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武雷霆-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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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枪口喷射火焰，飞速旋转的符弹冲出枪膛。张子霆的手突然离开爱枪，袖口中甩出两把一尺长的短剑。短剑剑柄夹在中指与无名指间追随手臂飞速在空中闪过，速度之快仿佛子弹在半空中凝固了一般。

　　短剑收回衣袖，他重新抓住悬在半空的爱枪。在飞舞空中的弹壳落地之前弹头击中压在聂思兰背上的一个吸血鬼。符弹穿过那吸血鬼的咽喉射入前方另一个吸血鬼的胸口，再穿过他击中下一个，如此贯穿了四人后深深陷入水泥台阶中。

　　仿佛身体内燃起火焰，中枪的吸血鬼肌肤泛红，眼耳口鼻冒出淡淡烟雾。他们哀号着撕扯自己的喉咙，在短短数秒后爆炸成斑驳的灰尘。与此同时张子霆身旁的四个吸血鬼颈部出现细微的红线，跟着头颅落地尸身翻倒。

　　“抱歉，我食言了。我还是决定小惩大诫以免你们不知进退犯下更大的罪过。”张子霆拍着缠抱下略显褶皱的袖子，仰头望向隐藏在夜幕下的大厦房顶。“如此美丽的夜晚，你们不下来热闹热闹这不夜城岂不是太冷清了？”

　　乌云之下被黑暗隐藏行迹的人正望着地面上喧闹咆哮的吸血鬼。四周道路已经被FBI完全封锁，不用担心有一般市民牵扯进来。可只是观看无法压制浩克胸中那股不断膨胀的战斗欲望。

　　“终结者，你说如果我现在下去将军会不会知道？”浩克将早知答案的问题抛给一旁的终结者。

　　终结者那双镭射夜光镜的眼中闪过红光，低沉而毫无节奏感的说：“也许会，也许不会，依照事情发展的结果而定。”

　　“这么说你是赞成我跳下去喽？”浩克大喜，撩起衣服将一条腿跨过水泥护阶。

　　终结者依旧平静的说：“我没有赞成过任何事情，只是单纯说出可能性而已。”

　　浩克一屁股坐在护阶上激动的说：“可那个张什么的小子，他在下面向我挑衅。难道我们就站在这里看着，任由他在下面继续猖狂？”

　　终结者说：“他只是在以最合理的方式击退敌人，并没有向任何人挑衅。”

　　浩克大叫道：“什么最合理的方式？你没看到他的短剑么？如果他愿意早把下面所有的吸血鬼杀光了。他之所以不做就是在向我挑衅。”

　　“最合理的方式，引我们下去，让我们替他们动手。”终结者不断将眼睛拍摄到的图像送回神盾办公楼地下中央控制室的主电脑，电脑屏幕上不断回放着张子霆被放慢的动作。

　　“那个混蛋竟然想利用我？”浩克探出半个身子向下望，正见张子霆仰头望来，气得他一拳将护阶打出个缺口，水泥石块落下将一辆无辜的雪弗莱砸破了车顶。

　　顷刻间数名同伴如同脆弱的人类一样丧生，对于习惯被称为不死怪物的吸血鬼而言着实是个不小的打击。聂思兰趁机撞开抓着自己手腕的吸血鬼，可惜她并没有汲取教训，拖着疲惫的身躯再度冲了过去。吸血鬼回过神来，立刻将她包围。

　　乌云遮蔽月光，街上的路灯不停闪烁。警铃早已停止，宽敞的街道突然变得如此寂静。路灯熄灭，聂思兰娇小的身形背后虚空凝聚一团黏稠厚密的黑色物体，仿佛是最黑暗的影子被吸附过来。巨大的黑玫瑰逐渐显露，美丽、高贵、性感、神秘。

　　两片花瓣覆盖在手腕上变成一套镶嵌钉牙的墨黑色护手。那护手可怕的不仅仅是黑暗时代盛行的恐怖造型，还有钉牙上闪烁死寂味道的寒光。

　　灵气在身边回荡，和着风的哀号如同鬼魅幻影。聂思兰像个操控着魑魅魍魉的巫婆，面目阴冷而狰狞。她的拳头高高举起，有别于杀气的刺骨阴寒即便是吸血鬼也不禁望而却步。

　　就在聂思兰落下拳头的一瞬，一颗子弹贯穿两个吸血鬼将她面前的目标打破了脑袋。她愕然一怔，跟着转身寻找另一个目标。可她才要挥拳，一颗子弹再度贯穿数人抢走她的猎物。听到背后有风声，她正要转身攻击，那人却在半空中炸成飞灰。她愤怒的望向张子霆，无处发泄的恨意已濒临极限。

　　张子霆只是无所谓的耸着肩说：“我说过了，不许使用能力。”

　　张子霆惊人的杀伤力使吸血鬼不得不重视，他们放弃了强弩之末的聂思兰，决定先解决这个麻烦的狙击手。

　　在距离聂思兰鏖战的路口两条街处，漆黑的小巷内人头攒动，至少有两百吸血鬼聚集在此。单坐在人群最后那张源自中世纪罗马尼亚边境鲜为人知的小国的王座上，口中叼着没放烟丝的烟斗。事实上他从不喜欢烟斗的味道，只是觉得这根中式的长杆铜烟斗很配王座的氛围。

　　“我听说本家不惜血本在一号地点布置了五十人。这么多人围攻，那两个中国人真能跑到我们这么？”瑞斯比蹲在单的身旁懒洋洋的看着地面。

　　单将烟斗在空中甩了甩，轻道：“其实我并不希望他们来，因为动起手会很麻烦。可惜那是不可避免的，除非龙武并不如传说中出色。如果真是那样我们就干脆抽身而出，虽然错失了铲除纯血的机会却获得了更广阔的空间——迁徙到中国。”

　　瑞斯比笑道：“好啊，我早就想尝尝中国妞的血了。”

　　单轻笑道：“先别兴奋，依我看仅凭本家那五十条没用的狗还奈何不了他们。”

　　“就算不行也会消耗他们不少体力，没准还会挂彩。之后还有两处埋伏，等到我们这别说半条命，能留下几块骨头就算好了。”瑞斯比挺直身子伸了伸腰。“今晚的月色多好，哎，浪费了。”

　　单闭起眼睛问：“那五十人中是否有本家的纯血？”

　　“没有，听说都是手下。”瑞斯比回道。

　　“有多少百岁以上的？”单又问。

　　“百岁以上？”瑞斯比略加回忆，摇头说：“应该没有，记得只有一个五十岁以上，其他都在二十到三十岁之间。”

　　单轻蔑的笑道：“哈，想凭转变只有二三十年的小家伙狙杀龙武？真不知道那些老家伙是不是躲在城堡里太久了，已经忘记了世俗险恶。”面色骤变，杀意收敛。“又或者根本没想过要杀他们，而是以那些可怜的狗作为牺牲品，将那两人引到我们这些应招而来的转变杂种的身边。利用我们杀掉他们当然好，如果不行让我们这些逐渐壮大的碍眼家伙被他们杀死对那些老不死而言也是一种收获。更重要的是事情已经闹大，神盾就算不愿意也不会置之不理。利用我们就可以避免纯血与神盾间的直接冲突，既能报仇又可置身事外。”

　　瑞斯比一拳打在墙上，愤然道：“那些恶毒的老不死，没想到竟然想陷害我们。”

　　“别激动，瑞斯比。他们的如意算盘敲得虽响，我们也有自己的一套计算方法。”单掏出电话拨通号码。“喂，他们通过一号地区了么？”

　　电话中传来基恩那一如既往急促而不安的声音：“老板，他们，他们已经通过一号地区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单奇怪的问。

　　“只不过他们并不是杀出去的，而是在拼命的逃。现在已经穿过二号地区进入三号地区，用不了多久就会到达你们那里了。天啊，真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逃？”基恩的报告把单弄糊涂了，他用烟斗轻轻敲着脑袋，忽然恍然大悟，不急反笑：“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看来我们都小看那两个中国人了。他们不仅不想被任何人利用，相反还打算利用所有人。”

　　小巷口一人高声叫道：“老板，有声音。”

　　“什么声音？”瑞斯比走出去查看。他侧耳倾听，隐约有些微不可闻的骚动。旁边几个正在打牌的人放在临时小桌上的咖啡微微波动，接着是大地震颤，就像龙卷风降临前的征兆。他们只能站着，在万马奔腾的轰鸣声中等待着出乎预料的变化，而当他们意识到发生什么时一群黑压压的人影正从街头的十字路口冲过来。

　　奔跑在最前面的张子霆拉着聂思兰不顾形象的拼命逃。聂思兰微显气喘。可恨的嗜血妖魔就在身后，她想冲回去将那些肮脏的生物全部撕裂杀光，怎奈张子霆力气太大，她体力消耗过度无法挣脱。近四百个吸血鬼紧追在后，漆黑的夹克在空中闪展腾挪，房檐墙壁到处留下足迹，难以辨识哪些是实体哪些是影子。

　　瑞斯比冲入巷子，来到单身前急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冲出去堵住那两个该死的中国人？”

　　“别这么激动，瑞斯比。冷静，冷静才能思考。”单不慌不忙的起身，边向外走边说：“他们的行为虽然令我意外，但也未必不是向着与我们有利的方向发展。大家都在后面追却没有人追得到，如此一来拜克斯雷德家族不能质问我们不尽力，我们也无需和任何一方面硬碰硬。祸是那些中国人闯下的，得罪的是拜克斯雷德家族，想要复仇的是整个纽约的纯血势力，而公然闹事者就要接受神盾的制裁。我们只是些不幸被牵扯的边缘人，整件事与我们略有牵连却又毫无关系。我们置身事外，好好看看纯血的老爷们要如何面对龙武。”

　　天空中，天使冲破云霄飞上月轮之间，按着耳机低声说：“将军，下面的情况已经一团糟，纯血家族还没有确实的行动。很快这只年轻的吸血鬼大军就要挤爆街道。他们最年长的不过百岁，没有更老的制约恐怕会在追逐中失控。”

　　“这大概就是张子霆的目的，引诱吸血鬼失控使我们无法袖手旁观。”将军坐在中央电脑前看着之前张子霆瞬间斩杀四名吸血鬼的慢动作回放。“他明明拥有可以在三分钟内解决所有吸血鬼的能力却偏偏不用，像个小丑一样到处乱跑，果然是我最讨厌的敌人类型。”

　　将军身旁一位身穿白色研究服的老人抬手将凌乱的头发压在脑后，笑呵呵说：“你已经将他归类为敌人了？”此人年迈苍苍却异常矍铄，尤其那双眼睛透着年轻人也没有的火热和执着。

　　“无法判定是朋友的人，对我来说全部都是敌人。”将军盯着屏幕上的张子霆，右手下意识按在匕首上。

　　老人打趣道：“才二十四岁就被你给盯上，他还真够可怜。”

　　将军无奈的说：“博士，你怎么把我说得像个怪物。”

　　原来那老人就是神盾的技术核心——奥尼尔博士。
第一五章　可利用战力
　　即便在纽约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还是有些地域从不曾有人涉足。漆黑的城堡只有一缕月光射下，而这扇仅有的天窗在阳光明媚的正午十分绝不会有人胆敢打开。

　　昏暗中独自一人坐在那张纯金的座椅上，身为拜克斯雷德家族的主人，以往总能掌控一切的Greed·Backslide如今却陷入了困惑。被杀的就是他的亲生儿子，可他却不确定自己是否真该为他报仇。并不是血脉对他而言已经不重要，只是他无法权衡是让儿子就此安息令他痛苦还是不顾一切的报仇失去得更多。他迟疑了，这是在过去四百余年的生命中所从未曾有过的。

　　空荡荡的大厅弥漫一层阴霾，似有似无的鬼魅身影隐藏在石柱后的黑暗中。他们是拜克斯雷德家族的基础，高贵而纯正的血族血脉。他们在等待，等待格瑞德的命令。只要他一声令下他们便会冲出城堡，将所有出现在视线中的人类斩杀殆尽，直到抓住聂思兰，榨干她每一滴鲜血，每一寸皮肉，为自己的弟弟、侄儿报仇雪恨。时间推移，随着月亮越升越高他们的忍耐也濒临极限。他们的呼吸声越来越重，指甲撕裂大理石石柱的声音伴着沉重的低吼声一同响起。

　　“够了！”格瑞德重重的拍在座椅扶手上，大厅中顿时恢复平静。“一切按照原定计划行事，不允许置疑，不允许违抗。”

　　人影隐没在黑暗中，不多时下面已再闻不到一丝呼吸声。

　　张子霆拉着聂思兰不停奔跑，当然他绝非漫无目的仓皇逃窜，就好像他现在停住也不是因为被逼入绝境无路可逃。他就站在单等人埋伏的小巷前，笑眯眯看着小巷最深处隐藏在两百部下后的单，等待着瑞斯比带领手下不得不从里面出来与其他吸血鬼一起将他们围住。

　　“不逃了？”聂思兰愤怒的甩开张子霆的手。

　　张子霆无奈的说：“何必这么生气，我只是觉得刚才的舞台不够优雅，你不觉得这里作为墓地很适合么？”

　　“这些吸血的畜牲有什么资格拥有墓地？”聂思兰冰冷的声音就如同冰冷的目光一般可以冻结空气。

　　张子霆冷笑着说：“抱歉，是我没说清楚。不是他们的墓地，是你的。像你刚才那样头脑发热的横冲直闯，如果不是我拉着你逃出来，不用两分钟你就会被那些你所憎恨的畜牲撕成碎片。”

　　“你说谁会死。”聂思兰揪住张子霆的领子，口鼻中喷出公牛般的白气。

　　张子霆轻轻拨开聂思兰的手。“你当真认为凭那样乱冲乱打还可以活着度过今晚？”

　　聂思兰咬着牙喘息，她心中不服又找不出语言反驳。发动能力也许她可以杀死最初的五十个吸血鬼，可之后呢？两百，四百，六百吸血鬼不断增加，她用不了多久便会累得油尽灯枯。她不可能活着离开这里，但她不能什么也不做只是逃，就像心中那个一直在逃的影子一样。她要反击，她要杀掠，似乎不这样就无法面对她自己，内心中的那个自己。

　　“稍微冷静些了？”看到聂思兰沉着脸反思，张子霆张开大手按住她的头。“我不知道原因，也不会逼迫你说，但今晚，至少在今晚控制住你的情绪，我可不希望你死在这。”

　　要张子霆杀光这些吸血鬼并非难事，但聂思兰身为战国的一员需要自己去面对危机，正视心魔。这是张子霆打算事后写在报告中的理由，而真实原因只是因为他觉得这样比较有趣。

　　可惜天真的聂思兰并不知情。她仰头看着张子霆，本以为这张英俊的脸后只有难以捉摸的古灵精怪，但不知为何现在却如此温柔。她的目光有些迷离，云纱遮空，随着月色变得朦胧的还有一颗懵懂的少女芳心。

　　“他妈的，这种时候谈情说爱，我就看你们究竟有多大本事能从这逃出去。”瑞斯比心中咒骂。这时一路追赶张子霆的吸血鬼已经涌上来，他依照单的指示带着自己的人不着痕迹的留在外面，将距离死亡最近的空间让给那些贪功心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