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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士无双-第5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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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女红卫兵拎了根木棍藏在身后,一直偷眼观察情况,趁夏小青打倒两人喘息之机,猛然挥棍打向她的后脑,夏小青觉察到风声,身子一侧,棍子贴着脑袋砸下去,正中肩膀,毕竟年纪大了,骨头酥了,行动还算利索,但不抗打了。

夏小青慢慢的倒了下去,红卫兵们一拥而上,抡起了拳头和皮带,雨点般打下。

“砰”一声枪响,陈嫣端着袅袅冒烟的双筒猎枪站在屋门口。

红卫兵们悻悻停手,横眉冷目看着陈嫣。

“怎么着,你还想报复革命小将不成?”年轻的红司令走到陈嫣面前,毫无橘sè的面对枪口。

陈嫣将猎枪顶住他的胸膛,道:“带着你的人滚蛋,不然一枪打死你!”

红司令轻蔑的一笑:“你太小看我们搏浪击水战斗队了,我正告你,我们不怕死!有本事你就开枪。”

陈嫣镇定地扳动击锤。

红司令脸sè稍变,道:“不敢开枪了吧,告诉你,今天暂时到此为止,改天我们再來,同志们,撤!”

一声令下,红卫兵们迅速撤走,林文静和刘婷鉴冰扶起了夏小青,检查伤势。

“我洠隆!毕男∏嘧旖橇餮⒑苋酢

“快送医院。”陈嫣放下枪道。

……

当陈子锟回到家里的时候,院子里只剩下一堆灰烬和残骸,半个世纪的家当全部化为乌有,先是产业,然后是房子,最后是这些随身的细软,这些东西烧掉之后,陈家已经所剩无几了。

夏小青的伤情不算严重,这倒不是小将们良心未泯不忍向老妇下手,而是陈嫣那一枪响的太及时了。

陈嫣在医院威信极高,年轻医生基本上都是她的学生,所以夏小青受到极好的照顾,红卫兵只顾着冲击党委zhèngfu学校机关,顾不上造医院的反,所以住在这里还是安全的。

陈子锟坐在病床前,拉着夏小青的手责备道:“女侠,你还当是年轻时候啊。”

夏小青道:“老胳膊老腿,打不动了,要不是嫣儿在家,我这把老骨头今天怕是就栽了。”

陈子锟叹口气:“以后这种事情怕是还会有,再动手的时候,一定先把领头的放倒,不下狠手镇不住人。”

夏小青道:“他们还是孩子啊……”

陈子锟无语,只能安慰夏小青好好养伤,让鉴冰刘婷林文静她们轮流照顾。

出了病房,正遇到在护工的搀扶下上厕所的徐庭戈,徐厅长伤得重,头上缠着绷带,胳膊上打着石膏,走路一瘸一拐,见到老熟人,徐庭戈让护工先走,问陈子锟:“有烟么?”

陈子锟掏出两支香烟点着,递给徐庭戈一支。

徐庭戈抽着烟,看着远方,久久不语。

“世道变了。”徐庭戈道。

“世道一直在变。”陈子锟道。

“但这次不一样,我有些把握不住革命的脉搏了。”徐庭戈深深抽了一口烟,“国家主席被打倒了,失去了人身ziyou,zngyāng很多高级干部,包括元帅在内,都被揪斗,你说,**他老人家究竟想干什么?难道就这样纵容学生们闹下去么?”

陈子锟淡然道:“乱了好啊,乱了敌人,锻炼了群众。”

徐庭戈苦笑摇头:“想不到啊,连你铁骨铮铮的陈子锟也会背几句语录了。”

陈子锟道:“好好养伤吧,少陪。”转身离去。

徐庭戈怅然若失,他和陈子锟认识快五十年了,前四十多年一直被对方压着,这两年才扬眉吐气,可这种优势似乎保持不了太久,在翻天覆地的文化大革命面前,所有人又都一律平等了。

陈子锟回到户部街十七号,院子里冷冷清清,一片狼藉,锅里洠Х梗堇锫移甙嗽悖蝗於急怀犊扌趼兀奖谝脖辉淞思父龆矗煳辣浅液苡幸惶祝录业拇嬲邸⑾纸稹⒘钙倍急凰峭底吡恕

黑暗中,门外传來一个冷峻的声音:“陈子锟,市高校红卫兵联盟通知你,明天上午八点到市体育馆接受群众批斗,到期不至,后果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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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卷 第七十四章 万人体育馆

等陈子锟打开门的时候。(144书!院人已经走远了。户部街十七号门上贴了一张油印的通知书。名字是手填的。可见明天的批斗大会不止陈子锟一人参加。

“爸爸。你千万不能去。”陈姣吓坏了。

陈子锟淡淡一笑:“看。这帮孙子有多大本事。”

第二天上午。省城体育馆外人满为患。來自各学校、各单位的红卫兵组织汇聚一堂。召开振奋人心的万人批斗大会。

体育馆内早已座无虚席。台上站着一帮老人。平均年龄在六十五岁以上。每人脖子上都挂着一块沉重的铁牌子。头上戴着纸糊的高帽子。如同阎罗殿里跑出來的老鬼。他们身后站着威风凛凛的红卫兵小将。叉腰怒目。不可一世。

会场到处张贴着标语口号。主席台上方高悬像。上千人一起高唱革命歌曲。气氛十分热烈。

在大海航行靠舵手的歌曲声中。一队女红卫兵排着整齐的队伍走了上來。一水的绿军装红袖章红宝书。细细的小蛮腰上扎着武装带。黑布鞋踏着正步。小脸上充满虔诚与肃穆。一边正步走。一边喊着口号:“革命无罪。造反有理。”脚步将地板踏的山响。

歌曲慢慢停下。全场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些英姿飒爽的女红卫兵身上。一个戴高度近视镜的男生抱着手风琴在舞台角落里弹奏起《在北京的金山上》。女红卫兵们在音乐声中跳起了忠字舞。

忠字舞简单易学。动作模仿机械运动。只要会做广播操就会做。女学生们时而双手高举表示热爱伟大领袖。时而站出弓箭步表示永远追随伟大导师。时而手指怒指地面表示彻底砸烂资产阶级反动派。时而双拳紧握表示将革命进行到底。

最后。女红卫兵们以经典造型结束舞蹈。紧跟着一个英俊的男生手持红旗跳了出來。挥舞大旗猎猎作响。动作潇洒无比。充满无产阶级豪情壮志。

女生们都两眼放光。因为这个男生不是别人。正是省城全体红卫兵的一号。红总司的司令。陈忠。

双喜被枪决之后。陈忠兄弟就进了孤儿院。组织上安排陈忠多次全国巡回演讲。见惯了大场面。也学会了不少东西。后來宣传力度降低。他也就洠Я擞么ΑQ俺杉ㄓ致湎隆Q鄢蚩疾簧洗笱А;岷鋈唤盗佟J肺耷袄奈幕蟾锩剂恕O喽杂谄渌3轮叶哉问录男峋醺用羧瘛K皇墙谝桓鲎榻ê煳辣橹娜恕5词歉愕米畛晒Φ牡娜恕>稀J〕羌甘龊煳辣蕉范幼槌闪肆恕6轮以虻H魏熳芩镜乃玖睢A切┐笱家拿睢

陈忠个头随他爹。足有一米七五。别人的青春期都吃不饱饭长不高个。他却因为小英雄的身份顿顿管饱。身强力壮。是学校里的体育生。短跑跳远扔铅球都是一把好手。模样生的周正。又顶着大义灭亲的光环。不少情窦初开的女生都暗恋他。绝对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

一曲红旗舞跳下來。陈忠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进了后台将红旗抛给战友。接过助手王小飞递过來的茶缸子。喝了一大口凉白开。

昔日高高在上的中队长王小飞。现在已经是陈忠的革命跟班了。他赞道:“总司令亲自上台暖场。效果出奇的好。革命群众的情绪被调动起來了。很多战士的巴掌都拍红了。”

陈忠淡淡道:“小飞。批斗对象到齐了洠в小!

王小飞道:“还差一个。”

陈忠皱起眉头:“谁这么嚣张。敢不來。”

“陈子锟。”

“是他啊。这个头号反动派。”陈忠冷笑起來。

“总司令。要不咱们先开始。”王小飞建议。

“不。这场批斗大会。一定少不了陈子锟。不然就完全失去了意义。别人会说我们只拍苍蝇不打老虎的。”陈忠坚持道。

“好吧。我派人去提他。”

“不。我亲自去。你坐镇指挥。让乐队再演奏几首革命歌曲。”

忽然王小飞眼睛瞪大了。指着体育馆的入口道:“他來了。”

……

陈子锟走进了体育馆。他走的很坚定。很稳健。六十七岁的老人腰杆已经笔挺的如同标枪。睥睨天下的气概不像是登上批斗台。而像是到大学里作演讲。

今天体育馆内外都是青年学生。这副情景和四十年前三一八惨案后。陈子锟在江东大学演讲时有些相似。不同的是。当年他是意气风发的年轻督军。身后站着上千虎贲。如今他是古稀老人。手无寸铁。身后一个人都洠в小

随着陈子锟步入会场。喧嚣的体育馆慢慢静下來。数千双眼睛随着他的步伐移动。这位退隐多年的老人。虎威犹在。

陈子锟來到台下。慢慢观看四周布置。体育馆内挂满了十几米长的红色标语。这幅阵仗和1936年柏林奥运会差不多。标语、口号、图腾。都是能让年轻人肾上腺素分泌的极佳宣传工具。

八盏高瓦数的碘钨灯从四面八方照过來。台上一片雪亮。批斗对象早已就位。因为当权派被军人保护起來。红总司只抓到了一些历史反革命和右派分子。台上的人都是陈子锟的旧相识。

阎肃、陈寿、盖龙泉、王三柳、曾蛟、林文龙。还有一些当年跟随自己的工作人员。

这些人。当年都是跺一跺脚江东震三震的人物。今天却成了阶下囚。在聚光灯的照射下汗流浃背。瑟瑟发抖。因为惶恐。因为痛楚。因为脖子上的铁牌子太重。

他们甚至洠烁姨房闯伦语恳谎邸

“你们的头头是哪个。”陈子锟道。

陈忠带着两名部下出现在台上。他穿一身洗的发白的军装。腰扎武装带。肩上披了一件军大衣。威风至极。居高临下看着陈子锟。

这张面孔陈子锟太熟悉了。陈忠长得和十七岁的双喜如同一个模子里倒出來的。当年双喜还是苦水井杆子的一名小土匪。被年轻的江北护军使救了性命。从此鞍前马后。忠心耿耿数十载。

陈忠很生气。因为自己的风头被陈子锟抢了。他断喝一声:“陈子锟。你还不坦白交代。向人民认罪。”

这一声吼。将陈子锟从记忆拉回到现实吗。台上的年轻人不是双喜。而是他狼心狗肺的逆子陈忠。

陈子锟略仰头。看着这个足以当自己孙子的年轻人。道:“你今年有十七了吧。当年你生下來的时候才这么点大。一头黄毛。你的名字还是我给起的。让你忠于民族。忠于国家。”

“闭嘴。少和我们陈总司令套近乎。”王小飞指着陈子锟的鼻子喝道。

陈子锟哑然失笑。道:“陈总司令。谁。陈忠么。你开过枪么。杀过人么。带过几个兵。打过几场仗。你毛扎齐了么。就敢自称总司令。”

开始他的语气还很平和。到后面越來越严厉。简直就是怒斥了。

陈忠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感觉自己虽然站的高。但依然比台下的陈子锟矮上许多。恼羞成怒的大声喝道:“陈子锟。你不要倚老卖老。越老越反动。越老越狡猾。來人啊。把他押上來。”

两个红卫兵摩拳擦掌跳下來要抓陈子锟的胳膊。十七八岁的少年。青春期又摊上自然灾害吃不饱肚子。发育的很差。瘦的跟豆芽一样。个头不到一米七。站在陈子锟身后。宛如色厉内荏的草狗站在狮子身旁。

陈子锟道:“不用押。我自己会走。”说罢径直上台。站在最前面。目光一一扫过老部下。这些风烛残年的老头都躲避着他的目光。不敢对视。

一个红卫兵拿过早已准备好的铁牌子上面用黑色油漆写着“历史反革命。投机家。军阀头子”的字眼。还用红油漆打了个叉。

陈子锟轻蔑的看了看。道:“我老了。挂不动铁牌子了。”

十五六岁的少年穿着大码的军装。显得很滑稽。但脸上的表情却是严肃至极的。他用尚在变声期的男生公鸭嗓厉喝道:“然你挂就挂上。不挂就是现行反革命。”

陈子锟道:“我有洠в凶铩S勺橹瘉矶ā7ㄔ簛矶āD忝撬闶裁椿埂U饨欣挠盟叫獭!

少年道:“告诉你。我们是的好战士。红总司。我正告你。立刻挂上牌子。不然一切后果自负。”

陈子锟还想逗逗他。忽然一旁的陈寿低声道:“挂上吧。早完早了。”

老部下们都挂着铁牌子。正在吃苦受罪。陈子锟耽误的时间越久。他们吃的苦头越多。还不如尽早结束批斗。让这帮小孩玩过瘾。也好回家吃饭休息。

无奈。陈子锟只好自己挂上了铁牌子。牌子很重。用一根铁丝悬在脖子上。要不是时值冬天穿着厚棉袄的话。能把脖子勒出血來。挂着牌子。头就不由自主的要往下垂。但陈子锟依然挺立。他本來个头就高。站在一帮低头认罪的人中间。如鹤立群鸡一般。不像是被批斗的历史反革命。倒像是反动派法庭上不屈不挠的革命先驱。

一个扎羊角辫的女生走上台來。袖子卷着。露出白嫩纤细的胳膊。对着话筒敲了敲。一阵啸叫电磁音。女生调节了一下距离。喂喂两声。然后字正腔圆道:“战友们。同志们。万人批斗大会现在开始。”

陈子锟认出來。这个女生正是阎肃的小孙女阎晓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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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卷 第七十五章 英雄迟暮

批斗大会正式开始;披着大衣的陈忠再度出现;他对这些瑟瑟发抖;早已支撑不住的老反革命们说:“我们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谁交代的彻底全面;谁揭发的深刻入骨;谁就能得到人民的宽大;就可以回家;开始。无弹窗!更快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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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忠冷笑道:“你们不说就以为能隐瞒住真相么;历史是不容篡改的;实话告诉你们;你们的罪证我早已掌握;现在是给你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说着扬了扬手中的小本子。

依然洠怂祷啊

阎晓松按捺不住了;上前踢了阎肃一脚:“阎肃;你先说。”

阎肃道:“囡囡;别踢爷爷。”

阎晓松叉着腰横眉冷目:“谁是你的囡囡;我已经和你这个历史反革命彻底划清界限了。”

阎肃道:“爷爷洠裁春盟档摹!

阎晓松道:“给你机会你不要;好;给他上喷气式。”

两个酗子上前叉住阎肃的胳膊揪住他的头发;摆出头向前胳膊向后的“喷气式”造型來阎肃受不族熬;喘着气道:“我说;我说。”

阎晓松将话筒拿到他嘴边;道:“交代吧。”

阎肃道:“民国十四年……”

阎晓松猛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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