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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春梦-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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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一样的人,只为世上的事拨不开,就有许多烦恼,倒是他们一脚走开的舒服了。”李纨道:“在世上就没个清净,越是得意越多烦恼。那几年遇着下雪,大家起社做诗,多么有趣!如今看着小子们功名成了,在别人总估量着咱们怎么乐呢,那知道咱们的苦处?要想寻头几年那点乐趣也没有了。”湘云道:“我每次到了太虚幻境就不想回来,偏又把他寻着了,若赖在那里,未免惹人讪笑。又想人生在世,该吃多少粥饭都有定数的,索性吃完了再走。我若真不回来,你们更要冷清了。”
一时秋纹回道:“酒菜摆齐。”宝钗便让李纨湘云进屋,随意就坐,虽没有几个人在席上,把盏谈笑,也觉一室春融。
湘云想起探春来,笑道:“三丫头常说要大家聚聚,这一向又没空回来。我就不信,他在家里看家、抱孩子,难道会比这里舒服么?”宝钗道:“他也有他的苦处,我比方他就像一个外衙门的老夫子,件件事都得拿主意,又没个帮忙代馆的,怎么走得开呢?”李纨道:“你们也别笑他,近来京城里盗风除净,差不多夜不闭户,不是他;那办得到?”宝钗道:“大家有空多聚聚,没空少聚聚,这也没什么关系。倒是明年三月里,太太的七旬整寿,总要想法子热闹热闹。依老爷的意思,一点也不要举动,太违俗了,人家也要议论呢。”湘云道:“前年你们老爷七旬大庆,也不设席,也不收礼。外头议论不说是谦德,倒说是矫情。人生七十古来稀,怎么不该举动?不是我批评你们老爷,也太迂执了。”李纨道:“蕙哥儿那时候赶得回来么?”宝钗道:“只怕赶不及。这里去还有一半旱路,至快来回也得半年。能够赶上四月里散馆考差,就算顺当的了。”那晚上三个人谈谈说说,饮至二鼓方罢。李纨冒雪回去,湘云便在宝钗处住下,直谈了一夜。
次日起来,雪已晴了,檐瓦树梢积白未化,映着朝阳,分外晶洁。湘云道:“咱们收拾完了,往凸碧山庄去看雪罢。那里不但看全园的景,远看还望见西山,到下午只怕就化尽了。”
宝钗道:“那里又高又敞,看是得看,只是太冷。”湘云道:“多穿点怕什么呢?”少时妆罢添衣,便带了莺儿翠缕,走过沁芳闸,取路向土山上去。那路旁墁的石子全被积雪遮了,只剩中间方砖窄路却还好走。
正走着,翠缕见山石窟窿里拖出一根红绳,指给莺儿看道:“莺儿姐姐,你瞧那是什么?”莺儿向前捡起,原来是朱红子线打的锁练,拴着一块美玉,宛然就和宝玉落草时带来的那一块分亳无异,不禁“嗳哟”一声,道:“这不是二爷那块玉么?怎么会丢在这里?”湘云接过一看,不但形式大小相同,那上头镌的八个字也是一样的!笑向宝钗道:“那年先丢了玉,二哥哥随后就走了,如今找着玉,他还要回来呢。”宝钗道:“那有这种事?我在太虚幻境亲眼见他还好好的带着,如何会丢在家里?”说着,忙从湘云手中取过。乍一看,果然就是那块,不觉呆了。又反复细看了一番,才看出是假的,笑道:“别的都对,就是宝光没有那么透明,颜色也比那个浅,是谁仿造的呢?”莺儿道:“那回老太太出赏格找玉,有个人造假的来骗钱,还是二爷自己看出来的,许就是那块假玉罢?”宝钗道:“那块玉当时就还给他,并没留下,谁把他又送进来呢?”
湘云记起北静王曾经仿造一块,给宝玉带回来玩的,便告与宝钗。宝钗道:“这倒像的,就看这玉质和刻工,平常人家也做不出来,多半是北静王府才肯这么细做。”湘云道:“就算是那块,怎么隔这些年忽然出现?那回重修这园子,各处都翻腾过,何以留到如今?这里头也有可疑。”宝钗道:“管他那些呢,咱们带回去做个玩意也好。”湘云笑道:“你眼看就要抱孙,留着给小哥儿带罢,也算是祖传之宝。”莺儿笑道:“姑娘见过真的,拿那个仔细比较,自然分出真假。如今真的不在世上,就这个假的传了下去,传得久了,假的也当成真的了。”翠缕道:“我们姑娘说的,是个东西,都有阴阳,阴阳就是公母。那一块算公的,这一块算母的罢。”说得众人都笑了。宝钗见那玉上沾了许多泥垢,叫莺儿用绸手绢蘸着雪水都擦干净了,然后自己揣在身上,又吩咐莺儿翠缕不要张扬出去,省得外人误会,又生出种种谣言。
究竟这块玉是从那里来的,宝钗也断不透,说起来却有一段故事在内。原来,那年宝玉从北静王府领宴回来,将北静王仿造的玉呈贾母看过,因贾母说道“别把真的混了”,所以当时带回园中,便交袭人提另收起。宝玉向来疏阔,无论什么贵重东西都不在心上,只凭袭人放在闲箱子里,也从未查问。直至袭人遣嫁,此玉也随他出去,到了蒋玉函家中。有时袭人检箱子,无意中看见,拿出来把玩一番。想起宝玉平时相待的好处,不免对玉落泪,却瞒住了蒋玉函。那几年家境贫困,几至断炊,始终没把此玉卖掉。这回重进怡红院,又将玉带回。有一天,受了秋纹碧痕的闲气,又见春燕五儿进来地位都在自己之上,心中万分难过。思前想后,总为自己错走一步,对不住宝玉,才受这个罪,更觉又惭又悔。因此拿着这块假玉,到山背后僻静地方,数说一回又啼哭一回,哭到伤心,一时晕倒,到醒来丢了此玉,遍寻不见。随后又几次来寻,总没有寻着,心头胡想:别是宝玉怪着我,把玉收了去了?却不料只丢在山坳石罅,倒被宝钗检了回去。后来影影绰绰的听丫头们说起此事,袭人正在倒霉的时候,怕人指他偷玉,那里还敢答碴?所以,这块假宝玉出了荣国府又进了荣国府,此中原委始终没人知道。这也不在话下。
如今且说宝钗湘云带同莺儿翠缕,从那条砖路曲折上去,残雪未化,尚不觉沾滑。一时到了凸碧山庄,同在敞厅下坐憩。
大家也走得乏了,喘息微微,良久方定。此时北风吹面,肌粟生寒,看下去却是奇景。只见园中万树以及楼台殿阁,都似雕琼斫玉的一般,朝阳闪光,微带金色。山上翠柏苍松,更堆着一团一团的白玉,连蜂腰桥的朱栏,也被雪遮了一半,那一半还是红的。湘云道:“这就是神仙世界。可惜世人不会领略,偏要从热闹场中讨生活,真是神仙不做做罪人。”宝钗道:“‘苦乐’二字没有定观,全是从各人心上分的。他们见得那么着才乐,看着我们到这冷地方来挨冻,瞧那不相干的雪,倒是苦境了。”湘云道:“你看那西山都变成了玉山了,想来群玉山头也不过如此。”宝钗回过头,看那一带远山含着烟霭,果然是濛濛一白,上浮天际,都似粉玉装成,笑道:‘西山晴雪‘是京师八景之一,这‘晴’字真下得恰当!咱们那回来,正在雪中,都被云彩遮了,那看得到他的好处?”湘云道:“那回在这里联句,姐妹们也还热闹,如今只剩咱们两个人了,那有第三个闲人肯冒冷来这里寻乐?”宝钗道:“两个人也一样玩,必定有多少人才乐么?就把他们都邀了来,也像那回大家联句,又要想起从前芦雪亭如何赏梅花,如何吃鹿肉,添了许多伤感。人心那有个知足呢?”
正说着,只见左边山径里,一个披猩猩毡斗篷的缓步上来,后面跟着一个丫头。正在背阴处,又被斗篷遮住脸,瞧不出是谁。宝钗笑道:“你说没有第三个人肯来,那不是一个人么?”
湘云道:“是谁呢?我倒要看看。”便拉宝钗一路迎过去,及至走近,方看出是惜春和入画。惜春一见湘云,便笑道:“你们真高兴,赏了一晚上的雪还不够,一大早又赶到这里来了。”
宝钗道:“四妹妹正是做功课的时候,怎么倒有空出来?”
惜春道:“他一晚上没回来,我不大放心,打发人到怡红院去打听,说你们一早就出来赏雪。我想这里还有些清气,借着寻你们也来散散。”湘云道:“那上头才看得远,咱们还到敞厅里坐罢。”说着,便又从原路上去。走到敞厅,大家倚阑眺望,湘云指那远山给惜春看,道:“四妹妹,你是会画的,若把这雪山上烟光日色都烘染出来,一定在李营邱、郭河阳之上。”
惜春道:“看着容易,那能画得这样玲珑?”宝钗道:“你们别只看山景,那边又有人来了。”湘云惜春回身一看,果有一人披着氅衣,从松树下小径往上走着。不知那人是谁,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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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回 舞彩衣瑛珠乍归省 集金钗柳燕共超凡
话说宝钗、湘云、惜春同在凸碧山庄玩赏晴雪,宝钗见山下松径又有人上来,便指与湘云惜春同看。惜春道:“多半是邢大姐姐,你看那走道的样儿,不是他是谁呢?”少时渐渐走近,果是岫烟。湘云笑道:“邢姐姐,我们知道你要来,在这里等你。”岫烟道:“这里看雪景真好,我也来做个不速之客。”
宝钗道:“邢妹妹难得也有此闲情逸致。”岫烟笑道:“我那是来看雪呢!早上莲珠回去,说姐儿又有些头晕,我赶着来瞧瞧他,顺便找姐姐谈话,就找到这里来了。”宝钗道:“云妹妹昨儿晚上就在我这里,弄点吃喝、赏赏雪。本来要约你的,那时候天也不早了,又得开门闭户的,因此就算了,想不到今儿倒遇见你。”湘云道:“早上只我和宝姐姐来的,想着不会有第三个人,如今连你倒有四个人了,什么事算得定呢?”
大家说了一回话,又看看雪景。此时松柏树上积雪渐已融化,地下残雪已化成斑斑点点,邢岫烟道:“亏得后赶了来,还看了些残雪。妈妈叫我带话给姐姐呢,我到姐姐那里暖和暖和,慢慢的说罢。”惜春向湘云道:“他们说梯已话去,你跟去做什么?还是和我回去取梅花上的雪,咱们煎茶吃罢。”宝钗道:“雪都化了,还能取得多少呢?”湘云道:“反正是闹着玩。”说着便同惜春去了,宝钗却和邢岫烟一路下山。
回至怡红院,命春燕把薰笼移近,添上兽炭。碧痕另沏了一壶碧萝春放在茶几上,宝钗和岫烟自斟自饮。岫烟转述薛姨妈带的话,原来为宝蟾扶正之事。那宝蟾这几年分外学好,就为的香菱扶正本有成例在先,要想感动薛姨妈和家中众人,好早日正名定分。无奈薛姨妈总不提起,只可背地里向薛蟠絮聒。
薛蟠是个直性子的人,又向来宠爱宝蟾,便向薛姨妈去说,薛姨妈总是犹疑,说道:“宝蟾年纪还轻,知道他性情靠得住靠不住呢?等他到了四十岁,或是生了哥儿,咱们再商量着办罢。”
薛蟠道:“妈妈看能办就办了得啦,还等什么呢?”薛姨妈只说还得看看。问起宝蟾有什么不好,又说不出来。薛蟠急了,两眼睁得像狮子似的,气烘烘的说道:“那香菱扶正还没到二十岁呢!一样的人,为什么宝蟾就得老等?等到四十岁,人都要老了,那养儿子的事,谁拿得准?这不是故意掯勒他么?”
见薛姨妈总说不劝,更是又急又气,说道:“妈妈这件事若不依着我,我可找柳老二出家去了。”一面说着,喘吁吁的走了出去。薛姨妈也气得两手冰冷,邢岫烟委婉劝了一回,气方稍平。这是头天晚上的事,第二天知道岫烟往贾府去看兰香,便叫他带话告诉宝钗。
宝钗听了,也踌躇了一会,方说道:“我常劝妈妈,家里的事,只要大谱儿过得去就算了,不要太认真,妈妈总不肯听。
这两年宝蟾变好了,省了许多闲气。他要扶正,就给他扶正,有什么要紧呢?”邢岫烟道:“妈妈这些时也看得宝蟾好,只怕他一扶正心又高了,又怕他性情靠不祝”宝钗道:“依我看,倒是扶了正,有名分管着走不了大折儿。若是不依他,他一失望,那可真要变坏了。”邢岫烟道:“到底姐姐见得透澈。”
又问起蕙哥儿的行程,说说兰香的身子。坐了好一会,方才回去将宝钗的话回复薛姨妈。薛姨妈仔细一想,实在是宝钗说得有理。
晚上薛蟠回来,又是喝得醉醺醺的,薛姨妈不等他开口,便说道:“早上你说的那件事,我细想也是就办的好。”喜得薛蟠张着嘴只是笑,说道:“妈妈这可明白了。”当下就向薛姨妈磕头谢过。只因时迫残年,先拣一个好日子接宝钗宝琴回来,看着薛蟠和宝蟾双双的拜过祖先,又拜了薛姨妈,然后和兄弟妯娌姐妹们见礼。是日只摆个小小家宴,且等过了年,再择期出帖,宴请亲友。
此时宝钗忙着料理年事,又因天寒岁暮,未免悬念游子。
接着贾蕙几封安信,都是从旱路驿递来的,也只略述途次情形而已。到了除夕,荣宁两府自有种种典礼,新年上,家家灯彩、处处笙歌。贾政虽深厌浮华,因贾赦和贾蓉贾兰皆现居显职,应酬上未便过于简率,也须随众征歌,排日张宴,忙忙碌碌,转眼便到薛家请客之期。
那天,伙友们替薛蟠凑趣,公送一班小戏。宝钗宝琴前一天就回去住下,看着悬灯结彩。只兰香因身子已重,王夫人再三叮嘱,不令出门。薛家亲友不多,贾王两家之外,无非是薛蟠薛蝌的同官、同年,以及那些商号。贾府内眷,自邢王二夫人、尤氏、李纨暨胡氏梅氏都去了一日,探春湘云诸姐妹也在那里听戏。宝蟾穿上命服,学做庄重的样儿,居然周旋中礼。
见了宝钗宝琴,却分外谦谨,开口只称“姑奶奶”,不敢照姐妹称呼。那香菱生的哥儿,这两年本就归他照管,此后更做出十二分慈爱。虽然半真半假,也就算很难得的了。薛姨妈背地里向宝钗道:“幸亏依了你的主意,若不然又要闹得家翻宅乱,叫人笑话。”宝钗道:“他既要装做好人,妈妈别说破他,还要时常夸奖,引他从这条路走去。如今的人谁没有几分假?只要假的做到十足,也就是真的了。”那晚宝钗回去,邢岫烟又买了各样纱灯带去,挂在兰香房里,以取添丁佳兆。
紧接着便是上元灯节,王夫人吩咐在园中嘉荫堂张灯家宴。
贾兰正随驾回城,梅氏带着贾权贾枢都在家里过节。贾赦因贾政屡次让爵,虽未得上头应允,心中也着实感愧,这回同邢夫人及贾琮夫妇也都来与宴。宴到半席,即放起新式烟火。那烟火放至空际,便撒出五色灯光,巨如满月,细若繁星,彩光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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