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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清-第7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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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员正是刘墉,惨白着一张脸微微点头:“晚上就动手,一切看你了,你办事,大清放心。”
何智一张脸灿烂如夏花。重重叩头后才离去,看着他这谄媚劲,刘墉就觉份外恶心,再想到自己在高起高澄面前的作派,更恶心得呸呸连连吐沫。
夜深,一队劳力被带到城外壕沟。这些人一个个睡眼朦胧,还在埋怨嘀咕不停。他们都是团结拳民,还乡团的血腥报复吓住了他们,不敢再留在关内,跟着各路大师兄出逃,想继续抱住大清的大腿。在他们看来,大清怎么也能保住辽东,他们这些人也是大清欢迎的忠良义士,怎么也有个好出路。
现在被大清朝廷压着在宁远城挖壕沟,这些全民不是无所谓,就是麻木了,反正红衣打过来,大家跟着满大人一起跑就得了。
现在深更半夜的,说是挖的壕沟有问题,都深十五尺宽十八尺了,还有什么问题?
见人都被带到壕沟下的丁字宽口处,亲信也朝自己点头,示意准备完毕,何智冷笑道:“壕沟没问题,是你们有问题……”
嗓门猛然压低,何智喝道:“动手!”
二三百人还没回过神来,三面口子就被人堵住了,个个手持长矛梭镖,目露凶光,壕沟上也立满了手持弓弩的丁壮,都是何智一系人马。
“何智反了!”
“狗汉奸——!”
“拼了,杀一个够本,啊——!”
这些人猛醒,一边怒骂着一边反抗,可赤手空拳难敌刀枪,惨叫声不绝于耳,不多时,连呻吟都再听不到一声。
“反个屁!朝廷就是不放心你们,才让我来收拾!真是够笨,杀你们也不冤枉!”
何智朝壕沟下那座尸堆吐了口唾沫,身心畅然。
他身负高大帅密令,由刘墉亲自调度,就是要杀光这些团结拳民。高远高澄刘墉一行从河南北退,一路见得太多,更知北京陷落当日,团结拳在外城搞的烂摊子,对团结拳没有一丝信任。
他们所领的西山大营残部,外加从北京城溃逃出来的数千满人,已是最后一支北退的满人。出山海关,到了宁远城时,又有数千团结拳民跟了上来,不离不弃,让高远感动得涕泪皆下,泥马祸害北京不够,还要来祸害我们啊。
高远等人当然不敢带这些人去盛京,可就这么踢开他们,难保这些家伙不翻脸无情,甚至勾结南蛮卖了他们这支逃兵,最后咬牙决意,全部解决掉!
当然不是所有人,何智被选为执行者之一。原本何智就心里打鼓,之前在广安门害了雅尔哈善,他就心里有鬼,只是终究不是自己动手,而且当场亲见者不多,这事怕还没传出来。现在被点为真正可信的人,自是大喜,决意要出尽力气,展露自己的忠诚。
“下一批!”
夜色中惨呼绰约,就在宁远城四周响起,而一段段刚刚挖好的壕沟里,一堆堆尸体如柴堆一般立起。快速且不惊动他人地处置完数千人这事,在华夏不是什么高级技术,半夜时,包括何智在内的十来队人马,已将至少七八千活人变作尸体,而且还不费一枪一弹,全是刀枪下的手工打造。
“刘大人,奴才前来缴令!”
一身血水的何智向刘墉报告。刘墉点头:“带本官去细查!”
何智自信满满地应着嗻,转身带路时,还觉这刘大人一定会为自己的俐落手腕而惊。马灯映照间,刘墉一张比死人还阴沉的脸瞬闪即逝。何智自没看清。
刘墉很烦,可跟何智这拳民头目无关,当日在直隶获鹿,他终究还是没被高远丢下,该是觉得他还有可用之处。
这一路行来,北京城丢了,心中的大清已崩塌一大半。再获知父亲刘统勋真是被南蛮活生生抓了,名节已失,刘墉的内心在很短时间里还有过剧烈的动摇。可接着他就坚定了,他不仅坚持跟着高氏父子入盛京,还强烈要求入旗,即便只是汉军绿旗都行。
也不知高远是不是信了他,但就眼前这事来说,料理团结拳余孽这么一桩重任交给了他。应该是还存着基本的信任吧。
或许这就是又一场考验……
刘墉是这么想的,就因为如此,他很烦。他不喜欢接着要干的事。
一处壕沟前,何智举起马灯,将丁字口那处血淋淋尸堆展示给刘墉,喜滋滋地道:“大人,看!绝没逃走一个,绝没一个还有气的。”
刘墉模糊地嗯了一声,再深呼吸,沉声道:“推开!都推开,一具具分辨清楚!做事怎么这般没章法!?”
何智楞了一下,再暗责自己确是比不上官老爷仔细。招呼手下就去翻尸体,自己也不忘亲自上阵,向刘墉这官老爷卖力示忠。
几十人围着尸堆忙开,刘墉朝身旁军将一打眼色,那军将铿锵拔刀,沉声喝道:“动手!”
呼拉拉一阵响动。跟着来的上百官兵瞬间列阵,火枪抵肩……
何智还没醒悟过来,蓬蓬一道排枪轰鸣,背上就如遭雷击,一发枪弹透胸而出,腥燥之感涌上喉腔,他想转身,他想痛骂,可全身已没了力气,软软仆倒在地,开始抽搐起来。
官兵轰出一道排枪,再挺直刺刀,结阵上前,将十来个傻在当场的幸存者捅倒在地,不过片刻功夫,这座尸堆再宽了一圈。
“无知拳民,败国祸魁,还想跟着去盛京,做梦!”
刘墉再呸一口,能去盛京的都是旗人,你们这些拳民终究是汉人,汉人能信么?决计不能啊!
“找到那匪首,砍下脑袋,好向高帅交差!”
刘墉再吩咐着这队汉军绿旗兵,不干利索点,高远可信不了他们。
何智还有意识,就感觉一只脚踩在了他背上,那一刻,他忽然觉得过去那些时日的热血沸腾,竟是那般虚幻,甚至从两年前开始,为这大清朝廷出力尽忠的桩桩事迹,也是那般不堪回首,为什么?他不是忠于大清么?为什么官老爷还要杀他?
“刘墉……汉奸……永保……”
只有一个解释,这刘大人,刘墉,定是反了!
这念头就在脑子里闪起时,一丝凉风上颈,何智所有的力气都挤到了咽喉,下意识地想喊一声团结拳的口号:“永保大清!”
一刀剁下,一颗头颅咕噜离脖,噗哧嘶响,那口憋在咽喉处的气扬起一股血泉,飙了挥刀人一头一脸。
“死了还犯贱!”
挥刀官兵气得一脚踹过去,那头颅蓬地撞上沟壁,再弹回来时,已是眼球爆裂,鼻梁坍塌,张开大嘴里满是泥土,惨厉如恶鬼。
“好了!把头堆到营房里,等收拾完其他人,再一并交给高帅。”
将近鸡鸣时,一脸惨白,浑身血水的刘墉出现在高澄面前,看着十多颗团结拳首领的头颅,高澄露齿一笑:“刘大人辛苦了,刘大人办事,大清放心。不过……为绝后患,大人还是陪我去检视下现场。”
看着高澄背后数百旗兵,刘墉一个哆嗦,浑身如坠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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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五十九章大燕各飞,太后还忧谁
更新时间:20134814:36:14本章字数:6752
山间密林里,刘墉亡命奔逃着,厚底官靴早丢掉了,龙门精棉袜烂如裹脚布,本该白皙娇嫩的脚趾脚背染满脏泥,官帽早跑丢了,官服也被灌木撕扯成乞丐装,一缕缕搭在身上。偶尔他还哎哟一声,脑袋猛扬,那是辫子缠在了树枝上。
晨时高澄一开口,他就全然明白了,极度惊恐下,反而镇定如常,故作不知地给高澄带路。出了城门,他猛然扯起嗓子大呼高澄反了,身边上百汉兵顿时炸窝,趁着汉兵跟旗兵相斗之际,他仓皇而逃。
“高起高澄……反了……”
穿出这片山林,刘墉再跑不动了,蹲在山头上喘大气时,嘴里还下意识地嘀咕着。
“反了,哈哈……反了,我才是搞反了啊——!”
接着他又如丧考妣地哭出了声,到此时他还搞不明白,满人根本就不信他这汉人,就真是妄活了二十来年。
心中如沸锅般煎熬了好一阵,神思才落回现实,刘墉泪眼模糊地左右打量,东面宁远城依稀可见,那已是死地,而西面的苍茫阔土,关内华夏,那已是邪魔之地。
刘墉发出了悲怆的呼喊:“天下之大,哪里才是我容身之地?”
东面千里远处的关外,两山相夹间,一座绵延数十里的大湖静静伸展,这就是镜泊湖,紧邻唐时渤海国上京龙泉府古城。
六月十七日,一场大战正在镜泊湖东畔上演,枪炮声喊杀声击碎了往日的宁静,死尸不断坠入湖面,混着血水的涟漪不断扩散。
“天下之大,哪里还可容身!?”
湖泊南畔,一群满身血污的军将已摆脱追兵,正向南面撤去。回头看依旧是一团血火漩涡的战场,大燕贞武皇帝年富悲怆地低呼着。
战场上旌旗招展。最引人注目的是一杆明黄大旗,上书“燕“字,但这不是年富的旗号,他的大旗已落在战场上。任人践踏,可叹的是,这两杆大旗几乎一模一样。
大燕已一分为二,眼前这场大战,正是争夺大燕正统之战,一方是自号贞武的年富,一方是自号咸圣的年斌。
这种局面年富有所预料。可眼下这场大战,以及这场大战的结果,都远远出乎年富预料。
年羹尧在萨尔浒城下病亡,年斌继位为帝,年号贞武,引兵东退,要先安内再攘外。他已对三弟夺位抱足了警惕,不仅一路急行。接连遣使去兴龙府和大燕治下各城宣谕,还派得力亲信去海城与韩再兴接触,希望求得圣道皇帝的支持。
这一系列举止看起来都毫无差错。可为什么桩桩都落了空呢?
去各地宣谕的使者没带回多少兵丁钱粮,去兴龙府和海参崴的使者更是一去不复返,不知是转投了年斌,还是被扣押乃至杀掉了。
当年富领兵回到吉林城时,迎来了最大一桩噩耗,韩再兴明确表示,皇帝不会接待伪燕任何使者,除非是献国请降。
年富手里就只有两万多疲兵,以及一座吉林城,而且弹药枯竭。粮草不济,年斌在兴龙府称帝的消息也已经传来,形势变得极为不妙。
可年富却还没丧气,他是实存长子,有继位大义,他手里的军队是大燕唯一能战之军。而人口多达十万的吉林城虽不如兴龙府在新立大燕国的政治地位,不如海参崴商贸发达、物质充裕,却还算是座后方基地,更重要的是……太祖年羹尧的遗体还在他手里。
圣道皇帝不支持也无所谓,等他干掉三弟,握住整个大燕,手里有百万汉人,份量自不一样了。
至于三弟,尽管有左未生和文官支持,背后还有日韩商人,可在他的两万强军之下,任何阴谋诡计都将被粉碎。
抱着这样的自信,年富打起太祖归灵,讨伐叛逆的旗帜,领军直驱兴龙府。即便在镜泊湖畔遭遇伏击时,年富也不觉得自己会败。清国已重制朝鲜,年斌再无法借朝鲜之力,他手里除了不足两千的亲信嫡系外,兴龙府和海参崴再没什么像样的军队。
双方一接战,局面就远远超越年富的预料,年斌手下不仅还有朝鲜兵,甚至还出现了日本兵!这些明显是日本浪人的兵丁一手短铳,一手大刀,不惧枪炮,迎头猪突,一下就冲破了年富军势。
年富所率大军虽是经历过大战锤炼的强军,可之前在萨尔浒城一战里已经消磨掉了大半心气,加之给养缺乏,苦累至极。面对不足万人的伏兵冲击,很快就溃散了,年富阵斩十多名将领,都没能稳住阵脚,不得不带着少数侍从逃走。
命虽保住了,前途却一片迷茫,年富不得不发出英雄末路的悲呼。
部下劝解道:“陛下,咱们还有吉林城……”
年富哀叹道:“一城之君?那是怎样的出路?”
部下道:“一城十万汉人,总是桩砝码,就看……”
眼中的绝望渐渐淡去,年富沉沉点头,说得没错,有这桩砝码在手,怎么也能卖出个好价钱。
西面极远处,稀稀落落的逃兵身影映入年斌眼帘,他紧握的拳头还在微微发抖,既是为自己的胜利惊喜,又在懊恼年富的逃脱。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身侧鬓发苍白的老者正是大燕国“平章军国重事”左未生,看着满地尸骸和已染成猩红的湖畔,他也忍不住怆然泪下,这都是大燕子民啊……当然,儿子左志彦亡于年富之手,更让他痛彻心肺。
“左相,二哥必踞吉林城,我们……”
年斌的问询打断了左未生的哀思,他缓缓摇头。
“年富已无立业之资,不足为患,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求得圣道的认可。”
年斌下意识地看看正在打扫战场的部下,带着三分期待地道:“咱们既然能跟北洋公司搭上线,雇来这些朝鲜日本佣兵,甚至还有英华镖局的人,这怕已是圣道的认可了吧?”
左未生没说话,这也是他的期待。而期待之下,则是浓浓的忧惧。大燕本就是个笑话,年羹尧没能把这笑话讲正经就去了,现在这一场内斗。大燕更沦落到大笑话的地步,未来到底会往何处去,他根本就看不清了。
天下之大,何处才是他左未生等恪守华夏道统的志士们的容身之地?
盛京,奉天宫殿,清宁宫里,茹喜的尖厉之声回荡在这座比坤宁宫小了不少的殿堂里。“我们满人,难道除了大清,就再无容身之国吗!?”
在场数十满臣不迭叩拜,连声应着不敢,可不少人显然语不由衷,听上去就是一片有气无力。
“大清已经亡了!我们满人,不能抱着大清一起沉下去!只要能存族,就是保住了青山。未来怎样,谁能说得定?这般道理,三岁小儿都知道。尔等为何还在瓜噪!?”
近月赶路,茹喜清减了许多,颧骨高高凸起,嘴唇也显得格外直薄,加上这话的语气,整个人就如刀尖一般,凌厉得让人不敢直面。
“哀家苦心经营,咱们满人才妥妥退了回来,谁敢妄动,乱了哀家谋算。就是存着害满人一族的心思!”
茹喜一边训斥着,一边盯住了以鄂尔泰、那苏图为首的盛京原班人马,以及所谓“满州五虎将”里的兆惠、高晋两人。此时班第还在锦州驻防,阿桂在主持辽阳防务和朝鲜事务,哈达哈则率兵扑向吉林城。
鄂尔泰、那苏图、满州五虎将,这些人是功臣。顶住了年羹尧的两面夹攻,还重制朝鲜,震慑英华红衣不敢轻进,让满人能够安然回了老家。
但这些人又正有成为害群之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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