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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医生苏维(完结+番外)作者:钟晓生-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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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维打断道:“很抱歉,以前的事情我并不想提。”
  杨少君沉默地看着他,过了足有一分钟才轻轻叹了口气:“好吧,我送你回去。”
  
  回家后,苏维发现房间里的灯都暗着,以为大黄已经睡了。可他走进客房里,却没有发现大黄的人影。他又来到书房,发现桌上摊着几本心理学类的书籍,有些地方用铅笔做了圈画,是大黄的字迹。
  苏维将整个屋子找了一遍,却发现大黄不见了。
  他在客厅里的沙发上等了一晚上,直到天亮后大黄还是没有回来。这种事情在过去的十天里从来没有发生过。
  
  ——大黄失踪了!
   


3、第三章
 
  大黄一天一夜没有回来,苏维一整日都心不在焉,然而工作还是要做,问题也总要解决。
  送走了当天的访客之后,苏维来到书房中,疲惫地揉着太阳穴,从书架上抽下一本笔记本。
  
  他思考着关于大黄的种种,在本子上写下杀人犯三字,又在后面打了个问号。随后,他又随手写下几个词语:逃走?意外?恢复记忆?
  苏维的房子里并没有打斗或其他异常的痕迹,可以确定大黄是自己离开的。苏维也出去四处走访过,确定周围并未有发生交通事故等意外。
  大黄在离开前看了自己的心理学相关书籍,苏维将那本他圈画过的《荣格自传》摊开,找出大黄圈画的相关语句:
  “‘女人’在我心中引起的是一种固有的不可靠的感觉。而‘父亲’却意味着可靠和——没有权利。”
  
  苏维反复品读着这句话。荣格是一位瑞典精神病学家,这本自传是他自我剖析一生的心理路程。大黄划出的那句话并没有什么与众不同的或发人深省的特点,最直观的解释便是这句话或许引起了大黄的共鸣。
  苏维自言自语地喃喃:“难道是他受了什么刺激,想起了过去?”
  想到此处,他翻出了杨少君留下的大黄的成长记录开始翻阅。
  
  十分钟后,苏维换了件衬衫准备出门。他路过客厅的落地窗的时候,仿佛感觉有什么人在窗外看着他。他转头望过去,对面的窗口窗帘紧闭,而他家所在的楼层又是十楼,想必不会有人爬上来。
  “错觉吧。”苏维摇了摇头,提着包出门了。
  
  他驱车来到大黄过去的住处,向他的邻居们打探大黄过去的信息,也试图借此机会寻找大黄的下落。
  
  那是一片老式住宅区,房子破旧,楼道漆黑阴冷,声控灯十盏里坏了六盏。显然,住在这里的居民条件并不怎么好。
  苏维摁了大黄邻居的门铃,但他发现门铃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只好改为摇晃老旧的铁门。
  
  “你是警察?”他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后,大黄昔日的邻居,一个中年女人隔着铁门不信任地打量着他,不满地抱怨道:“你们这几天已经来过很多次了!”
  苏维礼貌地掏出自己的名片:“我不是警察。我是大……路霄的心理医生。”
  中年女人显然不喜欢和警察打交道,得知苏维是心理医生后态度缓和了很多,却还是没有打开铁门让他进来的意思:“你想问什么就快点,我还要去烧菜。”
  
  苏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却出乎意料地没有开门见山问关于大黄的问题:“请问——您家的门铃为什么坏了?”
  中年女人愣了一下,突然变得很愤怒,面红耳赤地嚷道:“去问那个小赤佬!这一层所有的门铃都是坏的!”
  苏维微微皱眉,耐心地问道:“阿姨,您家的门铃是路霄弄坏的吗?”
  中年女人也知道苏维是被无辜迁怒的,稍稍消了火:“不是,我们自己拆掉的。路霄她后母,”她的食指在太阳穴附近转了转,“脑子有点问题,一听到门铃响就要发疯,打人、摔东西、骂街,搞的一天世界!”
  
  苏维又问道:“您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吗?”
  “哎哟!”中年女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不再使用普通话,改用流利的上海方言抱怨道:“那女人和他儿子都是疯子!我第一次看到那女人在楼道里打路霄,路霄还冲着我们笑,说那个女人杀过人,分尸的时候正好有人在外面摁门铃,那女人受了刺激所以一听到门铃声就发疯!”
  中年女人开了话匣子,积累已久的抱怨终于找到了泄洪口,把铁门打开拉着苏维进屋,滔滔不绝地讲起了大黄和他后母的事情。
  
  苏维问道:“路霄平时是个怎么样的人?”
  中年女人叹息道:“其实这孩子也满苦的,很小的时候亲妈就死了,他爸给他找了个后妈。没过两年他爸也死了,他后妈还虐待他,弄得他神经也不大正常。我是好多次看到他后母打他,有时候门也不关,大家都看得到。他后母拿脸盆砸他,拿杯子砸他,他学吉他,他后妈还用吉他砸他的头,吉他都砸坏了,唉……路霄平时不理人的,从来没看到有同学来找他玩过,也不大跟我们说话的,只有他后妈发疯的时候他会大笑着跑出来,吓死人了。”
  苏维若有所思。
  
  等从大黄邻居家出来后,苏维迅速掏出笔记本,又凌乱地记了些语句:父母早亡、被后母虐待、仇恨?愤怒、压抑、孤僻。
  他注意到中年女人在提到大黄时用了 “小赤佬”这样的字眼,又写上:人际关系差。
  
  之后,苏维又去了大黄过去就读的高中。大黄只有十八岁,刚刚结束高考,但是他考进了一所大学后并没有去报道,等同于自己放弃了学籍。所以要调查他平日的为人,只能从中学入手。
  学校里的老师对大黄的评价无一例外都是“问题少年”、“阴沉”、“叛逆”等等,还有老师说他经常会带着伤来上学。
  这些人口中描述的路霄和苏维这些天所相处的天真、开朗、甚至缺根筋的少年大黄完全不同。苏维也彻底打消了大黄是假装失忆的猜想。
  他又掏出本子,写下人格分裂四字,并在后面打了个问号。
  
  回去的路上,苏维接到了杨少君的电话。
  杨少君问起大黄的情况,苏维下意识地选择了隐瞒。
  “和之前一样,并没有什么进展。”
  杨少君约他晚上共进晚餐,苏维冷冷地丢出一句“我不知道刑警队队长居然这么有空”便挂断了电话。
  
  当苏维忙完一切回到家中,意外地发现家门口蹲着一个蜷成一团的少年——正是失踪了一整天的大黄!
  
  大黄瞧见苏维,高兴地凑上去抓他的衣角:“医生,你终于回来了!”旋即又苦苦着脸说:“医生,你能给我配把钥匙吗?我等了你几个小时,又饿又冷……”边说还边装腔作势地吸了吸鼻涕。
  苏维目光复杂地将他扶起来:“你去了哪里?”
  大黄愣了愣,神色变得有些迷茫:“我去了哪里?早上医生出门了,我中午睡了一觉,然后……然后我出去走了一圈?我不知道,大概是在公园里睡着了,醒来以后我就走回来了……”
  他越说越茫然:“不对啊,我不记得我是什么时候出去的……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我回来的时候还是中午,时间是怎么过的?”
  苏维目光深邃地看着他:“你出去的时候是星期天,今天是星期一。”
  在苏维的目光的逼视下,大黄逐渐哭丧起脸来:“医生,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我好像又失忆了一次。”
  
  苏维最终还是把大黄领进了门。
  他拎着大黄的丢进浴室里:“你身上很脏,洗澡。”
  大黄愣愣地看着他,发现他并没有要出去的意思,颊边不禁亮起一抹飞红:“医、医生,难道你要跟我一起洗?”
  苏维冷冷地说:“脱衣服,我要看你洗。”
  
  大黄红着脸磨磨蹭蹭地把衣服脱了,边脱边嗫嚅着说:“医生,这、这会不会太快了?”
  苏维一言不发地等他脱完了衣服,突然将他拽过来面朝下压在了洗手台上。
  大黄上半身触上冰凉的瓷砖,刺激的他猛地一哆嗦,被迫撅起的屁股羞涩地小幅度扭动着,双腿夹得紧紧的:“医医医医医医生……”
  
  大黄很瘦,双腿修长,腰身上没有半点赘肉。他的皮肤很白,一看就是长年不接触阳光的类型,这也使得他身上已愈合的暗红色的伤口十分扎眼。
  苏维的目光顺着他的脊椎一路向下,不出意料地发现了很多小伤口,甚至有被烟蒂烫伤的痕迹。在他的尾椎骨处有一块奇怪的疤痕,仿佛曾经刻上去过什么东西,又被刮掉了。
  苏维情不自禁地伸手触上那块疤,大黄突然敏感地颤了一下,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推开苏维,迅速缩到墙角里将自己蜷成一团。
  苏维看着他愣住了。
  
  过了一会儿,大黄醒过神来,挣扎着爬了起来,表情很纠结:“医生……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我的身体好像不受大脑控制……”
  苏维摇了摇头:“这是你下意识做出的自我保护罢了。好了,没事了,你洗澡吧。”
  
  他退出浴室关上门,灌了满满一杯冷水喝下去——他的欲望抬了头,但他并不对此抱有愧疚感。他喜欢男人,这只是正常的生理反应而已。“
  
  趁着大黄在洗澡的时候,苏维翻开笔记本,草草写上:路霄、大黄、忘记一段时间内自己做过什么……
  最后,他将“人格分裂”四个字后面的问号划掉,并将这四个字圈了起来。
  
  大黄洗完澡出来后,见苏维坐在客厅里,走上前在他面前蹲下,可怜兮兮地将下巴搁在他膝盖上。他似乎很喜欢用这样的动作对苏维撒娇,尽管苏维会嫌弃地说他真的将自己当成一条狗。
  “医生,我很害怕。”
  苏维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他湿漉漉的短发:“不用害怕,你会好起来的。现在告诉我,你是在哪里醒过来的?”
  大黄说:“就是上次遇到医生的公园里。”
  苏维若有所思地皱起了眉头:那个地点对于大黄必定有什么象征性的意义。
  
  大黄接着说:“我刚才洗澡的时候一直在回想,我好像做了一个梦,可我不记得到底梦见了什么。”
  梦是精神分析学派里非常重要的一个关键,弗洛伊德认为通过梦境几乎能发掘一切潜意识里的想法。
  苏维并没有逼他回想,而是转身进书房拿了一本全新的笔记本交给他:“从现在开始,将这本笔记本放在你的床头。每天早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在你忘记你的梦境之前,把它记录下来。”
   


4、第四章 
 
  过了两天,杨少君又约苏维出去,说是大黄的案子有了新的进展。
  
  苏维到了相约的茶室,杨少君看到他时笑的很轻慢:“阿维,我真喜欢你穿白衬衫的模样。”
  苏维面上冷的能结起冰来:“案子有了什么进展?”
  杨少君抬腕看了眼表:“一会儿还有个人要来。”顿了顿。“是卢湘的心理医生,和你是同行。说不定,你认得他。”卢湘是大黄后母的名字。
  
  “噢?”苏维显得漫不经心:“卢湘的心理医生?她有什么心理疾病?”
  “是人格分裂还是精神分裂?你知道,我不懂这些。不过或许他能帮你的小朋友洗脱嫌疑。”
  苏维终于显得有些兴趣了。
  
  “据说这个心理医生能证明卢湘有自杀的倾向,不过我始终怀疑,也许是你的小朋友给他的后母下了药。”
  “在你没有任何证据之前请不要随意对我的病人施压,这会对他的心理造成极大的困扰。况且,卢湘如果有自杀倾向,吞药自杀并没有任何不合理的地方。”
  “一个要跳楼的人为什么还要吞药?”杨少君笑容很轻佻,语气咄咄逼人:“根据药店店员的证词,这些药是前一天路霄去买的。”
  “这很可笑。买药并不等于他杀人,跳楼之前为何不能服药自杀?”苏维的情绪微微激动起来。想起那个趴在他膝头撒娇的少年,不由自主地对杨少君生出一种厌恶的情绪来。
  “那你又如何解释他正好在这个节骨眼上失忆?我想最合理的解释就是他犯下罪行后受刺激过度!”
  
  “呵……”苏维将手搭上额头,笑容讽刺:“你们警察是靠辩论来破案的么?”
  杨少君耸肩:“宝贝儿,原谅我把私人感情带进来,但我的确不喜欢你的小朋友。他让我感到嫉妒。”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齐整的中年男人走进了包房。
  苏维漫不经心地向他望去,却突然变了脸色,从椅子上站起来:“是你……柏医生。”
  杨少君将一只手搭到他肩上,笑容意味深长:“宝贝儿,我说过或许你会认识他。”
  苏维看向杨少君的眼神几乎称得上愤怒。
  
  姓柏的心理医生眯着眼想了一会儿:“我记得你,你叫……”
  “苏维。”苏维对来人表现的尊敬而谦恭。
  “没错!”
  
  来人名叫柏平南,正是当年为苏维治疗抑郁症的心理医生。
  
  “卢湘患有偏执型精神分裂症,并伴随有严重的自杀倾向。”柏平南从包中抽出两份文件,分别递给苏维和杨少君:“这是她的诊断报告书。”
  苏维面色沉静地翻看着,杨少君则将它随手丢到一边。
  
  “在出事的前一天,她和我聊过,曾提到她对路霄感到歉疚,并说过‘想重新开始’一类的话。很抱歉我没能制止这场悲剧的发生。”
  “这不是你的错。”苏维说。
  杨少君则显得咄咄逼人:“你是心理医生,连个病人都治不好,你混这行居然还能混这么久?没人给你寄子弹和恐吓信?”
  苏维恶狠狠地瞪了眼杨少君,后者却不甘示弱地对他对视。柏平南垂眼苦笑:“很抱歉。”
  
  临走的时候,杨少君说:“你们俩互相留个联系方式吧,以后要有的麻烦的呢。”
  在他们互留电话的时候,杨少君却丢下一句还有公差便买单先离开了。
  
  “我没有想到你也会成为心理医生。”杨少君走后,柏平南如是说:“当年你出国以后还好吗?”
  “一开始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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