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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清-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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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田公司的农社有两千七八百亩地,其中有六七百亩是李庄每户两三亩的口粮田,剩下的都归拢到农社里集体管理,由农社雇佣的雇工,其实也就是公司内部的闲散人户耕种。李肆将这些田分包下去,每个雇工掌着十多亩田,雇工除开固定的薪水,还以收成状况来评定津贴,薪水和津贴大概是一半对一半的比例,这是李肆结合责任田和公司职员的jī励机制做出来的办法。
可现在林大树的报告显示,这办法显然没有调动雇工的积极xìn,因为那包田终究不是自己的,收成好坏没对生活造成致命影响,雇工都以sī心角度出发,认为那津贴不过是水中月,反正做多做少都有那份固定薪水拿,自然不会太上心。他们愿意把时间和jīn力在自己的田上,就算只有两三亩,à持好就是自己的。不少人兜里有了余钱,甚至到外面去买田种。
这就是所谓的xǎ农思想么?
李肆暗自皱眉,前世他也算是农家子弟出身,在记者工作中作过不少农村方面的采访报道,对这东西也算有些了解,但是……就这么顽固吗?
“四哥儿,你终究还是不懂农事,这可跟工坊里做活不一样。”
看来林大树也觉着李肆的包田法有问题,见李肆有了思量,也直言不讳了。
“关键点在哪里?”
李肆确实不怎么懂农事,他很虚心地请教。
“工坊里做工,就算风险再多,东西也会一点点在眼皮子底下nòn出来,而且工日好算,勤没勤力,一眼可见,可农事就不一样了。田……就像是咱们农人的……”
林大树看向庄子外的广阔田地,闷了好一阵,才找出了一个比喻。
“就像是咱们农人的儿子,每一季你都得亲手护好它,随时喂着,随时打理。添fé除草驱虫,还得望着天日风水,几个月下来,才能见着收成。”
林大树越讲越流利,李肆也越听越认真。
“所以如果田不是跟自己的日子完全挂上,农人是不会想着投上满腔心血的,就像是养着别人的儿子,就算再亲,也总觉得隔了一层。四哥儿你的包田法其实已经考虑到这点了,农社的雇工,也就跟咱们之前的长工一样。可大家还有自己的口粮田,四哥儿给的固定薪水也跟长工差不多,大家自然就上心自己的田。”
这可真是个问题,土地和农民,华夏大地的根脉,李肆没了言语,沉思良久,毅然做出决定。
“拆了农社,把田发卖出去!”
其实有缓和的解决办法,比如取消固定薪水,全改为津贴,或者把那块田相当于佃种一般分给雇工。可这么一来,农社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还不如直接把所有权也转移出去。
对这田地问题,李肆以前世的经验来看,就不能随便大折腾。以本心论,他要的是卷动,而不是铲动。当他确立了以资本搅动满清这坛酱缸的时候,也决定了他没办法在土地上同时下手,事情毕竟只能有一个。
最初他创立农社,也是抱着试水的心态,以企业化集约耕作,来试试能不能把农人们组织起来,如今这还没下水,就显出了致命缺陷,毕竟没农业机械,还是得靠人种田,而且田少人多,也没办法学着欧洲人那样轮耕休田,走农庄路线。
如果将他的青田公司比作政fǔ的话,现在看来,他这政fǔ的手伸得太深,基本是在搞土地国有化。而这路线,即便是在xǎxǎ的李庄,也出现了难以把握的问题,还不如放开这只手,也能少承担一些责任,毕竟土地不是那根“搅屎棍”。后面要走什么路线,到那时再看吧。
最终李肆决定,不再将田地统一管理,统一雇人耕种,而是趁着hūn种前发卖给具体人户,优先农社之前的包田人,只限于青田公司内部以及附近关系比较紧密的乡民。而皇粮具体该怎么摊派,李肆jā给林大树,让他手下的掌柜伙计一直监管着田地权益的来往,由此来琢磨合适的计算方法,这也算是一场试验,试验着承担起官府的责任。
农社也不是完全取消,除了依旧负责对上官府那边的人丁钱粮帐目,李肆还留下了二三百亩地当试验田,种种作物,并且之前的耕牛什么的也都收回到农社。其他人要买要租,都归由农社负责。
“还要算帐啊……能不能让关蒄来帮我一把。”
听到自己要负责帐目处理,林大树叫苦不迭。
“那是压榨童工!是违法的!”
李肆恼了,瞧着关蒄在账册上撒欢就气不打一处来,正该是xǎ丫头尽情玩乐的时光,她非要给自己找罪受。
“违法……”
林大树ō下巴,心说大清律例什么时候说过这条?
“违我李肆的法!”
李肆瞪他一眼,林大树赶紧摇手,不敢再提这话题。
“这时节发卖,价钱应该不错,今年天暖得早,估计大家都会想着种甘蔗。”
林大树转移着话题,这话让李肆眉头一挑,不种粮食?
“粮食……咱们这靠着湖南江西,粮食都还算便宜,就算有什么bō动,也不像南边那么利害。现在粮价的确在涨,比去年多了大约一钱的样子,可还算正常。”
林大树的解释,在关蒄那有了具体的阐述。
“四哥哥,这一个月里,浛洸关过的粮船比去年多了三成呢,可估价还是在涨,现在都每石一两三钱,已经超了去年的入市价。”
关蒄拿出了一张自己画的曲线图,在她hā手了浛洸关帐目后,就开始监视过关盐铁米糖等几项重要商货。这种将数和实际事务融合起来,然后从中找出问题的事,可是她最喜欢也最拿手的,就如之前搞的那份《英德茶业现状调查报告》一般。李肆不得不承认,这xǎ姑娘的确有当“发改委主任”的潜质。
听到关蒄的报告,李肆两眼猛然一亮,似乎……他找到了广州城里那些大xǎ神仙的一个大麻烦,即将要面临的绝大麻烦。
(武动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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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我做到了,别忘了我
更新时间:201110311:14:25本章字数:7501
第一百三十七章我做到了,别忘了我
“万寿无疆,天子万年!”
“皇上圣明,千秋无一!”
“大清紫气,亘古难比!”
北京城的新街口,拖着耗子尾巴,披着huahua绿绿吉色礼装的士子们正一边高喊口号,一边向北而行,他们脚下是一条如五彩云雾般的道路,向着前后延伸,似乎无止无尽。
彩棚、彩墙、彩廊、彩台,无处不彩,每隔几里还有一处御座,御座周围,身着彩装的戏子们嗯嗯呀呀,合着铿锵锣鼓,唱着那福寿祝词。更有络绎不绝的队伍抬着各式各样的hua扎绸人游街,直让这尘世宛如天庭。
还有三天,当今仁君天子的六十大寿庆典就要在畅园拉开帷幕,在那里将举办一场三代莫比的寿宴,也就是所谓的“千叟宴”。朝廷下了旨意,凡年满六十五岁的老者,勿论官民,都可进京参加这场盛况空前的寿宴。【1】
仁皇帝康熙自己说了,“自秦汉以降,称帝者一百九十有三,享祚绵长,无如朕之久者”,所以呢,这万寿节就得好好地办,大大地办,他的面子光鲜起来,大清也就能威加海内,震服四方。
沾着这喜气,民间也纷纷行动起来,三月二十五到二十八这几天里,因为皇上要开三场大宴,所以民间什么婚丧嫁娶都不准办,大家就都赶在二十五之前搭上这班喜车。
坐在hua轿里,厚重吉服裹着,沉沉凤冠压着,严三娘只觉难以呼吸,前后的唢呐锣鼓吹吹打打,更让她想轮圆了嗓子高声叫喊。
有那么一刻,她几乎要将这心思变作行动了,丹田微微提气,就被一股异样的感觉阻住。那是一件沉甸甸的东西,被她裹在贴身xiao衣里,似乎还带着刚从土里刨出来的阴冷湿气,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为什么……我为什么还要把它挖出来,甚至还要装好yao上好弹贴身带着呢,我到底在想什么?”
严三娘脑子里1uan成了一锅粥,好半天她才整理出了一条线条,顺着这线头找过去,整个人顿时像被压在了蒸笼里,血脉也沸腾起来,如果揭开那块遮头红布,就能看到她那张俏脸,已然红得紫,几乎快能滴出水来。
“该死的xiao贼……我准是中了他的蛊毒!我怎么会……会想到……那些事情!”
一张微微含笑的清秀面容在脑子里跳起,她下意识地咬牙羞怒着,心中那些纷1uan的思绪也被这面容搅得粉碎。
那是昨天的事了,家里人正忙碌地准备着她的婚事,据说还有盐道总巡那样的大人物前来捧场,所以原本新郎直接上门接人的流程也要改一下,新郎会在梁家庄子那先等候总巡官爷,然后再等着新娘上门,一起进县城游街。
从纳采到过门,这段时间太紧,直到昨天才有姑嫂来给她做fù训,除了一番三从四德的教育,更重要的就是闺房之事。翻开那本色彩yan丽的绘图集,即使是自xiao在外流离,心xìng豁朗的严三娘,也是羞得难以抬头。
到了今天早上,严三娘已经由羞转悲,昨晚她作了一夜“怪梦”,梦里有人对着自己,作出了那绘图册子上种种难言的羞事,可恨的是自己还觉得愉悦异常,更可恨而且可怕的是,那人不是自己要嫁的人,而是那个……xiao贼。
醒来时梦里的痴缠余热似乎还流转在身上,手背、腰肢、头顶,都一阵阵泛着难言的颤栗,那不是梦里来的,而是他真切触o过自己的感觉。之前那刹那的温热,像是深深烙在了少女心底里,再难抹掉。
直到上了hua轿,她还没明白,为何自己会如行尸走rou一般的,又将之前埋下的东西挖了出来,准备妥当,还贴身带着。
“如果姑嫂说的那些道理没错的话,我已经……失节了。”
从这根线头上找着了姑嫂昨日说起fù训时那神圣肃穆的神色语气,严三娘的一颗心沉入深渊,她明白了自己带上这东西的用意。
“到得那时,不如一死,我可受不住那日日的煎熬。”
脑海中那张面容渐渐掩入黑暗,严三娘也平静了下来,她知道自己错了,她已经挣脱不了那场梦,更挣脱不了父亲、姑嫂、家人,还有梁家这张张面孔所编织而成的大网,这样的两面煎熬,以她的心xìng,是决计不想日日辗转挣扎的。
心绪稳住了,轿子外的动静就清晰入耳,喜庆之声外似乎还带着一丝极不和谐的音调,仔细分辨,竟然是哭喊和叱喝声。
揭开遮头巾,捞起轿帘一角,严三娘朝外一看,顿时凤目圆瞪。
就见一对夫fù外加一个xiao姑娘,像是一家三口的穷苦人,正相拥跪伏在地上,朝着谁苦苦哀求,地上还有个背篓斜搁着,白huahua的东西洒得满地都是,那不像是米,是盐。
“官盐!?你这也是泉州的官盐!背回永bsp;“泉州盐可比永盐便宜,你背这么多回来,不是卖还是干什么!?”
顺着声音一看,是几个盐巡正一边喝骂,一边朝那家中的男子踢踢打打。
严三娘只觉心口憋闷难忍,可一想到父亲,她咬着牙就要放下轿帘,这样的事情天天可见,她确实没办法做什么。
手腕刚动,就见盐巡一脚将男人踹倒在地,皮鞭也兜头chou去,那fù人跟着xiao姑娘都扑上去挡住了男人,皮鞭chou在女人和xiao姑娘身上,凄厉和脆嫩的哀鸣同声响起。
这一鞭子似乎也chou在了严三娘的心口上,将束缚着她的那张张面孔给chou碎,她心中顿时一片豁然。
喀喇……
hua轿的轿夫只觉得轿子猛然一沉,差点摔作一堆,接着轿帘一掀,身着大红吉服,凤冠上钗簪摇曳的严三娘骤然现身,遮头布已经扯了下来,她正凤目喷火,脸色铁青。
“放开他们!”
严三娘沉声喝斥着,送亲队伍顿时一片大1uan。
“哟……这是哪家的新娘子,坐在hua轿里居然都还有心管闲事?”
像是盐巡xiao头目的家伙歪眼横脸地说着,队伍里的梁家人赶紧迎过去低声解释,还在腰间掏o着东西。而严家的人也上来拦住了严三娘,一脸苦色地劝她赶紧回轿子里。
严三娘手一挥,那严家姑嫂顿时如陀螺一般转开了,其他人都没看得清楚,大红身影几步就跃到了盐巡身前,将他们跟那家人隔开。
“你们快走!”
严三娘一声吩咐,那一家三口楞了一下,也顾不得地上的背篓,男人左手牵住女人,右手拉上女儿,就朝远处奔去,要被盐巡以贩卖sī盐的罪名投进监牢,那可就不止是妻离子散的下场。
“好胆!就算是梁家媳fù,也不能坏咱们盐道上的规矩!把那三口子抓住!”
那盐巡头目恼了,一声吩咐,身边那七八个盐差都冲了出去,却见严三娘那大红身影裙袖挥舞,劈劈啪啪一阵响动,盐差一个个都倒跌而回,躺在地上呻yín不止。
“你你你……”
瞧着一身大红吉服,淡施胭脂,樱涂朱,凤目飞扬的严三娘,盐巡头目魂魄都只剩了一半,另一半也失了心气,结结巴巴地,连呵斥怒骂的话都抖落不出。
眼见那一家三口奔出去了几十步,似乎就能逃了这场劫难,严三娘松了口气。暗道他们脱了法网,自己却还身在网中。正有些怔忪出神,轰隆的马蹄声响起,从后方道上奔过来一支马队,瞧着不少人身上也套着巡字号衣,领头一人服色光鲜,正顾盼自得。
“那家子盗卖官盐,赶紧拦住!”
这边的盐巡xiao头目魂魄归位,大声喊了起来,看来那帮人也是盐巡。
严三娘转头看去,心神猛震。
xiao头目刚出声,就有几骑人马追了过去。
“不!”
严三娘惊呼出声,那男子已然被一马撞倒,隐约还能听到喀喇一阵脆响,不知道是被马蹄踩断了身上几处骨头。
“跑啊……”
男人挥着手,喷出一口血,要自己的妻儿继续逃命。
“男的不行了,女的和xiao的还能卖了抵罪。”
马队那领头人冷声说着。
“住手!”
严三娘呼喝出声,她伸出手臂,似乎想要一把扯住渐渐bī近那对母女的人马,可已经来不及了,她不是天外飞仙,几十步的距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蓬……
马势没能收住,母女两人的身体被撞飞出去,宛如破木沙袋一般,颓然无力地在地上翻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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