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泊家传奇－－漂魂-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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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勿的讲话很简单。他首先阐述了“一线天”艺术团成立的意义，那就是，雪峰山地区的中学们没有因为大山的封闭而心灵封闭，大家的心灵都是开放的。所以，“一线天”艺术团是大家心灵互相开放的结果。接下来就是鼓动大家，说“一线天”艺术团将来要彩排精彩的节目，不但在校园电视台播出，还要到县电视台甚至省电视台播出。总之，成名的机会是很大的，也是很多的。没有前途诱惑的学生机构，一定是没有希望的人闭门造车弄出来的。而一个充满了机会和平台的学生机构，一定是一群拥有无限希望和前途的人用开放的心灵打造出来的。周勿这番激｜情的鼓动，博得了大家热烈的掌声。

　　接下来唐波阐述了“一线天”艺术团的章程，并且重点阐述了“团费”的三大原则：第一大原则是，没有能力缴纳的，不必在意，艺术团主要是看大家的实际能力；第二大原则是，团费是用来给大家解决必要的装备的；第三大原则是，不能给自己的学习造成负面的影响。

　　然后，就是成立艺术团领导机构。唐波提出领导机构的框架，由周勿担任“一线天”艺术团团长，唐波担任常务副团长，汪啸涛担任团长助理，吴兰秋担任艺术总监。其它职务，会后根据实际情况，再行设置。同时，根据“一线天”艺术团将来的发展需要，特别设立一个商业运营机构，名称为“一线天”艺术团商业发展管理机构委员会，由肖骁霄担任总经理一职。当然，李辰钰等人都作为“一线天”艺术团的顾问，参与其中。这个机构设置方案，在大家一致的掌声当中顺利通过。成立大会至此结束。

　　至此，肖骁霄和刘梅才有业余时间来关注《中学课程辅导》忠实读者的来信。全国同龄人的心灵呐喊，带给肖骁霄内心震撼，是无法描述那种痛苦感觉的。现在肖骁霄才能够用一种勇气来克服自身心灵深处的脆弱。

　　他对刘梅说道：“梅子，我一直在想，或许我要给这个冲击做个界定，他到底给我是一个什么样的教训。也许，这是那个叫做‘社会’的家伙，要给我一个下马威，让我清醒头脑，这个社会不是我所想像的那么纯洁和简单。”

　　刘梅说道：“我也在反思我们的生活，可是，我觉得一团雾水，不知道我们为什么活着，活着又是为了什么？”

　　肖骁霄摇摇头说：“不，其实当前我们的生活轨迹是很清晰的，吃饭，上学，考上大学就是回报了父母，大学毕业后参加工作孝顺父母。这是一条残缺不全轨迹，也就是一条残废轨迹。”

　　刘梅先是点点头，觉得肖骁霄说得很有道理，确实大家就是在一条一切为了考上大学的轨迹当中奋斗。而这条轨迹的残缺不全，是一条“残废轨迹”，这是肖骁霄一个小小的创新名词，她还是不太清楚，问道：“骁霄，这条轨迹有那些不健全的地方呢？”

　　肖骁霄沉思了一会儿说：“单纯的轨迹是没有不健全的地方的。但是不健全的要害在于大家把这条轨迹视为唯一和全部。这就是真理向前走一部也是谬误。因为一个人的一生当中，还有更多的、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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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梅没有说什么，只是安静地听肖骁霄的诉说。

　　肖骁霄继续说道：“塑造一个强悍的精神和坚强的性格是更加重要的部分，另外就是爱国的精神。这两样东西无疑是被这个腐朽的教育体制所忽视了的，也是这个堕落的教育体制所藐视的。”

　　“可是我们的课程当中还是有《思想品德》这门课程的啊？”刘梅不太信服肖骁霄的这个分析，质疑问道。

　　“不，在高考体制的实际功能中，《思想品德》就是一个‘花瓶’，或者就是中国教育体制的一个供他玩乐的小老婆，没有实际的地位，也就是供‘教育改革家’们自我意淫而得到快感享乐的功能了。”

　　这种比喻是肖骁霄从有关书籍上得到的启发性语言。快感为何物，他怎么知道呢？

　　刘梅似乎明白了。也许在肖骁霄的眼里，正式因为这样腐朽的教育体制，才造成了同龄人们带血含泪的无声呐喊。他们本来稚嫩而破碎的心灵寄托在肖骁霄这颗也许稚嫩而接近破碎的心灵上。这是对这个现实社会何等的无情嘲讽。也许自这个年代以来，中国所有的所谓“教育改革家”们，他们因此产生的丰功伟绩而带来的红顶花翎上，附带着一定数量的稚嫩鬼魂。也许是刚刚学过《包身工》不久，大家习惯这样思考问题。

　　但是刘梅最担心的就是，问：“骁霄，你要告诉这些同龄人怎么解决问题呢？”

　　肖骁霄很清楚，他面对着人生一个极大的挑战。这些天来，每天数十封的信件，令他陷入了深深的焦虑，他选择一定了的沉默，除了和刘梅共同阅读来信外，基本上就是默然不语，有时候还显得莫名的伤悲。他不是“救世主”，同时他也藐视一切所谓的　“救世主”，但是这个时候，有人把他当做了“救世主”，他自己不由自主地陷入到了“救世主”虚幻的思维当中去了……

　　这种虚幻就是，他肖骁霄很快成为国家至高无上、拥有绝对权威的国家主席，他指挥他的军队，把所有不合格的教育官员和“教育改革家”、不合格教师和“色狼”老师们拉出去统统枪毙了，然后下了一道命令，所有中国公民都有而且必须拥有从小学到大学毕业受教育的权力。而且，可以学习一阵子，工作一阵子，再回到学校完成更高的教育。没有一考定终身的腐朽陋习。从此，中国的年轻学生，个个强悍无比，热爱祖国，爱护同类……

　　可惜，刘梅看着发愣的肖骁霄，喊了一句：“骁霄，你怎么啦？”

　　肖骁霄才猛地醒悟过来，原来不过是南柯一梦，他还照样生活在腐朽教育体制的水深火热之中。

　　很显然，肖骁霄没有立即写稿告诉大家一个什么答案，他觉得自己还需要深度思考，让这些全国的同龄人如何采取自救的措施，因为他不是“救世主”，所以不能够拯救痛苦同龄人于水深火热之中。如何自救，这个“自己才是自己的救世主”的深度思维，深深地吸引了肖骁霄的全部思维热点。

　　此时此刻，正当肖骁霄作为校园电视台台长在指挥若定、有条不紊地完成电视台创建组织工作的时刻，县公安局来了两位警察找肖剑云了解“有关问题”。很快，雪峰高级中学谣言四起，一个捕风捉影的说法立马成了全校的热点话题：

　　据说当年英勇雪峰山人们打败了“日本猪”侵略军后，雪峰山地区留下了大量“日本猪”无法带走的金银财宝。于是，一支日本小分队秘密潜伏在雪峰山地区，期待找到时机运走这批中国的财富。这些年来，随着中国改革开放的力度加大，和世界各国的接触越来越紧密，日本特务开始活跃起来。他们在雪峰山地区发展特务分子，而且已经渗透到了校园。但是他们的一举一动早就在我国家安全部门的视线之内。这次公安局来雪峰高级中学，就是日本特务以一个叫做“一线天”艺术团的非法机构为幌子，发展了一批学生成员。这个特务组织以提供活动经费为由，成功地收买了雪峰高级中学非常有影响力的两个“帮主”，那就是肖骁霄和周勿，让他们在学校里面发展更多的成员。当然，这个非法的组织还刚刚开始，就被我警惕性极高的国家安全部门发现了蛛丝马迹，正准备一锅端。这不，公安局已经找上门来了。

　　有鼻子有眼睛的传言，自然无法回避地传到了肖骁霄和周勿的耳朵中。两人紧急会面，商量对策。肖骁霄说：“周勿，无风不起浪，这件事情来的很蹊跷，也很突然，我不相信是空｜穴来风的，后面一定有什么原因。问题是，我们对这个原因一无所知，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说我们是特务机构，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相信警察也是能够查清楚的。”

　　周勿分析说：“难道雪峰山地区真的有这么一个特务组织，只不过是利用我们的这个组织刚刚成立，搅乱大家的视线，混水摸鱼，准备实施什么阴谋？”

　　肖骁霄很烦躁，觉得莫名其妙，他觉得特务组织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他娘的见鬼去，问题是，“一线天”艺术团是怎么跟特务组织关联在一起的，这才是问题的全部关键。如果弄不清楚，后果不堪设想。

　　肖骁霄的逻辑推理是，既然我们国家有这么一个腐朽混蛋的教育体制，难道就没有一个同样腐朽破烂的国家安全体系？既然大家能够天真地发现一个学生组织就是特务组织，没准他和周勿就成了隐藏极深的日本老牌特务了，判刑？处决？这些都是可能的。

　　这样一想，肖骁霄忽然觉得恐惧袭击了他的敏感而深度的思维。“敏感”加上“深度”，集中体现在一个人的大脑里，就等于脆弱。

　　正当两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学校党委和校长办公室成员正在召开一个紧急会议。书记兼校长宋成才以及其他党委成员和肖剑云总共九人正襟危坐、一脸严霜地讨论处理公安局“来访”的问题。

　　宋成才带点玩笑的感觉说：“雪峰中学几十年的沧桑历史，从来没有出现过今天这种事情。看来是老革命碰上了新问题了，我们还是不能够完全了解我们的年轻一代，他们说不准就给我们这群老朽捣鼓出来一点什么状况的，考考我们的反应能力，看看我们还有没有资格做他们的书记和校长。看来啊，我们经常考他们的试，可是实际上，他们也在有意无意地考我们的试啊。”

　　书记兼校长这么一说，氛围就不象刚才那么紧张了。常务副校长郭松涛也幽默地说：“看来我们还是把国际阶级敌人估计的太简单了，他们亡我之心还是不死啊。他们没有打垮我们这一代，现在居然掉转枪口，打起我们下一代的鬼主意来了。”郭松涛砰砰地敲了一下桌子，接着说：“我相信，我们的下一代还没有那么没出息，就被特务组织给收买了。”

　　可是，分管政工工作的副书记杨乐缘严肃地说：“历史上以来，雪峰山地区本来就很复杂，这里不但有着日本特务地下机构，而且还混杂着国民党遗留的各类特务分子，还有寻宝不成潜伏的各类土匪。我们不能够放松警惕。既然公安机关能够找上门来，这就不能够说没有问题，无风不起浪嘛。我当然相信我们学生，可是，我们绝不能够因为信任他们就不追究。现在他们也太不像话了，自封什么帮主，还是什么红色帮主，我看他们有种啊，整个一个黑社会思维方式嘛，我看，要借助这件事情，好好地给他们一个教训才是！”

　　分管学校安全保卫的副校长曹安邦附和说道：“我看也是，这个肖骁霄，团委会第一宣传委员，啊，现在是代理的，还是校园电视台的台长。还有，这个什么周勿，学生会宣传部副部长，广播站站长，啊，还是校园电视台副台长。你看，他们一举一动，都是同学们关注的焦点，现在好了，不好好珍惜这样机会，净是捣乱，联合组织什么‘一线天’艺术团，可神气了嘛，这不，更神了，一不留神闹腾出特务组织来了，我看，学校也被他们给抹了黑脸了。我建议，团委会需要罢免他们两个职务，让他们接受调查才行！”

　　“诶！”宋成才摆摆手，说：“老曹啊，孩子们还小吧，成了校园名人有点张狂也是在所难免的嘛。我看这个事情还是这样，我们先听听肖老师的意见再说吧。”

　　这样，党委成员们的眼光就一齐聚集到肖剑云身上，看他有什么想法，毕竟，他才是直接接触这群“捣蛋分子”的，最熟悉他们的情况了。

　　肖剑云很清楚，今天他必须主导话语权，引领大家解决问题的思维。所以，他干脆地说道：“这本来就是一件空｜穴来风、捕风捉影的事情，我们应当正确采取措施，保护我们的学生，爱惜他们年轻的荣誉。我每天接触他们，我最了解他们。我们都是共产党员，现在党的组织纪律不允许以个人名义担保这类话，但是今天我还是要说，我敢以一个共产党员的名义担保他们，他们是好样的，也是我们党的事业绝对可靠的接班人。所以，我有三点意见，供同志们参考。”

　　宋成才点点头，让肖剑云老师说下去。

　　肖剑云继续说道：“第一，我们绝不能让公安机关以任何方式直接接触肖骁霄和周勿进行任何调查。这点我做点补充，期待能够得到各级领导的支持。他们两个还是学生，一旦和警察打交道了，他们的人生可能就会蒙上阴影，所以，我要爱护我的学生，我也期待各级领导爱护我们的学生，拜托了。”

　　合情合理，大家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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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由我出面，对肖骁霄和周勿进行必要的安抚。现在谣言四起，如果我不出面给他们吃一颗定心丸，势必引发各种麻烦。他们可能会紧张、甚至没必要地出逃，引发严重的后果。所以，绝不能够对他们采取停职这类手段，引发更大的恐慌。”

　　大家没有异议，等待肖剑云的第三点意见。

　　“第三，很简单，我们自己也要进行必要的调查，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肖剑云向大家点点头，示意说完了。

　　宋成才沉思了一会儿说：“好的，就按照肖老师说的办。我们党委几位同志就不要参与调查了，让肖老师去做这个事情。但是，我们党委所有的同志，都要秉着爱护我们的学生这个基本原则，谨慎地处理这个事情！另外我提醒一下，假如警察同志再找上门来，任何人都要及时通知我，我来处理。”

　　书记兼校长一锤定音，大家散去。本来就是屁大的一件事情，有什么好说的？

　　当天晚上，肖剑云就找了肖骁霄和周勿，问他们两个，说：“你们知道这件事情前因后果吗？”两人满脸忧虑、一脸狐疑地摇摇头，表示一无所知。没办法，肖剑云只好直接告诉他们安心学习，不要为这个事情费心费神，校园电视台的组建工作照常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