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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皇纪-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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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衡不下于二十余种,七大战国的度量衡在使用、世家大族的度量衡在使用,诚让人叹也。”
“好!采!”一片叫好声响起,观战人群爆发出惊天的吼声。
观战之人,有很大一部分为邯郸国人,他们生活在邯郸,深知在邯郸买卖东西是何等的不方便。要想与楚国人做买卖,就得依楚国的度量衡;要与齐国人做买卖,就得依齐国的度量衡,每与一国之人做买卖,就要依其度量衡,这是何等的不便?
更要命的是,即使一国也不止一种度量衡,少则数种,多则十数种。比如说齐国,若是与田氏做买卖,还得依田氏独特的度量衡,这又是一不便。
唯一方便的兴许就是与秦人做买卖了,就是与清夫人做买卖,也只有秦国的度量衡。因为,自商鞅变法时起,秦国就统一了度量衡,举国一制,没人敢另外弄出度量衡。
正是因为战国时代度量衡不统一,多如牛毛,秦始皇统一中国后,果断的统一了度量衡,这极大的方便了百姓,却给后人列为暴秦的铁证,诚可叹也。
“废除关隘,我想也不必再解析了,是个人都明白这有多么重要。”荀子接过话头。
“没错!”
“我辈谁个不明白?”
一片轰然响应声响起,直贯九霄。
“关隘之不便,天下人皆知。从楚之陈城到邯郸,不过千里之地,竟然有近五十道关隘,每过一道关隘,就要收一次赋税。”荀子侃侃而谈,道:“即使如清夫人、猗顿氏这些大商家,从陈城到邯郸,也要缴纳近十次赋税。这还是他们财雄势大,小封主不敢招惹他们,不得不开方便之门。若是小商社,每过一道关隘就要纳一次赋,谁敢走天下行商?”
“哎!”关隘之害,战国时的大弊政,观战人们谁个不知?齐声长叹。
“我曾从陈城到邯郸,路遇一家,祖代三辈人,没有走出过方圆十里。”荀子的心情很沉重,道:“原委何在?因为他家所在之地为关隘重重包围,若是走出十里之地,就要缴纳多如牛毛的赋税。”
战国时代,不仅仅是商人行商要缴赋,就是过路也要缴赋,而且还很沉重,这极大的阻碍了国人出行。
“祖辈三代仅能在方圆十里内生存,这是一个圈,圈养了三代人!”荀子的声调转高,很是气愤,大声道:“关隘之废,刻不容缓!”
“哎!”一声长叹,出自观战人们之口,他们心情沉重,没有叫好喝采。
关隘之害如此沉重,秦始皇统一中国后,果断的下令摧毁这些关隘,这应该是很得民心的仁政了。然而,到了后人嘴里,这又是秦始皇残暴的铁证,很让人无语。
荀子、公孙龙子、乐毅和廉颇四人对视一眼,相互点头,荀子道:“敢问异人公子,如何盘整河山?”
这个问题其实可以不必问了,因为黄石公他们已经认输,秦异人提出的主张远非他人所能及,他完全可以成为第一名士了。
不过,这是给秦异人的机会,让他再度阐述自己的主张。
秦异人当然不会错失这一机会,道:“自周室取天下,到如今已逾八百载。八百载,山河巨变,沧海可变桑田,高岸可为谷,深谷可为陵,今日之势早已非八百载前所能比,盘整河山已成当务之急。一山之上,关隘无数,难有畅通之路;一河之上,堤坝无数,拦河截流,不放水,或是导向他处为害,此等事,多不胜数。”
战国时代,损人利己的事儿多如牛毛,一条江,一条河,都可以为害。就拿洛阳的东周公和西周公来说,两公之地不过数十里,却是争斗不休。东周公欲要种稻,而地处上游的西周公筑坝不放水,这是当时风传天下的笑柄。
这还是轻的,还有更严重的,筑坝为的就是害你,魏国就是其中的典型。孟子当面指责这一事件的始作俑者,魏国丞相白圭:“子过矣!禹之治水,水之道也,以四海为壑。今子以邻国为壑,水逆行,谓之洚水。洚水者,洪水也。”
一句话,战国时代,争斗无处不在,不仅仅在战场上斗得你死我活,哪怕是一山一水都能斗得异常激烈,为害无穷,盘整河山已是刻不容缓了。
“好!采!”又是一片惊天的喝采声,人们打从心里认可秦异人的说法。
“异人公子之言让人茅塞顿开,如同醍醐灌顶,然,七大战国力征,战乱不息,如何达到一之道?一之于德,还是一之于力?”乐毅眼中透着睿智的光芒。
这话的意思就是用力,还是用德来统一,这也是当时争论的一个话题。
“当然是一之于德了。”秦异人昂昂而言。
“一之于德?”荀子、公孙龙子、乐毅和廉颇微微摇头,一脸的惋惜。
因为“一之于德”是一种迂腐的说法,为人不屑一顾。
这是儒生的主张,公孙丑和万章冷笑道:“还不是拾我们儒家牙慧?”
“本公子所言之德,非儒家所说的圣人之德,圣人之行,而是民心。”秦异人的声调转高,道:“民心便是德!得民心,便是聚德!得民心者,得天下,若有人不愿一统,便可以德制暴,一统天下!”
以民心为德,这种说法新鲜,却是很有道理,谁也不能否认,就连公孙丑和万章也是张大了嘴巴,无话可说。
“好!采!”震天价的喝采声响起,良久难绝。
“谁是天下第一名士,不消我多说了吧?”荀子笑着扫视人群。
“异人公子!”一片惊天的吼声响起。
第一章名士风采
胡风酒肆外,不计其数的国人踮着脚尖,伸长脖子,睁大眼睛,死命的盯着胡风酒肆,一脸的期盼之色,仿佛在等待老祖宗似的。
“怎么还不来?还不来?”
“等等吧,再等等。”
围观人们不断问询。
“来了,来了。”
“快看,那是第一名士,秦国公子异人!”
“我终于见到第一名士了。”
围观人群爆发出一阵惊天的叫嚷声,个个红光满面,眼里闪烁着炽烈的光芒,激动难已,仿佛见到老祖宗似的。
只见秦异人在黄石公、尉缭、蔡泽、姚贾、顿弱这些名士的陪伴外,大袖飘飘,从胡风酒肆出来,脸上泛着喜色,意气风发。腰板挺得笔直,整个人英气逼人,如同出鞘的利剑。
在抡材大典夺得天下第一名士,相当于后世的状元郎,谁能不欢喜?
秦异人真想放声高歌一曲!
“我本是秦国质子,为秦国放弃之人,竟然夺得天下第一名士,哼,这消息传回秦国,那些别有用心之人,该如何想?等本公子挟第一名士头衔,回到秦国再与你们算账。”秦异人在心里不住转念头。
秦异人质赵,本就是华阳夫人的阴谋,这仇恨秦异人没有忘记。以前,只是因为没有名望,没有势力,若是回到秦国的话,不仅不能夺得王位,反而会被治罪。如今不同了,他夺得天下第一名士,身份地位大不相同了,回秦国一事是该提上日程了。
“这就是名士之重啊!”秦异人收慑心神,扫视围观人群,只见人人激动难已,见到他就象粉丝见到偶像似的。
“异人公子!”
“异人公子!”
人们激动难已,挥着胳膊,晃着拳头,大声呐喊。
往昔,秦异人是秦国质子,身份低下,赵人一见到他就是讥嘲不已,如今,却是因为抡材大典而一切都改变了,秦异人要不是亲眼得见,还真是不相信。双手下压,示意人群停下来,吼声如同剪刀剪断似的,戛然而止。
“一切随名士心意而变化,这就是名士的特权。”秦异人在心里大是感慨,笑道:“谢谢诸位的好意,不过,我是秦人呢,虎狼秦人。”
“异人公子!”
虎狼秦人是赵国的死敌,赵人最为痛恨之人,然而,此时此刻,赵人没有丝毫犹豫,扯起嗓子大声呐喊,吼得山响,秦异人的虎狼秦人身份不再是问题了。
这就是名士之重!
“公子,请上车。”就在这时,一队赵国的红衣剑士赶着赵孝成王的王车到来,在秦异人面前停下,红衣剑士首领毕恭毕敬的冲秦异人见礼,没有丝毫失礼。
“王车?”一片惊呼声响起,出自人们之口。
“也只有王车才配得上异人公子的名望。”紧接着,人们就是赞叹不已。
天下第一名士可抗王侯,赵孝成王要不是派出王车前来迎接,就太失礼了。
“赵王真是的,这车太寒酸了。”秦异人并没有登车,仅仅是扫了一眼,嘴角上翘。
这是王车,还寒酸?人们如同在听天方夜谭。要是在以往,必然是一片指责声,如今却是沉默不言。
“车来!”秦异人挥挥手,只见孟昭带着一队护卫,赶着一辆气派、霸气的王车到来。
这车比起赵王的王车还要宽大,更加大气,还有一股古朴之气,让人很是震惊,人群爆发出一阵惊呼声。
“这是什么车?”人群惊呼不已。
“这就是天子王车?”黄石公轻声问道。
“没错。”秦异人重重点头。
“好车,好车。”尉缭大声赞叹,一双眼中精光闪烁,在天子王车上不断打量。
这里的人,谁个不是这样呢?周穆王车不仅比赵孝成王的王车更加宽大、霸气之外,还多了一种古朴之风,很能吸引眼球。
“请!”秦异人冲黄石公和尉缭侧身相请。
“我……参乘?”黄石公和尉缭胆识不凡之人,此时也是惊讶莫铭。
诸侯王车虽然难得,七大战国的国君都有,而周天子王车放眼天下,又有几辆?乘坐周天子王车,这是莫大的荣耀,以黄石公和尉缭的坚韧心性,也是忍不住一阵激动。
“上车!上车!”秦异人重复一句。
“好好!”黄石公和尉缭不再客气,手忙脚乱的上了车。
蔡泽、姚贾、顿弱、李斯他们,还有围观的人群眼里全是艳慕之色,他们恨不得取待黄石公和尉缭。
如此美事,谁个不艳慕?
“这……”黄石公和尉缭在车上不住打量,一双眼睛瞪得滚圆,四下里溜来溜去,如同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似的,倍儿新鲜。
“我再告诉你们一个秘密,你们莫要惊讶。”秦异人把二人的惊奇样儿看在眼里大是无语,以二人的才智、见识本不该如此举动,然而,如此王车谁不好奇?
“公子放心,我们绝不会惊讶,我们这不过是好奇罢了。”好奇和惊讶是不同的意思,黄石公忙解释一句。
“这是周穆王西巡用车。”秦异人压低声音。
“哦。”黄石公和尉缭先是不当一回事的轻哦一声,然后就是双眼圆瞪,一脸的难以置似,惊呼道:“这是周……”
“嘘。”秦异人右手竖在嘴唇上,示意二人禁声。
二人反应过来,忙以手捂嘴,硬生生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一脸的震惊。
若是给二人叫嚷开来,让人们知道了,必然会引发一场风暴。周穆王西巡是何等的出名,他西巡用车出现在这里,会让人疯狂的。
邯郸城里,不乏追车一族,他们知道这消息,还不把秦异人的门槛踏破?
“谢公子!谢公子!”黄石公和尉缭激动难已,一个劲的道谢。
乘坐周穆王西巡之车,这是何等的难得?这是何等的荣耀?这是何等的让人激动?
以黄石公和尉缭的胆识,一般之事哪会让他们如此激动,实在是这种机会太难得了。
三人并未进入车厢,而是站在车盖下,秦异人居中,黄石公和尉缭一左一右的站在他两侧,簇拥着秦异人。
“驾!”黑伯满面红光,激动难已,毛细孔都透着喜悦劲头。
秦异人夺得天下第一名士,这是何等的让人激动,黑伯这个家老岂能不激动?能为秦异人赶车,这是他的荣耀,可以留传给后世子孙的荣耀。
辚辚车声响起,天子王车在人群的注视下启行,朝赵国王宫驶去。
蔡泽他们万分想乘坐秦异人的天子王车,却是没有机会,只得上了赵孝成王的王车,在红衣剑士的簇拥下,随在秦异人天子王车后面。
一路上,只见赵人站在街瞿两侧,踮着脚尖,伸长脖子,睁大眼睛,打量着秦异人一行。秦异人一行到来,他们就会爆发出一阵惊天的吼声。
“好气派,好风光!”
“生子当如异人公子!”
赵人悄声议论,很是艳慕。
蔺相如乘车而来,正好遇到秦异人到来,忙吩咐道:“让到道侧。”
“大人,这又何必?他不过是秦国质子,大人岂能为他让道?”门客立时提醒。
“此一时,彼一时。如今的秦异人已是天下名士,名动天下,早已不是往昔那个任由赵国折磨的质子了。”蔺相如脸色极为难看,却是无可奈何。
他是赵国名臣,名动天下,位居上卿之职,面对秦异人这个天下第一名士,他仍是只有让道的份。想想当初,他一心要置秦异人于死地,那时的秦异人在他眼里,不过一只臭虫罢了,想捏就捏死的存在。这才过去几多时日?秦异人竟然成了天下第一名士,名动天下,可抗王侯了,蔺相如感觉如同在做梦。
“蔺相如,我们又见面了。”秦异人来到近处,朝蔺相如的轺车一打量,扯起嗓子道:“今儿你会不会要赵王杀本公子?”
“你……”蔺相如脸孔扭曲,却是无言以答。
今儿他要是让赵王杀掉秦异人的话,定会为天下笑!
第一名士就是一道护身符,赵国哪敢杀秦异人,只有供着的份。若是杀了秦异人的话,赵国一定会为天下人的口水淹死。
“蔺大人,你的脸色挺有趣,挺有趣。”秦异人得意的调侃一句,冲蔺相如挥挥手,扬长而去。
“小人得志!”蔺相如望着秦异人的背影,无奈的叹息一声。
一行人来到赵国王宫,只见红衣剑士列成两队,分站左右两厢,个个昂首挺胸,精神抖擞,如同在迎接大宾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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