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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顾凌云去-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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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的看押,凌霄然又从火车站到了在重庆落脚的地方。
那是一座颇为奢华的欧式别墅,听说之前的主人是华侨,不知怎么地就变卖出来,前后还修葺了一个多月,凌霄然一看,甚至在里面盖了一个网球场。
他不禁有些怔住了。
何敬辞没有理他,只是一直往前走,突然又转头说了句:“这个网球场是司令吩咐建的,花了不少钱,如果你没什么大意见的话,就不要改动了。”
“……”
何敬辞话中有话,似乎在说他浪费公家钱财,又是正值战争,更加是不应该。
凌霄然听罢不禁冷哼道:“我自然是没有意见,再况且你们司令的事,我能管得着!?”可是说着说着,自己的眼眶却有些红了,他那时答应过狐狸要教他打网球,最后这件事还是被两人抛到脑后,都是多少年后……
忽而滑过一阵微风,院子里的山茶花被吹落了一地,淡雅的静黄花瓣,一片又一片地碾在泥土里,却带不起一丝清香。
何敬辞没有说什么,只是打了一个招呼,便转身离开了。其实他本来就不想带着凌霄然来重庆,更何况司令又花费了许多钱财,于国于己,都不是一件好事。
可是转念一想,这从前嚣张跋扈的副总司令,如今却落到这种地步,还是不禁令人觉得有些心寒。何敬辞摇了摇头,忽又想起方童暮和易阳侯,对了,他们两个执行死刑的日子也快到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 94 章
虽说是换了个地方,其实凌霄然过的生活根本没有变化,吃好的,用好的,每餐八个菜色都是总司令批准的,外面是炮火连连,他依旧养尊处优。
唯一的变化就是,这里的管制并没有在广州的时候严格,也许是大家都把精力放到政务上,反而忽略了他,有时候他也能出去,在士兵的看押下。
所以,他来重庆的两个月后……终于知道方童暮和易阳侯被关在贵州的政治犯管理所里,而且此时的方童暮已经被枪杀。
……
易阳侯没有消息传出,估计也是难逃厄运。
凌霄然刚知道的时候很生气,他把椅子全都踹在了地上,然后又是哐当地扫桌面上的物件。旁边的士兵都是一张冷漠的脸,也不说话,甚至对于他的发怒置若罔闻。
“三少。”张铭不禁在一旁喊道。
“他妈的,我当时就该杀了他!”
“三少!”
张铭连忙望向一旁的人,结果大家还是没有动静,可是也难保这句话会传到顾煜城的耳朵里,从前这样也就罢了,现在的司令,未必会护着三少。
如果万一来个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可是就算凌霄然怎么生气,也只能作罢,他现在手上要什么没什么,兵权也丢了,西北也回不去,而且自己还被人关着。
他终于体味到人生的百般无奈,原来有些事,不是自己想,就能得到的。
1938年,贵州,秋。
政治犯管理所盖在一座山上,这里人迹稀少,甚至连草都是发黄的,光秃秃的山头,偶尔会听到那些狱卒咆哮的声音震彻荒原。
“妈的,你给老子往前走!”狱卒一边用警棍敲在犯人的身上,而犯人的手上戴着一双铁镣,步履蹒跚地往前走。
几个女孩瑟缩在角落里,她们都是被家人牵连上个星期才进来,她们呵了呵冻红的手心,然后就不敢再说话。
其中一个女孩,又往角落里缩,那里本来就靠着一个中年女人,神情淡漠,她不禁心里有些害怕,想说点什么,只好开口道:“阿姨知道那个天天被狱卒骂的人是谁么?”
中年女人瞥了她一眼,似乎在想什么,然后才道:“你往里坐一点。”
女孩一听,心里乐开了花,她与中年女人靠在角落里,这个角落最靠近外面那个焚烧的火炉,在冬天也最温暖。
“阿姨说吧。”
“那个人姓易,脑子不清楚,你知道么?”
“嗯……知道一点。”女孩又往里缩着。
中年女人居然也叹出一口气来,她靠着墙边幽幽说道:“我是亲眼看着他被人打傻的。”
“啊?”女孩眼中露出恐怖的神情,她害怕有一天这种事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他试图逃脱,结果被电网拦到,当时是大半夜,士兵就在那揍他,我们都以为这姓易的死定了,结果两个月他又活了过来。”
“……”
中年女人摇摇头,她在女孩耳边吐气道:“其实我以前是他的联络员,现在看他这样,还不如死了算。”
“别说了……”女孩早已经被吓到,她婆娑的泪珠在脸庞滑落,她把头埋在双腿里,然后又抬头看了看这个姓易的男人,只见他的手脚上全是疤痕,申请呆滞,偶尔说着含糊不清的话语,但更多时候是张着嘴。
女孩咂咂嘴,她在想,如果不是这副模样,这个男人长的还算好看,可是这般痴呆……
女孩又诺诺地问了一句:“那这些士兵要把他赶到哪里?”
“他们将他送去掏粪,反正他也没了价值。”
女孩不敢再问下去。
易阳侯在狱卒的催促下,又迈开了脚步往粪池走去。
他的脑子里根本什么都没有,只记得有人揍他,揍得他很痛,头也很痛,所以他时不时就会大喊一声。
他对着那一桶桶粪便,毫无意义地在掏来掏去,然后就会“啊——!”的一声。
“你在做什么!?”一个士兵拿着警棍又往他身上抽。
易阳侯很害怕见到警棍,他到处乱跳,一个不小心就把粪桶打到,那些恶心的臭味发散开来,飘散在空气中。
狱卒连忙掐着鼻子,他抽了易阳侯几棍,然后喊道:“你快把它弄好!”
“啊——!”
“啊——!”
易阳侯抱着头蹲在地上,他一个劲地摇着头,白色的囚服也被沾上了些粪便,变成了一个浑身散发恶臭的男人。
狱卒也呆不下去,他转身走到了更远的地方,看着易阳侯一勺一勺地在清理。
另一个狱卒走了过来,他将帽子摘下,不禁叹息道:“有时候看着他也挺可怜的。”
“你可不能心软。”
“心软个屁!你我在这里干了多少年,什么没见过?”
狱卒低了低头,其实他也不想做这种工作,他也想上阵杀敌,杀日本鬼子去!可是他已经工作了很多年,有些事情早已看化了,比如说人性。
狱卒唾了一口水到地上,他又道:“谁叫他们自个儿作孽呢!”
“诶,话也不能这么说。”
“不然怎么说?”
另一个狱卒望了他一眼,然后搓了搓手,便转了话题:“操,今年这么冷!”
“是啊。”
监狱外的素花已经全部凋零了,由于这里是山上,偶尔会见到一些白霜,入了夜之后更为明显。
其实现在不过是十月份。
作者有话要说:
☆、第 95 章
十月十二日,日军从广东省的大亚湾登陆。
仅仅三天的时候,惠阳失陷。
广州城里人心惶惶,早在上个月,总司令携夫人赴重庆,但是留下了重兵看守广州。虽说是重兵,但也足以令人忧心,南京,苏州,北平,哪里不是重兵留守?
结果呢?
可是就离这沦陷的时间差不了多久,广州却异常的繁华,有人是想把一辈子赚来的钱都用在歌舞厅上,总之夜夜笙歌,颇有醉生梦死的感觉。
何春班每天晚上的演出是排满的。
将近半夜,酒楼才关门,杜染梅和戏班的人走在街头,他看着这入了夜的城市灯火依旧,而原本说要在一德路铺设的有轨电车也停了工,现在到底是……
钱伯就背着一个二胡,走在后头,他突然说道:“染梅啊,我想回乡下。”
杜染梅突然停下了脚步,他望着天上的繁星,然后扭头道:“连你也觉得广州守不住。”他叹了一口气,然后又道:“其实我也想把戏班解散了,让你们各自回家。”
“师傅!”蔓萝突然在后面跑上来,她拉着杜染梅的衣袖,然后说道:“我不想回乡下……”
“听话,连军队的人都没办法,我们能怎样。”
“……”
蔓萝咂咂嘴,不想再说话,可是她不想回乡下,那里有打他的后娘,而且广州纸醉金迷的生活,已经让她坠入梦境。
她无法接受广州要沦陷的事实。
杜染梅继续朝家的方向走,戏班的人打算先把路线规划好,然后将戏班里的东西抵押了,好换些钱在乡下生活。
杜染梅与大家一同坐在账房里,只是点着一盏微弱的灯光,钱伯看着账本上的收支,然后道:“我打算翻梅县喽,染梅你呢?”
“我去哪里都行,先看这些东西能卖多少钱。”
钱伯点点头,然后又望向蔓萝,他缓缓道:“小丫头,你是回恩平县么?”
“不要,不想回去。”
蔓萝鼓浪般地摇头,她望着杜染梅,然后又道:“真的要回去么?我想留在广州。”
“现在的情况你也清楚。”
“但是,但是我家里人都很坏!”
“……”
杜染梅和其他人对望了一下,他坐在桌边,抿了一口茶,然后才道:“你要是害怕,那我陪你回去。”
“唔……”蔓萝又思索了一下,她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这一行人终于还是要分道扬镳了,十一月二十一日,杜染梅揣着钱,然后雇佣了一辆车。
钱伯一早已经离开了,时至今日,他们都能在周围听到大炮鸣响的声音,还有飞机掠过上空,一片的混乱。
杜染梅看着人来人往的街头,然后拉住他们戏班负责端茶的老虎仔,他问道:“蔓萝怎么还不来?”
老虎仔才十岁,可是人却鬼灵精的很,他老成地说道:“师姐说她有样东西留在茶楼,想回去拿。”
杜染梅听罢,不禁皱了皱眉,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值得要专门回去一趟,他便说道:“老虎仔,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她。”
“不用啦,师傅,我想去买些包子在路上吃,顺便去茶楼找师姐。”
杜染梅望着来往如潮的人海,他站在车旁,复才点点头,“注意安全,快点回来。”
“得!”
老虎仔撒腿就往外跑,他以前也做过一些跑腿的工作,因此对那些横街窄巷都熟悉地不得了,他左拐一下,然后跑到一摊包子店前,笑嘻嘻地对老板说道:“四个韭菜包!”
老板忙乱地翻开那些肉包子蒸笼,然后才瞪大了眼睛看着老虎仔,他抹了抹手,便道:“小孩,你还是别乱晃,赶紧回家吧。”
“得啦得啦,我买个包子就走。”
老板嗯了一声,然后也匆匆地开始收拾摊档,而天空上不时有飞机划过,轰隆的大炮声能将人吓个半死。
老虎仔光着脚又跑到了街角,谁知却看到很多穿着黄色军服的士兵,他们的脸上毫无表情,个个都拿着刺刀,而刺刀之下系的是一面红色圈圈的国旗……老虎仔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他能肯定,这不是中国的军队!
他有些害怕地躲到了墙角,然后看到街上的男男女女都在乱跑,一些士兵就将女人全都抓过来,也不知要做什么。
老虎仔揣着四个热腾腾的包子,手心里却全是冷汗。
他看到——
一个日本兵将一个中国男人挑到了半空中,然后将他甩到了一旁的米包上,血色模糊,而恐怖之极的是连五脏六腑都像流了出来。
老虎仔吓得一动不动。
他抹了抹脸,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老虎仔又连忙地站起来,街上全是一片混乱,呼喊,大叫,一抹抹血到处横飞,连那些抗日的宣传单,都沾满了人最宝贵的血液。
他左右看了一下,撒腿就往反方向跑。
迎面走来两个男人,他们搬着行李,一边走一边交谈着。
“走快点,日本人来了!”
“听说那个荔湾茶楼,全被人包围起来。”
“广州肯定守不住……”
老虎仔一怔,茶楼……对啊!茶楼,师姐还在里面。
他抹了一把汗,然后壮着胆子往茶楼的方向跑,幸好他认识的路多,专挑小街小巷,还没有遇到日本人。
可是他已经吓得一把鼻涕了,连手都是哆嗦着的。
他小个,就从木栏杆里爬了过去,果不其然,他又看见了黄色军服的日本兵,他们大喊大叫说着日本话,听着就让人心里难受。
茶楼里的酸枝木椅全被打翻在地上,连那道趟拢门都被砸得不见原貌,老虎仔从一片废墟里溜到了戏台后面的房间里,那是戏班以前用作准备的地方,现在已经是灰暗一片,他偷偷地从帘子望到外面去。
不会吧——!
老虎仔吓得连包子都掉到了地上,他很想大喊,结果却被一个人从后面捂住了嘴巴。
“老虎仔,嘘,别出声。”
老虎仔一看,才发现这个人是原来茶楼的伙计,跟他也算是相熟,可是老虎仔的瞳孔却是惊恐的收缩着,不是因为眼前的男人,而是外面的情况。
他看到——
一群日本人将师姐按到桌子上,不停地在下流地摸她,吐她口水,还有在……猥琐至极的事情,那群日本人都不要脸的脱下了自己的裤子,然后在扇蔓萝巴掌!
啪啪!
几个男人同时在蔓萝身上拍打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充斥在这寂静的茶楼里,连戏台上都不禁回响着声音。
蔓萝很爱演戏,她最爱的是能和爱人比翼双飞的祝英台。
长袖善舞,流苏荡漾。
但是蔓萝已经没有力气反抗,也没有力气喊了,她只觉得身体渐渐的无力,还有身上男人粗鄙的笑容与声音都开始烟消云散……
“魂离俗世登蓬莱,跳出苦海,双双化蝶齐共舞,同上瑶台,仙界多自由……”
双双化蝶齐共舞。
……
她记得师傅也很爱这一段词,而且比她唱的要好多了。
蔓萝原先红润的脸颊,被人打的只剩伤痕,头发凌乱,嘴巴只能张开,然后便再也喊不出声音。
师姐!
师姐——!
老虎仔在心里不断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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