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皇纪-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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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石公没有说话，眼中精光闪烁，打量着秦异人，是在等秦异人表态。



“机会来了！我得把握这机会！”秦异人眼中光芒一闪即隐，心中不住转念头。



自从上次之事后，秦异人一直在寻找黄石公，却是不可得。黄石公是天下有数的兵家，是张良的师父，才华绝世，若是能把他收为己用，这对秦异人来说，有着莫大的好处。



“光收黄石公还不行，我得把廉颇拉下水。”秦异人贪心不足，一个黄石公不能令他满足，又打起廉颇的主意了。



廉颇是名重天下的名将，若是能得廉颇助一臂之力，那是天大的好事，秦异人很精明。



秦异人双手抱在胸前，打量着黄石公，久久不语。



黄石公脸色越来越红，越来越不好看，眼神逐渐黯淡。



他虽是天下有数的兵家，他若去参与抡材大典的话，一定会成名。问题是，抡材大典是由秦异人操持，未得到秦异人的允许，他连参与的资格都没有。



这次抡材大典，英才汇聚，若是错过了，定会后悔终生。



“将军，本公子有啥好处？”秦异人看看火候差不多了，冲廉颇问道。



“好处？”黄石公和廉颇大是惊讶。



秦异人是王孙，哪能这般伸手要好处的。即使要好处，也要隐晦点，不能如此赤裸裸。



“你要什么好处？”黄石公开口问道。



秦异人开条件了：“将军你是知道的，这次抡材大典英才汇聚，名士云集，就是望重天下的乐毅、荀子、公孙龙子都会赶来。我是想请廉颇将军助我一臂之力，担任评判。”



“我担任评判？”廉颇还没想过这事儿，大是诧异。



“将军名重天下，你来担任评判，谁敢说个不字？谁不说好？”秦异人忙下说词。



廉颇沉吟：“这次抡材大典比哪一次都要盛大，更有乐毅、荀子、公孙龙子这些名士参加，堪称盛事。嗯，我廉颇闲着也是闲着，若能尽一份力的话，我愿出力，这事就这么定了。”



抡材大典虽然还没有举办，已经传疯了，为天下所重，若是能出一份力，尽一份心，那是莫大的善事。而廉颇自从长平解职归家后，赋闲在家，没有事做，早就想找事做了，爽快的应允。



秦异人大是欢喜，心里又在转歪念头：“先与廉颇拉好交情，然后，找机会把廉颇弄到秦国去。”



若是把谦颇弄到秦国的话，这对秦国有着莫大的好处。



“廉颇将军，你说的什么事儿？我怎么不记得？”秦异人瞄了一眼黄石公，一脸迷糊。



“呵呵！”廉颇和黄石公笑起来。



秦异人的意思就是说，事儿都过去了，不记在心上了。



“小兄弟心胸开阔，廉颇钦佩。来人，摆酒，我们来痛饮。”廉颇大为满意，命人摆上酒宴，三人就在书房里喝酒吃肉。



“黄石先生，我那里需要要手，不知你可愿帮忙？”秦异人端着酒爵问道。



“公子若有吩咐，黄石一定尽力。”黄石公笑道。



他最担心的就是秦异人不准他参与抡材大典，秦异人挑明了，那事已经揭过了，他心里大是欢喜。再说了，若是能为抡材大典出一份力，尽一份心，他乐意为之。



“那就谢过了。”秦异人笑着致谢。



三人都是机辩之士，能说会道，谈得很投机，饮宴的气氛越来越好。一阵痛饮，都有几分醉意了。



“小兄弟，当日若是你知晓黄石兄没有恶意，是在试探你，你会怎生做？”廉颇乘着酒兴，盯着秦异人，颇是急切。



黄石公本已端起酒爵，又放了下来，目光灼灼，打量着秦异人，他也想知道答案。



“这个嘛，本公子会提醒他做得太过了。若是他仍是坚持，本公子一样会揍他一顿。”这事，秦异人事后反复思考，最后认定，他不可能接受这种侮辱。



“张良纳履”虽是一段佳话，张良却是数度想揍黄石公，只是因为黄石公老得掉渣渣了，张良于心不忍，这才强忍着没有动手。



若是张良遇到的是年轻力壮的黄石公，绝对不会有纳履的佳话，一定会胖揍黄石公一顿。



“黄石兄，你听听，王孙就是王孙，不会受辱。”廉颇指点着黄石公，笑得很是欢畅。



黄石公一张脸通红。



纳履这事是侮辱，着实太过了。



三人接着又喝，喝得都有些不清醒了，秦异人乘着酒兴，道：“廉颇将军，你赋闲在家，为人猜忌，不如去秦国。”



“去秦国？”廉颇大着舌头，咕哝一句。



“公子，若廉颇兄去秦国，你会给他何官？”黄石公也有几分醉意了，趁机问道。



“上将军……”秦异人右手一挥，廉颇眼里精光一闪，大是意动。



战国时代，一个国有三骂马车，国君、丞相和上将军。秦国的上将军跺跺脚，天下风云失色，比起赵国的上将军威风得多。廉颇虽做过赵国上将军，却没有秦国上将那么般有权势。



“……你就莫想了。”然而，秦异人很是打击廉颇，道：“那是白起的，谁也拿不走。”



秦国上将军非白起莫属，就算廉颇去秦国，也是夺不走。



“我廉颇虽是屡次败于白起之手，却是对他很服气。”敌人也可以佩服的，廉颇虽是屡次败于白起之手，却是对白起佩服有加。



“其余的，任你选。”秦异人的声调有些高：“你想练兵，就是蓝田将军。你想打仗，就是前将军。”



“蓝田将军？前将军？”廉颇和黄石公大是震惊。



第八十六章建立情报网



蓝田将军，在秦国的权力不如上将军和国尉，名声不显，却是极为重要，非绝对忠诚之人不能担任。



秦军除了驻守各地以外，都集中在蓝田大营驻守、训练，这要蓝田将军来统领。就是白起这个上将军，也不能时时掌握秦军，只有出兵作战，才从蓝田大营调兵。而蓝田将军却是随时随地手握数十万秦军，这是何等的重要。



前将军，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开路先锋”，出兵打仗，就由前将军统领秦军精锐冲杀在最前面，手里全是精锐中的精锐，其重要性不言而喻了。



如此两个重要的职位，秦异人很大气的任由廉颇挑选，这是何等的气魄！



这是何等的让人震惊，廉颇和黄石公的胆识不凡，也是惊呼出声。



虽然明知是酒后戏言，他们仍是免不了一番震惊。



三人直至兴尽方散，临去前，秦异人把黄石公拽走了。



回到秦异人府上，秦异人和黄石公来到书房，命人送上茶水。



“孟昭，你们守好，十丈内谁也不能靠近。”秦异人脸一肃，冲孟昭下令。



“诺！”孟昭他们知道秦异人必然有天大的机密事要与黄石公谈，欣然领命。



秦异人关好门，转过身，冲黄石公抱拳赔罪，道：“当日，异人鲁莽，不知先生美意，多有得罪，还请先生勿要见怪。”



当日两人的冲突，让黄石公丢尽了脸面，一直耿耿于怀，秦异人当面赔罪，他最后一丝不爽也不复存在了，忙还礼，道：“公子言重了，这都是黄石做事太过，还请公子不要往心里去。”



他着实是一番美意，可是，他要秦异人给他穿履这事有些过份了。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先生请坐。”秦异人邀请黄石公坐下，道：“当日，先生美意异人不察，实是遗憾。先生筹谋多时，不知何以教我？”



“公子言重了，不敢言教。”黄石公脸一肃，微一沉吟，道：“黄石斗胆，敢问公子志向如何？”



眼中精光闪烁，打量着秦异人，眼睛瞪得滚圆，没有放过一个细节。



“先生以为异人志当如何？”秦异人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一句。



黄石公颇有些诧异，随即道：“若公子安于眼下，困守一地，黄石无言。”



“若本公子不安于眼下，不愿困守一地，先生又有何言？”秦异人再度发问。



“若公子不安于眼下，不困守一地，可有问鼎秦王之位之意？”黄石公眼中精光暴射，目光灼灼。



“秦王之位虽好，却是太小。”秦异人微微摇头。



“太小？”黄石公大为诧异。



秦国是第一大战国，秦王可以号令天下，列国俯首，到了秦异人嘴里，竟然“太小”，由不得黄石公不诧异。



“公子欲取何位？”黄石公一双眼睛死盯着秦异人。



“若给本公子机会，本公子将一天下！”秦异人的声调并不高，却是透着一股坚决，让人不敢有丝毫怀疑。



“一天下？”黄石公如同火烧了屁股般，一下子蹿起来，眼珠子差点掉出来，指着秦异人，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在当时，周室未灭，天下有主，虽然周天子不值钱了，人们的潜意识里依然认周天子为天下共主。正是因为如此，还没有人正式提出“一天下”，即使雄心勃勃的秦昭王，也没有想过一统天下，他以称帝为目标。



秦异人这话，无异于惊雷炸响，让黄石公震惊无已。



“呼呼！”黄石公呼呼直喘粗气，胸口急剧起伏，如同起伏不定的波涛。



“公子，你没说笑？”尽管黄石曾经当着廉颇的说过成就一统伟业的话，可是，当他亲耳听见秦异人的话，仍是难以置信。



“周室失德，八百年天下，八百年战乱，周室不能治，实为天下之贼！”秦异人站起身来，踱着步，道：“春秋时期，五霸力征；战国时期，七大战国力征，黎民死于征战，生灵涂炭，实为亘古未有之浩劫也。”



周朝分西周和东周，都是姬氏坐天下，共计八百余年，是中国历史上存在时间最长的王朝。然而，周朝实行分封制，诸侯力征，周天子不能制，导致春秋战国的大战乱，其惨烈程度让人震惊。



“战国之初，魏国最强，却未能一天下；继而，齐国称强，同样未能一天下；后来，楚国号称‘五千里之国’，疆域广阔，口众无数，依然不能一天下，为何？”秦异人沉吟着道：“非不愿尔，势为至也！如今，长平大战结束，赵国惨败，五十万精锐损失殆尽。历经春秋战国，数百年征战，秦国终于一强独大，天下大势操于秦国之手。秦国虽然消耗巨大，国力大不如往昔，却未伤国本，只要恢复国力，就能扫灭列国，一统天下。”



长平大战虽然惨烈，秦赵两国投入百万大军厮杀，其意义却是非常重大，影响深远，极大的缩短了中国的统一进程。



此战之后，山东六国再也没有一支能与秦国锐士相抗衡的精锐了，就是李牧这样的战神也不能抗衡秦国，统一的时机已经成熟了。



当然，秦国要想完成一统伟业，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要经历一番艰难险阻。



“有理！有理！”黄石公传给张良的《太公兵法》与《孙子》、《吴子》皆不同，重在布局，即战略方面的研究。也正是因为如此，张良精研《太公兵法》成为著名的谋士，成为帝王之师。



黄石公精善《太公兵法》，于战略上的见解远非常人所能及。秦异人所言，他完全赞同，打从心里赞同。



“公子真有一统之志？”黄石公双目如同正午骄阳，爆发出夺目的光采。



“只要给我机会！”秦异人的声调并不高，却是让人不容置疑。



“若公子以一天下为猛志，黄石不才，愿追随公子！”黄石公一撩袍衫，单膝跪地，大声发誓：“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战国时代，礼仪简约，跪拜礼很少用到。就是臣子觐见国君，顶多就是抱拳行礼。黄石公用单膝跪拜礼，已经是非常高的礼节了。



“先生快快请起！”秦异人忙扶起来。



终于把黄石公搞定了，秦异人大是欢喜。



黄石公是张良的师父，虽然他是隐士，没有做出什么功业，不过，从张良的成就可以窥其一斑，黄石公必然不凡。黄石公效力，秦异人就得到一大臂助。



“谢公子！”黄石公站起身来，很是振奋。



眼下的秦异人虽然不铭一文，不过是小有名气，不过，黄石公却是知道，秦异人有如此猛志，岂能不奋斗？黄石眼下效力，就是佐命元勋，必将名垂青史，还有比这更让他欢喜的？



两人再度坐下来，秦异人笑道：“这次与先生密谈，是有一件事想请先生出力。”



“公子但请吩咐，黄石愿为公子死不旋踵。”黄石公大声道。



死不旋踵，在战国时代是一句誓言，一旦出口，就是百死无悔。



对黄石公的表态，秦异人大是满意，笑道：“先生是知道的，七大战国都有秘兵，秦国的秘兵是黑冰台。黑冰台打探山东的消息，很有成效。可惜的是，黑冰台掌握在秦王手里，我是不能得到消息的。我是想请先生出面，组建一个类似黑冰台这样的秘兵。”



秘兵，就是间谍机构，专门刺探消息。



黑冰台虽好，却与秦异人无干，秦异人要想了解天下动向，就需要自己的秘兵，这事，他早就想做了，一是没有金，二是没有人来做。



见到尉缭时，秦异人有心请尉缭来牵头，可惜的是，尉缭他要写兵书。他的兵书已经历经他的曾祖、祖父还有他父亲三代人的努力了，若是担搁了，尉缭会遗憾终生，秦异人只得暂息此念。



如今，黄石公出现了，秦异人岂能错过这机会。



“公子深谋远虑，黄石自当尽力！”秦异人要建立自己的秘兵，这份眼光很深远，黄石公大为赞赏，欣然领命。



“我先给你一万金，你先做起来。”秦异人当即表态。



“一万金？”一万金不是小数目，对于前期资金来说相当的充裕了，黄石公大喜。



紧接着，黄石公脸一肃，很是担忧，道：“公子，要建秘兵的话，所费太大，需要少则数万金，多则十数万，数十万金。”



刺探情报，花钱似流水，远非个人所能承担。



“这个你就莫要担心了，会有金的。”秦异人一点也不担心。