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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快递关系[出书版]-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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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来,他当初根本就不应该为此离家。只要让自己麻木,不去思考里面蕴涵的情感、不去思考自己该有的情绪,像机械一样摆动手指就行了。
反正,也不会有人理解他的心情。
之前自己为何非要坚持走完全程不可?为何将自己的家视为牢笼?那种近乎崩溃的感受,根本就不必要。
回想起那时的自己,简直就像为了无聊小事发狂的小丑,丑态尽出。
这时,入口处有人向叔叔挥手,似乎是认识的人,但卢亚逊从未见过对方。
「我过去一下,你在这里等我。」
目送叔叔和来者一同消失在门口,卢亚逊眺望着比以往更辽阔也更空旷的听众席。
他不习惯这么安静的气氛,于是在动辄上百万的钢琴前坐下,他推开琴盖,敲打琴键,清脆的声响回荡在空无一人的室内。
现在的自己,还能弹什么?或者说,他到底想弹什么?他只知道,自己最想弹的那首曲子,是承诺过某人要献给他的月光奏鸣曲。
不知不觉中,手指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开始在键盘上滑动。沉稳、悠扬的乐声从指尖流泄而出,却感觉不到月光照射在湖水上的宁静,而是满腔无处宣泄的情感,重重按在琴键上的指头,宛如压在心头的阴郁,不断的拉扯、缠绕、翻腾……
因为,不管他怎么想念对方,那个人根本听不到。
难以承受这种喘不过气的痛苦,他倏地抽回手,沉重的琴声戛然而止。
「啪啪啪……」身后骤然响起一阵掌声。
以为是叔叔回来了,卢亚逊回头一看,才发现来者并非他预期的人。
站在他身后的中年男子虽然陌生,温和的面孔却似曾相识。
「你……你是……」
「抱歉,现在才来看你。」男子微微一笑,有些沧桑又带点忧郁的笑容和卢亚逊的回忆缓缓重迭──那个为他弹着月光奏鸣曲的身影,以及哀伤的侧脸。
只是眼前的人,比记忆中添加了几丝皱纹,但和自己如出一辙的修长手指,是他无论如何也忘不了的。
「父亲?」从未呼唤过这个陌生的词汇,卢亚逊也听得出自己的口气有多不自然,就算如此称呼对方,也没有任何实质感受。
而对方的微笑也趋于苦涩,说在离家前,他喊的还是「爸爸」。
一瞬间,他显得手足无措。
自己一直寻寻觅觅的人就这样出现在面前,突如其来的冲击,让他不知该惊讶还是该惊喜。
「你怎么会在这里?叔叔他……」
「昭慈知道,我跟他谈了很多次,他才同意让我和你短暂会面。」
直到父亲和他并肩坐在钢琴椅上,卢亚逊才稍微有了一点真实感,心中的不解却未曾消逝。
「为什么……为什么叔叔要这样对你?」
「这么说吧,有人能够接受自己的家人抛妻弃子,和男人私奔吗?」
出乎意料的事实怔住了卢亚逊,不知该如何面对态度坦然的父亲。
他曾经从佣人那听说父亲跟母亲结婚前,早就另有恋人,却在爷爷的坚持下被硬生生拆散,因此父子反目,只是没有想过真相会是如此。
他总觉得,如果那个流氓听到这件事,八成又会笑着说「你们不愧是父子」,因为,明明身为同性,自己还是愚蠢得爱上了那个人。
「亚逊,如果我说的话让你觉得不舒服,我很抱歉,可是我觉得自己的感情没有错。」
「我不觉得这有什么错。」卢亚逊摇摇头。如果这是错误的,那自己也犯了相同的错。「只是……因为这样就说你去世,实在太奇怪了……」
「他们说的也没错,毕竟我应该在那场车祸中就死去才对。」
「车祸……所以,你和母亲真的是在旅行途中出了车祸?」
卢昭陵有些困惑的重复着「旅行」两个字,在意会过来的瞬间露出苦笑。「就当作是这样吧!其实在车祸发生前,我已经离家了。」
卢亚逊这才想起叔叔说「他不是你该记得的人」时,那不知是愤怒抑或痛苦的复杂神情。换言之,打探到父亲消息而追上去的母亲,或许是为了挽留回他,或许是去兴师问罪,但在交谈中,悲剧就发生了。
「我当时伤势挺严重的,还有记忆混淆的现象……」
接下来卢昭陵花了一些时间向他诉说这段日子以来的历程。原来等他确定自己是谁、发现妻子在车祸中去世,以及自己因失踪而被宣告死亡,已经是很多年以后的事情了。这段期间,他一直和恋人在一起,对方全心全意地照顾他,却不让他和其他人联络。
「这样也好,像我这样任性地抛下一切,让家族蒙羞,还害死妻子的人,本来就该在那场车祸中消失才对。」卢昭陵的侧脸因为自责,显得格外落寞。
卢亚逊明白母亲的遭遇并非全是父亲的罪过,却说不出安慰的话语,也不知这种纠葛的情绪该从何解释,最后,他只能劝告父亲不该再说这种话。
「你好不容易活下来,再说自己的生命没有价值,有人会伤心的。」
「是吗?」卢昭陵笑了笑,低声补上一句「那个人也说过同样的话」。
「后来我们在你上次去的地方落脚,我开始写信给你。第一次收到我的信,昭慈很惊讶,当时你爷爷还在,但他们的决定,你也很清楚。」
「你是说……把你当成已经不存在的人吗?」
尽管没有回答,卢昭陵云淡风轻的眼神,似乎不在意自己遭到忽视。「我没有将当时住的房子退租,就是期望有一天昭慈会原谅我,愿意让你来找我。在那之前,我可以等。」
等到获得谅解为止吗?在他们见面之前,十几年的岁月已经流逝了,卢亚逊不敢想象,如果父亲没有主动来找他,还要花多少时间才能取得真正的原谅。
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等到不可能出现的曙光?
请你等着我,我一定会再去找你。
那个人也说要他等,却不再出现,虽然这是自己要求的结果,然而,这就是自己最终的决定吗?自己所选择的,就是和那个人就此不再相见吗?
「那为什么……你现在又来了?」
「有位年轻的先生来找我,他拜托我,一定要在你生日之前和你见个面。」
他的语气依旧淡漠,但投射在卢亚逊心中的小石子,撼动了最空虚的部分。
那个人,没有背叛他的信任,没有忘记和自己的约定……一旦记忆描绘出那高大宽阔的身影,甜蜜与痛苦的感受便跟着在心底徘徊不去。
「他……他还说了什么?」
「你跑来找我的事情,我大部分是从他那里听到的,他第一次找上门的时候,我真的非常惊讶,没想到还有人知道我的存在。」
卢昭陵有些尴尬地说,原因在于他的恋人曾试图阻止他们见面。
「他前后来了很多次,直到我答应他一定会和昭慈沟通,找机会跟你见面,他才放心离开。亚逊,我可以问他是谁吗?」
卢亚逊怔了一怔,他不知该如何定义对方的存在。「谁也不是……他只是……只是我花钱请来找你的人。」
「谁也不是吗?这个答案很有趣。他告诉我,对他来说,你比谁都重要。」
在父亲温柔的目光下,卢亚逊回忆起自己向对方呐喊着「我不会再相信你」的那一刻,心脏瞬间被揪紧。
再一次,他说了谎话,因为那个人太重要了,重要到他希望自己能把他当成不存在、不再想起他。
他这才发现,自己始终还是奢望着那个人回来。
见他不再回话,卢昭陵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将手放上键盘。「你记不记得,有一次,我弹过月光奏鸣曲给你听?」
看他点点头,那双写满岁月痕迹的右手指尖缓慢地弹出三连音,引导出悠扬的旋律。
「那一次昭慈发现我偷偷溜去你的钢琴教室,把我痛骂一顿。但我这个父亲从未对你尽过责任,唯一能教你的,只有这首歌曲而已。亚逊,这首歌给你什么样的感觉?」
无法实现约定的痛苦……他知道答案,却没有说出口。
「听说『月光』一名,并非贝多芬自己取的,而是一位乐评家以此形容聆听这首歌时的感受,才不陉而走。」
宛如祈祷般的旋律,藉由琴键吟唱着,给人更为肃穆而虔诚的感受。
「已经不会有人知道,贝多芬在写这首曲子的时候究竟在想什么,但是,你要懂得确认自己的感情。」
突然间,卢昭陵不再觉得父亲的琴声沉重或忧郁,反而有一种专注表达某种情感的隽永,令他听得出神。
「十七年前,我在演奏会上弹了这首曲子。当时,我看到那个人坐在台下……」卢昭陵转头望向听众席,仿佛恋人正坐在那里聆听。「我看着他红着眼眶却没有掉泪,最后,连曲子都没听完,他就默默地走了。」
乐曲进入最高潮而激昂的部分,然而,他却停下手,不再继续。
「于是,表演结束后,我决定离开家里。」
看见父亲颤抖的指尖,卢亚逊才发现,他并非不想弹,而是失去弹下去的力量。
「你的手……」
「这也是车祸的后遗症之一。」指尖轻轻拂过琴键,仿佛在感受残余其上的撼动。「人的一生有很多抉择的时刻,我只是选了绝对不会后悔的那个选项。」
即使失去了最珍贵的天赋,也不会后悔吗?卢亚逊握紧了拳,却回忆起那个人的掌心覆盖其上的温度。
如果有一天自己也不能弹琴了,但还能保有那个人给予的温暖……
「我知道自己不是个称职的父亲,不是孝顺的儿子,更不是忠诚的丈夫,但我不曾后悔,我可以被众人唾骂,却不想再辜负那个人。」
「值得吗?」疑问不自觉地脱口而出,卢亚逊不晓得这是在问父亲,还是在问自己,却听见父亲笑着回答「那就要问你自己了」。
「对我而言,这是值得的。在你心中,有一个让你愿意鼓起勇气抵抗考验,却不会感到后悔的人吗?」
他这一生,是否会再遇到这样的人?
我要你思考怎样对你来说才是最好的。
那时那道笔直的视线、握在手臂上的指尖,挤压着他的灵魂,传来阵阵抽疼。
我不希望你为我牺牲一切之后,最终却告诉我,你后悔当初选择了我。
突然间,他终于明白了,那个人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要自己离开,也终于明白,对方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告诉他这是个赌注。
他的生命,是父亲给予的;他的成长,是叔叔耕耘的;但是,教会他爱情的定义,却是那个看似粗鲁,其实比谁都温柔的流氓。
你真的喜欢我吗?
如果这不是爱情,又怎会在拥有时如此沉溺,以至于遗忘了该面对的困境?又怎会在失去时如此痛苦,蒙蔽了奋力挽回的勇气?
所以,他还有一项重要的课题要学习,就是像父亲一样,找出自己绝对不会后悔的选项。
莫名的亢奋在胸口激昂着,这一刻,他好想弹奏那首奏鸣曲。
第十章
如雷的掌声不断回荡在偌大的演奏厅内,久久不肯散去,甚至有人起身鼓掌,表达最高的赞赏与敬意。
区宗靖远远凝视着在舞台上弯腰致意的优雅身影。剪裁合宜的西装,衬得纤瘦的身躯更加修长,柔顺刘海随着低垂的头颅轻轻晃动。
只有自己知道,那细滑发丝拂过指尖时的触感,以及拥抱温热身躯时的满足。
从最后一排站起身,在尚未消失的掌声中,他抱着洁白的百合推开门扉,踏出还盈满掌声的空间,迎面而来的明亮光线,让双眼难以适应。
迈开宽阔的步伐,他走过通往大厅的走廊,穿着笔挺西装的挺拔身影不时引起路人侧目,他却视若无睹,神态自若地往目的地前进。
一走到位于大厅入口的接待处,原本还低头缮写赠花者名单的小姐,一看到他就满脸通红。
他只不过开口说了句「请问」,对方就小鹿乱撞得连声音都在颤抖。「有、有什么需要我……我为您服务的吗?」
「请帮我把这个交给他。」
「他?」接过他手中几乎抱不动的百合花束,接待小姐一脸困惑。「请问是哪一位?」
「最后一个演奏的那位。」
「你是说亚逊吗?好的。」会意过来的接待小姐,小心翼翼地将花束摆在身后的开放式陈列柜,但上面已经放了不少指名送给卢亚逊的礼品或花束。
察觉到他的目光,接待小姐露出引以为傲的微笑。
「那个孩子很了不起吧?明明才遭遇到那么可怕的事情,今天的演奏却还是很精彩。」
「精彩?应该是吧……不过,我不是很懂得欣赏音乐。」
或许并非第一次遇到这种不懂音乐,却来听演奏会的人,接待小姐噗哧一笑,但没有任何鄙视的意思。「德布西的月光一向是亚逊的招牌曲目,但今天他弹得特别有感情,也不是说以前的不好听啦!只是有点太完美了,就像示范演奏一样。今天却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区宗靖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其实只要是对方弹的琴,不管是视觉还是听觉,都令人沉溺,所以他也无从分辨好坏。
不过,第一次在酒吧听到的那首月光,总觉得对方弹得有些犹豫,而如今,那股不真切的感觉消失了,每一个音符虽然踏实,却也轻盈优美,更紧紧攫住他的视线和每一根神经,的确和自己那张听到快要烂掉的CD不太一样。
然而,他也知道那首曲子并非属于自己,能让对方拥有如此觉悟的,并不是自己。
「只是有点可惜,我还以为他会弹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呢!」
接待小姐的叹息令区宗靖胸口一阵揪紧,他想起在舞台上光采耀眼的人,曾经说过要为他弹奏那首月光奏鸣曲,今天却演奏了另一首曲子,并宣称「要献给一位对我来说很特别的人」。
「听说昨天他来勘查场地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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