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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死仙尊-第2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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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九章 我即天道
白陌推演到这里，忽然惊出一身冷汗，甚至连飞行的身子都几乎在空中跌落！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定是功法不同的缘故。
白陌深深吸了口气，无论如何，我此番就要走出一条与众不同的路！
齐国
一座宫殿之中，几个大臣正围坐在一起喝茶。
首位的是一名成年男子，约莫四十多岁的样子，方脸浓眉，身着镔铁铠甲，外罩英雄敞，浑身散发着一股王者的霸气，而在其两侧坐着的则是几名不着盔甲的儒生人士。
大殿四个大门八个柱脚旁都有一尊巨大的炭火炉，里面燃烧着红彤彤的炭火。
外面下着雪，雪花在门外广场上飘落、纷纷扬扬……
“吴大帅为何按兵不动？下官不知！”其中一个蓝衫儒生一拱手。
那方脸将军微微一笑，“陈监军，你这是试探本帅么？”
“下官不敢，只是……”陈监军赶紧接口。
“监军大人，难道不知恭王爷他老人家的懿旨不是叫监军来令我握兵不动么，怕是我吴斯前脚救此人生出潼关，那后脚便是王爷要找个把柄，奏明圣上，要我“荣归故里”了！”方脸大帅。
潼关
铁索横陈，吊桥放下。
一名铁甲将军，跃马横枪，气势如虹！
白雪纷飞，对面营寨重重深埋百万雄狮，要困杀潼关数万妇幼婴孩！
将军背后，老弱残兵或者拄着枪刀、或者相互扶持，但都满目决然！
悲风吹雪，天下皆白！
此将军名为白陌！
二十年前行伍，从边关小吏胜任潼关统帅，威慑八方！
一杆铁枪驻守关隘，固若金汤！
然而，这次瓦刺大军进入，先是被叛徒出卖，几乎破关，接着三年无军支援，苦战三载，内无粮草外无救兵，就连潼关百姓都几乎断了粮！
“将士们！今天，我们将与瓦刺最后一战！”将军语音铿锵、壮怀激烈，“白陌誓不突围求生，只求与将士们共存亡，三年守战、十万生死，你们将是齐国的骄傲！”
白陌高声喊喝，下面鸦雀无声，无边落雪萧萧……壮士悲歌！
“今天，我们将最后一次直面瓦刺大军，欲求生者留，欲同死者出列！”白陌哗楞楞一抖大枪，坐下白马稀溜溜一声长啸！
“白将军，潼关弟兄无一孬种，我们愿与白将军血战到底，击溃瓦刺、守我齐国河山！”兵虽不多、壮怀激烈，将虽不广泣血城池！
白陌双目，露出感动！
二十年隐却凡尘，与诸军挥热血、卧马鞍！
二十年征尘军旅，体验铁马兵戈！
二十年披荆斩棘，开始凡人生活！
他早已经不是修真之人，而是一名将军，守城将军。
十余万老百姓的生活，等待着的是他将自己的道法神通全部禁锢，以自身气血、精神，完成一名凡人将军的职责！
在潼关，他就是山！
在齐国，他要做不弯的脊梁！
“好！鸣鼓九通，随我杀敌！”白陌挺枪跃马，宛若天神下凡，直取敌营。
残军伤员皆奋勇向前，厉吼之声，掩盖漫天风雪，金戈杀气直冲敌军！
“杀！”
“杀！”
喊杀声宛若大潮汹涌，一浪高过一浪。
噗噗的穿透肉体和灵魂的声音，伴随着血涌如泉，在漫天飞雪中洒出红艳艳的血色。
白陌长枪挥舞，一个偏将被挑起在空中，接着再一抖，对方的尸体向着自己方大军砸去。
一片被砸倒，接着一催战马，马踏联营。
哭爹叫娘声一片。
“白陌在此！”白陌一声大喊，凡是听到此声的军士，多如丢了魂魄，甚至有人掉头就跑。
他的威名太大，三年血战，也不知斩杀了多少瓦刺大将。
一波又一波敌军杀退，一波又一波敌军潮水般涌来。
自己这一边，已经所剩无几！
鲜血染红征袍，他几乎已经成为一个血人！
“击杀白陌者，封千户，赏万金；活捉白陌者，封万户，赏十万金！”瓦刺大帅躲在军帐中，远远的大喊！
瓦刺大军开始了第十一次反扑，目标几乎已经是一个人的军队，在他的背后有潼关十万父老！
三天后
瓦刺国中！
白陌已经被连番数次大刑问候。
浑身几乎没有一块好的地方，能受的刑法全部受过！
“嘿嘿，妈拉个巴子的，嘴还够硬！他不是就想速死么？本帅就不让他死！还得叫他给我好好的活着！所有的重刑再给我用一遍……”瓦刺大帅野都歪嘴大吼。
刑讯房，白陌被绑在一个两人高的木架子上，刚刚昏死过去，又被一盆冰冷的水淋醒！
“刃可斩肉体、荆棘可刺肌肤、刑罚可上精神，但又能如何？为人而已，为国为家为苍生，血断几何，不过小伤耳！”血污成疤的面颊上，浮动着一抹怪异的微笑。
所有上刑的兵卒都极为不忍，无不为这钢铁般的汉子动容。
“白，白将军！您就降了吧！大帅不过是欣赏将军威武，定有高爵以用！”
白陌也知这几天来，军卒未必是恶，其不过走卒耳，所以也无需而言相向，“尔等无需多言！”
“可，将军，明日必又是……”军卒不忍。
白陌微微一笑，面容抽动带来的却是伤口刮骨之痛，但白陌可忍！
“尔等可知，世人都知忠心为上，以叛心为耻，然为忠而尽又岂是常人所能？汝帅恶己是为吾忠于朝廷，但汝帅善己又何尝不是因为吾忠于朝廷，若吾等将士顷刻叛逆，那么他日便有叛逆瓦刺之心，为人为帅何颜得存？”
几位军卒默然不语。
白陌声音冰冷，却像是在传递人生大道。破开血茧肿封的双目，目光一度空明。
他悟到了什么？
三月后。
风雪中
割地求和，齐国与瓦刺和谈成功。
白陌作为俘虏被押回齐国。
瓦刺野都怎么会放他活着回国呢？
这绝对是不可能的。
白陌心知肚明。
一路在囚车中，碾碎万里冰辙，到了齐国都城却已经是一年后的春天了。
花开娇艳、鸟雀纷飞，等待白陌的却仍旧是那沁人心脾的寒杀。
齐国387年春，潼关大帅白陌，以不抵抗、陷落潼关罪被判，更拥有罪名在敌营中投降俯首、泄露齐国军机为罪，被判死罪，下其刑，乱石下活埋……
十年大帅、征战疆场，到头来却落得晚节不保，千夫所指。
白陌内心之怨之恨，若六月飞雪不能荡其心！
行刑当日傍晚，真的是下起了大雪。
这雪下的够大，齐国皇宫几乎被雪埋了整整三尺深……
这是有冤情，城中百姓都这么说！
白陌就这样在白雪之中被推着埋了下去，碎石、沙土，混合着冰冷的阳春三月的白雪埋了下来。
白陌一动不动，脖子上、手腕上、脚腕上都锁着沉重的枷锁，但是他的目光却穿破沙石，落在那漫天的白雪之中。
这就是天道么？
雪真的会为怨而生，怨是什么？是凡人中的规则么？
这一夜，白陌被沙石压住，一点点生机断绝。
他整个人好像正在度过漫长的黑夜……
而黑夜过后，似乎还是黑夜……
他在窒息，甚至几乎要窒息而亡。
确切一点说，他几乎已经窒息了。只是身体之中还存在着一丝生机。
这是死亡的超脱，让他彻彻底底的感受和体验到了死之一字！
这时，雪地中来了两个人。
是一对夫妇。
“是这里么？”男的问。
“就是这里了，白天我在远处观望，书军长没有赶我走，看得真切。”
“那快点动手，也不知还有没得救？”男的声音哽咽。
“就是没的救，我们也要将其葬得体面些！若不是白将军，你我全家九代恐怕都被恭王爷灭门了！”女的流出了眼泪，从面颊上滑落，一滴滴消融在足下雪中。
这一滴滴眼泪落下……
白陌本已经断绝的生机，似乎忽然感觉到了一丝温润，开始逆天反转……
冰封沙石在翘起……
白陌被二人从里面拽了出来，男子将其附在背上……
女人断后，飞快的消失在夜色中。
在两个人离开的同时，又从黑暗处转出了几个人！
这几个人都是军士打扮，并没有去追赶二人，而是将那坑穴全部填平，将一切痕迹抹杀。
更有那天降大雪，迅速的掩盖了一切。
年复一年的岁月，消磨掉所有曾经的辉煌。
齐国皇帝归天，恭亲王废太子辅佐幼主登基，吴斯大帅升任吴王，掌管兵权；
接着齐国被废掉太子，在琉球起兵！
咔咔咔……
老人不停的咳嗽……
“唉，病了，病了，病来如山倒……”白陌此刻已经头发花白，一边咳嗽，一边慢慢的起身从床上做起来，“将军，将军，别动，您刚喝了药，不能乱动的！”一个体型微胖，很富态的女人，赶忙上前，一把扶住老人。
“没事，没事……哎身子骨老了……不行了！前线有消息么？”
“唉，将军，你还在关心着刘帅，怎么不省省心呢！”女人不无嗔怨。
“说吧，没事，我扛得住！”老人卡卡卡的又咳嗽了一阵子。
第四百三十章 七苦
“吴斯已经攻陷河内，皇上已经着恭亲王昭告天下，凡参与反叛之人，若迷途知返，可免去叛逆之罪，而且四大叛王可以享受所叛土地一般管辖……”女人慢慢的道，目光看着老人。
老人听着女人说着大军动向，面庞上露出豁然之色。
搭救自己的乃是他曾经的副将丘深，先是自己救其家，追随自己征战，立下汗马功劳，后因为因误军机，军棍三百，贬回京都……但是在自己执刑后却貌似将自己救出！
丘深与其妻子都已经阵亡，而起子丘痕却辅佐了当时逃得一命的废太子。当时恭亲王与吴斯沆瀣一气，把持朝政，民怨沸腾，废太子之后齐王起兵！
吴斯连同每年岁贡的瓦刺国，一起来镇压齐王……
白陌则期望着丘痕能够像自己当年一样，在自己的调教之下，领军北上，逆转大势；还齐王回朝……
但是……
结果败局已定！
白陌此刻深老病危，忧心天下，却无能为力！
“罢了！罢了！”白陌长息一声，“其势已定，无力回天！无力回天矣！”
随着自己一声长长的叹息！
数十年的凡尘历练，画卷一样展开。
曾经沙场上醉卧马鞍心、枪头舔血的日子，让他亲身体验着，周围凡人的生死。
他们的生与死，是生活的死，是真切的死，与修士不同。修士只为修炼，凡人只为生活。他们的死生，牵扯太多人撕心裂肺的痛苦；而修士的生死换来的不过是对方冷漠的一撇。
修士的生死算不得生死。
修士的生死，就好像一件物体的碎灭
修士的生死难以有牵扯生命的感情！
自己在被活埋，断绝生机的那一刻，更让他真实的感受到了阴阳的诀别！
死而复生之后，常年百病缠身，战场上冲杀换来残年的病魔；让他真切的体验着每一日的老去、每一日的折磨，折磨着自己，也折磨着亲人和朋友。
丘痕的诞生给他带来了无比的乐趣，似乎然他得到新生一般。
他视丘痕为亲生，花费心血教丘痕读书、识字、文韬武略……希望他能够有那么一天代表自己去完成未尽的事业。
丘痕也便如他所期望，走向自己的人生。但是伴随而来的却是丘深与其妻的撒手尘寰、以前硕果仅存旧将的一个个离去……
现在，即将得见的胜利，毕生的期望也将化为泡影……
这就是生活，这就是人生，或者说这就是人……
应该过的。
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是为人生七苦，为何为人生七苦？
白陌双目凝望远方。
远方是视野的远，更是生命的远……
一幕幕岁月在双目中划过，留下细碎的斑驳。
那不是阴阳道图，也不是七尺葬玉……
人生七苦，是人生的规则、是命运的规律，人之所以为人，便要 有七苦，人之所以快乐或者忧伤便要有七苦，没有七苦便不能成其为人！
我知道了！
白陌内心轰鸣，被其压制禁锢七八十年的神通在身体内轰鸣。
“所谓人生秘境之修炼，并不是要自己去修人生秘境，而是修炼出一个完整的人格出来，以人格化为修真之格，完整的则是自己的分身。如果七秘境悟道，其实是自己分身的圆满，分身圆满，那么与自己道境印证，才可以实现真正的神魂合道！而神魂合道的涅境和世间境，并不是不同层次的境界，其实应该是同等阶的境界，那么在此之上的领悟，应该是。本身涅境，而分身则是世间境！”
那九黎古族的族长成就的乃是涅境，而要夺我之魂，将世间境圆满，其实就是将分身加注于自己之身，从而不但获得肉身，更可以让自己的修为恢复！
推演到这里，白陌浑身的血气疯狂涨起。
不好，有进阶的迹象，此刻若是进阶，那么便一定可以踏入合道！
白陌抬手一点，那女人便自昏睡过去。
此刻他再不控制修为，身上气势疯狂涨起……
纵身出房间，一步踏空闪电般奔行出去……
白陌现在也来不及光顾到自己是否太过惊世骇俗，而是直接飞过无数距离，直奔远处深远大山，最后在一处毫无生机的山脊深处停下身形。山林、崖壁横空，湖泊、沼泽密布，此地早已远离了凡人世界。
他运转役灵道经，发现此地曾经有过修道的痕迹，甚至很可能曾经是一个道场，那山峦构造皆有妙理，但是不是高能之士无从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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