住了小儿子,眼睛也是肿红,看起来像似哭了一宿,面容憔悴,不复那个明艳照人的贵妇,“三少你回来了就好,我们一群女人家的,没个男人在家里……发生了这些事,都不知怎办的好。”
  说着说着,她又开始哽咽落泪了,抱着儿子一阵痛哭。
  大厅里寂静地吓人,就除了这些妇人的眼泪,他都几乎要以为下一秒老头子会走出来喊他臭小子。
  这个时候却是参谋长走了进来……他看起来也像一夜老了许多。
  “三少。”
  凌霄然抬眸,就像这一夜天荒地暗了一切,他却像似不慌不忙地说道:“参谋长坐下再说。”
  参谋长的老腿早已经冻地慌,他不禁感概三少也许真的能担起大旗了,他坐下了,只是有点难开口:“三少,你看这丧事如何准备。”
  凌霄然听罢仍然不动声色,薄唇扇动,一字一句地说道:“秘不发丧。”
  这正好和参谋长想到了一块,参谋长神色不禁舒缓了些,从发生事情开始,他就认为要秘不发丧,不然这军心难以稳定,别人一击即溃,西北就难以保住。
  别的省知道了,也会闻风过来占便宜。
  “先下葬,以后再补办丧礼。”
  参谋长只是暗自吐了一口气,战战巍巍地双腿却要站起来,像他敬了个军礼:“属下明白!”
  以后就把他当成大帅来看待。
  “对了……”凌霄然移动了一下脚步,眸光却是黯淡的,他声音嘶哑:“父亲的尸首安置在哪里,我去送送他。”
  参谋长哽咽了一下,才说道:“在西郊的别院,我们怕这里被人盯上,一个不好就走漏风声。”
  西郊的别院。
  就是宛琳住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8 章

  又是一路的奔波。
  凌霄然听到之后就往别院的方向去,他和张铭两人坐在黑色的轿车里,虽然一宿没睡,脑袋只觉得昏沉,甚至发胀,却不觉得有睡意。
  大雪依旧在下,覆盖了车顶,连车都不得不缓缓地行驶。
  “三少,到了。”
  凌霄然望了望窗外,那一栋西式的小洋楼,他已经有很多年没来过,只知道宛琳住在里头。
  院子里种着几株白梅,被雪覆盖过后,仍然吐蕊芳香。
  一群人冲进了屋里,管事的老大妈差点被吓得说不出话来,直到看到了都是大帅身边的人,才缓了口气。
  “三少,大帅在二楼。”
  “凌霄然没有答话,只是快步走上了二楼,木式的楼梯被他弄得有些吱呀作响,他推开了最里面房间的门。
  床上是一具被覆盖着白布的躯体,床边的椅子上,坐着素白色旗袍的女子。
  凌霄然停伫在门口,直到那个女子转过头来看着他,窗外下了一夜的雪白的有些反光,他只是下意识地喊了声:“宛琳……”
  宛琳眸中一片清澈,望着眼前这个男人,总觉得有些熟悉,却不知在何处见过,错落的感觉交缠在心里,有种想逃离的冲动。
  屋外的白梅依雪而落,平复了些许情绪,她想到大妈说过今天三少要来,所以只是淡淡地问道:“你是三少?”
  ……
  凌霄然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他望着她,复又望向那具躯体……他缓缓走过去,拉开了盖在躯体上的白布,父亲的脸是一片惨白,没有任何血色。
  连想欺骗自己他是睡着了都不行。
  再往下拉,父亲穿着一身合适干净的军装,上面挂满了勋章,是他这一辈子的成就。
  他却不能说些什么,连要来送送他,每一句话都哽咽在胸口,他注视了一阵,复又盖上了白布,便离开了这个房间。
  宛琳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他下了楼,对参谋长说道:“下午就下葬。”
  参谋长点点头,回答道:“是,虽说这天气冷,可是长期下来也不是办法。”
  
  下午三点二十三分,举行了一个草率的葬礼。
  没有披麻戴孝,没有痛哭流涕,就在别院的附近选择了一块风水好的地方,草草地葬下了。
  怕是惊动太多人,只有凌霄然和参谋长他们参加了这场所谓的葬礼。
  宛琳也说要跟着来,她眸中带着泪光,一身素白的旗袍,来送大帅。
  看着棺木被掩埋到土里的时候,凌霄然抓起了一把带着白雪的黄土,覆在了棺木上面,仍然是说不出话来。
  一行人鞠了几个躬,算是结束。
  
  凌霄然没有直接回大帅府,而是去了别院,也许父亲的气息还没散去……他总觉得是最后的避风港。
  老大妈给他倒了杯热茶,只是说道:“三少要不留下吃顿晚饭吧,也陪陪姨太太,她也是很久没吃东西了。”
  宛琳正在房间不知道整理些什么。
  凌霄然想起了她那句陌生人般的口吻,有点疑惑,复才问道:“宛琳,她是怎么了?”
  老大妈不说话,只是指了指脑子,然后又轻声说道:“姨太太发了一次高烧,忘了许多事情……只记得大帅对她很好。”
  原来是忘了。
  其实忘了也好。
  老大妈叹了一口气,进了厨房看了看火,随后又出了客厅才说道:“其实大帅刚送来的时候,我们都害怕……虽说活了那么久,可都没碰过这些事。只有姨太太不怕,大帅的丧服也是姨太太帮他穿好的。”
  她说:“大帅对她那么好,她就不怕。”
  凌霄然听罢觉得心里一阵发闷,只觉得也许这就是宛琳……她是敢爱敢恨的女子,差点凋零,却又重新绽放。
  而她重新绽放的幸好世界没有他。
  这时宛琳抱着一个木箱子出来,她对着凌霄然说道:“这都是大帅留下的东西,我想,应该要还给三少你。”
  凌霄然放下了茶杯,轻叹了一声,“不用了,这都是留给你的东西。”
  宛琳轻轻点头,抱着那个精致的木箱子,一声不发地望着他,然后又似乎想到什么东西,一股脑地跑进了房间。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出来,手中捧着一套叠好的衣服。
  凌霄然一眼就认出那是军装。
  “三少……这是大帅生前穿着的军装,送来的时候就是这副模样。”
  他从她手里接过,看着深蓝色的军服上,是一些干涸的血迹,宛若一朵曾经鲜艳而又凋残的花,就绽放在胸口的地方,如今剩下的,就是碾落的痕迹。
  凌霄然狠狠地抓着那件军服,咬紧了牙关,本来带着血丝的双眸却更加地发红,让宛琳觉得他仿佛就像一只独自舔舐伤口的野兽……这种悲伤的情绪蔓延开来,宛琳不禁流下了泪水,斑驳了面容。
  大帅送她的几支白梅的幼苗,如今已经傲然绽放,还有他送她的零零散散的首饰珠宝,钢笔,法兰西香水……她不知道为何自己不在大帅府,而是在这里,可是大帅总是时不时来看她,带着女人都喜欢的小玩意来哄她。
  曾经也试过欢声笑语,如今的屋子里只剩下沉甸甸的回忆,还有破碎了一地的寂静无声。
  张大妈看着他们这副模样,心情也沉重,那锅煮在厨房的汤,都差点泻了一地。
  
  张铭轻声走进了客厅,踌躇了一阵,才低头对着凌霄然说道:“三少,要不先回去一趟。那边的人说……二太太晕倒了。”
  凌霄然一听,抓紧了那套军服,随后又放松了,原来事情真的会一波又一波地接踵而来,父亲……家里的顶梁柱一消失,所有人都在一瞬间奔溃了。
  他站起身来,没有说话,只是拿着那套军服便踏出了门口。
  张铭只好对着宛琳说道:“姨太太,那我们先走了。”
  这下了一天一夜的大雪,根本没有消停的意思,轿车反复打了好几次火才启动起来,缓缓地行驶在街道上,只余下一路蜿蜒的痕迹。
  凌霄然靠在了座椅上,他只觉得自己很累,却毫无睡意。
  总想着要回想什么,那些东西就纠缠在脑海中,既散不去,也出不来……街上有些小孩在奔跑玩耍,欢声笑语地打着雪仗,穿着棉袄的身子不方便,一个不小心就摔在地上,直到看见这辆黑色的轿车驶来,向他们按了好几声喇叭,孩童们才害怕地躲到一边去。
  有人欢喜,有人悲。
  ……
  凌霄然和张铭才下了车,正好看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在门口站着,提着药箱和三姨太不知交谈着什么。
  凌霄然也伞都不打,就直接走过去,便发声问道:“怎么回事?”
  那个医生看见他,只是沉稳地回答道:“二太太只是太久没吃东西,血糖有点低,所以晕倒了。”他停顿了一下,只觉得雪花都有些落到自己的眼镜上,视线模糊了一些,复又说道:“吊点糖水就没事。”
  凌霄然抬眸望了望屋子里,即使夜晚开了整屋的灯,光亮无比,却寂静地如死灰一般,他沉声地回答道:“那麻烦医生你了。”
  这一句虽然说得有些生硬,就像从喉咙里故意发出的声音,听起来倒是有些奇怪。
  不过作为一名医生,其实这种生离死别的情况见得并不少,所以连看到都觉得有些淡漠,触动不到内心,他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不麻烦。”
  由于下了秘不发丧的命令,所有人连朵白花都不敢戴,只是都穿上了素色的衣服,一下子大帅府本来争奇斗艳的女人们,本来鲜艳一地的玫瑰园,都如缟如素,白皑皑般地空洞,晃着人的眼眸。
  姨太太们已经两天没吃饭,依然抹着泪。
  失去了丈夫,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就如天地的崩塌。
  凌霄然握着拳,看着挂钟已经指向了六点五十分,他敛起了情绪,坐到了琉璃饭桌的正中位置,说了一声:“吃饭!”
  姨太太们都望着他,那个位置原来是大帅坐……咋一看,还以为是大帅回来了,只不过是出去打了一仗,现在已经凯旋了。
  仆人们连接地端上精致地菜肴,摆满了一桌。
  姨太太们坐在两旁依然有些抽噎,几个弟弟妹妹早已经肚子饿,可是看着大人们这样,也不敢擅自动筷。
  一桌饭菜没有人碰。
  凌霄然刚拿起了筷子,突然又“啪!”地一声放到了桌子上,在宁静的饭厅显得格外明显,他大声说道:“吃饭!”
  五姨太双手有点颤抖地拿起了筷子,不敢看凌霄然的方向,将几块鸡夹到了儿子的饭碗里,大家见是这样,才陆续地起筷,一边哽咽一边吃饭。
  凌霄然一点胃口都没有,却强迫自己吃了许多东西。
  大厅里的挂钟在七点的时刻低沉地响起声音,回荡在这奢华的房子里,一下一下都撞到耳中,听着心里一阵不舒服……大家都低着头,默默无语地吃着饭,如同往日的光景,又不同于往日的光景。
  他也很累……却不能这样继续下去。
  因为没有回头路可以走,所有人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9 章

  两天过后,大家都以为那个神采奕奕的三少回来了。
  穿上一身军服的他显得俊朗丰逸,坐在大帅曾经的办公室里,那一种气息真的如同大帅还在,令人不禁安心下来。
  “三少,我们抓到那个人的时候,他已经吞枪了。”
  凌霄然阖上眼眸,低声叹了一口气,“抓到了也没有,日本人都不知道筹备了多久。”
  参谋长也是明白的,这真当是有仇无处报……如今这国恨家仇还真的拉在了一起,成为了心中的结,一辈子都解不开。
  参谋长看着三少背后的那一幅西北军事要塞地图,只觉得西北还在,就一切都好……他不禁坐直了身子,对凌霄然说道:“三少,您也该准备接任的事了。”
  接任。
  凌霄然似乎对于这个词无动于衷,他一脸淡漠,轻咳了一声才说道:“参谋长,关于接任的事我还要考虑。”
  参谋长显然有些惊讶了,只是望着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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