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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上海晨曦-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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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式落地钟敲响第十二下。柳晨曦枕在他手臂上,悠悠地说:“日子这么快,又一天过去了。”
“爸妈最近有寄信来上海吗?”柳彦杰常看到柳晨曦在家写信。
“有。他们在香港过得不错。爸身体比前些日子要好,惦记着什么时候能回上海。二妈一直催我们能去香港陪她。她不放心我们在上海,怕上海打仗。”柳晨曦说。
“让妈放心,暂时打不起来。”
“日军已经在宁波投下鼠疫菌。他们明明在《日内瓦议定书》上签过字,不使用这种武器,”柳晨曦道,“简直是丧心病狂。”
柳彦杰想,他果然是知道这新闻的。大概是进门时看到蛋糕,才特意熬到现在说。
“违背日内瓦议定书的结果也就是遭到世界谴责。日本人如果怕被谴责就不会打侵略战。侵略战要的是胜利,无所谓手段,他们早就认准了这点。胜者有权力制定新的规则,”柳彦杰在黑暗中说,“而目前的国军中枢里还在搞鹬蚌相争的把戏,这仗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真的打起来。”
“你觉得心寒吗?”柳晨曦问。
“我只是觉得中国人太懦弱,”柳彦杰笑了笑又说,“不过,真的打仗了,也一样没好日子过。可能还远远不如现在。”
“我以为你找到正义了,”柳晨曦转过身,双手支在床上看他,“怎么又没骨气了?”
“我有在香港的爸妈,有你,有贝当路上的洋房,有租界里的锦绛堂,有沪西的赌场,现在还多了个孩子。我必须要有的是责任,不是骨气。”柳彦杰坦荡地说。
柳晨曦说他这是商人的狡辩。他想了想又说:“宁波方面能做的就是消毒与隔离,药物消耗会很大,也不知道供不供得上。现在外面的路都是日本人的。”
柳彦杰将他拽下躺在床上,说:“这事和你没什么关系。早点睡觉。”
柳晨曦骂他不爱国,转身背对他不再说话。柳彦杰替他盖上被子。
柳彦杰从不承认自己不爱国。哪怕他在沪西开赌场,搞一些伤天害理的买卖,但他还是坚持自己是爱国的。他想到一周前,柳晨曦吞吞吐吐在他房间里开出的那张列着一大批医用药品的单子。
“上海有宁波帮。宁波菜馆子,锦缎行,南京路上的邵万生南货店,国药号,连不少钱庄都是宁波人开的。接下去几天,上海这里不会太平。”柳彦杰说。
柳晨曦点头。
柳彦杰又说:“日本人不会在上海投瘟疫。跳蚤是不懂,看到日本人就绕开跳的。日本人喜欢玩人家的命,但不敢玩自己的命。前阵子,汪系的人在上海放了不少革命人的血。双方都厮杀地厉害。日本人躲在苏州河以北,要租界警察保护,连脸都没多露一下。”
“我要和你说件事。”柳晨曦说,“今年4月的时候,周景来问过我一个奇怪的案子。说有人死后缩得只有猴子那么大。我没见过尸体,又不能做活体检验,没给他结论。但是我知道有种病菌有可能造成他说的那种后果,而这病菌是在实验室里培养出来的,只有日本有。”
“你怎么知道?”
“听人说的。”
“听谁?”
柳晨曦犹豫了一下道:“一个日本人。”
柳晨曦始终背对着他,柳彦杰看不清他说话的样子。他不满意柳晨曦仍与日本人有来往,提高了声音问道:“那个姓伊藤的?”想到那个日本男人,柳彦杰就不快意。他直觉伊藤健一对柳晨曦心怀不轨。
“不要再和日本人有来往。”柳彦杰警告。
“我知道。”
窗外夜很黑,被丝绒窗帘挡着,连月光也透不进来。柳晨曦已经转过身,他似乎察觉到了柳彦杰的不悦,小心翼翼地用唇寻找到他的唇,轻轻地吻下去。柳晨曦说起了孩子,他夸柳彦杰把孩子的名字起得很好,他很喜欢。他还说他要做柳彦杰一辈子的大哥,这个身份就是名分。
柳彦杰听他提名分的时候,想到了林若梅。那是他能给名分的女人,但这个女人没能跟他到最后。现在他怀里这个只有身份永远不会有名分的男人,却说要跟他一辈子。柳彦杰过去从来不认为名分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只是这个夜晚,柳彦杰从心底涌出的一股念头。他想要给柳晨曦一个名分。
27
27、第十七章全 。。。
第十七章
宁波方面出了事,柳彦杰在沪西的生意也受到了影响。柳彦杰平日不直接管理银岭,他呆在租界里的时间要比在沪西长。但最近,柳晨曦经常看到他往赌场那边去。
柳晨曦进购的药品晚了一周才到上海,其中消毒药剂比他订的少了一半。他没有向柳彦杰质问这件事,药品能送到医寓已经相当好了。他听林牧说过,现在不只是大米有人囤,药品也有人囤,囤积了好卖高价。宁波那边又急需药物。这次柳晨曦要的药是柳彦杰花了两倍的钱从药商那里弄回来的。
自从张亚辉随父亲去了香港后,柳晨曦又在沪西找了个从医学院毕业的年轻人。他把年轻人交给了林牧。林牧是个好师父,他教徒弟很有耐心。张亚辉的养子留在上海,仍然替柳晨曦做事。12月开始,医寓管医生们与其他做事的人中午与晚上两顿饭,这让大家都很高兴。日本人已经控制了印度支那方面大米的进口,米行里的米越来越少。这周大米又从原先的四十五元一下涨到了六十几元,很多人在家喝粥。医寓的米是柳彦杰派人送来的,柳晨曦会给他买米的钱。柳彦杰每次都象征性地收一点,他说只要不让他亏得太厉害就行,不然他晚上睡不着觉。
由于大米飞涨,看诊费也提高不少。医寓开在劳勃生路,帮老百姓看病,柳晨曦涨也是涨在大家都能接受的范围内。病人看得起病,医寓能赚点钱维持生计。只要日子过得下去,大家就能凑合着过。
柳彦杰到沪西的时候,来他的医寓看过几次。晚上躺在床上,柳彦杰就跟他说别人在虹桥路上开得疗养院怎么赚大钱。“在租界富人区发免费拍X光的传单,噱他们到医院里拍片。只拍片,就是仪器里能看到但是没有到手的片子,菲林也是要钱买的,不值得浪费。来十个,十个都有病,没病也说有病,必须住院。越是有钱的人越是怕死。替他们开药,要开最贵最新的洋药。他们就相信洋人的东西。”(抗战生活史)柳晨曦投给他不满的眼神。柳彦杰会意地笑道:“我不是要你这么做,只是告诉你有人在这么做。”柳彦杰吻他的时候说他太有良心,“如果每个人都像你一样,上海就不是现在的上海。”
上海是怎样,用如果是不能想的,永远想不出它真正的样子。柳晨曦最近时常出诊,听到不一样人说不一样的上海。这天,他提着药箱要去租界替人看诊。由于罗烈替他办事去了,柳晨曦准备叫傻根的人力车。他在车夫堆里看了一圈,没有找到傻根。柳晨曦只穿了件黑色风衣,在外面站了没多久,就觉得风往领子里灌,寒气钻进骨头里的冷。
“柳医生是在找傻根?”一个车夫凑上前问柳晨曦,他有一张阔脸,身板却十分单薄。
“是的,”柳晨曦问,“他不在这儿做生意了?”
“他家出事了。”阔脸车夫小声说。
阔脸和傻根是老乡,都是前年从江北到得上海。“两个礼拜前,虹口那边华德路上一家日本人的药店被人用石块砸了,据说那家药店里囤着大米。一群人拿了大米以后就逃到了沪西。现在苏州河边有一大片棚户房子被警察署封起来。傻根家也是。封了两个礼拜了。”
“什么时候能解除封锁?”柳晨曦问。
“不知道。上海这样事太多,每次封的时间都不一样。”
这时,有人拉完一笔生意回来,听到他们说话,接上去说:“已经解除了,刚刚解除。我看到一帮子警察从苏州河那边回来了。”
“傻根出来没有?”有车夫问。
“没瞧见。”
一群车夫聚在角落吵吵着傻根的事。他们好像在谈傻根,其实又不是在谈傻根。傻根不在了,他们多了笔生意。阔脸问柳晨曦要不要坐自己的车。车夫们都知道柳晨曦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出手大方,不一会儿都围拢了上去,争着要做柳晨曦的生意。柳晨曦被人堵在几辆人力车间为难的时候,罗烈回来了。
柳晨曦坐上柳家的轿车。罗烈平日很沉默,柳晨曦以为他除了开车与保护自己,从不会关心身边的事情。此时,却听他说:“大少爷,我从法租界过来时,跑狗场那边暴动了。”
“暴动?发生什么事?”
“不清楚。大约是洋人在跑狗场赛球,欺压中国人。两方人打起来了。”罗烈说。(跑狗场暴动真实发生时间为:1941年3月15日)
“从苏州河撤走的警察,看样子是要去助援法租界。”柳晨曦说。
“应该是。他们可能会开枪。”
“这几天到处都在出事,到处都有暴动。”
“大家抗战的情绪很高。”
大米涨得那么厉害,老百姓的愤怒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任何事情都可能成为双方对抗的导火线。日本人想用大米主宰上海,让这边的士气低落。但是如果大米继续上涨,物品依旧短缺,现在的骚乱将是日后形势越加严重的预兆。柳晨曦以为,上海与日本的下一场战争不会太远。
“二少爷说,日本人在动租界的脑筋,南京那边以及两方租界虽然不准备和日本人撕破脸,但又不肯让出租界。他们很可能会有别的动作。”罗烈在前面说。
“二少爷有说是什么动作吗?”柳晨曦问。
“二少爷没有说。”
柳晨曦到租界看诊的时间不长,是个高烧的病人,柳晨曦替他开了药。回医寓前,柳晨曦特地让罗烈绕到法租界的逸园跑狗场走了圈。柳晨曦的车子没能开近逸园。隔得老远就有警察设的路障。一旁还停了几辆消防车。地上很湿,柳晨曦没有看到着火的地方。
一个年轻人从逸园方向朝柳晨曦奔来,身上的衣服都是湿的,水顺着头发往下挂。后面紧追不舍跟着租界的警察。警察抡起手中的家伙往他身上打。那人倒是顽强,虽然不是警察的对手,被打得东倒西歪,但仍不忘抽着破绽就还击,一拳一脚都打在警察脸上。他们一路扭打到路障口。柳晨曦的车刚停下,他们就扒上了车玻璃。
车边趴着人,罗烈不敢轻易发动车子。混战中,就听“砰”一声,不知是哪方人砸碎了一面车玻璃。柳晨曦大惊,嚷着:“不要打了!”杀红了眼的,没人理会他的话。“上车!”柳晨曦开了门,把那挨打的年轻人拽到车上。“共党?”柳晨曦问。年轻人摇头。
租界警察立刻将柳晨曦的车围住。此时,身后开来几辆插着日本旗的军车。租界警察立刻直挺挺地站好一列,让出道路。其中一辆日本军车在柳晨曦身边停了下来。
“柳先生,”车里是伊藤,他盯着柳晨曦问,“你也在这里?”
“出诊,碰巧路过。”柳晨曦小心地回答。
伊藤健一看了看围在柳晨曦车边的租界警察,问:“你们这是干什么?”
“这位先生车里有个暴动份子。”警察靠近伊藤的车,恭敬地回答。
“柳先生是我的朋友,”伊藤说,“他的车里怎么会有什么暴动分子?”
租界警察顿悟般站挺身,向伊藤健一敬了礼,“是我们的失误。”他立刻向柳晨曦做出放行的手势。
柳晨曦想,不能在这里多留,他催促罗烈:“走,快开车。”
车子重新发动起来,开出路口后,柳晨曦问车上的年轻人:“发生什么事?”
年轻人不说话。
“你住什么地方?”柳晨曦又问。
年轻人身上挨了不少伤,动起来不方便。他用红肿的眼睛瞥了下柳晨曦,从鼻间哼了声:“我没什么要和汉奸说的!”
“说话小心点。”罗烈严厉道。
柳晨曦坐在汽车里,想到自己与日本人说了句话就算“汉奸”了,不免有些自哀。他不打算同年轻人解释,闭上了眼睛。车玻璃被打破了,车一开起来,风就不停地往里钻,柳晨曦觉得冷,把大衣领子又竖高了些。
一路驶向沪西,车里没人说话,一片静默。柳晨曦有时会向年轻人那儿看上一眼,他很安静,对去沪西没什么反应。柳晨曦猜他是住在沪西的。
车开得很快。街道两旁的南货店、布行、典当铺、旧书摊走马灯似的一家一家地过。沿街小菜馆里的大菜师傅已经在炒菜了,柳晨曦听到叮叮咣咣锅铲撞锅壁的声音。经过米行时,柳晨曦在排队的人群里看到了傻根。傻根精瘦精瘦的,瞧不见肉,脸都瘪了下去,只有层皮包着。以前柳晨曦觉得他眼睛小,现在觉得他眼睛大了。傻根手里拿着个麻布袋子,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柳晨曦让罗烈把车停下,朝人群里喊:“傻根。”
傻根听见有人叫他,回头看到柳晨曦,显得有些高兴。“是柳医生啊!”
“怎么是你在这里排队?柳晨曦记得傻根说过,男人要在外面做事,只有女人和小人有时间排队。
“家里的都病了,就我还走得动。”傻根无奈地说。
柳晨曦知道傻根住的地方被封锁了两个礼拜,要不是今天暴动,恐怕还要继续封锁下去。申报曾登过因封锁把人饿死的文章。傻根是不幸中的幸运。不能迈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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