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欲-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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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鞋踩在地上的声音并没有被音乐声盖掉，反而显的很清楚。那声音从门前开始，慢慢朝祁颢康那里延伸着，最后，落在他的对面，那张宽大的沙发前。
祁颢康的眼睛一直落在一边墙壁上的油画上，那是暗夜里唯一的一副画，挂在那里很突兀，但却别有一番风味。祁颢康喜欢那幅画，他知道郁铭枫此时就坐在他的对面，但他还是没有把视线从画上移开。
〃你觉得，这画好看么？〃很久，祁颢康还是忍不过郁铭枫的耐心先开了口。只是他还是没有回头看他。
〃我不喜欢。〃他知道那幅画的价值，也知道那幅画的名气。但他从来都不会喜欢任何一副被誉为名画的画作，并非他不欣赏艺术作品，而是那些画在他看来只是一样作品。
〃你让我等了很久。〃终于回转过头，祁颢康愣住了。他不意外郁铭枫为什么知道他就是祁颢康，也不意外他反驳自己所喜欢的名画。他太意外的样子，和他想象的差很多。
先前那个被误会了的男孩子差的多的原因无非因为他的身上有很多不成熟的味道，而现在眼前这个真正的郁铭枫，则有着优雅的压迫气势。
〃你可以晚些来，让我等你。〃郁铭枫一点都不逃避祁颢康的眼睛，即便他知道这样对自己可能不利他也没有避开。
〃没关系，我不在意这个。〃微微一笑，祁颢康坐正身体。
这个郁铭枫，用百合花来形容他的气质一点也不过分。他阴柔的比女人多份睿智，比男人多份柔媚，虽然一眼就能看出性别，但祁颢康还是被他中性的相貌惊的常常忘记说话。
〃你答应我的见面，食言了两次。〃其实他很在意他的失约，即便他现在看见了他，他也很在意他先前两次的失约。
〃我忘了，记得好像和你说过。〃尊重祁颢康，郁铭枫没有说自己第二次是有意不赴约了。他感觉到这个祁颢康似乎很危险，他在看着你的时候就能震住你，让你不能轻举妄动。
〃不过谢谢你的忘记，让我遇到个不错的人。〃那个男孩，一直没有在祁颢康的记忆中消失。他的脸，他的声音，自己抱他时他青涩的反应，还有在真相大白时，他失望惊慌的表情。这些，都没有让他忘记，甚至，还是牢牢的记着。
〃韩子昂？〃他知道是他，那个被他约在同一个时间的男孩。看来他的命运似乎真的不怎么好。郁铭枫笑了笑，微低了低头。
〃你知道？〃一挑眉，祁颢康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我想只有他能让你记住。〃补了补自己说话的漏洞，郁铭枫虽然心里一慌，但脸上一点变化都没有。
〃呵。。。。。。〃原来他叫韩子昂。默默记下了这个名字，祁颢康心里有着说不出的高兴。
〃你想拿回多少？〃没有理会祁颢康欣喜的情绪，郁铭枫直切主题。他不是没有发现资金的变动情况，知道是祁颢康做了些什么。他不在意祁颢康从他那里拿回点东西，因为他承认自己没能力阻止，但至于是多少，他很在意。
〃多少？〃从自己的记忆中回到现实，祁颢康发现初次见面的郁铭枫会是他游戏里最有趣的主角。他就爱玩这样把什么都牵扯到的复杂游戏，这样他的生活会充实很多，〃我原本以为。。。。。。韩子昂是你。〃
〃然后呢？〃顺着祁颢康的话，郁铭枫问的顺口。
〃然后。。。。。。〃起身走到郁铭枫的身边坐下，祁颢康凑到他的脸旁，〃然后，他以为我是你。〃
〃接着呢？〃就那样进距离的看着祁颢康，他的身上有很浓重的味道，像是一瓶让人着迷的香醇红酒的味道。
〃接着，成了一个莫名其妙但却是个不错的误会。〃一股淡淡的百合香混合着清单的烟草味飘进鼻子里。祁颢康瞬间就被这样的郁铭枫迷恋住了，他从来没有想过一个男人近看，会有这样比女人更柔媚的感觉。
〃最后呢？〃祁颢康似乎是想告诉自己些什么，但郁铭枫猜不出。他虽然知道祁颢康会做什么，却不想躲开。他知道，不躲是对他自己的好处。
〃最后。。。。。。他答应了个本来应该是你答应我的条件。〃他想抱的人是郁铭枫不是韩子昂，但现在，如果能让他一次得到两个的话，他想他也不会觉得多余。
祁颢康承认自己是个贪心的人，他想得到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他知道自己不知道什么是满足，也知道这样的利与弊。
他所接近的每个人都会被他利用到，不过这次他似乎不准备把韩子昂扯入这个行列里。
〃他答应了你什么？〃躲开祁颢康的气息，郁铭枫明知故问。
〃我们玩个游戏，我想你会有兴趣。〃没有因为郁铭枫的侧首而改变自己的坐姿，祁颢康知道自己今天能得到他想得到的东西。
〃玩什么？〃笑的无所谓，郁铭枫重新看向祁颢康，比先前更近的距离。
〃杀人游戏。。。。。。〃从后揽住郁铭枫并不特别宽的肩膀，祁颢康探头封住他的口，细细的亲吻。
他要和他玩这个游戏，因为郁铭枫才是最适合玩这个游戏的人。他要在欲望和性命之间与郁铭枫一较高下，这样，一定会让他刻骨铭心。
抬起眼，祁颢康发现郁铭枫正看着他。他的眼睛很漂亮，能轻易就拉住一个人的视线，看着他的时候会从他的眼睛里读到些什么。而祁颢康读到的，是……适可而止。
〃游戏的筹码是什么？〃等祁颢康放开了自己，郁铭枫才轻声的问了出来。
〃筹码？〃又留恋的轻啄了下郁铭枫的唇，祁颢康望着，〃你的人，我的命。〃
〃说清楚。〃
〃算起来是你占了便宜。〃松了松领口的扣子，祁颢康这才开始解释，〃如果你输了，那就把你的人给我。如果我输了，那我的命给你。〃
〃祁颢康，你不要命了？〃听起来的确是他占了便宜。不过郁铭枫知道没这么简单。
〃当然要，不过你得先把你的人给我，郁铭枫。。。。。。〃既然他又损失，就得先拿到点什么当补偿。
〃理由呢？〃郁铭枫就知道祁颢康不会让自己吃亏的，他果然想要在游戏开始前就拿到补偿。
〃理由？当然是你没握牢那些钱。〃顿了顿，祁颢康再度开口，〃我只要你的人而已。〃
〃但我要你的命。〃他是他的麻烦，一个不小的麻烦。
〃那就看你能输几次。。。。。。〃轻松一笑，祁颢康一把揽过身边的郁铭枫，〃先把你这次输的那注筹码放到我这边来。我们下一局接着玩。〃
〃下一注，我要加倍。〃郁铭枫答应了和祁颢康的夺命游戏，因为他的确是占便宜的那一个。他要的就是祁颢康的命，只要赢他一次就好了，祁颢康输不起。
〃奉陪。。。。。。〃他死也只不过死一次，加不加倍没区别，看的是郁铭枫的本事。只是，如果郁铭枫他再输的话，他可非常乐意拿过那注加了倍的筹码。
暗夜，依旧一个人都没有，连老板和酒保都不知去向。整个酒吧里，就好像只有祁颢康和郁铭枫两个人。音乐声没有停止过，意外的一直在放着班得瑞的钢琴专辑，一首接着一首。直到，开始在那首《神秘花园》。
〃你喜欢这个，是不是？〃一共三次电话，电话的那头总是回荡着《神秘花园》的旋律。祁颢康知道那是郁铭枫自己在琴键上弹出来的，虽然他不怎么了解郁铭枫，但他知道，他是一个艺术修养极高的人。
〃我喜欢的不止这个。〃他的确钟爱这支曲子，没有理由的喜欢。
〃知道悠闲的坏处么？〃郁铭枫的身体同他的人一样让人迷恋，但不知怎么的，祁颢康的手在掠过郁铭枫身体的同时，脑袋里浮现的，却是韩子昂委屈的一个个表情。
〃嗯。。。。。。！〃身下微微的刺痛感，郁铭枫咬了咬牙，并没有如祁颢康的愿发出他期待听到的声音。
〃太过悠闲，会损失掉原本不该损失的东西。〃郁铭枫的反应告诉祁颢康，第一个得到他身体的人，不是他。祁颢康有些懊恼，他缓慢的往郁铭枫的身体里推进着，进去的异常容易。
〃我不是你，无所谓那些损失。〃没有一样东西能让他留恋，没有一个人会让他守护。所以他无所谓任何东西，只要他损失的不多。
〃难怪你这么轻易就答应和我玩这个游戏，这样算起来，你占了太多便宜。〃他根本就不在乎他的身体，这样，输几次都没有关系。
〃你认为我会让自己吃亏么？〃没有好处的事他从来不做。
〃那我多拿点，你不介意吧？〃热量激起了祁颢康亢奋的欲望，他开始越来越快的抽插在郁铭枫的身体里。结合的地方开始发出阵阵淫糜的声音，身体间的摩擦带出一阵又一阵的火热温度。
〃呃！。。。。。。祁颢。。。。。。祁颢康。。。。。。〃感觉到祁颢康一次更比一次深的往自己的身体内推进，郁铭枫开始抵不住内壁被欲望摩擦所燃起的欲火而急喘起来。
〃我会比较介意你这么叫我的名字。〃扣住郁铭枫纤瘦的下颚，祁颢康要让他看着自己，让他记牢自己。
〃和我没关系。。。。。。〃
祁颢康无话可说，他只有用自己在郁铭枫身体里的欲望说话。他耳朵里所听到的曲子和他现在所做的事情一点都没有办法配合起来，那首曲子太慢了，慢的离谱。
郁铭枫的身体，让他能有无限量想要侵占的感觉，只是，清醒的头脑还是让他在要射的前一秒果断的从他身体里退了出来。而郁铭枫的高潮，晚了祁颢康一点。
浑浊的白色液体在黑色的皮质沙发上显得异常显眼，即便是在暗淡的灯光下还是能很清楚的看到。郁铭枫避开了那些沙发上的精液坐到一边，拿过一边桌上的纸巾擦了擦自己身上的残留。这样的动作让祁颢康不觉一笑。
他竟有和自己一样的动作。
那首《神秘花园》早就已经在两人做爱的过程中结束了，郁铭枫穿戴好自己的衣服和裤子，撇了眼还一丝不挂的祁颢康。
〃输的起么？〃见郁铭枫看着自己，祁颢康干脆给他退出游戏的机会。不过他猜他一定不会这么容易就放弃能够杀了他的机会。
〃问早了。〃转身弯腰，郁铭枫扣起祁颢康的下颚在他唇上若有似无的扫过一记亲吻，手上的戒指折射出一道白光，迷了祁颢康的眼，〃别忘了，我下了加倍。〃
如同先前进门时一样，郁铭枫独自一人向门口走去，只是这次，多了祁颢康的注视。
静静的酒吧里，开始远远的传来一声高过一声的吵闹。那是怒吼，还有不甘。
〃萧寂夜！是谁允许你跑的！啊？！你站住！站住！〃
〃放开我！〃
长廊尽头，一堆拉扯在一起的人，喧哗。
郁铭枫没有怎么在意，只是撇了一眼那里便拉开门，离开了暗夜。

第七章

郁铭枫独自一个人出去了，家里，空荡荡的。
也许这个家一直以来都是空荡荡的没有什么东西，除了该有的人，什么都没有。房子太大了，离谱的大。这样的一栋房子，普通人家应该能住好几户吧？
漫步下楼梯，罗靳安觉得冷清极了。从那天开始，从郁铭枫接下他该接的一切开始，自己就觉得在这栋房子里，最多的就是冷清。
望向不远处的走廊，罗靳安犹豫了。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过去，该不该进去。他在面向郁铭枫的时候是尴尬的，在面向那扇门后的张月鸿时，更是觉得满腹歉意。
他跟张月鸿的话变的少了，他们不再能和从前一样好好在一起，无忧无虑的说话谈笑。
眼前，那扇门的背后，就是张月鸿。罗靳安覆上那扇门的把手，轻轻扭开，从门缝间就看见张月鸿独自坐在那里，看着郁铭枫曾送给他的那幅油画。
〃月鸿。。。。。。〃轻轻唤了一声，罗靳安踩上房间的地板，关上了门。
张月鸿没有作声，他依旧看着那幅漂亮的风景画。自从他内心的矛盾开始激化，这幅油画都能让他静静的看上很久，他终于知道了郁铭枫为什么会坐在钢琴前一坐就是一下午，他终于知道了。
〃月鸿，恨铭枫么？〃走到张月鸿，罗靳安问出了那个自己最为在意的问题。
〃恨。〃怎么能不恨？母亲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而郁铭枫却杀了她，自己怎么能不恨他？将目光离开了那幅画，张月鸿躲开罗靳安，起身步到窗边。
〃我知道你想离开。。。。。。〃远远的看着张月鸿越来越单薄的背影，罗靳安的心像是被揪了一样的痛。
〃不想。〃他不想离开。虽是恨那个杀了他母亲的郁铭枫，但也尊重他。他是个好人，是个足够让任何人都尊敬他的人。
〃铭枫出去了。〃罗靳安只觉得，自己的话没有一句是连的起来的，郁铭枫出去，和上面那句，根本对不起来。
〃靳安。〃转过身，张月鸿看着满脸尴尬的罗靳安，上前，抱住了他，〃靳安。。。。。。〃
〃月鸿。。。。。。〃罗靳安最怕的，无非就是现在的状况。他的手顿在半空，久久没有回拥住张月鸿。
〃你喜欢郁铭枫。。。。。。嗯？〃将头靠在罗靳安的颈边，张月鸿感受着那里的隐隐温度，在开口的同时，一股热流已经淌向自己颊边，温暖的深处。
〃我。。。。。。〃自己的衬衣，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沾湿了。罗靳安最终还是伸出手，搂住了张月鸿，轻轻地。
〃你喜欢郁铭枫。。。。。。喜欢郁铭枫。。。。。。〃那一天，他本不该看见那一切。他本想告诉郁铭枫，他要走，他不想要他继续怜悯他。但，那间卧室中交叠的身影，却让他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跌跌撞撞的跑回自己的房间，脑中不断闪现的，是罗靳安沉迷在那场性爱中的情绪，还有郁铭枫，没有抑制的情迷呻吟。
〃从来，我都不重要。。。。。。〃他从未想过那一切会占据他的大脑，从未想过自己会因为一个爱的男人而放弃仇恨杀死自己母亲的人。他唯一一份渴望的情感，却最终葬送在自己所恨的人的手里。
〃月鸿，我不能爱你，不能。。。。。。〃他发誓不能闯入李张月鸿的生活，发誓不能依他的情感而爱他。他跟他差的太多。他随时都要因保护郁铭枫丧命，随时都会。所以，他不能爱他。不能爱这个会为他牵心的张月鸿。
〃情愿爱郁铭枫，对么？〃拉开两人的距离，张月鸿轻抚着罗靳安脸上分明的轮廓，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着，一滴一滴，重重摔在两人脚下的地板上。
〃不是的。。。。。。不是的。。。。。。〃并非他情愿去爱郁铭枫，而是比起让张月鸿伤心难过，他情愿独自难受。
〃罗靳安。。。。。。呵。。。。。。罗靳安。。。。。。〃晶莹布满了张月鸿的整个脸颊，他轻易的挣脱开罗靳安的怀抱，轻易的能够，一步步的往后退，轻易的，能够一点点，远离他。。。。。。
不再愿意忘记张月鸿哭泣的脸，罗靳安猛的伸手将张月鸿再度拉进自己的怀中。他探头，细细的吻去他眼角的泪，带着短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