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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顾凌云去-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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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我等着。”
顾煜城丢下一句话后,便离开了凌公馆。
其实他不应该来看他,他甫一回广州便住了三天的院,支气管炎反反复复,但在西安那一次落在冰水里,没演变为肺炎已经是万幸了。结果,他一出院,还是不放心地要来凌公馆看一看。
毕竟小孩的心性,一直都是耐不住这般被困住的寂寞。
可是见了又能如何,只会使之间的关系越发地恶劣。
凌霄然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沉默了一阵,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怎么一时的怒气攻心,居然说出了那样的话。
他说要熬到他死。
……
而后又想到,兄长的身体被自己越弄越糟,其实这样的结局,并不难预见。再况且,他又比他年轻许多。
是跨不过去的十年。
凌霄然一跺脚,便又冲上楼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 91 章
天才微微亮,凌霄然就被士兵喊醒,他一向是睡惯懒觉的人,结果又是发了好一顿脾气。
士兵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在关门之前又提醒了一句:“今天是将军上法庭的日子,切勿迟到了。”
随后士兵将门轻轻的关上。
凌霄然坐在床边发了好一阵呆,他的脑袋里似乎不想再去推敲那些有关制裁的事情,只是想,若他这回死不了,干脆把这张床搬到书房得了……可是,他又觉得,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算。
他看了一眼在旁边挂着的军装,依旧是笔立的,肩上的徽章有些反光,他这一辈子的荣誉全在上面了。
从二十岁到三十七岁。
他的人生全都系在了这枚徽章之上。
凌霄然穿上军装,仔细地扣好每一颗纽扣,他想过如今兄长不在身边,更要仔细一些……因为没有人再替他拣错了。
待他稍作整理,踏出了房间,才发现楼下站着一群整装待发的士兵,几乎要将他的客厅挤满,而为首的正是秦雨泽。
秦雨泽迈出一步,对楼上的凌霄然说道:“将军得快些,要开庭了。”
凌霄然没有做声,只是走下了楼梯,跟着秦雨泽往外面去。
今天的天气不复阴暗,虽称不上是阳光灿烂,但总算晴朗。
凌霄然有好多天没出来过,连外头的空气都显得弥足珍贵,他深呼吸了一口,便坐上了车。
车一直沿着街道行驶,那些在街上还没干透的水迹,能看出昨晚下了好一场大雨,连本来都不剩多少的叶子都一股脑地吹落在地上。
一列车队在路面上驶过,还是引来了不少人围观,当中有激进的学生,有傲骨的文人,也有看热闹的群众。
一群看似青年的人一路小跑,跟着凌霄然的车,当中还有人举着横额。凌霄然觉得奇怪,便转头望着那群青年。
他定了定睛——
才看见横额上头的字是:请将凌霄然将军处以极刑!
……
凌霄然的心像被狠狠撞击了一下,他没想到连旁人看来,他都是这般不堪的人。
秦雨泽自然也是看到了横额,他反倒笑了笑,才说道:“这群人好事不做,天天举着横额跑,连警察局都懒得管。”
这番类似安慰的话,不知凌霄然听进去多少。
前处似有火把的影子在闪烁着,斑斑驳驳的,凌霄然想,不知又是哪群学生在请命,到底是请求抗日,还是在请求将自己处以极刑?
不算是一段很远的路,坐着车很快就到了司法部的门口,那个正中悬挂着的公正严明的徽章,显得格外的刺眼。
在一群士兵的押解之下,凌霄然下了车,一路被人带领,他走进了一间房间里。
整间房间黑漆漆的,只有两个持着枪的士兵在看守着,除此之外,就别无其他,但鼻尖似乎能够嗅到弹药的味道。
那种有些熟悉而又离自己远去的味道。
他不知在里面坐了多久,另外一道铁门才被碰的一声打开,刺眼的亮光透射进来,使得凌霄然不禁眯起了眼睛。
士兵一个转身,将枪支竖起来,然后说道:“将军,请。”
凌霄然兀地站起来,往法庭的方向走去,里面是一群正襟危坐的与会代表,他不禁又往前走了几步,直到一道铁栏杆拦住了他的去路。
钢条将他所站的地方围起来,凌霄然下意识地去寻找顾煜城的身影。
傅弘文,何参谋长,空军部司令……
所有人都在,唯独缺了顾煜城。
“肃立!”司法笔录大声喊道。
全体军官都倏地一声站得笔直,他们统一敬了一个礼后,才又步调一致地坐下。
木椅在地上有些移动,摩擦时发出刺耳的声响,令人觉得从心里开始颤抖起来。
法官坐在正中央,他戴上眼镜,也是一副严肃的模样,他大声说道:“经全体裁决,凌霄然因受他人唆使,行以下犯上之大错,如今削其职务,j□j查看!”
原来在他出来之前,罪名经已定下,只是现在让他亲自听听,他到底犯了什么错。
笔录将罪状声明交予给凌霄然看,他看见上面密密麻麻全是一些法例法条,最后才瞥见了最下面的一行字——
全数通过。
凌霄然想不明白的地方有两点,其一是他什么时候变成受人唆使地犯错;其二,他一向在军中人缘不甚好,想他死的人应该不在少数,却为何全数通过这样的裁决。
裁决判定只是持续了大约十分钟,凌霄然又被两个士兵带回了房间里,剩下一群与会代表面面相觑。
笔录将文件整理好,大家也走得个七七八八。
傅弘文和何参谋长走到外面,一路更加是觉得奇怪,他便低声问道:“老何,总司令可是也找你谈过这件事?”
“何止是我,与会的人都被他下了死命令。”老何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他拍了拍军装上面的灰尘,复又说道:“总司令让我切不可提极刑之事。”
傅弘文不禁握紧了拳头,他其实很想将凌霄然置之于死地,毕竟在西安所受的耻辱,希望一次能讨回来,却在另一方面要忠于司令,才让他昧着自己的心投下了一票。
老何又拍了拍傅弘文的肩膀,他说道:“我也知道你不情愿,老实说,我也不情愿,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老何说罢不禁皱了皱眉,其实他以前也看不惯凌霄然的纨绔作风,总想着这次有机会能整治得了他。
谁知总司令却安插了这般一个不伦不类的罪名。
受人唆使!?
老何摇摇头坐进了军用卡车里。
这厢凌霄然被j□j在凌公馆里,那边方童暮和易阳候已经被抓进了监狱里,就困在贵州,阴冷潮湿的地面,经常会有老鼠行过,而那里的狱卒因为长期在这种地方工作,脾气也相当暴躁,殴打事件层出不穷。
没那么几天,易阳候已经被打出了伤,他的手脚都是肿着的,再加上冬天的寒冷,他和方童暮都长满了冻疮。
可是按上头的说法,他们才是这场兵谏的主犯,而凌霄然不过是受他们唆使,易阳候更是罪不可赦,因为他一早就有叛变之心。
可是方童暮和易阳候的处境,凌霄然是不知道的。
他一直被关在凌公馆里,而张铭也从西安调过来被他一直被j□j……除此之外,吃穿用度,还跟之前一样,只是兄长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的面前。
张铭甫一来到凌公馆,不禁有些激动,阔别多日,没想到他们还能相见,真是令人始料未及。
张铭望着坐在沙发上默不作声的凌霄然,他只好低声了句:“三少。”
凌霄然一个抬头,这一个称谓,他都忘了多久没听过,他沉顿了很久,终于才说道:“你也来了。”
“……”
凌霄然忽然想站起来,可是才发现脚上的鞋带掉了,缠来缠去,差点要将他绊倒。
一个女佣在旁边看着,她细声说道:“将军,让我替您系罢。”说罢,便弯下身去,将掉在两边的鞋带摆弄起来。
“不用。”凌霄然突然作声。
女佣抬头一脸疑惑地望着他,手里的活也停下了。
凌霄然的声音有些沙哑,似乎是休息不好的缘故,他低声对女佣说道:“你来教我系,以后不想麻烦别人。”
“……”
张铭在一旁看着也沉默了,他觉得三少真的变了,以前的他从不在乎这种细节,偶尔在总司令面前发脾气,可倒也相处了十多年。
可是他不知道,凌霄然之前的鞋带,全是顾煜城替他系的。
如今的不再相见,原来有些东西,终归是要自己学会。
女佣将鞋带放到他的手里,然后软声道:“这根要绕过来,然后再从这里穿过去……”
凌霄然在这方面略显笨拙,他拿着两根绳子,似乎还没搞清楚要做什么,只能跟着女佣的循循引导,最后歪歪扭扭地打出了一个并不稳妥的结。
难看死了。
凌霄然不禁在心里说道,可他复又默然,他暗自地又说了一句:兄长,我终于学会了系鞋带。
这不过是一个习惯的过程,匆匆的十几年,淡化了,就没有了。
到了一九三七年的春天,日本人越来越叫嚣,顾煜城重整了所有军队,意在抗日。
之前的兵力都是零零碎碎的一小股,现在要开始作战,并不可行,与之同时,他还特意调派了一个团的兵力去看押凌霄然。
说是看押,但明眼人看出来,那是去照顾凌霄然。
他曾经是大少爷,现在也过着大少爷的生活,少一个佣人都不习惯,何况是要过着囚禁的生活。
所有事情都在进行着,温瑾漪一边要去与美国人进行商谈,一边还要顾着财政方面的事情,最后还有一点点私事在困扰着她。
那便是对子墨曾经做过的承诺,她说要保他平安和自有,最后却不能履行。
那种滋味便想虫蛊一般侵蚀着她的内心,让她不好安眠,到了晚上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又跟烨霖提起了关于子墨的事。
“烨霖,你这样关着他并没有好处,于你于他都是。”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烨霖!”温瑾漪不禁声音提高了,也从椅子上站起来。
顾煜城没有作声,只是继续在翻看着文件。
温瑾漪顿时便有些生气,她说道:“你知道当时你是怎么回来,我保证要让子墨不受处罚,这样谈判才得已进行下去。你如今这样,便是要我背信弃义?”
顾煜城抿了抿唇,他似乎没有在意,却在下一瞬间啪了一声将厚重的文件叠起来,他说道:“这是你答应他的,我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
“你!”
温瑾漪不禁显得有些激动,对,这都是她一厢情愿,也是谈判时迫不得已的做法,可她也不曾想到烨霖居然如今的固执,怎么劝还是要将子墨关起来。
原来她想,以他们之间的兄弟情谊,不至于去到这种地步。
铃铃铃!
电话的突然响起,将僵持的气氛稍微拉回来。顾煜城仍旧坐在书桌旁,没有接听的意思,而温瑾漪只好拿起了电话。
“喂。”
“姐!”
居然是瑾瑶,肯定又是为了子墨的事情,温瑾漪不禁觉得心烦,她便说道:“我不是让你不要回来么,你要听话!”
“姐,我放心不下他……没个人在身边照顾怎么能行。”瑾瑶的声音似乎听不太清楚,不知是因为越洋电话的电流干扰特别多,还是因为她根本是含着泪说话的。
温瑾漪听着心里就不好受,她说:“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我会常常去看他,况且你姐夫——”说到这里,温瑾漪不禁看了顾煜城一眼,复又说道:“他对子墨还是很好。”
“……可是。”
“瑾瑶,你得想想,你要是回来了,你那双儿女怎么办?”
“可以交给朋友代为照看。”
“没了母亲在身边,还能行?听我说,国内就快开战,你暂时还是别回来。”
瑾瑶又知道了姐姐不答应她的请求,可是她说的也有些道理,彬蔚才刚上学,彬旭年纪则更小,已经习惯了在英国的生活,确实不适合奔来走去。
但是她又放不下子墨……
“好了,你听话,我们迟点再聊。”
“姐……”
“嘟嘟嘟。”
电话里已经变成了忙音,温瑾漪挂了电话之后,她又望向了顾煜城,便说道:“你也听到的,长期往来并不是办法,难道要让他们夫妻各奔天涯?”
顾煜城的头痛复又明显起来,他便说道:“如果瑾瑶执意回来,我不反对。”
这是他做到最大的让步,他能让他的妻子来陪他,过一切他想过的生活,但就是不能再把他放出去!
“可是我反对。”
作者有话要说:
☆、第 92 章
可是这件事被迫地告一段落,1937年6月底,驻丰台的日本军队开始进行频繁的军事演习。不过这只是预演,真正的还是在七月的时候,日寇大力地进军了北平和天津,形成了不可抵挡之势。
132师师长与29副军长先后在天津战死。
七月,天津沦陷。
在北平战死的一个军,只留下了一句话:此地乃吾等之坟墓,与桥共存亡,绝不后退!
结果这句话只能成为流淌在北平的一江血色,以吾之故土作吾之坟墓,是吾此生最荣耀的一件事,但可恨不能以血肉之躯抵挡倭寇之势!
日军如履平地,北平、天津先后沦陷。
同年,日本人的铁骑踏进了上海,飞机大炮在齐鸣,迫不得已,中国的军队撤离上海,11月12日,上海沦陷。
此时,就连法租界都是岌岌可危的,法国人有的回国,有的继续留在这里,但是每天都有许多华人想挤进法租界求一方安全……可是在他们的眼中,华人是肮脏的,再说地方就这么大,人是永远都挤不完。
可是,这是我们的故土啊!
外有日本人的迫害,也有外国人占领着一方土地,那中国人才何去何从。
不消一个月,鲜血染红了上海的街头,随即是到无锡,南京,苏州……
11月份原来是灿烂的秋季,金菊遍地,可转眼间都被一滴一滴鲜血染红了,就像是一朵血花,开在地面上,开在中国人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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