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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魂-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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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姨娘把酒瓶子给鹦哥,道:“这个酒没药效,只好借它点热力把淤血化散,要等明天回家去再请郎中看了。鹦哥,你多揉一阵,别躲懒,要是小姐痛得厉害,不管三更半夜都来叫我。”说完又嘱咐了几句才走。
鹦哥接过手要揉,琬小姐皱眉道:“别搓了,皮都快搓掉了。”鹦哥看她脚踝上又红又肿,高出一指有余,道:“不揉散淤血,明天还要痛呢。我有办法了,你等着。”拿了块洋手巾擦了手,去梳妆盒里拿了瓶梳头油来,倒了点在手上,慢慢涂抹匀了,再使上两成的力气按揉,这下又滑又光,省力不少,笑道:“这下不痛了吧?”
琬小姐点头道:“就你鬼点子多。”
鹦哥道:“在坟地里就别说鬼字好不好,一个说鬼地方,一个说鬼点子,也不怕忌讳。老爷祭个坟也不好好祭,说这个说那个,说不准你遭这个灾就是老爷没好好祭祖引起的。”
琬小姐吓一跳道:“别胡说。”鹦哥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揉了一阵,琬小姐说好了,鹦哥收拾了洗手。一会云姨娘让粉蝶送来新茶热粥,服侍琬小姐吃了,又过来看看,确定没什么大碍,才回去睡觉。
第五章 失盗
第五章 失盗
半夜里琬小姐痛得醒过来,慢慢把腿缩上来,伸手一摸,火辣辣地烫手,轻轻揉了揉,忍痛躺着。她知道这没什么大碍,过几天肿块消了就好了,不想吵醒别人,睁着眼睛捱到天明,听鹦哥翻身嘟囔,过一会儿又听她坐起身来,下床趿鞋,便闭了眼睛,假装熟睡。等她叫了两声,才缓缓睁开眼睛,懒懒地应了一声。
鹦哥趋上前来,借着天光看了看琬小姐的脸色,惊道:“你觉得怎样?怎么脸色这样难看?痛得很吗?”
琬小姐强忍道:“没觉得怎样,你别吓人,横竖马上就回去了。”
鹦哥道:“要不我叫云姨娘来看看?”
琬小姐道:“叫她做什么?来了也是这样。就算全家人都站在我跟前,也不会一眨眼肿就消了,白让人不自在,何苦呢。你扶我起来,穿好了衣服,早回家是正经。”
鹦哥只得依了,一边服侍她起床,一边道:“小姐也实在是好性儿,尽替别人着想,在自己家里还好,大家都知道,凡事都想着小姐。要是嫁到夫家去,遇上厉害的婆婆促狭的小姑子,没人心疼你,那可怎么好?”
琬小姐啐道:“你们这几天都怎么了,尽拿我寻开心?”
鹦哥忍了忍没忍住,道:“我听前头的人说,上两天有人来提亲,被咱家老爷轰出去了,听说是嫌男方门槛太低,老爷让人家做上三代官、读出几个翰林进士再来。”
琬小姐听了一怔,禁不住笑了,道:“这还真是阿爹的口气。”
鹦哥没好气地道:“你还笑得出来。”
琬小姐微哂道:“既然阿爹觉得不好,自然有他的理由。这事原不该是我们去操心的。我们在家里住着,哪里知道外头人的好坏?阿爹认的人多,相信他的眼光不会错的。好了,别嚼舌头了,把衣服铺盖收一收,别让云姨娘来催。”
鹦哥嘟了嘴,收拾东西。云姨娘过来看视了一番,把昨天带来点心糕饼分发下去,让大家垫垫饥,早点上路早点回家。一行人匆匆忙忙地归置好了屋子,仔细检查了房屋门窗,抬了箱笼上船,紧摇橹慢提篙,午饭前到了吴镇。
里头云姨娘和鹦哥刚安顿好琬小姐,换了家常的旧衣服,扶上床躺着。外头乔伯崦已经请了相识的郎中来,延进内院,放下海棠红底子绣玉色蝴蝶的帐子,揭开一角,露出半截穿着秋香色敞脚夹裤的腿,白色的洋纱袜子,不现一丁点皮肤。
一个婆子取了一张骨牌凳放在帐前,请郎中坐下,鹦哥替琬小姐卷起两寸裤脚,鹦哥拿一块烟青帕子盖在脚踝上,郎中伸手隔着帕子在琬小姐腿上按了按捏了捏扭了扭转了转,收了手,说道:“不妨事,没伤着骨头,只是扭伤筋了,不要紧的,每天用药酒搽几次,热敷几下,过几天就好了。”
婆子送走了郎中,唤茶掀起帐子挂起来,拿了药酒替琬小姐搽,又埋怨鹦哥怎么不看好小姐,鹦哥只不辩解。反是琬小姐恼道:“我又不是三岁孩子,要你们紧盯着。行了,你们都出去吧,让我睡一会子。一早上在船上蜷着,阿爹姨娘都在跟前,也不好意思睡下。”
鹦哥道:“能睡就最好了,从昨夜到今天,也没好生睡过。睡醒了再吃饭吧。”
唤茶道:“这洋纱袜子口紧,怕箍住了小腿上血脉,脱了吧。”便替她脱了袜子,盖上一床又轻又软的烟灰色素缎底子上织玫红色缠枝蔷薇的蚕丝被,放下帐子,两个且去吃饭。
琬小姐躺着出了一会儿神,慢慢闭上眼睛睡着了,梦里像是听见屋子里有声响,朦朦胧胧间唤道:“唤茶?”不见有人应,转个身又睡着了。
帐外那人被她这一声慵懒的梦呓声吓得不敢动弹,过了一会儿没见有动响,大着胆子把帐帘揭开一条缝,向里一看,猛见枕上一团乌云青丝,衬着一张雪白小脸,长眉入鬓,睫如蝶须,合在面颊上,弯弯的嘴唇如同池塘新挖的红菱,映着海棠红的帐子,雪白的脸上也带着一层水艳艳的粉色。
这一看顿时魂飞天外,屏住气息不敢喘气,慢慢放下帐子,环顾四周,乌木的架子床边有一张同样质地的梳妆台,上面镶着一面西洋的鸭蛋形玻璃镜子,台上一只紫檀的梳妆匣子,边上放着一把西洋银背手镜。一只乌木的书架上摞着重重书函,边上一只同样是乌木的高几上搁着一只白瓷盘,里面供着一盘金黄的佛手。白壁上挂着一幅美人图,坐靠着一张椅子,以手拄颔,一脸倦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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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边窗下有一张绣架,覆着白绢,看不见绣的图样。绣架旁边一只小书架,里面放着各色丝线,一绞一绞有大有小,怕不有上百种。对面墙下放着两张乌木的玫瑰椅,中间一张几子,上头放着一只西洋玻璃刻花大碗,里面用清水养着三团豆绿色的绣球花。
这一番打量下来,发觉这竟是一间清雅绝俗的女儿香闺。除了一个紫檀的梳妆匣子,全部木器都是乌木所制,比那些豪奢人家所喜的苏作紫檀花梨鸡翅等木器的富贵气象,更显书卷气和闺阁气,也更显女儿家的秀气。整间屋子没有炉鼎等古董陈设,只有一个白瓷盘和一个玻璃大碗,花有绣球,香有佛手,空灵娟好。海棠红的帐子,豆绿色的花,轻香爱娇,妩媚可人。回头再看,那美人图上倦怠的样子,不就是床里睡着的人吗?
那人上前轻轻取下画轴,卷起来藏在袖中,趁着四下没人,轻手轻脚推开房门,再回头望一眼,揭开身边绣架上的白绢,原来是一幅芍药图,已绣好朱茎绿叶,图中花叶离披,弱不禁风,精细非常。心中赞叹不已,暗自点头,仍旧用白绢覆了,出了房掩了门,潜步藏身躲进院中木香架下,踩着墙角的石笋,三下两下翻出高墙,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走了。
这正是院中最清静的时分,婆子丫头都去吃午饭了,大白天的也没人巡夜,这才让人钻了个空子,轻轻巧巧被窃了东西。而若非是胆大妄为之极、具势在必得之心,又在负气暴怒之下,还有三分轻薄无赖之人,寻常盗贼,哪敢在青天白日之下翻墙越户?
稍时片刻,鹦哥和唤茶吃了饭回房,看看琬小姐兀自好睡,也不惊动她,自做自的活计,一点没发现屋里已遭了窃。琬小姐这一睡直睡到日头偏西,梦里唤一声“嗳哟”,才醒了。鹦哥唤茶上来侍候,倒了热茶嗽了口,端上一碗赤豆莲芯粥,拌上细绵洋糖腌制的糖桂花,极是香甜。琬小姐吃了,忽道:“我想起来了,刚才做梦,梦见有人进来,摘了我的画,就扬长走了。好生奇怪。”
唤茶道:“可真是奇怪,那画不是好好的在墙上挂着吗?”伸手一指,愣着说不出话了。
琬小姐见她神情有异,忙抬头去看,那佛手上方的墙壁上只有一块画印子,比四周的墙壁要白上一些,上面空有一枚钉子,钉在那里像是在告诉盯着它看的人,这里原是有一幅画的。
两人惊得呆了,鹦哥听见,过来一看,也目瞪口呆,猛地醒过来,问唤茶道:“昨天我们没在家,你不是你收起来了?”
唤茶带着哭腔道:“我收它做什么?”
鹦哥又道:“该不是上午郎中先生来,怕让他看见,谁收了不曾?”
唤茶急得额角冒汗,道:“屋里管这些的只有你我两个,妈妈们即使进来也不会理这些,我没收,你也没收,难道真的是有贼骨头进来过?”
两人一起转向琬小姐,琬小姐迟疑地道:“我梦里的事,也做得准的?”忽然把脸一红,道:“你们再细看看,丢了别的没有,要是光丢了这画,这贼可就不是一般的贼了。”
鹦哥一边查看屋子里头的东西,一边道:“丢了别的还好,小姐的画像被人窃了去,可不得了。这要是落在什么人手里头,可要出大事了。”
唤茶去把梳妆匣打开,检视一遍,道:“都在呢,一样不少。”
鹦哥忽道:“这绣架也被动过了,我记得我出去时特地取下绢子掸了一下,又盖回去,盖得周周正正的,你看,这会子被扯歪了。”
两人对望一眼,道:“今天被老爷云姨娘打得脱皮算起轻的,打死都有份。”说着脸都吓白了。
琬小姐也忐忑不安,不知自己的画像会落在什么人的手里,惶恐之极,但仍不忘安慰两个丫头,道:“我就说是我硬逼着你们去吃饭的,与你们不相干。”
唤茶急得哭道:“云姨娘会说做什么吃个饭要两个人一起去?为什么不留下一个守在屋子里,万一小姐使唤,叫不着人怎么办?这只是丢了东西,要是小姐在屋子里遇上什么事呢?要是歹人对小姐有什么坏心呢?我们两个就是被打死了都没关系,小姐,你的名节才是顶要紧的。”
琬小姐听她这么一说,脸都吓白了。先前她还只想到梦中有人取走她画,这不是《牡丹亭》里的情形吗?是前世的姻缘降临了也说不定,是以先头还有些害羞,待听唤茶这么一说,才真正悟到此事的可怕。
鹦哥涨红了脸道:“死也顾不得了,这事得马上去禀明云姨娘和老爷。”
第六章 提亲
第六章 提亲
第二天快至午时,门上来报,说吴家三少爷求见。乔伯崦还有为昨天失窃之事震怒,听吴老三来,哪有心情见他,便道不见。传话的小厮阿槐道:“吴三少爷说,他手上有一卷画,要面交老爷。”
乔伯崦听了一怔,道:“他既是献画,让他把画留下便是,有什么话以后再说,我不想见他。”
阿槐低眉垂眼道:“吴三少爷还说,他这画只有见了老爷才能面交,老爷如果想看一看画上到底是画的是什么,还是见一见他本人为好。”
乔伯崦心知有异,只得忍气吞声地道:“让他进来。”
阿槐出去,不多时领了吴三少爷吴菊人来,后边还跟着一个穿青布长袍的中年男人,腋下夹着一只长而扁的木盒。吴菊人手里拿着一支长形物件,外面套着藏青绫子的画轴袋儿,见了乔伯崦深深一揖,笑容满面地道:“乔世伯有礼。听说前天你们去了乡下扫墓,路上可好走?”
乔伯崦淡淡地道:“吴三少请坐,这位先生也请坐。我们回乡都是乘船,不用走路。你说有画要交给我,可就是这一幅?”说道伸手去接。
吴菊人却不递上,只道:“世伯可听说过苏州有个著名的琴师,人称琴十九的?”
乔伯崦道:“自然是听说过的。琴湘田琴老板的本家堂伯,听湘田说他小时候学戏,便是由这位堂伯操的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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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菊人道:“不知世伯见过这位琴十九无?”
乔伯崦道:“我向在本镇,少沾红尘,那位琴十九又只在苏州上海搭班,他成名这许多年,我竟没有见过一回,听过一曲。”
吴菊人拍手笑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这位就是琴十九先生。”转向那中年男人道:“这位就是我说起在家研磨了一辈子《牡丹亭》的乔伯崦乔老爷。上个月令侄琴老板在这里唱了半个月的戏,那真是群贤毕至,老少咸集,风雅无限。小可蒙世伯垂青,见赐请柬,叨陪末座,总算见识了一下。”
乔伯崦一听起琴十九,悚然动容,起身离座,向琴十九抱拳道:“刚才不知是先生来到,怠慢了。阿槐,快上今年刚上的新茶。琴先生,请上座。”
那琴十九也离座回礼道:“听湘田说起过乔老爷是天下一等一的懂戏的人,早想来拜见,只是一直没机会,这次是借吴三少的东风。我也早想一会沈九娘了,听湘田说九娘的杜丽娘高出他许多,他能给九娘配春香,让他得益非浅,回去关上门细细琢磨了几天,再唱给我听,果然比以前进益了不少。”
乔伯崦喜道:“果真?那是琴老板自己有心又有悟性,以他这个年纪,唱到这样很不错了。这样,我们去后头找九娘拍两出如何?我家的琴师和小生都回乡扫墓拜亲去了,只有九娘在,这几天正无聊呢。”说着拉了琴十九就要走。
琴十九笑道:“吴三少还有事请教乔老爷。”
乔伯崦这才记起旁边还坐着一个吴菊人,忙道:“贤侄少坐,我们去去就来,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去?”他一心想着去找九娘,吴菊人来有什么事他早忘了,看在他引见琴十九的份上,态度亲热了不少。
吴菊人摇头道:“我对戏不是很熟,去了也是枯坐,就不去添乱了。世伯,这画还请你过目。”这时才把手里的画轴套子去掉,双手捧着奉上。
乔伯崦欢喜地道:“好,好。是什么画?吴少爷要找我鉴定字画,可太看得起我了。”接过来展开半尺一看,勃然变色,铁青了脸道:“吴少爷此举,是何用意?”
吴菊人抬起一条腿架在另一条腿上,优哉游哉地道:“还是上次那件事。”
乔伯崦愣了一下,才想起上次那件事是什么事,忍了一口气,道:“你想怎样?”
他对吴菊人的态度一时三变,倒让琴十九坐立不安,吴菊人看得明白,便道:“这话三言两语的说不好,不如请琴先生先去见沈九娘,我们两人在这里细说?”
乔伯崦看看他又看看琴十九,明白他是在用琴十九为饵,照理该马上端茶送客,但心里实在舍不得,咬牙道:“就依你。阿槐,你把琴先生引去见九娘,我过一会就去。”又对琴十九道:“琴先生,你先请,我和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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