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冤家也聚头-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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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实话，警察哥哥这个时候真的不敢想以后，想到以后他能把一头乌黑浓密的秀发都给愁秃了。
　　
　　冷哼了一声，大抵算是个信了的态度，黎妈妈拎着鸡毛掸子点着儿子的脑门数落起来：“你啊！这么大的人了，做事应该有点分寸，要不是平时太不注意了，怎么那种糟践人的闲话会传到那个老家伙耳朵里去？”
　　
　　“那依着你合着我就只能接触女人，连个男同学男同事都不能有了？”警察哥哥小心的把鸡毛掸子从眼前移开：“妈，我要天天围着女人后面转，明天又该有人上门找您投诉您儿子是个流氓色狼了！嘴长在别人身上，人家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去呗，只要您不信不就成了？”
　　
　　“什么叫爱怎么说怎么说去？”黎妈妈就不爱听这种不知道上进的话：“我清清白白守了二十多年活寡为的就是一好名声，这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层皮你不懂啊？没脸没皮遭人唾弃还活个什么劲儿啊？”
　　
　　黎妈妈响亮的嗓音连纯实木的橡木门都地挡不住，强势的飘进了躲在客房里那二位的耳朵里。魏颀还好，好歹黎妈妈跟他基本没啥关系了，只用同情的眼神望了望季男。季男第一次经历这场面，虽然目前是只闻其声，也足够锻炼胆量了。反应慢半拍的小季同志此时此刻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着想，就觉得黎妈妈的话越说越严重，怎么说着说着就到了“活个什么劲儿”的地步？难不成同性恋就都得死去？
　　
　　“我们怎么办？”魏颀用唇语问季男。
　　
　　后者只对他摇了摇头，倒反过来问他：“出去么？”
　　
　　这里面肯定是躲不住的，而且警察哥哥已经把他们给供出来了。两个人拿眼神沟通了一下，决定硬着头皮出来觐见黎妈妈。
　　
　　结果他俩还没等开口说什么呢，黎妈妈一抬头看见了他们倒先热情洋溢的打起了招呼：“哟！起来啦？阿姨嗓门太大吵到你们了吧？”
　　
　　“没有没有，本来也要起来了，昨天在凯子这玩的晚了，就没回去。”魏颀连忙把话接过去：“阿姨来的正是时候，该上班了，不然没准就睡过头了！”
　　
　　“就是，打搅了一夜了，正准备走呢！那阿姨我们先告辞了！”两个人从鸡毛掸子旁边绕了过去，慌慌张张的去穿鞋。
　　
　　“那有空常来玩啊！”黎妈妈还笑容可掬的跟两个人打招呼。
　　
　　点头哈腰的应承着，俩人几乎算是落荒而逃。
　　
　　警察哥哥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媳妇跟魏颀一起在自己的眼皮子地下被老妈给吓走了，连点幽怨的眼神都不敢有。
　　
　　“妈，那您一个人在这呆着吧，我也得上班了。”
　　
　　“行啊，你去吧！开车慢点啊！”铁了心给儿子当保姆的黎妈妈豪迈的把手一挥，大步上楼去了。
　　
　　黎警官赶快胡乱的穿上外套追了出去，估计季男还没走远。
　　
　　这从昨天看见季男开始魏颀也跟着走霉运，车子肯定是怎么都动不了了，只能和季男一块去小区外面打车。
　　
　　警察哥哥发动了自己的车子追上来的时候，魏颀今天还要开会自己打了辆车先走了。季男舍不得打车的钱，正拿着公交一卡通站牌底下等车呢。
　　
　　“上来！”黎警官把车开到季男旁边停下，跟他媳妇招了招手。
　　
　　“阿姨没再说什么吧！”季男上来先搓了搓手。都被警察哥哥惯坏了，好久没有在这么冷的早上出来等车，还真有点不能适应这温度了。
　　
　　“没事，习惯了。”转头看了一眼季男搓手，黎凯驰把一只手伸过来抚在季男的手背上：“冻坏了吧媳妇？”
　　
　　“还行，也不是太冷。”季男转头看像黎凯驰的侧脸，微微露出了点笑容，他还以为昨天晚上的事情以后，凯子不会再叫他媳妇了呢！“凯子，昨天的事，你还生气么？”
　　
　　“说实话么？有点。”红灯，凯子停车，转头挺认真的看着季男。
　　
　　“可我和魏颀真的没什么。”季男有点小委屈。
　　
　　“这我相信。”关于这点，黎凯驰虽然不大相信魏颀，但还是比较相信季男的。
　　
　　“那你还气什么？”小季同志不明白了。
　　
　　“多了，气你没原则的随便对陌生人好，给人机会喜欢上你。气你一点警惕性都没有，随便在别人家留宿，又随便让别人在咱们家留宿，给人以可乘之机。气你事前不坦白，让我们之间产生误会。”绿灯亮了，黎凯驰过了路口转头瞄了季男一眼：“媳妇，你知道我昨天回来一看到门口有双陌生男人皮鞋的时候，有多受伤害？”
　　
　　“凯子，我错了……”小季同志真诚的道歉。
　　
　　“念你初犯，原谅你吧！”看见路边便道上没什么人，警察哥哥突然打了把方向拐了上去。
　　
　　“你要干嘛？”小季同志紧张起来。
　　
　　警察哥哥停了车开始解皮带。
　　
　　“凯子，这不行，这地方真不行……咱回家再做行吗？你要实在等不及咱去开房也行……”小季同志都带着哭腔了，就算他犯了错误也不带真就这么就地正法的吧？这人来人往的便道上，他自问脸皮还没达到那个厚度啊！
　　
　　“媳妇你不纯洁！”警察哥哥指控完把手伸进裤子里往下面推睡裤：“我里面还穿着睡裤呢，裤腿都跑到膝盖上面去了，难受死了，快帮我拽拽！”
　　
　　看着警察哥哥伸过来的腿，一头黑线的小季同志帮他往下面拉睡裤的裤角。
　　



35

第　35　章　。。。　
　
　
　　35、
　　年底真是段非常忙碌的日子，警察哥哥自今早把季男送去花店后就在盘算着一定得找个借口把老妈手里面的钥匙拿回来，不然搞这种突然袭击害他把睡裤穿在里面就来上班的经历真是太不堪忍受了。
　　
　　季男临近中午的时候嘱咐小戴看好店，他要去买部手机。亚男要回来了，他得随时跟亚男保持联系才行。
　　
　　在商场的手机专柜选购机子的时候，碰巧遇见了老房子那边的老街坊，就闲聊了两句。老邻居随意的问起季男在哪买的房，季男只能摇摇头说还没买呢。邻居就好心的给了个信，说他闺女在某地产公司售楼，马上有个新楼盘要开盘了，听出户型朝向什么的都不错，让季男开盘那天可以抽空去看看。
　　
　　季男跟邻居大叔道了谢，拎着买好的手机回花店的路上还真把买房这事儿给细细琢磨了一下。如果没有今天早上凯子他妈那一出，可能季男也还想不到买房上面去。但有了今天的事，他真的意识到，那个地方，其实不是自己家。就说昨天晚上的事吧，居家过日子没有马勺不碰锅沿的，日后真要跟凯子闹个别扭什么的，想离家出走连个容身的地方都没有。退一万步讲，就算能跟凯子永远像现在热恋期这样甜蜜着，自己还有亚男这个妹妹呢！一个月的寒假时间短也就罢了，倘若亚男毕业以后回来，带着妹妹住常住凯子那里其实也太不合适。再长远点想，亚男要是交了男朋友，让人家男方看见自己女朋友跟着哥哥蹭住在哥哥男朋友的家里，对亚男影响也不好。
　　
　　想来想去，就越发的觉得还是必须得有个自己的房子，这样他既可以去凯子那里，凯子也可以来他这里。可以在精神上依靠凯子，却又不至于在物质上依赖凯子，保持一种张弛有度的恋爱关系，季男觉得对没有婚姻保障的同性/爱情来说应该是有积极意义的。
　　
　　换了新号码，第一件事是给警察哥哥打个电话，告诉他自己的新号码。警察哥哥那边心情不错的说两个人好久没有出去吃饭了，晚上来店里接他去外面吃。
　　
　　预估好警察哥哥的下班时间，季男早早的把店里的东西收拾好，单等警察哥哥一来就可以打烊走人了。眼看着已经过了凯子的下班时间，频频看表的小季同志却只等到一个泼了他一盆冷水的电话。警察哥哥说黎妈妈还没有走，而且给他做好了晚饭，非要跟他这个当儿子一起吃完晚饭才回去。
　　
　　“对不起啊媳妇，等我把老妈送回家就去接你。”警察哥哥的声音听起来挺内疚，季男也懂这种无奈。
　　
　　“没关系，我多等你一会儿就是了。”大度的挂了警察哥哥的电话，心里多少还是有点不是滋味吧！不论已经多亲密的两个人，却始终是见不得光的关系。
　　
　　季男没有关灯，起身锁了玻璃门，准备去对面的小饭店里随便吃碗面垫垫肚子。
　　
　　刚要横穿马路，一辆没见过的车停在了面前。车窗降下，露出魏颀的带着些关切的笑脸：“这么晚了还没回去呀？”
　　
　　季男暗淡的点了点头，不是没回去，是回不去……
　　
　　“没吃饭呢吧？一起去吃顿饭！”魏颀打开车门：“我有事想跟你说。”
　　
　　如果不说有事说季男没准还能考虑一下，一说这话，季男反而更不敢上车了。“不用了，我店没关，我就去对面吃碗面就行了。”
　　
　　魏颀抬头看了一眼季男的店：“走吧，这不能停车的。”
　　
　　见实在推脱不过，季男只得让魏颀稍等一下，回去把店里灯熄了卷闸门锁了才上了车：“对了，那辆车你取回来了么？”
　　
　　“嗯。”魏颀点点头：“下午让公司司机去开回来的。”
　　
　　“哦，开回去了就好。”弄辆那样的车放在门口，季男还真怕刮了碰了赔不起呢。
　　
　　“凯子那个弟弟还真够粗心的，要不是他把钥匙丢了，昨晚不在你家住，也不会让凯子误会了。”魏颀看了眼季男：“你和凯子没什么吧？”
　　
　　“我们没事。”季男知道魏颀这是误会自己和凯子闹别扭了才这么晚没回去：“是阿姨还没有走，凯子陪他妈妈吃完饭把人送回去会来接我。”
　　
　　魏颀这才放心的点点头：“你们没事就好。”
　　
　　车在一家专门吃菌类的酒店前停下，泊车的小弟立刻上前帮忙拉开了车门，魏颀引着季男进了店。
　　
　　领位刚要将他们带进雅间，一位经理模样的四十多岁的男人忙过来挥退领位亲自带路。
　　
　　“少爷要吃点什么？”恭敬的垂手站在魏颀的男人好像特别的谨慎，从这个称呼中季男明白这肯定也是魏家的产业了。
　　
　　“让靳师傅亲自做他的那几道招牌菜吧！”
　　
　　“是。”大堂经理刚要出去，又被魏颀招手叫了回来：“少爷还有什么吩咐？”
　　
　　“再加个黑松露汤吧。”
　　
　　经理点点头：“正巧有今天早上才空运到的松露菌。”出门正碰上服务员来给送茶，经理直接给拦了下来：“这茶不行，跟我来。”
　　
　　高雅又不过分奢华的雅间里，魏颀目光沉静的看着季男，看的后者的眼神四处躲闪。
　　
　　“我有些话想跟你说。”平静话语的背后，潜藏了千回百转后的决定。
　　
　　“……”似乎，已经可以猜出魏颀要说什么了。
　　
　　“我发现，我喜欢上了你了。”
　　
　　这话，其实季男一点都不吃惊，他真的之前就有这种预感。可悲摧的是，到现在他也没想出来该怎么回答。
　　
　　彼此的沉默中，有服务员送茶进来，是顶级的太平猴魁。
　　
　　透过袅袅水气，季男终于慢慢抬起头来勇敢的直视魏颀：“谢谢你的欣赏，但我有凯子了。”
　　
　　“我当然知道你有凯子了，我没别的意思，更没有想要你移情别恋。”魏颀笑：“喜欢你，只是想把这句话当面对你说出来，仅此而已。”
　　
　　季男这次是真的不懂了，这算什么？欲擒故纵么？
　　
　　“我真心祝福你和凯子幸福，也希望可以和你们做永远的朋友。”昨晚睡在季男和凯子两个人隔壁间房里，思量了一整个晚上，魏颀觉得在他对季男感情还能把持的住的现在，重新划分定位对三个人都有好。
　　
　　“嗯？”季男多少有点不太相信。
　　
　　“你不用觉得奇怪或者怀疑我另有居心，我不横刀夺爱不是我高尚，是因为知道自己做不到像凯子那么长情。我自己都没信心可以给喜欢的人一辈子的爱，今天喜欢就在一起，明天不喜欢了就分开，我一直的恋爱一直都是这种没有责任也没有负担的模式。但你，是我不想辜负的人，而凯子，也是我不想伤害第二次的人。所以与其要一个可能会三败俱伤的结果，不如就这样远远的看着……”挺煽情的场面，魏颀突然话锋一转，压低了些生意靠近季男：“其实还有很重要的一点，相对于1来说，我还是比较倾向于O。如果我们两个在一起，天长日久，我怕自己没办法满足你……”
　　
　　“噗！”季男糟蹋了一口好茶。
　　
　　需要讲的这么直白么？说的他好像很有欲求不满的倾向似的。再说谁看出来他就是永久型0号了？搞不好哪天反攻一次会发现其实做1更有潜质呢！不过季男还是非常开心魏颀能做这样的选择，只是对三败俱伤的夸张说法有些异议。他是坚信自己和凯子的感情经得起考验的，要伤也是魏颀一个人暗自神伤吧？
　　
　　“怎么样？现在可以安心和我吃顿饭了吧？要不要给凯子先打个电话报备一下？”魏颀喝了口茶打趣道。
　　
　　季男报赧：“我又没卖身为奴，跟朋友吃顿饭的自由总还有吧！”
　　
　　话还没说完，警察哥哥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这手机连号都是季男今天新买的，除了黎凯驰还没第二个人知道。
　　
　　“媳妇，所里刚打电话通知我回去加班，我妈一听非要留下来给我看家，今晚……”黎警官的声音急切中又带着歉疚，平时贫起来一套一套的人突然也开始说话吞吞吐吐了。
　　
　　不过季男当然还是听懂了。黎妈妈的脾气他也见识过，如果她坚持不走，黎凯驰根本也没办法。而警察这种工作的特殊性质，单位有事又不能不去。这些季男都明白，但明白归明白，勉强的被动接受和欣然的主动接受总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