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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载繁华梦-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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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周庸佑又与各朋友在周园聚会,徐雨琴就把昨夜香菱那一番说话,把细柳的来历,细细说来。周庸佑方才醒得,便回府里,对马氏问道:“年来府里的丫环,可有逃走的没有?”马氏道:“年来各房分地居住,也不能知得许多。单是那一年失火时,丫环瑞香却跟着小厮阿玉逃去,至今事隔许多年。若大人不问起来,我险些儿忘却了。”周庸佑道:“从前失婢时,可有出个花红没有?现在阿玉究在哪里呢?”马氏道:“他两人踪迹,实在不知得,大人问他却是何故?”周庸佑道:“现在有人说在赛凤楼当娼的有一妓名细柳,前儿是我们府上的丫环,因失火时逃去的。”马氏道:“是了,想是瑞香无疑了。他脸儿似瓜子样儿,还很白的。”周庸佑道:“是了,他现在妓院干那些生涯,哪个不知得是我们的丫环?这样就名声不大好了。”马氏道:“这样却怎样才好?”周庸佑道:“我若携他回来,他只道回来有什么难处,料然不肯。不如摆布他去别处也罢。若是不然,就着别的朋友携带了他,亦是一件美事。”马氏道:“由得老爷主意,总之不使他在这埠上来出丑,也就好了。”周庸佑答个“是”,然后出来再到周围那里,与徐雨琴筹个善法。
雨琴道:“任细柳留在那里,自然失羞,若驱逐他别处去,反又太过张扬,更不好看。虽然是个丫环,究是家门名誉所在,大要仔细。”周庸佑道:“足下所言,与弟意相合,不如足下取了他也罢。”雨琴道:“此事虽好,只怕细柳心不大愿,也是枉然。”周庸佑道:“须从他鸨母处说妥,若细柳不允时,就设法把他打进保良局去。凡妓女向没知识,听得保良局三个字,早是胆落了,哪怕他不肯?若办妥这件事时,一面向细柳打听小厮阿玉在那里,然后设法拿他,治他拐良为娼之罪,消了这口气,有何不可?”徐雨琴听了,觉得果然有理,当即允之。就与鸨母商议。
那鸨母见周庸佑是有体面的人,若不允时,怕真个打进保良局,岂不是人财两空?急得没法,惟有应允。便说妥用五百块银子作为两家便宜便罢,于是银子由周庸佑交出,而细柳则由徐雨琴承受。鸨母既妥允,那细柳一来见阿玉这人已靠不住,二来又领过当娼的苦况,三来又忌周庸佑含恨,自没有不从,因此就跟徐雨琴回去,便了却这宗事。只周庸佑自见过这宗事之后,倒嘱咐各房妻妾,认真管束丫环,免再弄出瑞香之事。至于伏侍自己女儿的丫环,更加留心﹔况且女儿已渐渐长大来了,更不能比从前的托大。再令马氏留意,与女儿打点姻事。单是周庸佑这些门户,要求登对的,实在难得很,这时纵有许多求婚的富家儿,然或富而不贵,又或贵而不富,便是富贵相全的,又或女婿不大当意,倒有难处。
忽一日,梁早田进来道:“听说老哥的女公子尚未许字,今有一头好亲事,要与老哥说知。”周庸佑便问:“哪一家门户?”早田道:“倒是香港数一数二的富户,蔡灿翁的文孙,想尽能对得老哥的门户。”周庸佑道:“姓蔡的我也认得,只他哪有如此大年纪的孙儿呢?”梁早田道:“姓蔡的当从前未有儿子时,也在亲房中择了个承嗣子,唤做蔡文扬,早早也中了一名顺天举人。纵后来蔡灿翁生了几个儿子,那蔡文扬承继不得,究竟蔡灿翁曾把数十万的家财分拨过他。且那蔡文扬本生父也有些家财,可见文扬身上应有两副家资的分儿了。如此究是富贵双全的人家,却也不错。”周庸佑道:“据老哥说来,尽可使得,待小弟再回家里商酌便是。”便回去对马氏说知。马氏道:“闻说蔡灿拨过蔡文扬的不过十万银子,本生父的家财又不知多少。现他已不能承继蔡灿,就算不得与蔡灿结姻家了,尽要查查才好。”周庸佑想了想,随附耳向马氏说道:“夫人还有所不知,自己的女儿,吸洋膏子的…来得重了,若被别人访访,终是难成。不如过得去也罢了。”马氏点头道是,此时已定了几分主意。
偏是管家冯少伍早知得这件事,暗忖主人的大女儿是奢华惯的,羊城及乡间富户,料然不甚喜欢。若香港地面的富商,多半知得他大女儿烟…过重,反难成就,看将来倒是速成的罢了。只心上的意,不好明对周庸佑夫妻说出,只得旁敲侧击,力言蔡文扬如何好人品,他的儿子如何好才貌,在庸佑跟前说得天花乱坠。在周庸佑和马氏的本意,总要门户相当,若是女婿的人品才貌,实在不甚注意。今见冯少伍如此说,亦属有理,便拿定主意,往覆梁早田,决意愿与蔡文扬结亲家了。梁早田又覆过姓茶的。
自来做媒的人,甘言巧语,差不多树上的雀儿也骗将下来,何况周、蔡两家,都是有名的门户,哪有说不妥的?那一日再覆过周庸佑道:“蔡文扬那里早已允了,只单要一件事,要女家的在羊城就亲,想此事倒易停妥。因在省城办那妆奁还较易些,不如就允了他罢。”周庸佑听得,也允从了,一面又告知马氏。马氏道:“回城就亲,本是不难的。单是我们自东横街大宅遇火之后,其余各屋都是门面不大堂皇的,到时怕不好看。”周庸佑道:“夫人忒呆了,我家横竖迟早都要在城谋大屋的,不如赶速置买便是。难道有了银子,反怕屋子买不成?”马氏道:“既是如此,就一面允他亲事,一面嘱咐管家营谋大屋便是。”因此上就使梁早田做媒,把长女许字那蔡灿的孙子。徐把马氏之意,致嘱冯、骆两管家,认真寻屋子,好预备嫁女。
冯、骆两人也不敢怠慢,轮流的往羊城寻找。究竟合马氏意思的大屋,实在难觅。不觉数月之久,冯少伍自省来港,对周庸佑说道:“现寻得一家,只怕业主不允出卖,因那业主不是卖屋之人。若他允卖时,真是羊城超前未有的大宅子了。”周庸佑急急的问是谁的宅子来。正是:
成家难得宜家女,买屋防非卖屋人。
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六回 周淑姬出阁嫁豪门 德榷使吞金殉宦海
却说冯少伍自羊城返港,说称:“现在西关有所大宅子,真是城厢内外曾未见过的敞大华美,只可惜那业主不是卖屋的人,因此颇不易购得。”马氏正不知此屋果属何人的,便问业主是什么名姓。冯少伍道:“那屋不过是方才建做好的,业主本贯顺德人氏,前任福建船政大臣的儿子,正署福建兴泉水道,姓黎的唤做学廉,他的家当可近百万上下,看来就不是卖屋的人了。”马氏听得,徐徐答道:“果然他不是卖屋的人,只求他相让或者使得。”冯少伍道:“说那个让字,不过是好听些罢了。他既不能卖,便是不能让的,而且见他亦难以开口。”马氏道:“这话也说得是,不如慢些商量罢。”冯少伍听了,即自辞出。
在周庸佑之意,本不欲要寻什么大屋,奈是马氏喜欢的,觉不好违他,便暗地里与冯少伍商酌好,另寻别家子购买将来。冯少伍道:“这也难说的了,像东横街旧宅这般大的,还没有呢。马夫人反说较前儿宅子大的加倍,越发难了。大人试想:有这般大的宅子的人家,就不是卖业的人家了。”周庸佑觉得此言有理,即与马氏筹议,奈马氏必要购所大屋子在省城里,好时常来往,便借嫁女的事,赶紧办来。周庸佑道:“不如与姓黎的暂时借作嫁女之用,随后再行打算。”马氏道:“若他不肯卖时,就借来一用也好。”
周庸佑答个“是”,便口城去,好寻姓黎的认识,商量那间屋子的事。那姓黎的答道:“我这宅子是方才建筑成了,哪便借过别人?老哥你说罢。”周庸佑道:“既是不能借得,就把来相让,值得多少,小弟照价奉还便是。”姓黎的听了,见自己无可造词,暗付自己这间屋子,起时费了八万银子上下,我不如说多些,他料然不甘愿出这等多价,这时就可了事。便答道:“我这间屋子起来,连工资材料,统费了十六万金。如足下能备办这等价时,就把来相让便是。”
那姓黎的说这话,分明是估量他不买的了。谁想周庸佑一听,反没半点思疑,又没有求减,就满口应承。姓黎的听了,不禁愕然,自己又难反口,没奈何只得允了。立刻交了几千定银,一面回复马氏,好不欢喜,随备足十六万银两的价银,交易清楚。就打点嫁女的事,却令人分头赶办妆奁。因周家这一次是儿女婚嫁第一宗事,又是马氏的亲女,自然是要加倍张皇。
那马氏的长女,唤做淑姬,又从来娇惯的,因见周家向来多用紫檀…,就着人对蔡家说知,要购办紫檀…一张。蔡家听得,叵耐当时紫檀木很少,若把三五百买张洋式的…子,较还易些﹔今紫檀…每张不下八百两银子上下,倒没紧要,究竟不易寻得来。只周家如此致嘱,就不好违他,便上天下地,找寻一遍,才找得一张…子,是紫檀木的,却用银子一千一百元买了回家,发覆过周家。那时周家妆奁也办得八九…帐,分冬夏两季,是花罗花绉的﹔帐钩是一对金嵌花的打成﹔杭花绉的棉褥子,上面盖着两张美国办来的上等鹤茸被子。至于大排的酸枝大号台椅的两副,二号的两副,两张酸技机子,上放两个古磁窑的大花瓶。大小时钟表不下十来个,其余罗绉帐轴,也不消说了。至于木料的共三千银子上下,磁器的二千银子上下。衣服就是京酱宁绸灰鼠皮袄、雪青花绉金貂皮袄、泥金花缎子银鼠皮袄、荷兰缎子的灰鼠花绉箭袖小袄,又局缎银鼠箭袖皮袄各一件,大褂子二件,余外一切贵重衣物裙带,不能细说。统计办服式的费去一万银子上下。头面就是钗环簪耳,都是镶嵌珍珠,或是钻石不等。手上就是金嵌珍珠镯子一对,金嵌钻石镯子一对。至于金器对象,倒不能说得许多。统计办头面的费去三万银子上下。着特别的,就是嵌着大颗珍珠的抹额,与足登那对弓鞋帮口嵌的钻石,真是罕有见的。还有一宗奇事,是房内几张宫座椅子上,却铺着灰鼠皮,奢华绮丽,实向来未有。各事办得停妥,统共奁具不下六七万银子,另随嫁使用的,约备二万元上下。统共计木料、锡器、磁器、金银炕盅、房内物件及…铺被褥、顾绣…搭,以至皮草衣服、帐轴与一切台椅,及随嫁使用的银子,总不下十万来两了。
到得出阁之日,先将香港各处家眷,都迁回西关新宅子,若增沙关部前素波巷各宅眷,亦因有了喜事,暂同迁至新宅子里来,那些亲串亲友,先道贺新宅进伙,次又道贺周家嫁女,真是来往的不绝。周家先把门面粉饰一新,挂着一个大大的京卿第扁子,门外先书一联,道是:“韩诗歌孔乐,孟训戒无违。”门外那对灯笼,说不出这样大,写着“京卿第周”四个大字。门内的辉煌装饰,自不消说。到了送奁之日,何止动用五六百人夫,拥塞街道,观者人山人海,有赞他这般富豪的,有叹他太过奢侈的,也不能胜纪。
过了两天,就是蔡家到来迎娶,自古道:“门户相当,富贵相交。”也不待说。单说周家是日车马盈门,周庸佑和马氏先在大堂受家人拜贺,次就是宾客到来道贺,绅家如潘飞虎、苏如绪、许承昌、刘鹗纯,官家如李子仪、李文桂、李庆年、裴鼎毓之伦,也先后道贺。便是上至德总督,和一班司道府,与及关监督,都次第来贺。因自周庸佑进衔京卿之后,声势越加大了,巴结的平情相交的,哪里说得许多。男的知客是周少西同姓把弟,女的知客就是周十二宅的大娘子。至于女客来道贺的,如潘家奶奶、陈家奶奶,都是马氏的金兰姊妹,其余潘、苏、许、李、刘各家眷属也到了。这时宾客盈堂,冯少伍也帮着周少西陪候宾客,各事自有骆子棠打点。家人小厮都是正中大厅至左右厢厅,环立伺候使唤。若锦霞、春桂两姨太太,就领各丫环,自宝蝉以下,都伺候堂客茶烟。自余各姨太太,也在后堂伺候陪嫁的女眷。不在话下。统计堂倌共二十余名,都在门内外听候领帖,应接各男女宾客。道喜的或往或来,直至午候,已见蔡家花轿到门,所预备丫环十名,要来赠嫁,也装束伺候,如梳佣及陪嫁的七八人,也打点登轿各事。
因省城向例迎亲的都是日中或午后登轿的较多。是时周家择的时辰,是个申时吉利,马氏便嘱咐后堂陪嫁的,依准申时登轿。因马氏的长女周淑姬,性情向来娇惯,只这会出阁,是自己终身的大事,既是申时吉利,自然不敢不依。淑姬便问各事是否停妥,陪嫁的答道“妥当了”,便到炕上再抽几口大大的洋膏子,待养足精神,才好登轿而去。抽了洋膏之后,即令丫环收抬烟具,随好却是一对正崖州竹与一对橘红福州漆的洋烟管,烟斗就是谭元记正青草及香娘各一对,并包好那盏七星内外原身车花的洋烟灯。收拾停妥之后,猛然想起一件事,不知可有买定洋膏没有?便着人往问马氏,才知这件紧要的事,未有办到,便快快的传骆子棠到来,着他办去。骆子棠道:“向来小姐吸的是金山烟,城中怕不易寻得这般好烟来。除是夫人用参水熬的,把来给过他,较为便捷呢。”马氏道:“我用的所存不多,府中连日有事,又不及再熬,这却使不得,但不知城中哪家字号较好的,快些买罢了。”骆子棠道:“往常城内,就说燕喜堂字号,城外就说是贺隆的好了。若跑进城内,怕回来误了时候,请夫人示下究往哪家才好?”马氏道:“城内来去不易,不如就在城外的罢了。”骆子棠应一声“晓得”,即派人往购一百两顶旧的鸦片青来。
谁想那人一去,已是申牌时分,府里人等已催速登轿,马氏心上又恐过了时辰,好不着急,便欲先使女儿登轿,随后再打发人送烟膏去。只是今日过门,明儿才是探房,却也去不得。在周淑姬那里,没有洋膏子随去,自然不肯登轿,只望买烟的快快回来。惟自宝华正中约跑至新囗栏贺隆字号,那路程实在不近,望来望去,总未见回来。外面也不知其中缘故,只是催迫登轿,连周庸佑也不知什么缘故,也不免一同催速。还亏马氏在周庸佑跟前,附耳说了几句话,方知是等候买洋膏子的回来。没奈何周庸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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