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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囊全集-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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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们都谴责前面的使者,而十分赞赏汪应轸。
武宗皇帝到了南都后,又传下圣旨,命令泗州进献几十名善长歌舞的美女,这是因为宫使们怀恨汪应轸而使的报复手段。汪应轸上奏说:“泗州的妇女没有才艺姿色,而且最近大都逃亡了,没有办法应诏。只有进献过去所招募的采桑养蚕妇女若干人,如果蒙皇上收纳到宫中,使他们采桑养蚕,实在有补于王化。”武宗皇帝看了汪应轸的奏书,只好下诏泗州暂停进献美女。
沈(啓-口+山)
世宗皇帝当幸楚,所从水道,则南京具诸楼船以从,具而上或改道,耗县官金钱;不具而上猝至,获罪。尚书周用疑以问工部主事沈(啓-口+山)(字子由,吴江人)。(啓-口+山)曰:“召商需树于龙江关,急驿上所从道,以日计,舟可立办。夫舟而归直于舟,不舟而归材于商,不难也。上果从陆,得不费水衡钱矣。”中贵人修皇陵,锦衣朱指挥者往视。(啓-口+山)乘间谓朱曰:“高皇帝制:皇陵不得动寸土,违音死。今修不能无动土,而死可畏也。”朱色慑,言于中贵人而止。
【译文】
明朝嘉靖年,世宗皇帝想往湖北安陆祭其生父之陵。如果走水道,南京就需要准备各种楼船以听从朝廷的派遣。但若准备了皇帝又改道,就要耗费县府的金钱;不准备的话,皇帝突然来到,就要获罪,因此吏部尚书周用对此拿不定主意,问于工部主事沈(啓-口+山)。沈(啓-口+山)说:“可以召集商船泊于南京西边的龙江关以待运木材,并急命驿站探听皇帝所经过的道路。每天都进行传报,如有消息,可以再立即操办舟船。如果皇帝乘船走水路,我们让这些舟船服役后再计算工钱发给他们1;如果皇帝不乘船走水路。我们就把木材归还给商人,这件事便不难处理了。而且,皇帝果然从陆上行走。还不费朝廷国库的银钱呢。”
有宫中太监来要求修皇陵,锦衣卫的朱指挥也一同来视察。沈(啓-口+山)找一个机会对朱指挥说道:“当初,太祖皇帝留有诏令:皇陵不得动寸土,违者死。现在修皇陵不能不动土,而死是可怕的呀。”朱指挥听后面露惧色,劝说宫中太监停止了修皇陵。
范槚
景藩役兴,王舟涉淮。从彭城达于宝应,供顿千里,舳舻万余艘,兵卫夹途,锦缆而牵者五万人。两淮各除道五丈,值民庐则撤之。槚傍庐置敝舡覆土板上,望如平地,居者以安。时诸郡括丁夫俟役,呼召甚棘。槚略不为储待,漕抚大忧之,召为语。槚谩曰:“明公在,何虑那?”漕抚怫然曰:“乃欲委罪于我。我一老夫,何济?”曰:“非敢然也。独仰明公,斯易集耳。”曰:“奈何?”槚曰:“今王舡方出,粮缸必不敢入闸。比次坐侯,日费为难。今以旗甲守舡,而用其十人为夫。波利得僦直,趋役必客,第须一纸牌耳。”曰:“如不足何?”曰:“今凤阳以夫数万,协济于徐,役毕必道淮而反。若乘归途之便,资而役之,无不乐应者,则数具矣。”都御史大喜称服。槚进曰:“然而无用也!”复愕然起曰:“何故?”曰:“方今上流蓄水,以济王舟,比入黄,则各闸皆泄,势若建瓴,安用众为?”曰:“是固然矣,彼肯恬然自去乎?”曰:“更计之,公无忧。”都御史叹曰:“君有心计,吾不能及也。”先是光禄寺札沿途郡县具王饍,食品珍异,每顿直数千两。槚袖《大明会典》争于抚院曰:“王舟所过州县,止供鸡鹅柴炭,此明证也。且光禄备万方玉食以办,此穷州僻县,何缘应奉乎?”抚按然之,为咨礼部。部更奏,令第具膳直每顿二十两,妃十两,省供费巨万计。(边批:具直则宵小无所容其诈矣。)比至,槚遣人持锭金逆于途,遗王左右曰:“水悍难泊,唯留意。”于是王舟皆穷日行,水漂疾如激箭。三泊供止千三百,比至仪真,而一夕五万矣。
(评注:多少难题目,到此公手,便是一篇绝好文字。)
【译文】
明朝嘉靖年间,景王朱载圳离京师赴封地德安,他乘坐的舟船渡过淮河,船队从彭城到达宝应,沿途千里到处都张罗着给他们提供各种费用。整个船队中仅各种大船就达一万余艘,锦团花簇,华丽无比,所到之处,兵卫夹途,连拉船的纤绳都是以锦制成,而拉纤者更达五万人以上。为让他们通行,沿淮河两岸各要扩清道路五丈宽,沿途所遇民房则一律拆除。
在范槚所辖的地段上,凡遇临江民房,他都让在民房相近的江边上放一只破废的船只,上面加板并覆黄土,这样看上去就和平地一样,民房故此不用折毁,百姓得到了安宁。
当时,沿途各郡都在大肆征调丁夫,以侯景王,呼召甚急。范槚却一点儿也不做此等准备,漕抚为此事大为忧虑,叫来范槚相问。范槚开玩笑他说:“有明公您在,还有何忧虑呢?”漕抚不高兴他说:“你这是想把罪名推卸给我。我只是一个老头子,能济保事?”范槚说:“不是我敢这样做。实际上只要仰仗明公,那些丁夫是很容易聚集来的。”漕抚愕然道:“为什么?”范槚说:“现在景王的船队已经出发,运粮的船队必不敢进入河道。他们一日接一日地空坐等候,耗费钱粮,必很为难。现在我们可以让他们以旗甲守船,其余每船用十人为夫。他们得到雇金,来服役必定喜欢,只要按次数发给他们一张纸牌为凭证就行了。”漕抚问:“如还不够怎么办?”范槚说:“现在凤阳来应差的有数万人,他们是一块儿来到这淮河中下游地方的,服役完毕后必还要顺淮河河道而返。如果我们乘归途之便,出钱雇佣他们,不会不乐意应役的,这样就可有数倍于应准备的人数了。”漕抚大喜称服。范槚又说:“然而这样做是不会有用处为。”漕抚又一次愕然而起,问:“因为什么?”范槚说:“现今黄河上流的水都已经蓄了起来,用以接济景王的船队。等到船队进入黄河,则各闸一齐泄开,其势如高屋建瓴,怎么能用得上众多的人夫呢?”漕抚说:“固然如此,他们能够轻易自去吗?”范槚说:“到时再计议吧,您不必忧虑。”漕抚感叹他说:“你真有心计,我比不上你呀。”
开始的时候,光禄寺要求沿途郡县给景王准备的膳食,都是珍异的食品,每顿都值数千两白银。范槚拿着《大明会典》到抚院争执,说:“王舟所过州县,仅只供应鸡鹅柴炭,这部《大明会典》就是明证。而且光禄寺院要我们准备万方玉食以操办此事,我们这穷州僻县,拿什么按照你们的要求应奉啊?”抚按同意了,并为此事到礼部商议。之后,部分地更改了他们的请求,令他们只管按每顿饭,王二十两、妃十两的价值准备膳食,仅此,就省去了供费达巨万计。
等景王的船队到了他们的界段,范槚又派人拿着成锭的金子逆河而上,送给景王身边的人员,并对他们说:“我们这里水势凶猛,难以停泊,希望你们小心、留意。”于是,景王船队在此地段都是整日行走,船在水面上漂流疾如激箭。虽然停泊了三次,但供费仅只一千三百两,等船队到了仪真地界,一夜就使其花费了五万两。
张瀚
张瀚知庐州府,再补大名。庚戍羽当薄都门,诏遣司马郎一人,持节征四郡兵入卫。使昔驰至真定,诸守相错愕,且难庭谒礼,踌躇久之。瀚闻报,以募召游食,饥附饱扬,不可用,披所属编籍,选丁壮三十之一,即令三十人治一人饷,得精锐八百人。(边批:兵贵精不良多。)驰谓诸守:“此何时也,而与使者争苛礼乎?司马郎诚不尊于二千石,顾《春秋》之义,以工人先诸侯,要使令行威振耳。借令傲然格使者,其谓勤王何!”诸守色动,遂俱入谒。瀚首请使者阅师。使者!”(上山,下艸)然曰:“何速也:“比阅师则人人精锐,绝出望外,使者乃叹服守文武才。
【译文】
张瀚是明嘉靖年间进士,先为庐州知州,后又为大名知府。嘉靖庚戌年,鞑靼首领俺答不断侵扰京师北部的几个州县,故皇帝下诏,派遣兵部郎中一人,持节征调真定、顺德、广平、大名四府兵马入京护卫,当使者急驰至真定府报告此消息后,各府的知府感到慌乱无措,不知如何对兵部郎中行庭褐礼,踌躇良久,无以定夺。
张瀚闻报后,就开始召募无业游荡之民来充兵,对其中游手好闲、不守规律者不用,按所属编籍,三十选一,并令其三十人供应一个人的兵饷,组成了一支八百人的精锐之师。然后他急驰至真定对几个知府们说:“现在是什么时候,你们还和使者争求繁琐的礼节呢?司马郎既使没有太守的官职高,不过《春秋》之书中就有这样的道理,国王的使者先于诸侯,排在前面,重要的是使令行威振。现在你们凭借自己职位高就傲慢地对使者不融洽,还如何勤王啊!”各府知府闻言均改变了态度,遂俱以下礼谒见了使者。
张瀚首先请使者检阅军队。使者惊讶他说道:“好快的速度呀!”等到检阅中看到人人精锐,大喜过望,使者于是叹赞张瀚真是文武之才。
韩琦
英宗初即位,慈寿一日送密札与韩魏公,谕及上与高后不奉事,有“为孀妇作主”之语,仍敕中贵俟报。公但曰:“领圣旨。”一日入札子,以山陵有事,取覆乞晚。临后,上殿独对,(边批:君臣何殊朋友!)谓:“官家不得惊,有一文字须进呈,说破只莫泄。上今日皆慈寿力,恩不可忘,然既非天属之亲,但加承奉,便自无事。”上曰:“谨奉教。”又云:“此文字,臣不敢留。幸宫中密烧之。若泄,则谗间乘之矣。”上唯之。自后两宫相欢,人莫窥其迹。
(评注:宋盛时,贤相得以尽力者,皆以动得面对故。夫面对则畏忌消而情谊洽,此肺腑所以得罄,而虽宫闱微密之嫌,亦可以潜用其调停也。此岂章奏之可收功者那?虽然,面对全在因事纳忠,若徒唯唯诺诺一番,不免辜负盛典,此果圣主不能霁威而虚受耶,抑亦实未有奇谋硕画,足以耸九重之听乎?请思之。)
【译文】
明代英宗是仁宗的养子,他即位初期,曹太后一天给韩琦送去了一封密信,信中告诉韩琦说,皇上与高皇后对她不侍奉,没有尽子道,信中甚至有“为孀妇作主”的话语。太后还一再嘱咐太监等候韩琦的答复。韩琦只是说:“领圣旨。”
这一天,韩琦向皇帝内宫进了一道奏礼,以仁宗皇帝的丧葬之事作遮盖,求皇上让他在晚上哭吊仁宗皇帝后,独自上殿和皇上奏对,皇上批准了他的请求,韩琦对皇帝说:“我这儿有一封信,不能惊动朝中文武大臣们,但需要向陛下进呈说破此事。皇上有今日,都是太后之力,此恩不可忘啊。虽然你们不是亲生母子关系,但只要勤加奉承,是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英宗说:“谨奉指教。”韩琦又道:“这封信,臣是不敢留的。请陛下看后到宫中秘密地烧掉吧。此事如果泄露,那些饶舌的小人又要乘间挑弄是非了。”英宗点头称是。
自此后,太后、皇后两宫互相欢娱,外人都看不出有什么矛盾了。
赵令郯
崇宁初,分置敦宗院于三京,以居疏冗,选宗于之贤者莅治院中。或有尊行,治之者颇以为难,令郯初除南京敦宗院,登对,上问所以治宗子之略。对曰:“长于臣者以国法治之,幼于臣者以家法治之。”上称善,进职而遣之。郯既至,宗子率教,未尝扰人,京邑颇有赖焉。
【译文】
宋崇宁初年,皇帝分别在西京(洛阳)、北京(大名)、南京(宋州,今商丘)设置敦宗院,以安居亲缘关系较远且在官府空食俸禄的宗室子弟,并挑选宗子之中品行端庄者去领导敦宗院。但他们遇到辈分较高者,时便颇以为难,赵令郯刚被授南京敦宗院时,上殿应对,皇上问他准备以什么谋略治理宗子。赵令郯回答说:“长以臣者的以国法治之,幼于臣者的以家法治之。”皇上,久头称善,让他进朝授了官职,派他到南京上任。
赵令郯到了南京后,宗子们遵循他的劝导,没有再骚扰民众,京邑赖此也颇为安宁了。
明智部总叙
冯子曰:自有宇宙以来,只争明、暗二字而已。混沌暗而开辟明,乱世暗而治朝明,小人暗而君子明;永不明则腐,镜不明则锢,人不明则堕于云雾,今夫烛腹极照,不过半砖,朱曦霄驾,洞彻八海。又况夫以夜为昼,盲人瞎马,侥幸深溪之不宵也,得乎?故夫暗名之未然,皆明者之已事;暗者之梦景,皆明者之醒心;暗者之歧途,皆明者之定局。由是可以知人之所不能知,而断人之所不能断,害以之避,利以之集,名以之成,事以之立。明之不可已也如是,而其目为《知微》、为《亿中》、为《剖疑》、为《经务》。吁!明至于能经务也,斯无恶于智矣!
知微卷五
(评注:圣无死地,贤无败局;缝祸于渺,迎祥于独;波昏是违,伏机自触。集《知微》。)
箕子
纣初立,始为象箸。箕子叹曰:“彼为象著,心不盛以上簋,将作犀玉之杯。玉杯象著,必不羹藜藿,衣短褐,而舍于茅茨之下,则锦衣九重,高台广室。称此以求,天下不足矣!远方珍怪之物,舆马宫室之渐,自此而始,故吾畏其卒也!”未几,造鹿台,为琼室玉门,狗马奇物充其中,酒池肉林,宫中九市,而百姓皆叛。
【译文】
殷纣王刚即位,生活便开始奢侈起来,使用起了象牙筷子。对此,纣王的叔父箕子叹息道:“他使用象牙筷子,必定不再用陶制的食器盛东西,并且要做犀玉之杯了。有了犀玉杯、象牙筷,必不会再吃羹藜等野菜制成的食物、穿质料粗劣的短褐衣服、住在茅草铺顶的房屋之下了,则要求身披锦衣九重、脚踩高台广室。怀有这样的要求,整个天下也满足不了他了!远方的珍怪之物,舆马宫室等等都逐渐齐备,这些都自此而始,我害怕他由此走向灭亡!”
没过多久,纣王便开始建造鹿台,琼室玉门,豪华富丽,狗马奇物充满其中,还有酒池肉林,宫中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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